谢玲珑打开挚友的信,看到吕青青又怀了身孕,惊喜的跟和泉道:“青青又有喜了,都七个月了,太医诊断是个细伢子。哈哈哈,我就说吗,先开花后结果,瞧,莹妹子与晶妹子就是花,把两个弟弟给引来了。”又跟贺莹道:“你娘今年给我写了十几封信,竟一直瞒着我不说这个喜事。我今个写信得说说她,也是恭喜她和你爹。”
贺莹见谢玲珑异常高兴,低头抿唇微笑,轻声道:“干娘,我娘是想给您一个惊喜,还想着能不能跟您同时有喜。”
谢玲珑与和泉四目相望,均是笑而不语。
谢玲珑生头胎时那一番折腾,和泉得天天陪着她。
夫妻俩初到河北道,有着空间提供百倍的时间,就这样都觉得在人世间的时间不够用,没有精力要宝宝,再加上李云捷兄妹今年刚三岁,想着他们长大些能帮忙管理王府、燕州学府的事务,河北道的事务也没这么多,和泉能抽出身来陪着谢玲珑时再要宝宝。
李云捷跑进来,笑着问贺莹道:“姐姐,听说你四年后就要嫁给我的太子哥哥,那就成了我的嫂子!”
李云英、李云胜进来,不约而同叫道:“太子嫂嫂!”
贺莹满脸娇羞,大大方方的朝三个小家伙摇头道:“不许这么叫。”
李秦进来瞧到未婚妻被弟弟取笑了,伸手摸摸弟妹的头发,嘱咐道:“此话在家里说说还行,可不能在外头说。”
三兄妹围着李秦、贺莹拍手道:“哦,哥哥同意了。干姐姐变成嫂嫂了。”
李子月姐妹携手走进来,三兄妹望着她们坏笑眼珠子溜溜转,犹豫是不是要叫她们舅妈。
谢玲珑自是知道儿女的心思,道:“别没大没小,月妹子、姣妹子是你们的姨!”
三兄妹咯咯笑着,亲热的抱着李子月姐妹亲嘴,而后带着她们去参加王府。
夜幕下垂,得了信的谢平健骑着灵白雕从外地赶回燕州,直接到了王府,见到了李子姣。
当晚李秦、谢平健、谢平泰在偏厅跟和泉夫妻一直聊至半夜。李秦在乌城时除去跟和泉夫妻有书信往来,还有秘卫的谎报,一直关注河北道一步步的建设,准备明日去军港看正在建设的钢船,后日到燕州及周边县村微服私访,察看民情,将好的经验带回北寒之地。
谢平泰见十岁的四弟谢平健皮肤晒成古铜色,不用问都能知道他风吹日晒吃了多少苦,道:“咱们弟兄五个,只有你继承爹的事业。你跟爹爹学水利受累了。”
谢平健笑道:“三哥,我能时常跟爹在一起,可比你们有福。”
谢玲珑道:“我和福伢子最有福,守着娘、外公一大家人,不像你们长年在外头。”停顿一下,很有必要重申一件事,肃容道:“你们这回去了长安,见到康伢子,告诉他不得参加酒会,他要是敢负了弯弯,就别叫我姐姐。”而后环视两个弟弟及李秦,道:“你们也一样,谁管不住自个,贪杯好色,就别进我的家。”
三少年见谢玲珑如此严肃,均起身恭敬的点头表示一定不会做令她失望的事。
和泉放下茶杯,简明扼要的说了李振的事。
“李振真是个混人。”李秦在乌城通过谍报知道李振跟央金和离,但不晓得里面还有这么多的隐情,央金母子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李利险些中毒身亡。
谢平泰道:“姐姐,二哥曾因喝酒晚归被你用家法惩罚过,他不会再犯。”
谢平健笑道:“姐姐放心就是,有灵狐看着二哥,小人的了阴谋诡计不可能得逞。”
谢玲珑道:“嗯,别竟说康伢子,你们三个也一样给我好好自律着。”
李秦与谢家两兄弟相互对望,均露出憨笑,能得到谢玲珑的关心管教是件很幸福的事。
次日七夕节众人一起去了燕州何家,拜见众位长辈。
李静得知明王夫妻月底就会来燕州,很是高兴欣慰,对于她来说,李自原、明王如同儿子,而明王是小儿子,嘴巴甜性格活泼爱热闹,更得她的喜欢。
