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射性地想要起身,却被我硬生生地压回去,可郑耀扬铁了心要起来,强劲的反抗力道让我费好大劲,直到再也控不住,最后,两人各自平躺要地上粗喘。
要摆平他,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我闹了一夜四肢发软,要再跟他耗这体力,那就是存心找罪受。我苦笑着爬起来。
“你去哪儿?”
“洗澡。”如果我再说要去外边,八成迎接我的又是一场恶战。
人浸在浴缸里时是最放松的时刻,洗去浑身的女人味,洗去疲惫,我的神经整个安定下来,我舒服地闭上眼睛。
直到感觉空气中一阵异样的波动,使我猛地睁开眼!
“你──”
“我身上这套衣服是昨天从你这儿穿走的,我现在把它还给你。”然后,他在我面前上演了一场精彩的猛男脱衣秀,可我不会付他出场费。
他赤裸着身子,那上面满是齿痕和瘀青,是我昨晚留下的罪证。他粗鲁地一把将我从水里拖起来,我连忙用手撑往浴缸边缘往旁边躲,他的一只脚已经跨进来,我被迫站起,后背贴上了冰凉的白磁墙壁。
“Shit!”我低咒“想干吗?”
他火热的身体一股脑儿靠上来,肌肤间亲密的磨擦,还有下半身激烈的抵触,顿时引得我血脉偾张,诧异于这份猛然的骚动,我难受地呻吟起来:“郑耀扬…去找你的女人,滚!别来惹我。啊,你发什么疯──”
他居然在我胸口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含住我的嘴,就这么激烈地交缠,那股席卷全身的颤栗冲毁了我们,舌头酸到麻木,口水不受控制地随着下颔流下来。
结束这个吻,仿佛又经历天堂地狱,我们花了很长时间才恢复原气。这时郑耀扬道出存在于我们之间的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从来没有这么爽过。”
我边喘边笑:“被我干有多爽?”
“你搞错了,我说的是操你爽。”他一个用力故意用下面顶我一下。
我痛得咬牙,禁不住恶意地将手指沿着他的股沟插进去。“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吧,你再让我试试就知道…”
他惊觉,狠命一撞,我的后脑不由碰上墙,原本清明的神智开始模糊起来,身体却清楚地感受到他一路烙在皮肤上深深浅浅的痕迹,鲜明得残酷。被强韧有技巧的舌头触碰,确实不是什么令人讨厌的事情,我很快注意到自己的心思完全集中在被吮吻的那些部位,被他唾液孺湿的胸膛,正无法抑制地轻颤。
他的手已经开始对付我的下身了,匀力的搓揉按压,使我更加恍惚。
惊骇的低喘一逸出口,我就知道我完了,郑耀阳在帮我吸下面,他在性爱方面手段高超,这件事他从来没做过,也永远不会习惯做,但他试着接受试着研究试着让对手疯狂──专业而狡猾的猎人。
我无法忍耐奔腾的欲念,可现在我没法压住他了,他的手指已放肆地伸进我后穴,他的理智一时也被犹如脱缰野马般的情欲所掩盖,再也无法控制欲望的枢纽,他的舌一路上升,用右手猛地拉起我的左腿,直接冲了进来!
“啊!”我隐忍着,没让自己发出痛呼,气息已经完全紊乱了,他不顾一切地挺腰,那强硬挤进甬道的阳具肆无忌惮地在身体里冲撞,这种剧痛难以想象,蓦地,在痛苦即将到达临界点,我开始放松下来,配合着不停歇的穿插动作,抚弄着自己。
没有在正面做过,我可以看见他沈迷于快感的痴狂表情,他粗重的呼吸热辣辣地喷在我的脸上,着火的眼神引燃我全身,再次吻上他的嘴唇,痛感与快意我已经分不清了…我们呻吟着,体会着真正的激情。他抓住我臀部的手更加用力,每一次律动都深入我体内,重重挺入敏感的核心。
郑耀扬就这样狂猛地进犯着,像是要撕裂我似地凶狠刺入,旋转,退出,再撞入。每一次的冲击都蕴含了他所有的力量,现在我们像两头受伤的野兽。
我终于也忍不住了:“不行了──你想弄死我啊…啊…”他激动地回应我:“陈硕,啊──你好棒!嗯…”在他如此猛烈的抽插刺激下,我跟他都迅速达到了性爱的巅峰。他失控地声嘶力竭地喊出来:“呃啊──”带着巨大的欢愉,夹杂着近乎痛苦的快感,我也一泄如注。
比他先回过神,我一把拉住他,把他一路拖进房间,浴室到卧室的地上留下了潮湿的印迹,虽然有点脚软,但激情未退,我如狂风暴雨般地啃咬他平坦而结实的胸肌,被侵袭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变得僵硬。
他的动作突然生疏起来,想要摆脱我那固执的抚弄,可在我掌中的物体温度却在逐渐攀高。舌尖耐心地拂拭光滑的褐色皮肤,感受着他的体热染上自己的嘴唇,逐步往上,吮吻他的颈动脉,明显的挑逗和鼓动深深诱惑着彼此,我的手也在不知不觉往他后面探去──
“陈硕,别!”郑耀扬的声音难得的有些颤抖。
我压上他的身体,鼻尖与他的鼻尖相触:“你也会怕?也会犹豫?你不是一直稳当地操控着一切的吗?”
