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奶奶住在乡下,路程有些远,林款款靠在座椅上迷迷糊糊的睡着,半梦半醒中她好像看见谢淮宴盯着她笑。
车子缓缓开出市区,从柏油路转进被风吹雨晒后的水泥路,林款款深深喘了口气,看着窗外陌生又熟悉景象:“到了吗?”
“还有会。”
林款款趴在车窗上,谢淮宴眉头微皱,默默将车窗升上去,这段路很窄,道路两旁有许多伸出的茂盛的树枝,稍不小心就会刮擦到。
远远的一个身影站在路旁,看着谢淮宴的车痴痴的盯着,见车越来越近,他忙把脸转开,像是不想被车上人认出来。
林款款坐正了身子,像是看不见那个人似的。
“认识?”
谢淮宴注意到了,那人身材有些虚胖,身上的T恤看着也很旧的样子,天气闷热,背后一大片汗渍贴在身上,看着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中年人,可林款款的表情却有些奇怪。
“嗯。”她声音闷闷的,像是在赌气。
为了通风,一路上车窗都是开着的,谢淮宴眉眼低垂,将空调打开:“看着不太高兴啊!”
“嗯。”林款款想了想,开口说:“那人是周靖。”
谢淮宴在脑海搜索这个名字,但是并没有多大印象。
林款款提醒他:“被你揍哭的那个。”
谢淮宴很少动手跟人打架,周靖算是一个,不过也不算是打架,应该说是被谢淮宴单方面揍。
他思考片刻,像是回忆起了:“那个被你揍的?”
“嗯。”林款款继续闷声答应。
其实刚开始揍周靖的人不是谢淮宴,是林款款。
说起来荒唐,一个在班里看着笨笨的小姑娘揍起男生时一点都看不出害怕,要不是谢淮宴拉着,林款款还想和他干一架。
周靖这个人仗着自己有几个校外哥们,在学校里耀武扬威的,成天上课和老师顶嘴,下课骚扰小姑娘,所有人都对他不厌其烦。
可大家都是学生,不敢和周靖正面对抗,都尽量忍着。
高三那段时间,林款款每个礼拜都会去谢淮宴兼职的网吧写作业,周靖也常去那家网吧上网,久而久之他就记住了这个长相乖巧的小姑娘。
那天下课,周靖靠在门口点名要找林款款。
谁知,一见到林款款他嘴里就开始不干不净了,又说林款款长得可爱,又说她身材好,一些油嘴滑舌令人恶心的话。
周围同学介于周靖的恶名,都不敢说话。林款款不想和他废话,转身要走,周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嘴里还说着:“还和哥哥玩欲情故纵啊?还挺浪。”
林款款奋力想要挣脱,可男女力气上的差距让她不能轻易挣脱,周靖还在继续言语骚扰着:“呦呦,还有脾气,被哥哥看上是你的荣幸,来,给哥亲亲。”说着,嘴便凑到她脸边。
林款款看着那张恶心的脸不断靠近自己,心里的火气一下就窜了上来,抬手便朝着他脸上来了一拳。
突如其来的一拳,让所有人都懵了,林款款用了全部的力气,周靖被打得眼睛都黑了,待他反应过来,伸手边要去打林款款。
他高高抬起的手却被另一只手握住了,谢淮宴趴在桌上睡觉,听见外面吵闹,一抬头便看见林款款被周靖拽着想要强吻。
他刚起身想去门口,就见林款款二话不说往周靖脸上招呼了一拳,把高她半个头的周靖打得晕头转向。
谢淮宴钳制住他高高抬起的手,他本就高,低头看着周靖,眼神冰冷,面无表情,看得周靖心里直发怵。
他在学校横着走,根本没人敢拦他,谢淮宴看,语气冰冷:“想打人?”
看谢淮宴是个刺头,便扬声道:“是那表子先打我的!”周靖的手被谢淮宴拽着,脸上又挨了林款款一拳,样子看着十分滑稽。
谢淮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和小姑娘打架算什么本事,来,我陪你。”
说着,也不给周靖机会,一拳接着一拳往他脸上揍,周围的都是本班同学,看谢淮宴揍周靖没人去劝,本来都看他不爽,没补上一拳都算好事。
谢淮宴是下了死手,拳拳到肉。他脸上本就被打肿了,青一块紫一块的,又被谢淮宴摁在地上揍,鼻血混着灰尘糊了一脸,看着就真跟猪头似的,惹得旁边同学偷偷嘲笑。
周靖挣扎起身,想要还手,被谢淮宴一脚踹倒。去上洗手间的赵邈回来就看见谢淮宴逮着周靖死揍,忙拦着他:“老谢老谢,不至于不至于,差不多得了。”
谢淮宴瞥了一眼赵邈:“他调戏我们班女生。”
一听周靖调戏姑娘,赵邈来了劲,一脚踩在他背上:“还有这事,揍他娘的!”他那么小心呵护的姑娘们,被这玩意调戏,气打心来,力气也大了起来。
周靖蜷缩在走廊上,被赵邈打得站不起来,谢淮宴将他拉到身后:“行了,”他蹲下看肿得看不出人样的周靖狠狠道:“再有下次……”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周靖打断了,他爬起来,连哭带嚎着:“不敢了不敢了,哥,不,爹,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动二班的人了!”
