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镇东王招妒忌 美人计试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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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屠夫听到“一个外孙子”,脸上紧绷的肌肉松懈下来,道:“亲家,我们全家人迁到河北道的事还得等到陛下的旨意。咱们两家的约定自是算数。”

郝氏一听竟是欢喜的头往后一倒,在座椅上晕厥过去,待被唐小婉捏人中疼醒过来,激动望着何屠夫、张巧凤,道:“我们唐家烧了高香,结了这样的好亲家,你们家富贵成这样也信守诺言。亲家要去河北道,我这个老婆子也想跟着去,亲家是否嫌弃我是累赘?”

张巧凤过来瞧看郝氏,见她无恙,刚才只是过于激动暂时休克,并非生病,便打趣道:“你在我们面前还敢自称是老婆子?你去了,我们还巴不得,到时多一个牌友。”

郝氏眼里溢出感激高兴的泪水,道:“亲家奶奶,你不嫌我牌技臭,以后打升级,我跟你做对家。”她打牌手气好总拿好牌,可是脾气太急,一开始就把大牌打出去,到最后一把的小牌。

张巧凤挺挺胸脯,颇有些得意的笑道:“我的牌打得好,正好带带你。”

何屠夫顶着李云英在大厅里飞快的跑,停下脚步跟众女道:“圣旨未下,和泉去河北道未定,咱们远迁的事也就不能对外说。”

众女均点头称是。张巧凤拉着郝氏去偏厅吃灵果喝茶,想让郝氏放松神经,便将两大学士的夫人请进来打起纸牌。

何屠夫寻思到了河北道定会十分忙碌,不会再有今日的轻闲,请了两大学士,又叫了何大宝,凑了一桌打起麻将。

两大学士夫妻今个到第一号院,就是表态要跟着众人前去河北道。他们除去想当三个宝宝的先生,还想要亲眼见证和泉、谢玲珑如何将贫穷的河北道建造成繁华富庶之地。

有了两大学士,何家十几个曾孙能沾三个宝宝的光拜他们做先生。这让何屠夫意外又感激。

一会儿,奥路斯与卡罗夫妻听到庄里人议论去河北道的事,过来询问,聊了几句表示跟着同去河北道。

奥路斯眼睛的毒已清了四成,视力能在白天看到模糊的影像,不用再蒙银布。他就是为了治好眼睛,也得跟着谢玲珑到河北道,更何况还想见识和泉研制的钢船。

众人听了均表示欢迎。

奥路斯很喜欢打麻将,早在来福乐庄的第一个月就学会了。何大宝给他让了位子,让他打起麻将。

两大学士难得的打趣奥路斯,说他的姻缘或许就在河北道。

几个舅舅一起去了第二十三号院,跟谢玲珑提了唐家四姐妹产子出了月子才能去河北道一事,得到同意之后,放下心来。

何三宝从村子回来,廖小松、廖小虎都来了。三人一起去见了谢玲珑。

廖小虎总认为读书少,怕张口说错话,凡是遇到大事索性闭着嘴,让廖小松说。

已是两个细伢子、一个细妹子爹爹的廖小松,成稳中透着精明,有些局促的问道:“小姐,您看我们一大家子若是都跟去河北道,会不会给您与姑爷添麻烦?”

廖家兄弟遇到事都是廖小松拿主意,廖小虎这个当哥哥的得听他的。廖家老两口始终是两句话“松伢子是谢大人的书童,得跟着谢大人。”

廖小松眼下是个六品的官,还不入流,连五品都不是,他不是通过科举出来的两榜进士,在官场上根本不被同僚认可,离了谢奇阳,什么都不是,若再碰上心眼歪或是三大家族的上司,估计能害得他降职流放。