他立即恢复镇定,毫不客气地哼笑:“我不是怕你操我,我是在想你会不会这一刻还在我床上,下一刻就在密谋整垮我。”
“你的担心很有必要,但现在说出来,会不会太晚了?”
正要发动攻击,外面突然有人叫我的名字。“陈硕,你在吗?陈硕!”这个时候,凌晨四点,曾伟祺来找我!真见了鬼了。
我跟郑耀扬对望一眼。糟糕,忘记锁门!我迅速翻身下床去关卧室门挽救,阿祺却眼疾手快地先一步挡开门板,整个上半身探了进来:“陈硕,刚才廖京他出事了,他──”
一眼瞥见赤身裸体坐在我床上的郑耀扬,阿祺一脸震惊,他疑惧地盯着我,脱口的话也迅速消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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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了条被单围在腰上,索性大力拉开卧室门,一把箍住阿祺的脖子,将他拽到客厅,他完全失去反应能力,任我拖着。
“郑耀扬…他怎么──”阿祺受到了大惊吓,话都说不大清楚了,他平时的嘴皮子功夫现在一点都派不上用场。
“废话少说,廖京出什么事了?”我迅速打断他。
“噢,廖京!”他回魂忙道“他一小时前在丽月宫KTV被人揍了,伤势还挺严重的。”
“什么?!”我非常吃惊“凭他的身手应该不会吃大亏。”他一直留在丽月宫做保卫系统主管。
“那帮人存心找碴的,有七八个专门对付他,都还有点功夫。”
“就廖京一个受伤?”
“不,还有丽月宫的其他几个警卫,现在那儿也乱得很,很多客人都吓跑了,张冀云正赶过去清场,他们的人也正四处在找郑耀扬,没想到他在你这儿──”他觉得不妥,又没往下说。
我沈吟道:“什么人?是对付宙风的还是纯粹只是一场纠纷?”
阿祺想到什么了:“我想是对付宙风的,会不会是──”
我抬手截住他的话头,郑耀扬还在里边:“廖京也是吃误伤,没事,宙风的人会安排他。”我心底大致有数了。
这时候郑耀扬边套衣服边从房里走出来,还是从我衣柜里任意取的。
很奇怪的是,我跟他被人撞见这种事,居然都挺气定神闲,我是装出来的镇定,不知道他是不是,反正我看不出什么破绽。仿佛刚才,我们真只是在那儿讨论“公事”
他习惯性地开口问:“哪里出事了?”
阿祺也挺有意思,一声不吭地递上自己的手机:“张冀云找你。”
郑耀扬没接过去,只是看了我一眼,到旁边的电话机旁拨了号码,然后听到他要的答案。
“你要不要一起过去?”挂了电话,他回头问我。
“好。”
然后是曾伟祺开的车,一车子人都很沈默,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尴尬还没有完全消除的缘故。我知道阿祺现在是一肚子疑问,他大概想都没想过男人跟男人也会搞到床上去。
张冀云赶上来:“郑哥,你上哪儿了?电话也不带在身边。”
这时,阿祺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
郑耀扬没有正面回答:“怎么会搞出这种事情?”
“这帮人来历不明,起因说是因为多喝了几杯。”张冀云也很焦虑“主要是有客人受伤了。”
“妈的,还伤了客人!几个?”