何七雪很喜欢李子月姐妹,搂着她们说了好些话,这可是未来的儿媳妇呢。
和泉带着众男去津州军港瞧看钢船,下午返回从众女嘴里得知一件趣事,做为燕州何家唯一成年又未定亲的奥路斯,竟是收到了河北道贵女示爱的几十对灵胡萝卜。
央金母子过来与众人一起过节,央金听到奥路斯如此抢手,跟着众人开他的玩笑。
奥路斯竟是让下人将近百根灵胡萝卜用木箱装好,全部送给了央金,道:“公主,王妃说常食灵胡萝卜对身体好,你可以熬成汁给李利品喝。”
奥路斯自是知道七夕节送灵胡萝卜的含意。他的眼睛未好之前,绝不会生那些心思,这是真心送给可爱的小弟子李利。
白如意在一旁跟央金使眼色,却是不好起哄,毕竟央金刚跟李振和离,又被伤害得那样重,还不知道她有没有再嫁人的念头。
央金落落大方的收下,带着两个儿子回府,刚进府门,管家就禀报有十几位官员派管家送来灵胡萝卜,还有一个叫郝胜的官员亲自提着一对灵胡萝卜上府,只是没有她的嘱咐不敢收任何东西。
央金点点头,舀过奴仆的记下的人名,她不认识别人,郝胜却是知道,河北道敢于顶撞和泉的官员就郝胜这么一个,想不知道他都难。
“你做的好。”央金肯定了管家,带着两个儿子去歇息。
奴婢将一箱子灵胡萝卜抬到厨房,嘱咐厨娘每天早上取两根切丝,放几滴鸡油,用小火熬成灵胡萝卜汁,当两位少爷的吃食。
管家见到灵胡萝卜,笑道:“王妃又给咱们主子送灵物。”
管家是拥有吐蕃血统的平唐人,是从长安公主府跟来的。
央金跟李振大婚之后一直住在郡王府,去年坐月子时搬进公主府,再未去过郡王府,她跟李振和离时,管家带着奴仆去郡王府把她的嫁妆搬出来。后来央金带着两个儿子匆忙到了燕州,给管家发了封信,叫他给太子格烈解释清楚,将长安的店铺都卖掉,把珍贵物品带到燕州,重新买地置家。管家很是清楚,央金有多么的不易。
奴婢摇头道:“不是王妃,另有其人。”
管家猜了几个人名,最后猜到了奥路斯,见奴婢点头,不由得心里一喜,随即怕事情传出去对主子与奥路斯名声不好,嘱咐了几句,道:“咱们可不能让亲王小瞧了去,日后他来府里,都得打起十二精神侍候,给三位主子面上争光。”
七月十二,一个平常的日子,长安却是有着一场盛大的成亲仪式,飞王府的五个庶子女大婚。
众所周知,飞王没有多少势力,但是他有一个当皇后的生母、一一个当太子的嫡子,只是这两样就让他比别的王爷身份尊贵。
飞王的五个庶子女沾了太子的光,被封县公、县主,都舀着朝廷俸禄,两个县主还有一个县当封地。
飞王府张灯结彩,娶儿媳妇、嫁女一日五场,宾客满堂,热闹非凡。除去皇室宗族、青州大小官员,长安的文武百官基本上都到了。
镇北王、镇东王、燕州谢家的族长未到,都派的儿女代表。李静由李青代表了。李烟做为亲姑姑,自是要到场,也是为了看望帝后。
燕州何家代族长何阳正夫妻亲自来了,这完全是看在李秦的面子,也想通过这次机会跟各大家族的人照个面。
三大军队世家中的秦家未派人来,唐家族长唐虎儿是李啸飞的舅舅,夫妻俩亲自到场,李家族长李罡派儿子前来参加。
当年李啸飞的元配秦蜜就是被五个庶子女的亲娘联手气回济州,而后又被设计染上天花逝世。李秦兄妹看在血缘关系的份上管着五个庶弟弟,秦家人可跟他们没有半点关系,自是不会来人。
朝中清贵的吕家派了吕照赵、贺家派出贺知彬。吕方正、贺栋都在北寒之地,太远来不了。贺知清跟李啸飞是亲家,所以贺知彬送的礼物要比吕家丰厚些。
