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思春就思春,干嘛死鸭子嘴硬啊?呿!过来!陪老人家我下棋!”小征爷爷往书房廊下走去,我也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了过去,对他背影吐舌头:喜欢一个人又不是思春!好吧!我喜欢他,把他当成我的,那又怎样?我又不可能像大哥那样嫁个男人!绝对不可能!
那么娶个男人呢?你说像我这么正常的男人都不愿意被压了,你觉得想成家生子的小朱就愿意被男人压在下面吗?如果他会愿意,他就不可能“刻意”躲我了!我想那天在马车里,他没推开我,应该是因为他不敢推开我。
他会响应我,应该是我技术太好而他却太嫩,才不由得受我引导。你看他被小陈一句话惊醒后,不是飞也似地逃了吗?哪个男人要是敢这么对我,我一定阉了他!所以对小朱的反应,我完全能体谅啊!
也正因为如此,我便只要看着他就心满意足了,不过,我当然还是要严禁任何人对他染指!包括小征爷爷!我不要他再去相亲了…如果会让他难过,我自己安慰他!我就是绝对不让他变成别人的!
等等他回来,我就要告诉他,我不会再对他做出那种事了,请他保持平常心别再躲我…“才开头就想这么久,都是白想的!就算你预测到我几十手以后的走势,你还是赢不了我啦!”我对小征爷爷怒目而视:“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对小朱手来脚去!不然…”“喔!原来你是在想这个啊?那你这盘棋稳输的!”怒!小征爷爷眼里突然闪现智能光采,倾身对我吟诗:“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朱喜放下碗筷,轻轻地说一声我吃饱了,就站起身,准备回房。“小喜,你才喝了碗汤…”朱喜的娘有点担心地看着大儿子。“娘,我刚才在辜爷家吃过些东西,不饿的。”
“喔,那就好。我看你是累的,去休息吧。”回了房,梳洗完毕,朱喜就往铺上窝,准备把自己埋进被窝里,大冬天的,窝被窝里最好了。“哥…”朱晴走进房里,就往朱喜身旁坐下。“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讲吧。”
朱晴才不管朱喜说了什么,他哥最近太不对劲了,从被杜家拒婚后就一直闷闷不乐,他们全家人都担心啊,家人讨论的结果都觉得应该是那件事情对朱喜影响很大,所以朱晴想了想才决定来安慰一下朱喜,劝大哥想开些。
“哥,你本来就瘦了,最近还瘦得剩下一把骨头,我猜你在辜大爷家一定没吃,在家里也吃不多。你是不是…还为了杜家姑娘那件事情难过啊?”
朱喜没回答,心想,原来他们都以为我是为了那件事情…“哥,既然杜家姑娘没了,那我们再找啊!总是能再找到相同八字的姑娘。”
找到了又能怎样?自己就能给人家幸福吗?对自己来说,娶个八字是否相合的姑娘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只要能传宗接代,什么样的女子都行吧…
传宗接代…他本来以为如果成亲了,是不是就能断了对三爷与日俱增的情感?再不会对三爷有那份看得见却得不到的求不得苦?“我会没事的,改天再请娘找媒婆问有没有合适的人家好了…我累了,你让我睡吧…”
朱喜转身埋进被里,不打算再说话了。朱晴眼见哥哥如此,也只好由他去了。躲进被里…自从那天马车里那个吻后,朱喜只能躲。以为躲着不看见三爷,心里就不会产生悸动,要扼杀情苗正该如此快刀斩乱麻。
可是,真能那么简单就好了…躲着他又想见他,想见他时心里又疑问着三爷对自己到底抱着什么态度才在那种情况下吻了自己,但就算三爷真的对自己有意,自己也无法响应,毕竟自己是长子,肩上扛着传宗接代的责任,跟任何男人都不可能在一起…
那一吻后,他心里就只惦着三爷,还要想尽办法逃避自己想见三爷的渴望。躲不了而看见三爷时,太爷总是在场,且很亲密地对自己表现疼爱,他能感觉到太爷虽然外表年轻,但对自己却像爷爷对孙子一样疼爱,所以不会往关乎情爱的那方面去想,只是觉得被三爷看见有些不自在、有些难受…
怕三爷觉得自己很随便、怕三爷会因此而瞧不起自己、不喜欢自己,但自己却又阻止不了太爷那些疼爱的举动…但事后理智总会一再安慰自己:反正自己早晚要成亲的,如此就断了对三爷的念头,不也很好?
