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衣男子没想到孔子曰的手上还有“暗器”想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他只觉得脸上一紧,唇上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黏在了他的唇畔上!
他一把拍开糊在自己脸上的鸽子,然后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头,在唇畔上一擦,一滩鸽子屎便出现在了他的手指上!
绯衣男子在呆愣了数秒后,“嗷”地一声转过身,捧起孔子曰刚刚吃剩下的半碗小米粥,对着碗里一顿猛吐。
吐完后,他将手指擦干净,望着粥碗露出了极其诡异的笑容。他颤抖着肩膀,端起粥锅,将干净的小米粥倒进碗里,覆盖在自己的呕吐物上,使之看起来就如同一碗十分正常的小米粥。
至于那个被绯衣男子暗算了的孔子曰,则是被百里凤抱了个满怀。
一个英雄,一个美女,两个人皆深深地凝视着对方。
半响,孔子曰惨白着脸说:“麻烦你下次动作快点,不要等我掉到地上后,你才反应过来将我抱起,好不好?”
百里凤点了点头,郑重道:“放心吧,子曰,下次我一定及时出手,不会望着你愣神的。”
当两个人再次投入到眼神的交流中时,躺在地上的百里岚终于忍无可忍,抖着疼痛不已的身体爬了起来,咬牙切齿地冲着孔子曰吼道:“麻烦你下次跳楼时,可不可以选个好点儿的位置,不要再跳到我的身上,将我砸倒。”
孔子曰冷飕飕地瞥了百里岚一眼,“你以为我想砸你?瞧你那一身骨头,硌得我浑身都痛!”说完,跳出百里凤的怀抱,光着脚丫,大咧咧地走回客栈。
百里凤激动得两颊通红,兴奋得对百里岚说:“大哥,你绝不觉得,她…她真得很特别?”
百里岚扯了扯布满褶皱的衣袍,揉了揉如针扎般疼痛的胸口,淡淡地回应道:“觉得。”
百里凤见百里岚认可自己的眼光,立刻挺起胸脯,骄傲道:“是啊,子曰是那么特别的一个人。”
百里岚望着孔子曰的背影,非常肯定地说:“我觉得她特别…重。”
百里凤瞬间没了表情,狠狠地瞪了百里岚一眼后,又笑眯眯地追着孔子曰去也。
百里岚抬头看了看客栈的门脸,心里已经彻底明白了,百里凤的合伙人就是孔子曰。如果说百里凤打算和孔子曰合伙开客栈,到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儿。虽说一个女子抛头露面实在不雅,但也并无不可。
想到孔子曰这样的一个女子,百里岚忍不住弯起了唇角,露出了一丝温柔的浅笑。
他随着百里凤走入客栈,一同来到了孔子曰的房间。
但见孔子曰一把抓起虚弱不堪的鸽子,随手扔给小侠,让他将鸽子烤熟后再拿上来。她自己则是坐到了椅子上,打算继续吃自己的早餐。
一直装疯卖傻的绯衣男子并没有走出孔子曰的屋子,而是坐在角落里,一边扯着自己身上的白布带,一边偷窥着孔子曰的一举一动,并在心里呐喊道:喝啊,喝吧!快喝掉我的加料小米粥吧!
不想,孔子曰在看见百里岚后没了食欲,干脆扯住缠绕在绯衣男子身上白布条,将其拉到自己面前,按座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然后将放置在自己面前的小米粥推到绯衣男子的面前,说:“吃吧。”
绯衣男子微怔,随即哇哇大叫了起来,掉头就要跑。
孔子曰轻叹一声,示意百里凤按住绯衣男子,然后亲自端起了小米粥,用勺子搅了搅后,喂向了绯衣男子的嘴里,“不吃东西怎么行?不吃饱了,病什么时候才能好?”
绯衣男子傻了,继而拼了命地挣扎,奈何他根本就扭打不过武功高强的百里凤,只能紧紧闭着嘴巴,不肯就范。
他的面前,是孔子曰那张难得温柔的嘴脸,可看在他的眼中,却实属面目可憎!他的嘴边,是掺和了呕吐物的小米粥,恶心得他差点儿没咬舌自尽了!
他这个恨啊,为什么他机关算尽,到头来去总被孔子曰折磨得死去活来?难道说,他上辈子欠了她的?
百里凤见绯衣男子乖乖吃饭,于是手下一个用力,卸掉了绯衣男子的下巴,使其不能闭嘴抵抗孔子曰的喂食行动。
当孔子曰将那勺加料小米粥喂进绯衣男子的嘴里时,绯衣男子的眼角湿润了,缓缓地流淌出了一滴泪水。
孔子曰心中一软,微笑着感慨道:“看来,你也不算太疯癫,至少知道我对你好。来,乖,把这碗粥都喝了吧。”
绯衣男子男子泪如泉涌,哭得肝肠寸断!
孔子曰见无法再继续喂食,便让百里凤接好绯衣男子的下巴,放开对他的束缚。
绯衣男子得了自由后,撒腿就往外跑,瞬间消失在了孔子曰的屋子里。
孔子曰唤来小侠,让他将剩下的粥给绯衣男子留着,等他啥时候饿了,就啥时候给他吃。
小侠感动道:“掌柜的,你人真好!”
孔子曰自谦道:“关于我的好,就不用到处声张了,大家心里知道就好。你的掌柜我啊,真是一个低调而淡定的人啊。”见小侠非常认同地点了点头后,她接着道,“麻烦小侠跑一趟,给我找几个手艺好些的木匠和铁匠。”
小侠领命,又屁颠颠地小跑了出去。
百里凤见孔子曰因自己领来了百里岚而不太答理自己,便主动从怀里掏出了三万两银票,送至孔子曰的手中,陪着笑脸道:“子曰,我来入伙了。”
孔子曰抬手指了指旁边的百里岚,问:“这位呢?”
百里凤极其自然地答道:“大哥只是来看看。”
孔子曰刚想说“看完了,就走吧”可转而一想,她这是在做什么?想当初,她还是老虎的时候,百里岚可没少帮自己。如果不是他,她也不可能变成人。单是这份恩情,她也不能往外赶人啊。
虽说她变成了女人后,屡次和百里岚较劲儿,但也都是些小打小闹的事儿,没什么大得过节。他们之间,又何苦闹得这么僵?
再者,从今以后,她还要在鸿国的都城里混日子,得罪一个王爷,确实不是一件理智的事儿。
想到这些,孔子曰的面色瞬间一变,缓缓勾起唇角,扬起笑脸,冲着百里岚点了点头,轻声问:“王爷喝茶吗?”
百里岚没想到孔子曰对自己这么客气,一时间有些发懵,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孔子曰倒也不介意百里岚的失礼,直接将自己早晨喝过的茶水杯往百里岚的面前一推,然后拎起茶壶为百里岚填满水,这就算是上杯完毕。转过头,便开始于百里凤商量起开业前期的细节,以及开业的日期。
百里岚望着桌面上的茶水杯,发觉杯口处有片淡淡的红痕。他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摩擦了一下那处红痕,蹭掉了一片淡淡的红色胭脂。百里岚瞬间明白过来,这杯子是孔子曰用过的。他面染红云,抬头看向神采飞扬的孔子曰,看着她的唇畔一张一合,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乱跳,似乎要跳出他的喉咙,跳到孔子曰的唇畔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