谢奇阳夫妻是肯定要跟谢玲珑去河北道,所以就算没有廖家老两口的话,廖小松也会追随谢奇阳去河北道。

廖小虎是个极憨厚纯朴的人,根本不懂官场经,若离了长安何家,再没有廖小松提醒,这个官也就到头了。他的儿子、女婿都是龙神军的军官,肯定是要跟去河北道。他去了河北道,也让儿子、女婿放心。

廖家人认为一大家人在没有靠山的情况下,在豪门如云的长安会如履薄冰,也不想回到野桔村,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决定都跟着去河北道。只是何屠夫昨个并没有姻亲也要同去的话,所以廖家兄弟亲自来问谢玲珑,看能不能捎着他们一大家人。

谢玲珑迎着廖小松坦诚的目光,知道他这是说得心里话,绝对不是客气,笑道:“小松、小虎叔叔,河北道人少,你们去了是增添人气,在帮我们的忙,哪里会添麻烦。”

廖家兄弟一听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廖小虎笑得嘴都合不拢,也说话不怕被笑话了。

谢玲珑瞧着廖家人仍是那般的纯朴,回想起还在张家村时,廖小虎、廖小松年前把廖家最好的东西拿来送礼,大大的鹅蛋、剖好的塘鱼、酸甜的蜜桔,一切就像是在昨天,心里很是温暖。

廖小松想想又道:“小姐,我那二姐夫如今在青州任六品官职,想要在当地升职怕是很难,他在信里提了好几次,今年正月来家拜年,由我带着向随谢大人禀明,想要追随谢大人一起修河堤。他不怕苦,也能适应北方的生活。我们一大家人去了河北道,他和妹妹肯定也想去。”

廖小梅是廖家的二女儿,当年嫁给野桔村青梅竹马的秀才陈典。后来陈典考中了举人,跟着廖家一起到了长安,会试之前得到两大学士十天的点拨,中了三甲第一百七十名,虽然名次靠后,但是货真价实的进士,在太学学了三个月,被派到山东青州李啸飞的辖地任县令,一呆就是三年,又换了县当县令,提了六品下的官职。

廖小梅一直跟着陈典,在青州住了五年,去年腊月带着孩子来长安看望爹娘。陈典在山东就听闻谢奇阳的官名,见未经过科举的曾是谢奇阳的书童廖小松做的官比他还大,更加坚定要追随谢奇阳。

廖小松向谢奇阳引见了陈典。谢奇阳在见李啸飞时,特意问了陈典的政绩,得知陈典是个清官、能力强,便让廖小松转告陈典,下回修水利把他调来当助手。

廖小虎道:“小姐,这又给你添麻烦了。”

谢玲珑认识陈典,当年廖家特别贫穷,陈典是个有功名的秀才,在村里教书挣了一点点银钱,经常买了吃食、生活用品送给廖小梅,他还怕廖小梅不收,编了许多理由,一直等着廖小梅,是个有情有义的男子。她也是欣赏陈典这一点,才向两大学士推荐的他,让他跟两大学士学了几天,考中了进士。陈典夫妻到了青州当县令,人不回长安,年年都给福乐庄送来土特产,廖小梅还给李云捷兄妹做过虎头鞋帽、小衣服。

谢奇阳想要调陈典当助手的事,二月给和泉提过,谢玲珑有印象。

谢玲珑笑道:“小梅姨又不是外人,他们夫妻想来河北道,到时让小泉子在奏折上添上小梅姨夫的名字就行。”

廖家兄弟心里更是感激。

谢玲珑叫奴仆去把廖小燕、廖家二老、荷花、廖小虎夫人一并请来,又叫了何七雪及谢平健、谢平福,热闹的用了午饭。

下午何屠夫亲自去了贺栋家里,跟老友报了信。

说起来贺栋是何屠夫的战友兼恩人,当年何屠夫落难逃到潭州,经过贺栋的帮助娶了张巧凤在张家村安家,不过,贺栋一家人这十几年沾了何屠夫的光,赚了不少银钱,儿孙都有了官职,虽说只是七品的芝麻小官,那也是官。

