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期的的《京华风云》如期发行,这一期和往期不同,除了刊登两篇连载话本外,在副栏还附上一则短小故事。
这故事说到百姓心坎里去了,一问世就火了,在坊间流传盛广,街边的说书先生甚至都开始以这篇故事为蓝本,接连改编了好几种版本,可每一个版本都围绕着“刻假.币要不得,遵法守纪好百姓”这一要旨。
坊间就横空出世的“北嘉”一名议论纷纷。
“这北嘉先生是何来头,我以前从未听过这名号,值得罗嵩老先生将偌大的副栏留出来?这类寓言小故事还是第一次刊登。”
“虽然文笔略显稚嫩,但不得不说,那故事颇有深意,不知又是哪位文人投的稿。”
“近段时间的《京华风云》可以说是供不应求,上期是那神秘琴师,这期又是北嘉带着寓言故事横空出世,妙!”
……
一时间京城里的百姓热情高涨,甚至还有人上书陈情,恳请工部公布这些年铜矿的出入库数量以及兵器的折损情况。
上朝时姜国公提到百姓的请愿书,希望皇上能遂一众百姓的愿,稳定民心。
霍澹面上不悦,靠在龙椅上的腿一伸,回拒道:“哪里来的奇奇怪怪想法,麻烦。姜国公,你且听个乐,莫要放在心上,一则寓言还能掀起轩然大波不成?”
姜国公毕竟是两朝元老,一向重视民情,却被小皇帝这话气得脸色难看,不知他此话是否在做戏,正欲劝诫,站在他前面的许湛持玉圭站出来附和。
“臣以为皇上所言极是,此事事关朝廷机密,若是清清楚楚公布出来难免会被他国暗探知晓,露底的事情切不可做啊。”
有人赞同许湛,“丞相说得对,切不能因为一时兴起而铸成大错。”
也有人反对,“百姓心不稳,又何来治国?”
朝堂上就这事吵得不可开交,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吵得霍澹头疼,他神色恹恹靠在鎏金龙椅上,修长的指节捏捏眉心,良久后一声呵斥,“够了!都给朕停下!”
殿中鸦雀无声。
“赞成姜国公的站这边,”霍澹指尖点了个方向,“支持许丞相的站那边。”
众位大臣汗颜,朝堂大事岂能如此儿戏?
有人支持,有人反对,也有人不蹚浑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片刻,霍澹瞧了眼人头,不耐烦道:“行了,就按姜国公意思办,纪永升你抓紧时间一一罗列,交于……”他顿了顿,似乎是在选人,片刻后道:“就交给大理寺姜子真核对吧。”
“散朝。”
霍澹忙不迭出了大殿,严庆握着拂尘即刻跟了上去,路过许湛时嘴角溢出一声轻笑,带着一抹挑衅和嘲笑。
皇帝这一旨意可把纪永升气得够呛,在大殿外廊等朝食时不忘发泄几句,“你说说这些百姓,成天揪着篇文章说事,什么子虚国、什么乌有先生,我看就是子虚乌有的事!一派胡言!”
“这些日子可有得你忙喽。”同僚安慰他道。
“夏天一到,暴雨增多,前几天暴雨有地方把桥都淹了,这波修桥工程还没开始,纪尚书又要兼顾罗列清单,辛苦辛苦。”
“对啊,上游雨水来势汹汹,今早护城河的水都快满出来了,瞧瞧这阴沉闷热的天,也不知这场雨今日能不能下下来。”
闲聊间,太监端了馎讬上来,众人都想快些吃完出宫去,便止了谈话。
纪永升心里七上八下,皇帝突然注意到了铜矿的出入库数量,别看姜子真平时嘻嘻哈哈靠不住,关键时刻他细致入微,能把你藏的头发丝找出来。
或许姜子真已经知道渝州假铜钱的事情,若是再让他查到这些年渝州的修筑工程账目有纰漏,后果不堪设想。
纪永升心里没底,回到府上坐立不安,权衡之下还是去了丞相府找许湛求助,将实情道出。
许湛一听火冒三丈,戳了戳他脑袋,叱责一番,“什么?!姜子真救的男子进宫了?这么些天你还没把人解决?”
纪永升颤颤巍巍,他派了两拨人刺杀,可还是让那男子跑了,他能怎么办?总不能把手伸进皇宫。
“这人一旦跟小皇帝说了这事,你脑袋就等着搬家吧。”
许湛气得都不想骂他了,甩了甩宽大的官袖,着急去永安宫见许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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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多雨,午后洒了几滴雨,之后这天便一直阴沉着,乌云滚滚像块长长的黑盖子一样把天压得很低很低;又像一只凶恶黑龙,衔远山,吞宫檐,一望无垠。
狂风呼呼,吹弯树枝,卷起的落叶在地上打旋儿。
天暗了下来,赵婳提着一盏宫灯出了霁华宫。
她上次寄回益州的家书有了回信,关月在御花园等她。
赵婳像往常一样走在宫道上,谁知她刚走过宫道拐弯处一个麻袋兜头罩来,几乎是同时,后颈被人用力一劈,她防不胜防,昏厥过去。
宫灯“啪”的一声落地,蜡烛引燃灯罩,熊熊烈火在狂风中越燃越旺。
黑暗中两名太监扛着麻袋里的赵婳迅速离开,很快就没了身影。
宫墙墙根躲了两个人,直到那两名太监彻底消失后才战战兢兢从墙根出探出身子。
自从那日在思政殿偏殿听了霍岚一席话,傅莺茅塞顿开,她如此不争不抢的温吞性格确实不适合待在宫中。虽然皇帝隔三差五往长信宫送东西,但她知道这都是做给旁人看的,皇帝心里没她。
当然,她心中也没有皇帝,一切都是场交易而已。
从不在后宫走动的傅莺今晚让小厨房做了几道菜,到瑶光殿去拜访许明嫣,想着以后在宫中能相互照应。
许明嫣是太后侄女,自是高傲,根本就不屑与她交好,饭桌上光是冷嘲热讽的话就说了一大堆,差点把傅莺给气哭。
出瑶光殿天色已暗,傅莺心里不快,便让贴身宫女彩霞陪她在宫道上走走散心,走着走着到了霁华宫附近,本是打算打道回府的,哪知宫墙侧右方拐脚出突然蹿出来两个黑影,她吓得赶紧缩到墙根躲了起来。
恰巧撞见这一幕绑架。
彩霞惶恐不安,声音颤抖,“娘娘,其中一太监奴婢在太后宫中见过,是太后的人,如今我们怎么办?”
