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康一直在做噩梦。
梦里的东旭在不停的追逐着他,鞭笞着他,痛骂着他的负心,看着东旭憔悴的脸,愤怒而伤心的眼,他只有心痛的拼命逃,不应该啊,不要再追我,求你!我负担不了你的爱!放过我!
乌黑的皮鞭化做吐着火红信子的毒蛇,追上了他,又变为无数条,在他的背上、手上、脚上噬咬着,如火烧的疼痛使他发狂,拼命的挣扎,却被缠的越来越紧,冰凉的蛇鳞吸附在火热的痛觉上,引起一阵阵的颤栗——
“啊啊啊啊----”不堪如此的折磨,端康终于痛叫出声。
耳边传来一个嘶哑的男音,充满惊喜。“你醒了?太好了。快,快请张大夫来。”后半句却是对别人说的了。
用力的睁开仿佛重如千斤的眼皮,却发现自己被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后背悬空着,浑身缠满了绷带,抬起眼,看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庞,本应闪亮的,阳光的英俊脸庞却憔悴不堪,胡子拉揸,连颧骨都瘦得突了出来。
颤颤巍巍的抬起缠满绷带的手,抚上那张憔悴的脸,看狭长的俊目中溢满惊喜“你瘦了——”随后又昏了过去。
之后在噩梦与惊醒中,端康烧逐渐的退了下去。每次只要一醒来,他就发现自己在东旭的怀抱里。
古东旭怕他睡着乱动,压着后背的伤,所以一直都抱着他,悬空着后背,让后背能接触到空气,便于恢复。可是这样的姿势却使男人付出了极大的艰辛,可他又不想假手与他人,最后还是特助边建看不过去,拿出古家的大业压制他,才得以使他休息,而边建则代替他抱着这个瘦弱的男子。
对于这个男子,边建不是不好奇的。他是古东旭在留学时所办公司的员工,当时被拘捕的人里就有他。因为比较能干而被古东旭一直的留了下来,直到现在古东旭接管了古氏财团的领导权,他也一直跟随着。
对于古东旭与胡端康的事情,他也大致有了解,留学的时候就知道有胡端康这个人,而且对他们的爱情有大概的听闻,只是没有见到过这个人,古东旭把他藏的很深,后来胡端康背叛了他,他如同疯了一般的寻找他,一直寻找了5年。
低头看着怀中缠满绷带的人儿,黄黑的皮肤,秀致的眉总是微怂着,仿佛有无数的忧愁,睫毛随着呼吸而颤动着,挺翘的鼻梁,微厚的唇因高烧而有些干裂,纤细的仿佛一折就会断的脖颈,再往下,薄薄的胸膛,瘦弱的四肢,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上,竟与雪白的绷带形成奇异的协调感,显得如此的脆弱。本不出色的人,却给人一种诱惑,使人想要折断他,听到他痛苦的呜咽——
晃晃脑袋,苦笑一下,终于了解总裁为什么这么的执着于他,这个看似瘦弱的身躯里,却蕴涵着无比的柔韧。又有谁能躲避这个阎王一样的男人5年呢?
想想自己一班人过的这5年胆战心惊的日子,终于有点见着太阳的感觉。
为了找到胡端康,古东旭涉足了黑道,只为了有时候黑道比白道行事要方便。
当年和他作对的那几个公司,倒的倒,被收购的被收购,更惨的是那个议员,不止被他设计的议员职务被辞,还因合同诈骗锒铛入狱,儿子更被他卖到夜店做了牛郎,受尽凌辱后自杀身亡,老议员也因打击过大而促发脑溢血去见了上帝——
哎!你知不知道为了找你,古大总裁连他妈妈都给逼到退位了呀?边建更是大大叹一口气。
原来古东旭一查到是他妈妈帮助胡端康离开的他,直接就把邓非凡的权力全部接管了过来,这才找到了他。
一个月过去了,胡端康身上的伤已经逐渐的转好,在他疗养的这一段时间,古东旭一直不眠不休的照料着他,可胡端康除了第一次苏醒时说了一句话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的看着现在出落的如同王者的男人为他擦身、喂饭、换绷带——
两个月了,胡端康的伤已经全好,可他仍旧不说话。中间这段时间他一找就机会就开始自残,试图自杀了好几次。
古东旭的火重新烧了起来。自己已经如此的低三下四,伺候他,服侍他,这个男人居然连正眼都没有看他一眼!而且他就这么想死吗?你想死,我却偏不如你的意!
