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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冬临按着名片上的地址,来到了一个新建起来的文创产业园区。这里位于帝都的南郊,气候更暖,花木更盛,环绕着园区的流水潺潺,漂浮着南方的睡莲,和嬉戏的游鱼。园区的建筑是中式和西式的结合,白墙黑瓦,雕窗画梁,几本美人蕉在墙下开得正好,绽放着红的黄的花。
遵照着保安的指示,绕过两栋及其相似的建筑,孟冬临便看见了一个原木的牌子,挂在一棵遒劲的香樟树底下,上面写着:“临川工作室”进门是一处假山、盆景、流水组成的小景观,水面密密层层地盖着铜钱草,金色的鲤鱼藏在底下偶尔浮上来惊鸿一瞥。
没有前台,也没有招待,孟冬临走进去扫了一圈,看到开放式的办公环境,员工都相对年轻,人人都对着电脑认真工作,正无措间,有一人站起来到咖啡,看见陌生人,主动问道:“你好,你找谁?”
孟冬临报了名字,那人忙道:“找陆总啊,他的办公室在后面,你跟我来。”带着孟冬临从回廊绕出去,到了后院,被翠竹环绕的门前扣了扣门,便传来低沉的声音:“进来。”那位员工帮忙推开门,指了指里面,就功成身退了。
孟冬临踯躅了一会儿,才走进去,看到了右首窗下,就着日光看文件的陆岳川,斑驳的竹影打在木质的地板上,仿佛连同红尘与蝉噪都隔绝在了这一室之外。陆岳川听到脚步声,讶异地抬起头来:“孟老师?你怎么会来?”
他放下手上的工作,连忙把人让到一旁的茶座上,娴熟地热水泡茶。孟冬临看着他的动作,原本砰砰乱跳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他开门见山说:“我是来签约的。”
陆岳川接过了他手上的文件,想起来几天前陆子渊意味不明地问自己要劳动合同,随手翻了翻,陆子渊毕竟对自己的情况一清二楚,里面罗列的条件也是自己所能给予的最好的,但是,他觉得还不够。
自己放弃众鑫传媒是一回事,但是他不想把孟冬临也牵扯进来。他把合约往桌子上一放,专注地给孟冬临泡茶,泡他最爱的碧螺春。孟冬临被他这种敷衍的态度弄得有点生气,他问道:“你不同意?”
“没,谁说的,孟老师看得起我这新挂牌的小公司,我高兴还来不及。”陆岳川娴熟地冲泡,然后分杯,递一杯给孟冬临,说:“这是百年老茶树上采的,总共就没几两,几天前刚从老爷子那里得的,你尝尝看。”
孟冬临忍者火气喝了一口,辨不出滋味好坏,便把茶放下了。陆岳川道:“孟老师,真不是我不要你,是你以后的发展方向跟我们工作室的定位不一致。你也看到了,我们统共就几十号人,资金和资源都很有限,实在没有能力进大荧幕,目前都是一些广告、MV之类的小制作。”
孟冬临打断道:“你不是跟张导在谈关于丹顶鹤保护的纪录片?我挺有兴趣的。”
陆岳川一边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骂陆子渊,一边面上带笑道:“是的,是有这么回事。但是,这是纪录片,主角是谁?是那些丹顶鹤。虽然,也会涉及到保护者的角色,但是呢,我请一个没什么名气的演员,甚至没有演绎经验的,也都对付过去了。你是什么身价?我们没必要…”
“如果我说,我免费出演,不要钱呢?陆总是不是还要说,我的演技不过关,连没有经验的人都不如?”孟冬临分不清自己是恼怒多一点,还是伤心多一点,他觉得自己今天这趟是来错了,根本没有什么柳暗花明、旧情复燃,都是他异想天开,人家估计就是车里闲得无聊,所以撩着玩玩,这就是他的秉性。
“对不起,是我打扰了。”孟冬临压抑着眼睛的酸涩,站起来,匆忙间碰倒了茶杯,茶香四溢。他也不去管,扭头就走。冷不防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孟冬临看着纠缠自己的手指,冷淡道:“放手。”
陆岳川摇头:“不放。我今天如果放手的话,孟老师是不是再也不肯进我的门了?”
孟冬临哼了一声道:“我进不进你的门,陆总难道还在意吗?”陆岳川站起来,把人顺势往怀里带,叹道:“何必说这些负气的话,让我难受?我的心意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么?我只是不想,你放着眼前的星光大道不走,非要跟我走这羊肠小路。众鑫传媒有陆子渊,有周寒,不会亏待你的。”
孟冬临强抑自己的情绪,不肯作声,听到这里,才道:“你又怎么知道,我走星光大道就一定比羊肠小路更好呢?我就喜欢走少有人走的小路。”
陆岳川被这赌气的话逗笑了,只觉得以前的浮光万丈、红尘累累,都没有怀里的人真切而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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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冬临在工作室待了一个下午,发现陆岳川比当众鑫传媒的总裁还要忙。既没有了董事长掌握大局,也没有了副总、助理落实细节,就连进几台电脑、面试新员工这样的事,都要一一过问,简直事无巨细,像一个不折不扣的“老妈子”
他还自嘲道:“创业公司都是这样的,想当年我爸创立众鑫传媒,条件也不比我好多少。但是我现在毕竟做的事符合时代趋势,国家正在鼓励大众创业,万众创新不是?”孟冬临在心里吐槽,你确定那不是国家为了促进就业的权宜之计?