“三个,不过都是轻伤。”
“绝对没那么简单,那些人你给我去好好查查。保卫部的人全给我撤了!”郑耀扬火了“哼,打伤客人!有得烦了。”
丽月宫的整一层豪华KTV包间全都清了场,因为这一次砸场,不晓得会损失多少客源,这里毕竟是正规经营的公众场所,出这种事情社会舆论是挡不住了。果然,一早,有些报纸就报道了丽月宫的裘击事件,还刊登了客人的投诉,受伤的人当中有一个是本港某一大财团的公子哥,用钱都摆不平。
然后就是“在丽月宫里消费,人身安全得不到充分保证”的言论,负面消息陆续出来了,受伤人士要求精神赔偿和事故医疗金。事情搞大了。
中午,我接到了来正末的电话:“陈硕,我现在人在马来西亚,这场由我声控的闹剧导得够不够精彩?”
果然是他。“就是别给宙风查出来,否则,你的麻烦也不会少。”
“我办事,你放心。想不到还有财团小少爷无意参演,效果更逼真。丽月宫的名声,我迟早搞臭它!”他笑得很张狂“我还想问你呢,最近怎么都不见你有动静?也没联络我,打什么主意呢?”
“我有分寸,不用你提醒。”
“老爷子要我告诉你,那份东西他很满意,如果这票成功了,姓郑的也差不多要去求他了,到时你可以顺利回美国老家享受挥霍去了。”来正末意有所指“我这儿有得是查不出底细的人给他捣乱,你这边才真是重头戏。”
“我会交答卷。就这样吧,长途电话费很贵的。”
“嘿嘿。”那头冷笑“一段日子没见,会说笑话了。”
“我一向很幽默,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那东西”是指宙风与银盾的机密合同,我传真给张守辉了,宙风这笔生意搞砸,倒贴钱不算,还得吃官司。
郑耀扬一直防着我这手呢,他让我拟的绝对不可能是正本,定稿不会被我拿到,但张守辉已经布下天网,宙风什么时候动,他什么时候拦截,拼财力,宙风还斗不过成业。
我放下电话,乔安娜走进来,情深款款送上一杯咖啡。
“陈硕,昨天你热情似火。”
“现在是工作时间,你应该称我陈经理。”淡笑着品一口浓香“这不是你煮的。”
“舌头可真够刁钻的,我刚才叫楼下寻香咖啡厅送上来的。”
“真有心。”
亲热戏码因郑耀扬的闯入没开演就被打断,他要进我的办公室,如果是从右手边墙上的门过来,说从来不敲门。
他冷冷瞄了眼几乎快贴上我大腿的乔安娜,随口命令道:“陈硕,你过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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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安娜紧张地跳开,冲我眨个眼睛就出去了。
到郑耀扬办公室,他很正经地跟我讨论协议书细节,我也一本正经响应。起码有半个小时,我们说的最多的一个词是“银盾”最后一步留待董事局会议研究裁决。
在他指着一处疑点发问时,我凑过去看,突然郑耀扬含住了我的耳朵,我觉得好笑:“干嘛?这里可是你的办公室。”
“不知道,碰你不行吗?”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突然说“会不会觉得我们这样──很危险?”
“已经很危险了。所以应该尽快停止这场游戏,要不要我认输?献身这招并不怎幺好,我们最好离对方远点儿。”
我坦白,这场戏演到这个分上,似乎有些太不值了,再下去会把自己搭进去。
“我以为你会一直演下去呢。装作迷恋我的样子?还是装成爱得我死去活来?你的戏演得不好陈硕,你做不到的,你始终是个自大的人。”
“你比我更自大。”我拉他的脖子用力吮吻他的喉结“我又不是真的想去好莱坞闯逛,要演技干嘛?都已经跟你上床了,我这枚棋子是不是该归隐了?”
“你真这幺想?其实你很在意别人怎幺看你吧──”
“你没有资格说我,你不比我好多少!”
我继续舔他,他仰起头来,像是倦慵的狮子,充分体验着我带给他的磨人快感,舒服地发出低沉的闷哼。我笑:“享受每一个让自己愉快的瞬间,是不是你做人的信条?”
他推开我:“那句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你没有资格说我,你不比我好多少。尽管放马过来,越危险的游戏我越觉得刺激。”
内线电话响起来:“郑董事长,徐小姐要见你。”
他看着我说:“请她进来吧。”我和他分开,各自站在安全位置。
“哎,我的陈硕也在这儿哪?”秀芳对我说话时,有意无意地总透着股亲密暧昧“我的订婚礼物呢?我说你是太不自觉了点啊。”
我只好笑:“你说吧,要什幺?”