从张家口将他带回他们长大的城市已经三个月了,两个人的关系重新回到了5年前,不同的是胡端康不能再看到外面的天空,他也不再有表情,还一直的反抗他。
“呼---”男人停止了剧烈的运动,在依旧紧窒的体内发泄出自己的欲望,抬头长吁出一口气。而两人的小腹上,也粘满了身下人的白浊。
抽出已经软下的欲望,再次俯下身,正欲吻上被蹂躏的红肿的厚唇,却被身下人推开。
胡端康艰难的爬起,跌跌撞撞往浴室走去。
却不料头皮猛的生疼,长发已经被高大的男人一把抓住,顺势一甩,他站立不稳的跌倒在雪白的长毛地毯上。
随即皮鞭劈头盖脸的抽来,他躲闪着,支撑起疲软的身躯试图爬走,可恶毒的皮鞭如影随行,细韧的鞭梢抽打在裸露的肌肤上,带起串串的血珠,洒落在雪白的地毯上,更引起男人噬血的欲望,皮鞭更是抽落到身体的各处。
再也无力爬行,端康跪趴在地毯上,紧闭上眼睛,泪水滚滚而下,细瘦的身躯随着每一次皮鞭的落下而颤抖。
古东旭愤怒的扔下皮鞭,这个贱人!为什么总是反抗他!
浑身冒出寒冷煞气的男人倾下身,大手伸向他的头顶,抓住他乌润的发,强迫他抬头看向他冰冷的眼,抬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一纸文件:“别忘了,你们家和我签过合同,你要到我们古氏集团工作,如果违约,我不介意把你的父母告上法庭!”
将合同摔到他脸上,男人转身离去。
“还有,别想逃跑,这里的保安措施是很严密的。”
砰!男人甩门离去,隐约听到他对门外的保镖说道:“叫张大夫来,康康受伤了。”
端康捡起地上的合同,艰涩的一笑,何必呢,何必拿父母逼我,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小人,我只是承担不起你的爱而已。
环顾四周,密闭的空间,连窗户都没有,墙壁包着软塑料,没有任何的电源,镶嵌在墙壁里的电视屏幕外还罩着防弹玻璃,连遥控器都没有,想看的话只要通过传话器做个手势会有人专门给他换台,连传话器都在房顶。
苦笑一下,好高级的病房呀,给高危的精神病患者住的吧?
还没笑完,门又开了,过来了古家的专职医生张显和两个保镖。
看到保镖手里拿的东西,他的苦笑更甚。看来东东哥是真的舍不得他死呀,不止给他注射精神松弛剂,还有肌肉松弛剂,虽然只是微小的分量,也足以打消他自杀的可能。甚至怕他嚼舌自尽,还专门给他定制了电子密码的口衔!也不想想自己哪里有咬断舌头的力气!
进门的三人早已经见惯这个瘦弱的人血流满身的场景,只是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自从这个人回来后,总裁的怒气是转移到他身上了,可他们一样没有好日子过,真不明白这个人怎么有那么大的本事,总能惹那个阎王一样的人生气,还只是受皮肉之苦,不象他们,随时都可能被分尸。
打个寒战,其中一个保镖拿着口衔走近“对不住了,胡先生。”
任命的张开口,任他把口衔塞入口中“咯”的一声上锁。密码只有东旭知道,所以就算端康双手自由,他也无法把口衔取下。
等他把口衔戴好,张显也扶着端康走到浴室,端康拒绝了他帮他清洗的好意,用手势示意他稍等就好。
没有浴缸,因为男人怕他溺死。
打开花洒,抬头任水流冲洗着被男人掌掴的红肿的脸,做的时候他又反抗了,所以被男人毫不怜惜的甩了几个耳光。
水流顺着闭和不了的嘴唇钻入喉咙,端康被水流呛着,他弯腰咳嗽着,酸涩的泪水又被逼了出来。
抬眼看到占据整面墙的强化镜,镜子里一个长发的瘦弱男子在弯腰咳嗽,纤细的四肢因无力而颤抖着,长发的掩映下,间隙中露出红肿的脸,含着银白色口衔无法闭和的唇,咳呛而出的水液连同泪水一起滴落到地上——
转过身,不忍心再看这个可怜而懦弱的男人,却在转身的瞬间看到自己背上被剥去皮肉而留下的文身:无数条锁链的捆绑下,两柄双刃剑插入一个大大的“东”字里。颤抖的手抚上去,东东哥,这就是你现在的心情吗?被锁链束缚住的,锥心的疼痛?
镜子的后面,也有一个人在抚摩着这个文身,我的!这是我的!属于我的标记!属于我的人!
隐藏下强烈的占有的眼神,男人收敛起凌厉的气势,转身优雅的坐回沙发,端起几上的红酒,轻轻摇动,俊目却一直追随着镜子里一无所知的人。
看他痛苦的俯下身,将肿胀不堪的后穴重新撑开,清洗干净,然后擦干身体,出去趴在床上让张显给他检查,上药。身上的鞭伤也涂上了药。
见他不好意思的将脸埋入枕中,男人忍俊不禁,这个康康啊,总是那么怕羞,虽然都已经这样做了三个月了。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有些表情。
薄唇轻沾酒杯,深红的酒液滑入口中,男人深如潭水的眸中闪过一丝算计。
这个人,身心都要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