赵邈皱着眉:“二班?老子是不是没揍明白?”
“不不不,都不敢了!真不敢了!”眼泪顺着满脸血污流下,开了两道河,林款款站在一旁看着发笑。
谢淮宴盯着他:“道歉。”
“对!给所有被你骚扰过的女生道歉!”谢淮宴只想让他给林款款道歉,而林款款是想让他给所有女生道歉。
周靖再没有刚开始的嚣张,他是没想到今天不仅被一个小姑娘给揍了,还被人摁在地上揍,那人还只打脸,传出去算是没脸见人了。
可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乖乖给林款款道歉,林款款不想看他,让他滚了谢淮宴也没找他麻烦。
林款款以为这就完了,后来听说周靖被人揍了,手都打断了,学校收到太多被他欺负的人举报,直接开除学籍让他退学了。
想到这,林款款转头看了一眼开车的谢淮宴,她小心翼翼试探着:“周靖的手不会是你打断的吧?”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就像是吃个饭,喝个水那么简单。
他本来也不打算再去找周靖麻烦,以为周靖被收拾过能收敛点,可被谢淮宴那样揍了一顿,身为校园一霸的周靖自然不服。
周靖知道谢淮宴在网吧兼职,带着他的好哥哥要去找谢淮宴麻烦。那群好哥哥也就是群街头混混,天天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
为了孝敬他的好哥哥,周靖特地请了顿烧烤,几个人拎着酒瓶就去网吧找麻烦。
网吧老板大哥年轻时也是个狠人,给那群小瘪三吓得腿抖。
找不了谢淮宴麻烦,周靖把心思打在林款款身上,晚上蹲她家巷口想堵她,但谢淮宴每天跟她一起走,他找不到机会。
其实那天打了周靖后,谢淮宴从围观同学嘴里听见,周靖张口闭口就是迟早将林款款拿下,说她胸大脸嫩,看着就浪,一些不堪入耳的话听得他心里上火。
这又逮到了跟在后头跟水沟里的老鼠一样的周靖,谢淮宴还是没克制住自己的火气,把那天他拽着林款款的那只手打断了才罢休。
———
车进了村,引得村民纷纷张望,林款款有些心虚,村子小,自己带了个男人回来不太好解释,她低着头苦思冥想:“谢淮宴,不然,你说你是我弟吧!”
“?”
谢淮宴不明所以:“凭什么?”
“我俩进村,你看看村口大爷大妈一定会乱说的。回头我真带男朋友回来,他们一定会说,老林家孙女天天换男人。”林款款也有自己的顾虑,她和谢淮宴的差距太大,即便心里有想法,在一起的可能性也不大。
“回头村里人议论,我爷爷奶奶该怎么正常和他们聊天。”她捂着脸,语气很沮丧。
谢淮宴:“那我就不能是唯一的男人?”
“啥意思?”林款款小心翼翼的问,一路上她不是不懂,她就是怕谢淮宴就是一时冲动,他这个人总喜欢瞎说话。
谢淮宴问:“我为什么不能当你男朋友?”他语气懒散。
林款款的沉默,让谢淮宴在心底懊悔,自己说话太随便,自己消失那么多年,突然冒出来就说自己是她男朋友,不太合适。
“算了,我开玩笑的。”他顿了顿,补充道:“当哥哥。”
“行!”林款款答应的爽快,心里小小失落,果然,这家伙就是在开玩笑。
车停在门口,爷爷奶奶出来张望便看见谢淮宴那张漂亮的脸,他身上蓝色条纹衫和林款款的蓝色书包相得映彰,爷爷走上前去,有些意外的盯着谢淮宴:“款款,这是小谢吧?”
“爷爷奶奶,我跟款款来看看你们。”谢淮宴笑着看着两个老人家。
“小谢?”奶奶记性不太好,盯着谢淮宴的脸这才想到:“哦!小谢啊!款款可算把小谢带回家了,那时候我就觉得这小伙子长的好看,可算给带回来了。”
奶奶一直很喜欢这个漂亮的小伙子,以前林款款上学,她不好说,现在看两个人站在一起心里止不住的开心,连爷爷也在一旁搭腔:“嗯,也不亏老婆子天天念叨让小谢给我们做孙女婿。”
林款款满头疑惑:“什么时候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是由我群里一个姐妹的真实故事改编的,已经征求了姐妹的同意,我想说的是,如果遇到男生骚扰,别害怕,能揍就揍!不能揍告老师!如果力气不大的女孩子,我个人建议理智处理,这种人不能姑息!有这事,一定一定不能忍!如果在社会遇到,揍不了,咱不搭理,躲远点,报警!总之,这种傻逼骚扰,重拳出击的同时也要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