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他没事吧?”常远身上缠着几条绷带,可他自己也没歇下,就站在一旁担忧地望着替顾枭检查伤口的医生。
替顾枭缠好绷带,医生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郑重地对常远说“伤口很深,好了后有可能会影响以后右臂的使用情况,或许就不能做什么力气活了。”
顾枭静静地坐着,失血过多的脸色还是有些白,窗外的阳光不知什么时候也黯淡了下去,又躲进了云翳里,他别着头背对常远,出神地看着外面。
“出去。”常远愣了会儿,挥了挥手叫出了医生。他看着顾枭的背影,终于还是犹豫着走近了顾枭身边。
“真是很对不起。”常远握起顾枭的手,心痛地看了眼顾枭被裹起的右肩。顾枭还是背对着他,什么也不说,过了会就干脆躺到了床上。
“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常远默默地点点头,慢慢退出了房间。带上门的一刻,他的心里竟莫名地有些高兴。
虽然两人之间势如水火,但在这关键时刻,对方竟还是肯救自己,一如当初在自己身边时那样,不顾生死。
这阵子忠信会的首要任务就是找出那天刺杀常远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几乎道上所有人都知道了常远被刺的事,也都知道了关键时刻是那个三联社前老大顾枭救了这个仇人一命。
外面的人都清楚顾枭和常远之间是仇敌关系,可是在常远心里,却渐渐没了这感觉,他管外面的人怎么说,他只相信自己看到和感受到的一切。
毕竟,顾枭救了自己才是事实,不管他平时对自己表现出多么大的厌恶,但总算没有抛弃自己。
常远身上的伤比较轻,多是皮肉伤,没两周也就好了个七七八八,顾枭的伤主要是右肩上那几乎贯骨的一刀,拆线之后还在调理期,右手几乎都不能用了。
“要吃点什么?”常远每天都是赶着吃饭的时间就回家,生怕顾枭照顾不好自己,虽然也有请仆人,可是他也知道顾枭那脾气,怎么能忍得了别的人把他象残废那样照顾。
他拿起筷子,指了指面前的几道可口的菜,目光探问着顾枭的意思。常远今晚回来得有些晚,电视里的新闻都结束了,顾枭坐在靠背椅上看了看面前的菜,冲着一盘苦瓜炒肉使了使眼色。
常远立即夹了筷子苦瓜炒肉送到顾枭嘴里。倒不是他不想自己吃,可常远根本就不许他动筷子,说他右手现在在恢复期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
顾枭知道常远是想趁机对自己献殷情,可自己真累了,也不想和他折腾太多,干脆就随常远去,看他到底想搞什么花样。
好不容易吃完饭,常远叫人进来收拾走了东西,自己则围在顾枭身边,问他还想要些什么。
面对常远无时不刻的嘘寒问暖,顾枭觉得自己有些难以忍受了。他推开了站在一边的常远,仰起头冷眼看着他“少爷,你不必对我这么好,有些事儿,我们彼此都明白。”
常远笑了下,又走过来,低下身子凑在顾枭耳边轻声说“你觉得我该明白什么?”忽然常远捧过顾枭的头撬开他的唇就吻了起来,把顾枭想说的话都堵进了嘴里。
顾枭猛地甩了甩头,两人的唇齿轻轻一撞间就分离开了。他有些冷漠地盯着常远,眼神深邃得让人抓不住里面的情绪。
“我要擦个澡。”“我帮你。”常远摸了摸被撞得有些发痛的唇角,起身就往厕所走去。
等常远离开了,顾枭的神色里才显露出一些痛苦。他的目光一刹那就变得错愕起来,望着常远的背影,渐渐地失了神。
“上床去坐着吧。”常远端了热水和毛巾出来,看着顾枭还坐在椅子上,放了东西就去扶他。
天气还是有些冷的,常远把空调调好,替顾枭脱下了衣服,好在两人赤裸相对不少年了,倒也没怎么觉得尴尬。
顾枭把枕头放在背后坐了起来,眼睛盯着电视,不看常远。常远拧干了毛巾,爬到床上,开始从上到下的替顾枭擦拭起身体,医生说他肩上的伤还不能沾水,现在想要清洁下也只得慢慢擦了。
常远擦着顾枭的背,上面不少鞭痕,看得他扎眼。“兄弟们说想杀我的人已经有了眉目了,过不了多久我就叫他们血债血还。”
常远念叨着,轻抬起顾枭的下巴,帮他擦着脖子到胸口的一截,他看着顾枭的乳头,忽然想起很早以前自己想替他穿环的事。那时他总觉得顾枭是自己的东西,打上个印记就更能说明一切了。
常远继续替顾枭擦拭着身体,他擦干净了顾枭的上半身,换了盆水要替他擦下半身,这时本来一直盯着电视看的顾枭却回过神来了,他用左手接过常远手里的毛巾,语气里还是有些冷漠“我自己来吧。”
可常远却不愿松手似的紧紧握着毛巾,把水都拧了出来,滴在顾枭的大腿上。顾枭也不用力,就那么不紧不慢地看着常远,最后,还是常远松了手。
“好,你自己来。我出去抽根烟。”他轻快地跳下床,抄起床头柜的烟盒就走了出去,留下顾枭一个人在屋里。
顾枭往外面看了眼,自己慢腾腾地擦起了腿,他心里似乎纠结着什么,整张脸都很不痛快。常远在屋外又咳起来了,声音很压抑,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忍着。顾枭闭了闭眼,没再去多想。
过了一会儿,常远抽完烟已经进来了,顾枭还在费力地擦着右大腿,他不习惯用左手,总觉得有些使不上力。常远见状就又爬回了床上,一把抢了顾枭手里的毛巾,转身在盆里再次拧干。
“还是我来吧。”他有些询问意味地看了眼顾枭,不等对方点头已经把毛巾伸了过去。顾枭无所谓地别开了头,曲起大腿,好让常远上上下下擦个干净。
他腿上有一处很明显的枪伤,是他当初救宋卉杰时被人打伤的,也是因为那一次,他后来受了不少罪,都是常远给他的惩罚。
常远总是男婊子男婊子的骂他,现在顾枭坐在这床上,忽然觉得这称呼真是贴切。
他侧着头看了眼专心替自己擦拭着大腿内侧的常远,心里憋得难受。常远察觉到了顾枭异样的目光,他停下手,刚一抬头就看见顾枭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常远放了毛巾问。顾枭没有回答他,只是带着几分悲哀的笑意把头仰了过去,靠在床头,盯着天花板。
常远知道顾枭心里难受,和自己在一起,他当然该难受。可是自己却没法安慰他,因为他不能放顾枭走。
“枭哥…”常远轻声叫着顾枭的名字,跪坐在顾枭的双腿之间的他顺势就搂住了顾枭的脖子。顾枭一如既往地不出声地看着常远,心里已经知道了下一步对方会做什么。
他无奈地闭上眼,迎来常远激烈的亲吻。常远的手不规矩地摸着顾枭滚烫的胸膛,时不时还轻拧下对方的乳头,他竭尽挑逗之能,直到感觉到顾枭的男根慢慢顶住了自己的小腹。
“唔…”顾枭被常远吻得喘不过气,涨红了脸挣扎了下,可是常远却紧紧地抱着他,让他在自己的身躯下受到了完全的禁锢。
又过了一小会,常远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唇,顾枭费力地喘起气,看着常远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痛苦而复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