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东篱扫了一眼神气活现的孔子曰,干脆不再搭理她,仿佛不屑再与她废话。
孔子曰有些毛躁不安,她倒是宁愿卫东篱和她争个长短,也不愿意看见卫东篱懒得和自己废话。如果是前者,她可以理解为卫东篱心虚;后者却让她觉得,卫东篱不但不屑与她说话,更厌恶她这个人。
想想也是,卫东篱不但身份尊贵无比,而且美得人神共嫉,他想要个女人,那还不是小菜一碟?自己这样的姿色,他应该不会放在眼里。如果不是因为百里玄对他下药,导致他无力反抗,他一定会一脚将自己踹到南天门去吧?
孔子曰越想越心惊,几乎已经在卫东篱的态度中断定,昨晚一定是她酒后乱性,强行侮辱了卫东篱!
至于她左胸口处的齿痕,也一定是因为卫东篱宁死不从,所以才咬了她!
嗷唔…事实真相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孔子曰耷拉着脑袋,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的醉酒行为,一边恼火自己不长脑袋,竟然没有认真分析一下卫东篱和自己的差距,就跑过来兴师问罪,简直丢死人了!
这一刻,她多想变成白虎啊。用厚厚的皮毛,遮挡住羞愧的表情。
这么一想,孔子曰立刻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她的后脊椎末端竟然变得痒痒地。孔子曰伸手一抓,竟然…竟然抓住了一条尾巴!
孔子曰生怕卫东篱知道自己的秘密,忙在心里祈祷:“尾巴缩回去,缩回去!不要变啊,千万不要变白虎啊!”
卫东篱察觉到孔子曰的异样,问:“你在抓什么?”
孔子曰吓了一跳,心虚地吼道:“我屁股痒,挠一挠,不行啊?!”
卫东篱很“君子”地回了句,“你挠。”
孔子曰无语了,抿着唇,不再说话。当她感觉到手中的尾巴已经完全缩进身体里后,这才终于放下心来,狠狠地嘘了一口气,暗道:莫非她的变身可以受意念的控制?看来,她得快点儿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去试一试才好。
孔子曰重新抬起头,想与卫东篱来个潇洒的告别。却见卫东篱竟然又闭上了眼睛,看样子似乎疲惫不堪。她心中突发感慨,看来自己还是很勇猛的嘛,不但能将卫东篱扑倒在身下承欢,还将他折腾得这么厉害,嘿嘿…她还真不是普通的彪悍啊!举国上下,估计也就她这么一朵奇葩了!
思及此,孔子曰的沮丧情绪一扫而空,心情变成了三分自满加二分骄傲,再加五分的得意。
孔子曰控制着自己的面目表情,既不让卫东篱察觉出自己的好心情,又努力装出受害者的嘴脸,转过身,一步步向院外走去。
眼见着孔子曰胜利在望,卫东篱却突然张开眼睛,冷飕飕地问:“你要逃到哪里去?!”
孔子曰的身体一抖,左手中攥着的菜刀便嗖地一声落下,贴着她的脚尖,插入进了地面。
卫东篱站起身,踱步到孔子曰的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声色俱厉道:“孔子曰,你昨晚强行扑倒了本王,不但强行侮辱了本王,还抓坏咬伤了本王的身体,这便是死罪一条!今日,你带刀进入‘南山居’,企图行刺本王,这更是诛九族的大罪!是要被凌迟处死的!你还想上哪里去?你还能逃到哪里去?!来人啊…”
孔子曰当机立断,扑到卫东篱的身上,嘴巴一咧,呲出雪白的牙齿,求饶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我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王爷大人有大量,就当…就当免费**了吧。”这话一出口,孔子曰恨不得一头撞死!她…太没气节了!
然而,卫东篱并不买账。他伸手推开孔子曰,非常认真地说了句,“本王不喜欢**。”
孔子曰立刻又贴了上去,讨好地笑道:“那…那您喜欢什么呀?”这卑躬屈膝的嘴脸,她自己都鄙视自己!
卫东篱略微了一下,说道:“眼下,本王身边正缺一个贴身婢女。”
孔子曰立刻一挺傲人的胸脯,大包大揽道:“您放心吧,我一定…一定给您找个最合适的贴身婢女。”好险,差点儿把自己卖了。
卫东篱冲着孔子曰笑了,把笑容看得孔子曰头皮发麻,最后只能一咬牙,一跺脚,说:“如果王爷不嫌弃,我…我就给您当婢女吧!”
卫东篱眯起了狭长的凤眼,伸手点了点孔子曰的胸口,“本王要得可是绝对的忠心与服从。”
孔子曰不自然地向后闪躲了一下,在心里骂道:戳老娘胸部,烂手指头!
卫东篱冷飕飕地看着孔子曰,问:“怎么,触碰一下,都不可以?”
孔子曰立刻向前一步走,硬着脖子,挺起胸脯,粗着嗓子吼道:“随便摸!”