他们的晚饭就是在园区里的食堂解决的,吃的是两荤三素的工作简餐,附赠一个紫菜蛋汤。有些单身的员工为了方便,也会在食堂里吃,见到他都会笑着问好,陆岳川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还不忘记关心单身的员工:“下班了就别在工作室里窝着,多去联谊啊,参加聚会啊,好姑娘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得自己打着灯笼去找,听见没有?”
人还是这个人,孟冬临总觉得很多东西变了,以前跟陆岳川在一起的时候,哪怕对方说着甜言蜜语,他总觉得不像真的,会有隐隐的不安,但是现在,两个人并肩走在园区的路上,夏天的微风徐徐吹过,哪怕不说话,他也觉得温暖而踏实。
陆岳川更多的时候其实住在工作室,他的办公室后面有休息室,有床有沙发有电视,比起他临时买的房子还要多一分人气。但是今天,他显然不可能让孟冬临跟着自己住这里。但是一想到自己空空如也的房间,也不是什么待客之所,于是心里非常纠结。生怕孟冬临觉得,自己换了份工作,生活品质也跟着一落千丈了,虽然事实如此。
但是孟冬临并没有让他纠结太久,他下午在休息室里待过,看得出里面洗漱用品一应俱全,多半此人把工作室当家了,也懒得征询他的意见,直接开车回了自己的公寓。陆岳川第一次踏入孟冬临的房子,觉得心花怒放,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放好了。
在孟冬临的指导下换了鞋子,然后杵在客厅里,看来看去,觉得一切都新鲜而可爱。孟冬临挑了自己不穿的T恤和运动短裤给他当睡衣,新拆封了洗漱用品和内裤,还把主卧的卫生间让给他,自己去客厅边上的卫生间洗漱。
刷牙到一半,听见陆岳川在那边喊:“哎呀,怎么没热水了?”孟冬临吐了漱口水,跑过去正要敲门,门开了,陆岳川伸出手将人一把拉进去,将人反压到门后。看到他一脸的志得意满,孟冬临便知道自己又被耍了。
陆岳川已经脱了衣服,剩下一条灰色的三角内裤。他估计先洗了头,头发湿漉漉的,水滴不断从发梢上滴落下来,滴到脖子上、肩颈上,又顺着胸前的肌肉滚落到小腹上,孟冬临匆匆看了一眼,忍不住别过头去:“你干什么?”
陆岳川轻笑一声,似乎觉得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他用身体压制着孟冬临,一手护在他头部,以免门上的挂钩伤到他,另一只手拨开孟冬临稍长的刘海,摩挲了一会儿,才将一个吻印上光洁的额头。
这旷日持久的一个吻,弄得两个人身上都是一阵激荡,孟冬临原本推拒的手也变了方向,改为虚搂的姿势。陆岳川倒是不急着继续了,他低声问道:“孟老师,两年又八个月了,你想我不想?”他轻抚着孟冬临的嘴唇,有一下没一下,就是不肯吻上去,仿佛执意要等他的答案似的。
孟冬临推开他的手,反客为主,近乎发狠似的吻他,咬他,因为太过用力,陆岳川觉出了一股铁锈味,是嘴唇被咬破了。他听见孟冬临在耳边回答他:“是两年七个月又二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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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这句话仿佛一点火星,把原本就热烈的情——欲轻易地点燃了。陆岳川再也不想压抑自己,他的手紧紧地扣住对方的脑袋,不让他逃开,嘴唇贴住对方的,不停地厮磨,轻咬,啃噬,伸出舌头勾住对方的,互相交缠,往复,仿若两根舌尖的起舞。
孟冬临被吻得喘不过气来,两个人交换着唾液,来不及吮’吸的便顺着嘴角流下来,又难堪又色——情。陆岳川嘴上忙碌着,另一只手也并不闲着,顺着孟冬临精瘦的腰身往上摸。因为要准备着洗澡,孟冬临身上只穿了件打底的T恤,现在已经被揉皱了,推到胸口以上的位置,露出被暴露的空气刺激得硬起来的两点。
陆岳川先是用手粗粗地揉了两下,又疼又痒刺激得对方闷哼了一声,然后撤了手,改用嘴去磨搓它,吮‘吸它,啃咬它,直到两点红通通的,像点缀在白玉上的两粒精致的红珠。在他的帮助下,孟冬临脱了上衣,陆岳川给了对方一个鼓励的吻。
