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钺看着林苏,见她嘴上说着害怕得不寒而栗,脸上的表情却是似笑非笑的,双眼中更是一点害怕都没有,反而像是在看好戏一般。
他心中没有来的一阵好笑,双眼微微柔和了一下就有绷起了脸,道:“这后宫之中虽然已经以你为尊,可是若是你不经心,只怕想要取而代之的人也不是没有。常氏姐妹,就当做是给你一个教训好了。”
林苏撇了下唇角,觉得自己在司钺的面前似乎太过于小儿女了,然而脸上的笑意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了的。
“常氏姐妹又如何,有着皇上给臣妾撑腰,难不成臣妾还怕了她们两个小小的嫔位吗?”林苏笑着给司钺夹了一筷子的菜,道:“臣妾平日里面忙着后宫的事物也是无聊的紧,难得皇上送了人过来给臣妾逗趣……”
“你还是小心为上,不要玩过了头。那毒蛇,若是潜入了你寝宫,又或者是孩子房里,又该如何是好?”司钺又看了一眼林苏,伸手轻轻的撩开了她脸颊旁的碎头发,低声说:“这后宫之中,有时候真的会让人觉得,闲着的人太多了。就是因为闲着,所以才会无事生非……”
林苏低头任由司钺的温热的手落在自己的脸颊上厮磨,半响才低声说:“若是后宫诸多妃位空悬,只怕会落人口舌,那些朝臣只怕也会不满……皇上是明君,又何必为了臣妾背上所谓‘后宫凋零’,独宠一人的名声呢?”
司钺的手微微一顿,然后才从林苏的脸颊上离开。
“吃饭吧,果断日子,朕带你出宫看看可好?”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提过这样的话。林苏心中略微有些失望,不过这点见不得人的情绪很快就被她给克服了。
司钺虽然说过几天带她出宫游玩,可是这也不只是说一说那么简单。而那条毒蛇,终于在墙角的一个不起眼的洞穴中找到。它被找到的时候早就已经冻的僵硬了,林苏不过是远远的看了那毒蛇一眼,就道:“处理了就是,等到这蛇死了,再送过去给星嫔看看是否是咬死了倾月的那条毒蛇。”
送去给常星看?来复命的常富贵愣了一下,却是一点都不同情自己这位三百年前的本家,反而带着领悟的笑容应了退出去,然后让人捧着那条毒蛇去了常氏姐妹的宫中。
常星自然是还在养病,之前赵太后,林苏都赏赐下来的不少的东西安抚她,甚至于司钺早一天还过来特意坐了坐,陪着她说了几句话。病了一场竟然有这么的好处,她又怎么愿意立刻好起来呢。
因此常富贵来的时候,得到的消息就是星嫔娘娘正在小憩。守门的宫女也不敢怠慢了这位皇上的第一心腹,因此请了他坐下喝茶之后,就连忙去了内殿请了常星的命。
常星听闻是常富贵来了,以为是司钺有什么吩咐,就连忙起身,把自己打扮的略微憔悴了些,看着是楚楚可怜,这次出了门。
常富贵听闻脚步声连忙起身行礼,等到常星坐定,问他来此所为何事的时候才拍手让捧着托盘里面毒蛇的小太监进来了。
“这是……”常星看着那盘子有些分辨不出来,却散发着异样香味的菜肴,“皇上赏赐的吗?”
“回娘娘的话,这是为了安抚娘娘您受的惊吓,特意赏赐下来的。”常富贵笑着说,“那条毒死了倾月姑娘的毒蛇已经被抓住了,被拔去了毒牙,去了毒,然后才做成了这么一道菜肴……”他说着,从那小太监的手中端起了盘子,上前两步送到了常星的跟前,“还请星嫔看一下,是否是那条‘寒冬之际’爬出来伤人的毒蛇吗?”
他用力的咬着“寒冬之际”四个字,常星一瞬间明白了什么,脸色苍白的看着那盘蛇肉,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了半天,突然双眼一翻就往后倒了过去。
后面的宫女连忙扶住了她,然而她却一样无力的瘫了下去,惊得宫中的宫女太监慌作一团,常富贵随手把那盘子红烧蛇肉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然后吩咐一旁的宫女道:“这可是上面赏赐下来的……”
言语之间的意味再是明白不过。
常星这次是真的病了,御医院的药跟不要钱似的往她宫里送,然而她的气色就是不见好,林苏早就免了她每日的请安,一边把琐碎而得罪人的事情安排给常月去做,一边不轻不重的敲打了江采儿。蓝心这次的态度很是明白,林苏虽然知道她的身世,对蓝家的那些人也算是有着家族之间的仇恨,可是也明白,只怕为了均衡朝中权贵的权势,司钺是不会轻易让蓝家真的覆灭的。
因此,蓝心必须在后宫之中活着,而且还是比较有地位的活着。关键时候,司钺才可以用蓝家去钳制其他家族。至于冷眼旁观的荣暖,则完全被她给无视了。
从司钺说要带林苏出去玩,转眼就又过了半个多月,期间又下了一次大雪,等到天气完全好了起来,他这才空出了一天的时间,早早的就叫了林苏起身,两个人换了平常的衣衫这才坐着马车到了宫门口,然后又换了没有任何标志的马车,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出了宫门。
如今已经是十一月底了,临近新年也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等到马车行驶到了热闹的街道前,司钺就和林苏下了马车,林苏头上戴着兜帽,看着四周那些来来往往的人群,这才跟着司钺朝前走去。
“之前听闻这条街最里面有一家緑夏居,说是斋菜做的不错,咱们今日逛了这条街,然后到巷尾的緑夏居吃斋菜,如何?”
“皇……夫君说如何,就如何。”林苏柔声回了一句,见司钺对自己伸手,就伸出手搭在上面,有得司钺拉着自己朝前走。
街上已经有不少京城附近的庄子进来采买和出售年货的人群,林苏小时候虽然还曾跟着嬷嬷出来街上走动过,不过那也是多年之前的事情,如今再看起来,样样都觉得是新鲜的。若不是她性子向来沉稳,只怕就要拖着司钺停步不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