“难道我说什幺你就能给什幺?有这幺慷慨吗?”她冲我甜甜地调侃。
“是,说什幺给什幺。”
“我要你。给不给?陈硕,当我一辈子的保镖,专门侍候我逛街,负责提购物袋,给我撑面子,你肯不肯?”
“未婚夫在旁边,哪轮得到我?”我瞟一眼郑耀扬,他平静地看着我。
“女人贪心点也没什幺不对吧?”
“绝对合理。”我向她摊开双手“我在这儿,要的话,随时拿去。”
“你想美死我啊,呵呵,耀扬要不耐烦我跟你在他面前打情骂俏了。”她走过来一把抱住我的左手臂,再拉我向郑耀扬走过去,又固执地捧住他的右手臂,好,然后她大小姐一边挽一个,大咧咧拖我们出办公室。
“两位大男人,现在是午休时间,你们不知道休息不代表我肚子不饿。快快跟我走,中餐还是西餐?”她对我们灿烂地微笑,真是个漂亮女人。
“随你。”我跟郑耀扬几乎是同一时间吐出这个词的,惹得秀芳一阵大笑。
在电梯里秀芳问:“丽月宫那事能圆满解决吗?”
如果不是她提起,我都快忘记其实她也是郑耀扬的左右手。
“挺麻烦,但张冀云他们会去处理好。”听得出,他有采取行动,但不想多说。
之后这一路上,秀芳一女携两男,大大方方步入西餐厅,惹来无数人行注目礼。可这个招摇过市的女人可没有觉得不妥:“看见没?他们羡慕死我。啧啧,就算是穿香奈儿特级洋装从这里走过,都不一定能达到这种效果。”
她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女人的虚荣心也并不那幺过分,主要看男人肯不肯配合。当然这要看是什幺样的男人,必须多金、英俊、力挽狂澜,比如她左侧的郑耀扬。对男人来说,他压迫感太强了,没有必要,不要想去惹他。
没想到郑耀扬用刀叉时才进一步体现出贵族血统来,如此优雅从容,这与他平时冷酷老辣的形象很不一样,我偶尔抬头看他一眼,他也正抬头研究我,秀芳在旁边说些话题缓解我们之前始终显得有些不谐调的气氛。
饭局到后半场,秀芳突然说:“陈硕,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没有什幺是不该的,你说。”
“你是不是最近就要回曼哈顿了?”她的提问的确一针见血,郑耀扬略有些震惊地朝我看过来,他大概是没想到会有人比他先得到这个消息,而且那人是她的未婚妻。
“哪里得来的消息?”我轻笑。
“反正不是猜的。”她表情有些失落,看得出她不大舍得我。
“你要走?”开口的是郑耀扬,他一向对外人漠不关心,何况还有女人在场,他更不会关心别人的私人问题,但他问了。
秀芳终于不再轻松笑语,语气甚至还有些凝重:“有人跟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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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我:“早上,我接到张董的电话了,他说你近期就会回美国。”
“老头子叫你回去?”郑耀扬很少对张守辉使用尊称,不过也是,从他对自己外孙的所作所为而言,也没什么可值得小辈尊敬的。郑耀扬的语气有按捺不住的情绪,不知秀芳察觉没有。
“不,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望着他深邃的眼睛。
“女朋友?”秀芳插嘴,居然会在这时想出这个来,女人。
我笑了:“是啊,赶着回去结婚。”
秀芳扑哧一声笑出来。其实我猜得到,回去后第一个找上我的会是莉蒂亚。
郑耀扬显然没有被我这个玩笑逗乐,虽说不是板着脸,但表情已经不大舒服了,他是在气恼我对他的忽视吧。他终于说:“这就算是你的香港之行了?这就算是协助过宙风了?你探到什么宝贵资料啦?有什么心得?”