傅莺脸色煞白,额头上渗出层薄汗,双脚也在颤抖,手中捏的帕子越来越紧,“回长信宫。”
她孤身一人在宫里,许太后,她惹不起,也不敢惹。
“今晚所见不得跟任何人提!”
傅莺不想惹事,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如此才能在宫中活命。
这厢,霍澹在御花园左等右等,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也不见赵婳身影,脸色逐渐阴沉,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他放着一堆奏折不批,竟扮作侍卫来御花园给她送家书。
真是可笑。
一股莫名来的怒气蹭蹭上涨,他泛白的指骨死死捏着那封家书,只要再一用力就能在那信封上戳出个洞来。
卫元祁带着一队侍卫守在思政殿外,霍澹一身侍卫打扮混在那队人中,卫元祁见皇帝回来了,心想这次出去的时间挺长,可一瞧见皇帝脸色发黑,眼底闪着一股不可遏制的怒火,他识相地闭了嘴巴。
卫元祁支开守在殿门口那几人,霍澹冷着张脸进殿。
季扬脱下龙袍,指了指桌上的食盒,汇报道:“禀皇上,许贵妃差人送了些夜宵。”
霍澹打开淡淡看了眼,忽地想起霍岚前几日送来的“雪媚娘”。
不想还好,一提就想起今晚赵婳未赴约。
霍澹道不出的生气,生生将那块酥点捏成了渣。
卫元祁和季扬面面相觑,屏气凝神,半个字也不敢说,生怕就触了皇帝逆鳞。
坐在龙椅上,霍澹取了块帕子不紧不慢擦拭弄脏的手指,压着怒火,问道:“除此之外可还有异常?”
卫元祁一顿,回道:“许丞相下午进宫见过太后娘娘,约莫一刻钟前马车刚出宫。”
霍澹眉眼低沉,瘦长的指节搭扣在龙椅扶手上,微微阖眼,絮絮念叨,“许湛?”
下午待到晚上才出宫,如此长时间,倒是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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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
“哗——”
一桶冷水泼来。
赵婳猛得醒来,却发她被绑在椅子上,手脚捆得死死,动弹不得。
一桶凉水兜头浇下,她浑身湿透,狼狈不堪,搭在胸前的头发淌着水珠。
冰冷的水顺着下颌滴到脖子,又流进里衣中,夜风一吹,森冷刺骨。
陌生的屋子里摆满了刑具,四周点了蜡烛,昏黄黑暗,两个人影斜斜晃进她眼里。
眼皮搭着水,她看不太真切。
赵婳还未缓过神来,倏地,一把刀架在她脖子上。
冰寒的刀刃几乎贴着她脖颈。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零点入V,日更不断,感谢家人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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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彤是七品小官的嫡女,可生母早亡,被扶上位的继母对其百般打压。
“你敢去找老爷告状,我就将你嫁给东街那瘸腿书生。”
她只好忍气吞声。
一日,永昌侯的独子要娶妻,找上了沈玉彤。
人人都是这永昌侯的独子是个整日汤药不离手的病秧子,保不齐哪日就去了。
据说是沈玉彤八字过硬,找她去冲喜……
新婚之夜,沈玉彤颤颤巍巍掀开红盖头,那病秧子夫君生得极好看。
“夫人盯着为夫,莫不是为夫脸上有脏东西?”
沈玉彤红唇轻抿,红着脸羞涩低头。
想瞧沈玉玉彤笑话的人,在等她那病秧子夫君撒手西去,等着等着,这局面有些不对劲……
那病秧子洗手为她作羹汤,还将她捧在手心,宠爱有加。
“夫人,绣花鞋脏了。”他蹲下身子,一点一点掸去鞋尖尘土。
雷声轰隆,他抱住惊慌不安的人,轻掩她耳朵,耐心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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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侯的独子齐辞清风霁月,兰芝玉树,手握兵权,曾是京城最明艳的少年,却被奸人所害,险些命丧沙场,不仅失了兵权,还成了弱不禁风的病秧子。
每每提及,众人嘲之。
那年赏花宴,他无意间瞧见桃花树下一姑娘被人嘲弄欺负,偏生这姑娘不还口也不生气,只会偷偷躲起来掉眼泪。
可怜得像只受伤的兔子。
后来,齐辞夜夜梦里都是那姑娘楚楚可怜的模样。
打听到那姑娘是沈家不受宠的小姐,他扯了个借口,将人抢到身边。
沈家不疼,他来疼。
每每他旧疾复发,疼得难以入眠,沈玉彤总抱着他,轻抚他背,低声哄他,“夫君不要怕,彤彤一直陪着你。”
冲喜,借口而已。
齐辞没想到,冲着冲着,他那病竟好了。
病好了,彤彤就不疼他了。
齐辞表示,还是再装段日子。
#男暗恋女#、#真病弱后装娇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