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汉威借口去营里巡视早饭未吃就出了门。心中惦记着肖婷婷那个莫名其妙的纸条,满心对生母之死的好奇,也没心思去做事,只干耗到了傍晚,他来到了朝阳码头那家咖啡馆。
肖婷婷已经在那里等他。
夸张如洋娃娃一般俏丽的眉眼,肖婷婷还是如初见时一样,一脸的清纯讨人喜欢。
肖婷婷引了汉威来到靠窗的一处僻静的雅间,里面一人背手眺望窗外的风景,缓缓回过头,居然是那日在大哥书房见过的余专员。
汉威的好奇心更加作怪,但另一半理智的头脑也让他迅速在想,会不会是这乱世中有人给他们兄弟下的“套儿”。
肖婷婷回避后,屋里只剩了汉威和余专员。
余专员立刻热泪盈眶地上前拉了汉威的手,颤抖了唇,半天才说了句:“我苦命的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汉威心里很是镇静,自己都不想自己如何忽然间变得如此冷静。这个人是什么人?中央的?跟大哥有什么嫌隙?为什么约自己谈生母的死?
“孩子,我是你亲娘舅,你生母余梦遥是我唯一的亲妹妹,是我一生一世都亏欠的人。”见汉威半信半疑,余专员从怀里掏出几张老照片,里面有个美若天仙的少女在全家福的照片中,是那么清丽动人。
“你不觉得自己跟她长得很象?”汉威震撼了,出于好奇,这些年他曾无数次试图从各种渠道找寻生母的照片或任何遗物,但都无收获。大哥说是他的生母患了瘟疫,所以死后身边的物件尽数被销毁带去了阴间。
余专员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有封黄旧但还平整的信。那信里的蝇头小楷十分娟秀,笔锋中透着功底。信是写给父母亲大人的,里面的意思是说女儿不久于人世,对父母养育之恩十分愧疚,临别时十分想念父母。还提到她留了一子在杨家,但是不知道这个可怜的孩子会不会命运多舛如同她的下场,所以希望父母如果日后有办法,务必设法救这个孩子于水火,带到外公外婆身边抚养长大。汉威扫了几遍,心底波涛翻涌。虽然心里还是半信半疑,但眼前的证据令他不得不信余专员的话。
“杨家肯定没有梦遥生前的任何遗物,因为梦遥妹妹死前,已经把所有带了她痕迹的东西尽数销毁。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汉威睁大了眼,呆滞地听这个自称是他娘舅的人讲述传奇……
汉威回到家倒头就睡,他想逃出去杨公馆寻个地方令自己冷静下来,但是没禀告大哥之前他定不能就这么擅自出去,这是家规的一条。
余专员的声音还在他脑边回荡:“你不信就去问问杨家大少爷,你生母过世的时候死在了什么地方?是杨家吗?不!她死在了庙里,她嫌杨家太肮脏,她死也不想再进那个门!”“等过些时候我可以让你去见你娘生前的陪嫁丫环柳醉烟,她就是受你娘之托,带了遗书从杨家逃出来,徒步走了两年到了江南老家。”
汉威辗转反侧,没有洗漱就混赖在床上饱受煎熬地想着生母的事情。
大哥推门进来了,汉威才想到不知道几点了,回来也没向大哥问安呢,愧疚地喊了声“大哥!”。看了小弟憔悴而心事满腹的样子,汉辰关切道:“没事吧?”
汉威抬头看着兄长,激动的心情难以平静,终于脱口问道:“我娘是怎么死的?”
汉辰也震惊了,他看着汉威,“不该知道的事情就别问!”
“我娘的事情我为什么不该知道?杨家做了什么愧心事了要瞒我?”汉威怒道,宣泄的泪水涌了出来。
一记响亮的耳光把汉威抽倒在床上,血顺了嘴角溢出。“放肆!”汉辰喝道。
“看来余专员说的是真的了?我娘是被爹给活活屈打死的是吗?”汉威爬起身子,目光直逼着大哥。“我娘应该很恨杨家了,她死都不肯死在杨家,却选了去庙里;她烧毁了所有属于她的东西,所以你们根本没有办法有她任何的遗物,就骗我说她是害病死的!她临死连一件杨家的衣物都不肯穿,从里到外换的都是她作姑娘时候从余家带来的衣物。她嫁来杨家是因为老爷子当年乘人之危,她死在杨家也是因为老爷子的不明是非。”
“住嘴!”又一记耳光,汉威一点不示弱。“你们干什么早不打死我,不然生下我就掐死我算了。要我怎么做才好?”汉威抱头大哭,惊动得玉凝赶了过来,拉走了汉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