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东篱拍着孔子曰的背,关心地问:“怎么了?”
孔子曰深吸气后,回道:“有点儿恶心。”
卫东篱的眸子闪动了一下,试探道:“莫不是…有了吧?”
孔子曰微愣,忙将头摇成了拨浪鼓状,“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说到最后,她自己也有点儿心慌了。一手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脸恐慌地望着卫东篱,紧张兮兮地问,“你说…不能吧?”
卫东篱在水中攥紧手指,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问:“怎么,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孔子曰见卫东篱并没有生气,于是大胆地说:“不想。”
卫东篱轻笑着问:“为什么?”
孔子曰见卫东篱的生态轻松,心中竟然觉得有些难过。她微微垂下眼睑,望向水面,却透过水面,看见了卫东篱那攥紧了的拳头!这一眼,让孔子曰原本有些失落的情绪瞬间变得高涨,心里滑过甜滋滋的味道。
卫东篱一直等不到孔子曰的答案,心中不免恼火,瞬间变了脸,一把掐住孔子曰的脖子,低喝道:“说!为什么不想要我的孩子?!”
孔子曰被卫东篱的举动吓了一跳,挣扎着想要从水中站起来,却因脖子被掐,而无力站起,只能伸手去抓卫东篱的手臂。
眼见着孔子曰将卫东篱的手臂挠出了数条血痕,卫东篱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仍然掐着孔子曰的脖子不曾松手。
孔子曰无法呼吸,再次感觉到了濒临死亡的恐惧。她望着卫东篱,发现他那双泛着孔雀蓝色的狭长凤眼里,竟然涌动着血红色的幽光!与此同时,他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了一种可以称之为享受的表情!
孔子曰心中大骇,觉得此刻的卫东篱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嗜血魔王,在展开杀戮的时候,竟然是满心欢喜地享受着这个过程!
孔子曰吓得手脚冰冷,却在渐渐失去意识的同时,突然迸发出潜在的求生**!她发了狠,伸出手,一把掐住了卫东篱的私处,然后…狠狠地拧了一下!
卫东篱吃痛,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在神志清醒的同时,那双涌动着血红色幽光的眸子也渐渐恢复了正常。他的眼中划过懊恼的痕迹,却并没有松开掐在孔子曰脖子上的那只手,而是松开了一些力道,让孔子曰可以顺利呼吸。
而孔子曰则是攥紧了卫东篱的私处,一边大口喘息着,一边防备地注视着卫东篱,暗道:这厮虽然一直十分残暴,但绝对不会对她下此毒手。刚才那一瞬,他到底怎么了?
二人心思各异,却都不肯先放手,先服软。
孔子曰已经饿了一整天,身体有些吃不消了。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咬牙切齿地低吼道:“卫东篱,你他妈地到底怎么了?!你真想掐死我吗?!”
卫东篱的眸子微微地颤抖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回了句,“不会再有下次了。”转而,目光一沉,冷声道,“既然你喜欢我,想要留在我的身边,为何不想留下我的孩子?”
孔子曰被卫东篱绕得头晕,一脑袋的脑细胞都恨不得集体自杀。她深吸了两口气后,一字一顿道:“你想让我生下一窝的老虎崽儿吗?!”
卫东篱的身体一僵,缓缓松开了掐在孔子曰脖子的手,略微思索了一会儿,豁然笑道:“一窝老虎崽儿么?很好,也算是家丁兴旺了。”
孔子曰傻了,呆愣愣地望着卫东篱,为啥她觉得,他的笑容那么刺眼咧?真的,她一想到自己会生下一窝老虎崽儿,她就忍不住打冷战。尤其是一想到,那些老虎崽儿张嘴喊她妈妈,要她喂奶的时候,她这颗心啊…就别提都纠结了…老天啊,不待这样耍人玩地!
卫东篱将愁眉苦脸的孔子曰抱出浴桶,擦干净后,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上。
孔子曰咬着枕头,真想大哭一场。
卫东篱拉起被子,盖住彼此的身体,然后抱住孔子曰的腰肢,一手抚摸着她的肚子,在她的耳边轻柔低语道:“好了,你别闹脾气了。安心养胎,一切有我。”
孔子曰哽咽道:“好个屁!你刚才还想掐死我呢!”
卫东篱抚摸上孔子曰的脖子,扑哧一笑,说:“你不也差点儿掐死‘我’了?”
孔子曰的脸一红,纠正道:“是掐断,不是掐死!”
卫东篱抚摸着孔子曰的脸颊,啧啧道:“最毒妇人心啊。”
孔子曰挑眉道:“依我看,你比毒蝎子还毒着呢。”
卫东篱凝视着孔子曰的眼睛,“哦?原来在你心中,我比毒蝎子还毒。那么,你扪心自问一下,我这只毒蝎子待你如何?”
孔子曰动了动唇,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卫东篱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受伤痕迹,随即自嘲道:“看来,毒蝎子不招人待见呢。”
孔子曰的呼吸一窒,伸手抚摸上卫东篱的唇角,喃喃道:“如果你真心待我,我不会感觉不到。”
卫东篱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犹如自语般说道:“何谓真心?真心又能交给谁?小白菜,若有一日,我交付你真心,你是否会还以真心?”
孔子曰将头窝在卫东篱的心口,呢喃般唤道:“东篱…”
卫东篱缓缓地睁开眼睛,露出了诡异的微笑。这个笑容里,只有两分的柔情,外加八分的胜利味道。
孔子曰亦悄然弯起了唇角。她的眼中看不见任何的困惑与深情,却有着诡计得逞的骄傲。
两人相互依偎在一起,用手臂环抱着彼此的身体,看起来就如同真心相爱,想要厮守一生的男女。然而,没人知道,他们却在心里算计着这场感情角逐的得与失,弊与利。你可以说,这不是最纯粹的感情,但是,在这个世界上,能值得你用心算计的异性,却也是分量不轻的。
卫东篱想让孔子曰心甘情愿地跟在他的身边,一辈子如影随形。
孔子曰想要让为卫东篱觉得她已经动心,会跟在他身边一辈子,不离不弃。
在这场感情的角逐中,每个人都在演戏。他们既想引对方入戏,又不想让自己完全投入其中。他们勾心斗角,他们善于算计,他们谨小慎微,他们自私自利,他们以为感情可以收放自如,他们把感情当成了游戏…
殊不知,戏子之所以多情,是因为他(她)在扮演那个角色的同时,已经入戏。若非相信自己的深情,又怎么会感动别人落泪?
谎言说上一千遍,也会变成誓言。誓言只说一遍,也会变成在心里回放一千遍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