这回,卫东篱倒是下不去手了。
孔子曰偷偷地嘘了一口气,在卫东篱转身走向藤椅的时候,她非常勇敢地比划出了自己的中指。
谁曾向,卫东篱竟然瞬间转回身,问:“你那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孔子曰哑然,只得胡乱哄骗道:“就是…就是说,‘您走好’的意思。”
卫东篱点了点头,弯下腰,伸手拔出了插在地面上的菜刀,用手指轻轻地弹了一下刀面,淡淡道:“原来如此。本王也还以,你还会像昨晚那样,竖起中指,口吐一个‘干’字。”
孔子曰仰天长叹,差点儿独黯然涕下。丢人啊,丢人丢到这份上,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卫东篱转身坐到藤椅上,说:“今天晚上就到本王的房里里伺候吧。”
孔子曰的嘴巴张了又张,真想问问卫东篱,他口中的“伺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愿,卫东篱没有被她“一奸钟情”好吧,就算没有“一奸钟情”当卫东篱日夜对着她那有料的身材,明媚的脸蛋,个性的性格,想不日久生情,确实很难!
思及此,孔子曰不禁开始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她装出认命的表情,说:“王爷,请容我回赌馆收拾一下细软。”
卫东篱不咸不淡地说:“这‘南山居’中,应该不缺你用的东西。”
孔子曰坚决道:“请王爷成全,让我回去交代一二。那间赌馆是由我的心血铸就而成,不想就这么撒手不管了。做人要有始有终。”
卫东篱若有所思道:“‘做人要有始有终’,这话说得不错。本王准你回去交代个清楚,把该了断的全部做个了断。从今以后,你就是本王的人。要记得谁才是你的主子,谁才是你的…男人!”
孔子曰两腿一软,差点儿没跌坐到地上去。
啥,他说啥?孔子曰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不就是彼此“深刻地沟通”了一夜么,至于说啥男人女人的吗?小题大做了,小题大做了…
… …。 … …。 …
孔子曰如同斗败的公鸡一般,耷拉着脑袋,浑浑噩噩地走出了“南山居”
她仰头望天,不禁唉声叹气。明明晴空万里的天气,为啥看在她眼中,却已经变得乌云密布?她低头望路,更不晓得哪条路才是通往幸福的入口?
她这辈子,到底为什么活着呢?
孔子曰轻叹一声,刚想迈开步伐,却被萧尹拦下。
她挑眉,非常不善地问:“干什么?”
萧尹将身体一欠,双手奉上一双雪白色的长靴,一丝不苟地回道:“主子让属下给孔姑娘送双鞋子。”
孔子曰微微一愣,十分不敢置信,卫东篱竟然也会有关心别人的一天。虽然她很想有气结地吼声“不用”但脚底板却开始抗议,无声地喊着“收下收下,脚底板很痛”
哎…她就接受了卫东篱的这一份好意吧。让他在投胎的时候,也能够很骄傲地说上一句——他这辈子还关心过别人,做了一件送鞋子的好事。
孔子曰伸手拿过那双雪白色的长靴,两脚蹬了进去。走上两步,发现鞋子虽然大了些,但穿在脚上确实很舒服。
孔子曰黑着脸,问:“他从哪里找来的鞋子,怎么这么大?”
萧尹垂眸道:“回孔姑娘,这双鞋子是主人从自己脚上脱下来给你的。”
孔子曰一阵恶寒,抬腿就要将鞋子甩飞掉。谁晓得卫东篱有没有脚气,竟然拿自己穿过的鞋子给她穿!
萧尹眼明手快地制止道:“孔姑娘稍安勿躁。主人说了,如果你想赤脚走路,练习一下脚底板的承受能力,他可以命属下沿途洒下碎琉璃。”
原本,孔子曰对卫东篱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感动,眼下却只剩下满腔怒火无从发泄。她泄恨般狠狠地跺了跺脚,恶狠狠地说:“回去告诉卫东篱,鞋子很好,就是味道太臭了!”
萧尹抬头看了孔子曰一眼,那眼神的意思可以理解为——你真不识抬举!
孔子曰不再搭理萧尹,扬起下巴,气鼓鼓地走了。
“南山居”里,卫东篱**着羊脂玉般的脚,如同一只吃饱喝足的波斯猫般,惬意地躺在藤椅上。
他想到孔子曰那张杀气腾腾的脸,想到她在吃瘪后露出的懊恼表情,想到她昨晚的热情,想到她之种种,忍不住弯唇一笑,眯起眼睛,仰望天空,忽然觉得,今天的天格外蓝,还真是好看得紧。
虽说他不懂情爱,但却善于揣摩人心。他知道,如果他坦白一切,只会让那个蠢女人恨他。既然,他想要她,就不会允许她恨他!
在遇见孔子曰后,他好像变得贪心了。不但想要她这个人,还想要…她的心!因此,骗她,他非常乐意为之。
欺骗、欺骗,欺骗有时候确实是个好东西呢。
她孔子曰,就没有欺骗过他么?
其实,他只要使用一些手段,就会让她暴漏出原型!只是…他怕,他怕那些关于妖魔鬼怪的故事是真实的,他怕妖精在被人揭穿身份后,会毅然离去。所以,他忍下自己的好奇心,不问,不试探。
子曰,不可说。
子曰,又有什么可以说呢?
子曰,子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