贺栋想着河北道太远又偏僻,跟儿孙商量之后,不打算跟去河北道,也不想留在长安,决定返回家乡潭州。

何屠夫尊重贺栋的决定,一点都不勉强,笑道:“日后你若是想去河北道,直管言语。”

贺栋跟何屠夫在院子里用晚饭吃酒都,觉得将要分别,心里有些不舍,回忆着几十年前当兵的往事,不知不觉喝了许多酒。

夜晚,何阳浩、谢平健、谢平福坐着灵马车把满身酒气的何屠夫接回福乐庄。

张巧凤得知贺栋一家的决定,有些失落,不过想想也能明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长安比潭州繁华,贺栋就跟着迁来了,河北道远不如潭州,贺栋一大家人自是不愿意过去。所谓人各有志,贺栋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正常,这并不影响两家的友情。

福乐庄的奴仆都是忠朴之人,听到主子们议论将要迁到河北道的事,那些娶了长安小娘的奴仆、嫁了长安小郎的奴婢,回想着这些年主子的仁慈厚待,长安哪府都比不上,就冲这份恩情,也不能对主子起了二心,河北道去定了。

次日早朝,大明宫传出令文武百官震惊到瞠目结舌、帝国乃至天下震动的重大消息。

李自原下旨册封李和泉为镇东王爷、谢玲珑为镇东王妃,辖地燕州、津州、石州、盛京、喜都、上京,赐尚方宝剑一柄,二品以下官员斩首不用上报朝廷。特批拥有河北道的所有税赋五十年支配权,任命河北道所有官员权力,免去所有贡品。自明年起五十年,河北道官员的俸禄就由镇东王爷夫妻支付。

众所周知,镇北王爷李自明在北寒之地也是六座辖地,没有北寒之地的所有税赋支配权,更没有所有官员的罢免权。

飞王李啸飞的辖地是青州,峦王李峦的辖地是桂州,连镇北王爷都比不上,更是不如镇东王爷和泉。

李自原给予了镇东王爷和泉的权力已经超出所有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洛阳何家分了财产便做猢狲散了,四大家族变成了三家。张、欧阳、白家的官员们算了一笔帐,河北道面积庞大人口稀少贫穷,可是税赋每年除去赈灾救济百姓的能剩下五百万两银钱,这还不算进贡给朝廷价值百万银钱的特产。

所有的银钱减去支付给官员的俸禄,能余下二百万两银钱,再加上千名大小官员为了升迁调动逢年过节贿赂的银钱礼物,一年下来和泉夫妻至少能得到三百万两银钱,五十年就是一亿五千万两银钱,这么庞大的财富,怎能不让人妒忌的发狂失去理智。

于是次日早朝,三大家族几十位官员联名上书,请求李自原撤销和泉的特权,不能让和泉在河北道形成小朝廷,不能让河北道脱了朝廷的制约。

李自原置之不理。

他心如明镜。和泉、谢玲珑要资助谢奇阳挖大运河,河北道每年那点税赋勉强够支付大运河的费用,官员的俸禄就得谢玲珑自掏腰包。他给了河北道五十年的税赋支配权,前二十年的税赋是修大运河,后三十年就是还官员的俸禄。

他给了和泉足够大的权力,任免河北道的官员,就是想让和泉与谢玲珑把河北道折腾富裕了。

他是和泉的亲爹,平唐下任皇帝李秦是和泉与谢玲珑亲手养大的,等于李秦是和泉的儿子。他绝对不会怀疑和泉的忠诚。

居住在长安守护公主朴安妍的高丽国人在驿馆听到此事,惊慌失措,赶紧给国王写信禀报此事。河北道过去就是高丽国,和泉是个战争狂,李自原此举是不是想要吞并高丽国。

在丝绸之路商务会馆的各国商人纷纷议论,军神和泉休息了四年,又要开始打仗,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商机能让他们趁机大赚一笔银钱。