三大家族的新任族长夫妻都来了。年前李自原指给三家的族长是庶出,没当几个月就死于非命。现任的三位族长是嫡系当中权财最强的男子,可惜没有李自原的正式封号,不被外界承认。
三小家族赵、马、周家是三位贵妾的娘家,跟今日大婚的李先、李兰、李月、李跃是亲戚。三家为了通过四人给未来的皇帝李秦留个好印象,送了重礼,还来了许多人吃喜宴。
李啸飞听了李湘的建议,将五场大婚放在一天,只收宾客的一份礼,并且礼物、礼银不得超过二十两银钱。为了不欠三小家族的人情,坚持按照规矩行事,生生不收重礼。
将近二十九岁的李啸飞头发灰白,瞧上去跟一头墨发、精神奕奕、容光满面的李自原不像父子,倒像是哥俩。
吉时至,鞭炮响,李月、李兰出嫁上花轿,李秦亲自将她们抱上轿,目送她们被夫家人接走。
紧接着,三辆花轿先后到了王府大门,三位新娘被迎进去,拜堂成亲礼成送入洞房。
繁琐的仪式之后就是大宴宾客,王府饭厅内外便连别院的饭厅都用上,共摆了二百余桌,一桌坐十人,竟是满满当当。
酒宴的菜一共十九道,荤素搭配得当,只是没有一道是灵菜,甚至米、面都不是,也没有熊掌、猴脑、燕窝等,甚至连干鲍鱼都没有。一些宾客是千里迢迢而来,以为能吃到传说中的灵菜,结果大失所望。
原来,李啸飞在青州把银钱都用在了造福百姓上头,王府家底薄,这回一下子五个庶子女嫁娶,把家底掏空不说,竟还让唐皇后偷偷贴补了五万两银钱办喜宴、置回礼。
之前李啸飞倒是在李湘面前念叨过几次,李湘根本不接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其实李湘手里有银钱,而且还不少,可是一小部分是生母秦蜜留下的嫁妆,一大部分是如同养母谢玲珑送的她的嫁妆,总不能舀着两个娘的东西去贴补五个庶弟妹的亲事,至于她开店铺赚的银钱还要留着报答秦家与谢玲珑夫妻呢。
李湘认为王府无须打肿脸充胖子,没有人规定王府办喜宴就得千两银钱的标准,而且真心恭贺王府的宾客不会在意喜宴吃什么。
李湘定的喜宴的十九道菜,李啸飞不得不同意,反正他也未收宾客重礼。
喜宴之中,三个新郎官各自带着新娘来向宾客敬酒。三位新娘都是出自将门,没有倾国倾城之貌,然性格活泼,举止大方,丝毫不做作。
赵、马、周家本想将本族的嫡女许配给三位县公,被李啸飞拒绝后很不愉快,今日见到三位新娘,一些妇人竟以长辈身份自居当面对她们评头论足,讥讽她们容貌配不上新郎官。李湘、李烟立即过来解围,李湘更是直言警告,这才没闹出事来。
皇室宗亲就摆了一百二十几桌,女客坐了近七十桌。三位新娘只用敬女客,挨桌去敬,直敬得手臂酸痛,笑容僵直,脑袋发晕,心里暗暗发苦,日后这么多的亲戚,可怎么应付得过来。
李振坐在皇室宗亲的男客桌上,自从跟央金和离之后,长安学府取消了他的讲课资格,学院的老师都不屑的跟他说话,威望大降。李利中毒事件传开,李振的朋友都对他避而远之,害怕沾着他就惹来高丽人的报复。
李振趁着参加喜宴去找谢家兄弟,证实了李利已拜奥路斯为师,央金过得很好,神情无比落寞。
李云胜踮脚看见李振手中端着半杯白酒,摇头道:“原来你一直不认为自已有错。”
李振道:“不,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李云捷仰头问道:“那里错在哪里了?”
李云胜小声道:“二弟,别跟他说话了。妹妹瞪咱们了。”
谢平泰拉着谢平康到旁边,道:“贪杯难免会好色。大姐的话,咱们兄弟可得牢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