我平静地答:“是的,我学到不少。这要多谢你的指教。”
“扰乱我视线的任务已完成?这个结局就算圆满了吗?我不相信你会这么简单。”
“耀扬!”秀芳困惑地出声阻止,她想不到一直和平共处的两个男人怎么一会儿就剑拔弩张起来。
“我下周二就会走,到时你就会清楚我是复杂还是简单。”我站起来“秀芳,谢谢你的午餐。我先走了。”
“陈硕…”
对于这个结果我也是说不出的无奈,不是我想提前收工,而是被逼返回,曾伟祺第一时刻将我和郑耀扬在床上的事通报远在美洲的老大张守辉,阿祺不是想害我,错只错在他太职业了,完全不会变通,他怀疑我有背叛的可能性,在他解释不通我这样的男人为何会在另一个男人的床上时,他选择告发,让上级来裁决。事实证明,他是个好的眼线、好的属下。一切,因为我的疏忽而搞砸了。
张守辉果然是个精明得过分的老板,他不容许他的手下有丝毫差错,再三权衡之后,他决定招我回去。先给我一通电话,言语上并不冲,他是在试图稳住我。再一通电话给未来孙媳一探虚实,难道他以为我能影响郑耀扬的性向?那个老家夥也有天真的地方,他太高估我了,如果他了解他的外孙十分之一,就会知道这个可能性是零。
阿祺和廖京将会跟我一起撤出这个计划,廖京还得用担架抬着回去,这趟撤退得可够狼狈的,我觉得是郑耀扬胜一筹。
没像波地和秀芳这样索性留下来给郑耀扬卖命,我算给足张守辉面子了。他接纳秀芳是认为从他这儿出去的人总对他有些情义,出于背叛的内疚也不会扯他后腿。而我,对他来说,一向是不稳定因子。
阿祺当晚来见我,稍有些局促,收起了平日里的嘻笑:“陈硕,这事不怪我。”
“我什么时候说要怪你了?”我锐利地盯着他。
他的眼神闪避了一下:“你跟郑耀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是敌人、被委托人、寻衅者。”我走到他跟前“就是没有你脑子里想的那些身份。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情人?你不认为这样说出来,自己都觉得太不可信吗?”
“如果不是看到他在你那里──总之,我不过是向张董陈述一个事实,我没有错。”他是在说服他自己。
“能及时从这个急流旋涡里脱身又何尝不是好事?能省下多少麻烦。你不觉得现在已经有很多事情已经不在掌控之中了吗?连来正末都不打招呼单独行事了,我们迟早会吃不完兜着走。好啦,回去收拾行李等着跟我回老家吧。”哼笑了一下,我将他撂在原地走开了。
手提电话响起来,是郑耀扬:“陈硕,我要跟你谈谈。”
“好。晚上我过来。”没有必要,他从来没有主动拨过我的手机,看来他不得到想要的答案是绝对不会罢休的,他一直就很难缠。
当晚,我一按铃,门就被郑耀扬猛力地打开,怒气沈淀的脸庞愈加阴冷,他就这么立在那里盯着我整整十秒锺,我也这样看着他,突然,他一个使力将我拉进去,重重甩上门。我的后背撞在门板上,郑耀扬将手掌抚上我的后颈,渐渐掐紧。
然后是一个浓到窒息的深吻。
“你在正征服一个敌人,还是单纯为征服我?”我问他。
他猛地抬头看着我,眼睛颜色更深了几分:“这话什么意思?你现在还算是我的敌人吗?是吗?”
“不是。”我冷静地说。
“陈硕,在宙风,我没有亏待你。”他的表情很认真。
“如果我是像秀芳那样的女人,也会投靠你,可惜我不是。”我笑着陈述事实“我会回曼哈顿。”
他的目光闪了一下,沈默数秒锺:“随你。这是你的事。”
“这算是你的意见?”
“你没有选择在我眼皮子底下对付我,我已经很满意了。”
他比我想象中更敏锐,他洞悉一切,什么都算到了,但双方却都棋差一招,有一件事我们都没有预料到,可大家心知肚明,说出来没有任何意义。
“我留在这儿对谁都没有好处。”再发展下去,不知道会是怎么个局面,我的游戏有点失败。
“这场仗是你赢还是我赢?”他苦笑道。
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讲:“我输,你也没赢。曾伟祺把我们那天的事说了,所以你外公第一时间命令我回去,他怕我真的会害死你。”
一个重伤,一个无从插手,一个上了对手的床,我相信此刻张守辉恨不得一枪毙了我们。
“老头子不会让你好过的。”他这样说,我觉得起码算得上是种关心。
“留在这儿就好过?”
“如果──”他的手指轻触我的脸“我和成业合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