两人仿佛得了亲吻焦渴症,一旦亲上便难舍难分,陆岳川在沉醉之际,也不忘继续开疆拓土,右手顺着对方光滑的脊背往下,隔着牛仔裤在对方挺翘的臀——部捏了两把,便顺势探进去揉搓,摩挲。
相比而言,孟冬临的动作便简单得多,只是揽着对方亲吻,脸,眼睑,眉毛,额头,下巴,耳廓,在对方将其抱起来的时候,配合着坐在洗手台上,方便对方将牛仔裤的扣子解开,露出令人羞耻的鼓胀的部位。
陆岳川用手摸了摸,孟冬临便控制不住地呻吟出声。陆岳川顺势撸了两下,问道:“这么长时间,孟老师身边都没人,想要的时候怎那么办,用手解决吗?”孟冬临难耐地扬起头,不作答,陆岳川也不追着不放,微笑了一下,便弯下腰含住了对方。
除了对孟冬临,他不做这种事,因而并不像他的其他技巧那样花样百出,只是尽可能多地深含,辅以手来撸动,间或也照顾一下对方的囊袋。便是如此,孟冬临也很快被逼出了眼泪,轻哼两声,泄了出来。
这次孟冬临及时把陆岳川的脑袋推开,陆岳川并没有沾到东西,孟冬临的精——液有一些黏在自己的小腹、腿上,有一些溅在洗手台上。陆岳川看着,一脸可惜的表情:“好久没吃到了,孟老师这么小气,不让我尝尝吗?”
孟冬临的脸带着高——潮之后的红,他低垂着眼睛,轻叱了一句:“你别胡说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洗手台是大理石的材质,又硬又凉,陆岳川将人抱下来,在上面垫了两块浴巾,将人以趴伏的姿势压在台上。孟冬临平常不喜欢这样的姿势,因为看不到对方,但是眼前却是卫生间巨大的玻璃镜子,将一切都照射得一览无遗。
孟冬临觉得分外羞耻,开口求道:“别在这里了,我们到床上去吧?”没有润滑剂,陆岳川手上已经挤了一手抹脸用的润肤露,正等着手上的温度让之不要太凉,闻言道:“可以啊,只要孟老师开口求求我,说,’老公,咱们到床上去吧,你要多少次,我都给你‘,你说了我就应你。”
然后,果然看到孟冬临闭嘴不说话了。陆岳川凑过去吻他的脸,他修长的脖颈,白’皙的肩背,反复流连不已,含糊着说:“没什么的,孟老师,你如果怕的话就抬起头,看着我,看着我怎么进入你,狠狠地干你,让你的肚子里装满我的子子孙孙…”
随着他的话语,他掰开了那玉雪也似的双丘,沾了润肤露的手指探进双‘峰之间的谷道,循环迂回地打磨,一点一点地深入蜿蜒的领地。太久没有被侵入,孟冬临浑身都在颤抖,陆岳川感觉到了,便停下来,转过头去跟他亲吻,等对方忘我而放松的时候,再一点点攻入。
这对陆岳川来说也是从未有过的体验,以往他更享受进入的快感,从来没有这样清楚地看到那臀峰之间小嘴的阖动,随着身下人的情绪,一下一下地咬着自己的手指,往往复复,欲拒还迎。他忍不住开口道:“孟老师怎么那么口是心非,明明就想要得不行…”
然后,趁着对方恼羞成怒地想反驳之际,把手指抽出来,换上自己早已勃发得疼痛的性——器。这一下有点急了,直直地冲进了半个器身,才被绞住了,孟冬临痛呼了一声,额上都冒出了虚汗。陆岳川进退不得,也不好过,只好用手摸索着握住身下人跟自己一样的器官,仔细地抚慰起来。
等手中的物事不顾主人的意愿,隐隐抬头,陆岳川才见缝插针地挺了挺下’身,就着对方趴伏的姿势,将自己喂得更深。就像演奏的琴师一样,先草草地顶撞两下试一下音,然后开始进入正题,一下一下撞得很深,但节奏还是缓的,是深入浅出。
但随着旋律的起伏,陆岳川找到了那个点,节奏也渐渐加快,他一个低头啃吻住孟冬临的颈窝,以腰部送力,迅捷而快速地往点上撞击。孟冬临双手撑着洗手台,承受着来自身后仿佛没有尽头的入侵,仿佛连灵魂都要被欲——望击碎。
他们间或交换几个亲吻,但是更多的时候,是身下的人被逼迫着扬起头,看着镜子里仿佛色——情电影一般的交篝。他因欲——望而流出的泪水,很快溅落,干涸,继而流出更多的泪。
直到腰部发酸发软,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要像烂泥一样滑下去的时候,陆岳川也没有丝毫要射的意思,而是抽出扔挺立着威风的性——器,将人打横抱起来,到孟冬临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