且说这天黄昏李城做完了公事,跟着几个同僚出了工部大门,带着两个贴身奴仆,准备骑着灵马回福乐庄,两个奴仆拿着李志与李振的请帖过来相请,今晚在百花阁有个诗会,南北的近百名才子参加,有他过去品诗。

李城自幼在长安何家跟众小一起长大,也是遵守着何家的家规,从来不去青楼。

他中了探花进了工部已拒绝了几十次这个的宴请,今个李志与李振是头一回相请,心里有些好奇李志怎么与李振走到了一处。

他仍是坚持原则,笑道:“跟你家郡王说,我不胜酒力,也不会做好诗,怕去了扫大家的兴,我就不去了。不过我久仰南北才子的大名,有心结交,我叫人送去两坛灵果酒请才子们品尝。”

李城叫一个贴身奴仆去帝皇公主府取了两坛灵果酒送了去,李志、李振等人见他未到,却是送来了价值千银的灵果酒,都说他豪爽大方。

却不知这些才子里头隐藏着千年世家董家派来查看李城品性的人,原想着借着诗会猛灌李城,而后看他是否会酒后失德,岂料他来也不来,又八面玲珑的送来了美酒。

李城不晓得已被人监视住了,仍跟平时一样。次日从南郊到南大门的途中,竟是遇到了两个十三、四岁白衣绝美的孪生姐妹拦路。

原来她们是要卖身丧父,将爹爹的尸体用一块白布遮盖着摆在路边,她们在此等着一个早晨,瞧着他是个富贵人,就大胆妄为的拦住他,祈求他能怜悯的支付二百两银钱买下她们,帮着安葬她们的爹爹。

福乐庄众小都曾遇到过类似的事,李城就遇到四次,那四名小娘姿色只是上等,远没有这两个绝色。

李城不是没见过绝色的小娘,这么绝色的小娘敢在官道上出现就越是可疑。

他连马都不下,俯视道:“我给你们出个主意,你们要是不怕脏、累,去福临门支出二百两银钱,在那里当几个月的小二,凭你们容貌,客人的赏银定是不少,应该很快就能还了债,还是自由身,比当我的奴婢强。”

两姐妹跪在地上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支吾道:“奴婢去了那里得抛头露面。”

李城蹙眉,心道:你们现在就不是抛头露面吗?

他环视四周,围上来十几个百姓,均是色迷迷的打量两姐妹,便高声道:“那你们就到后院洗碗盘,福临门包吃住,一个月一个人工钱五两银钱,你们若是做得好,年底会有红包,不到两年就能还清债务。”

两姐妹相视对望,摇摇头道:“奴婢只会琴棋书画、品诗煮茶、研墨描图,从未下过厨房。”

李城听着两人娇滴滴的哪像是当奴婢,分明是想当个妾,心里最瞧不起以色示人的小娘,又是着急着去工部,不耐烦道:“各人有各人的命,你们天生想当奴婢,那就另寻主人吧。我身边不需要你们这样的人。驾!”一拉缰绳,跨下灵马便绕过两女奔向前去。

李城的两个中年奴仆都是李静亲自挑选的,是李家军的亲兵,走南闯北啥没见过,冷冷瞪了两女一眼,其中一人狠声道:“你家主子胆敢谋算我家侯爷,等着我们回去禀了国公爷,查了你家主子的身份!”

李城与两名奴仆骑马奔远直到瞧不见人影,两女身旁地上的死尸猛地伸手扯下身上的白布坐了起来,竟是一个脸色青白易了死人妆容的中年人,把围观看热闹几十名百姓吓得尖喊尖叫,做鸟兽般散去。

一男两女是董家人安排的圈套,李城的言行显然是过了关,不过还有一关由董家人亲自来设置,李城怕是很难过了。

两女敬佩李城不好女色,心里期盼着他能通过最后一关,也是最难的一关,顺利成为董家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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