今天下午,确实彻底斩断了他对三爷的想望。下午三爷握着他手腕的地方,三爷的温度炽热地烙在骨头里隐隐作痛。
以为他拉着自己要对自己说什么,去抓药这一趟路程上,心里是又苦又甜地猜测着,以为三爷想跟自己说些希望在一起之类的话,以为自己也能对三爷有所告白,但一路上的期盼在回到宅院后,三爷却笑着说他不会再对自己做出踰矩的行为,要自己跟平常一样,不需要再躲他…
意思就是当那个吻从没发生过…还好对三爷的情感才刚萌芽,所以心里只有浓浓失望的疼痛,还好…还好就这么斩断了,自己可以安心去娶妻,不再对三爷怀有什么奢望了,还好…就这样结束了也好。但心里怎么还是那么该死地闷痛?朱喜没办法当那个吻没发生过,就因为这个吻,他才得以觉醒的。既然三爷下午都已经表态了,那么自己也该慢慢收回那份爱慕了。
三爷是没希望的了,那么,对别的男人呢?也许在成亲前,有过一两次与男人的经验,就能当成一辈子的回忆了吧,是否这样…
这一生就能了无遗憾…?呵呵,用别的男人来取代三爷的存在,倒也是个法子…心里疼痛着睡去,疼痛着醒来。望了一眼蒙蒙白的天空,时候尚早,再睡一下吧。
可一闭上眼,无奈霎时充塞全身,就算身体朦胧,却神智清醒,再也睡不着了。就这么闭着眼在床上假寐,迷迷糊糊间好象睡着了,却又清醒地知晓时间的流逝。
再睁开眼时,天色确已大亮。轻叹一声,揭被而起,拾掇整理。与家人用早餐时,向母亲表示可以不管八字如何,托媒婆帮忙寻个姑娘人家,再行请媒。之后步行前往城西辜宅,开始一天的工作。***
“你再看什么?”宋弜顺着胡翟热切的视线看过去,看到的是正在院里水缸取水的辜家雇佣朱喜。胡翟忙回头,他怎么一点也没听见奇王爷进来的声音。
“没什么。”“贤侄的眼神与没什么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呢。”宋弜挑眉淡笑,眼中乍显锐意。
瞧见了宋弜眼里的锋芒,胡翟也笑了,皮笑肉不笑。心想:我怎么可能让你知道我那眼神代表什么!“说出来只怕让奇王叔见笑,我是在想,我长这么大了,连个水也没挑过、地没扫过、粗活儿一样也没做过,要是哪一天没了这个身家,那侄儿可惨了,也许只能去当乞丐,连雇佣小朱都不如。”
宋弜眼神转而温润地说:“要真要那么一天,贤侄也没什么好怕的,来投靠本王,本王自然不能见死不救。况且靠你的聪明才智,怎可能连小朱都不如,总能帮你安插个好差使,千万别想不开跑去行乞。”
看样子宋弜是被自己唬过去了。看宋弜露出那种神情说这样的话,知道宋弜不是随便说说的,其实胡翟也有些感动。“奇王叔待小侄真不薄!”
胡翟低头真心笑着。宋弜贴身靠了上去,揽住胡翟的肩膀,亲昵地说:“我们都是一家人,帮你是应该。就算我帮不了你,你干爹师爹也不可能放着你不管,一定会为你出头的,你能有什么好怕?”
听了这话,转头对兄长似的奇王叔报以灿烂一笑:“对!我干嘛杞人忧天啊?!我师爹是太友皇,奇王叔更是朝中显贵,大哥是天下货运龙头,二哥是天下第一粮仓,干爹是天下第一神医,嫂嫂是天下第一神算,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流落街头!确实没什么好怕的!”
朱喜在院里,远远地就看见三爷和那个常常与三爷聊得非常投机的奇王爷,两个人揽在一起说笑。两个天人似的梦幻画面,闪亮得刺眼,刺痛直达心底。原来在自己躲着三爷时,三爷已经跟奇王爷这么要好了…
冷天里的水冰凉了手,那美丽的画面冰冷了心。用扁担挑起满水的水桶走进盥洗房,给炉上添了水。细心温起火,让火慢慢烧着。可这炉里燃起的暖意并未经由双手传达到心里。
只觉得从今以后,生命将一片荒芜。***新年。从大年夜那晚,就没再见过小朱了。辜英让他放假,这一放就是放到元宵后才回来。
可这新年才过没几天,我就好想找上门去…找上门去干嘛?嗯…不干嘛,就是跟他说说话呗,因为越见不着他,心里就越想他了。一想到大年夜那晚辜英说到命定之人那番话…“辜英,你帮我们合的生子八字,对方…会是我们的命定之人嘛?”
“…人的因缘聚合很巧妙的…拿小三你的对方来说,有那种生辰八字的人,这世上虽然多,但难道每一个都是你的命定之人吗?”听辜英的意思命定之人应该是唯一的存在,所以我回答辜英:“…应该不是。”
“我是不晓得别的男人如何,但对我来说,你大哥触动我的心,让我甘心欢喜幸受地为他用心。
…我曾逃离过,但却又因缘巧合地和他在一起,然后我心里有他,且认定他,对我而言,他就是我的命定之人啊!有些人啊,夫妻俩人吵吵闹闹过了一生,虽对对方呕得半死,却还是离不开对方,这也算某种形式的命定之人啦。
再说了,你的命定之人跟你又不见得一定生得出孩子…因此命定之人一说…确实很难以界定的吧…”端看我心之所向吗?这已经几天没见到他人啦?心里就像开个洞似的钻风地冷冷抽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