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晓鲁心里在咆哮,谁是你的前女友!
交往九个月,前三个月靠电脑,中间三个月靠揩油,最后三个月靠劈腿。
认识许彬,是蒋晓鲁活了二十多年人生里唯一的耻辱。
两年前的事情了,蒋晓鲁还是个业务员的时候,老板让她去了解一支股票的情况,干这行,谁都有点自己的消息渠道,当时晓鲁工作对桌是个资格很老的姐姐,跟蒋晓鲁关系不错,说自己的大学同学在某证劵公司,应该对那支股票非常了解,就帮忙联系了对方。
老同学很给面子,又马上吩咐了底下人去联系蒋晓鲁。
那个人就是许彬。
一开始两个人就在网上互相沟通,有问有答,偶尔许彬也会咨询蒋晓鲁有关信托方面的业务,彼此赚点小钱,帮着对方互利互惠的关系。
后来有一天许彬忽然在网上联系蒋晓鲁说,咱俩其实就隔着两栋写字楼,都三个月了从来没见过面,不忙的话,你中午出来,我请你吃顿午饭吧。
蒋晓鲁一想也没什么可拒绝的,就认识一下,彼此联系这么长时间,也许以后工作上还会合作机会。两人就约在一家咖啡店见面了。
吃完那顿饭之后,许彬开始对蒋晓鲁穷追不舍。
他是个很会讨心思的人,追女孩,尤其是蒋晓鲁这样风风火火的女孩,从来不说甜言蜜语,直接强势攻击。和蒋晓鲁一起工作的对桌大姐碰见过几次两人见面,还好心帮着劝。
晓鲁啊,人家对你那么上心,你要是不反感,就处着试试呗。一个姑娘家家,工作忙压力大,有时候确实缺个对你知冷知热的人。
旁人帮着劝,蒋晓鲁头脑一热,觉得许彬确实对自己很好,就飘飘忽忽地答应了。
开始交往那一个月挺愉快的。像很多热恋中的情人那样,两个人见面聊聊工作,一块吃个饭,然后许彬再送她回家,偶尔搞浪漫,也会送蒋晓鲁一把玫瑰花或者一个精致的小礼物。
再后来,许彬就开始不甘心仅限于一块吃饭散步了。
在一次晚餐之后,许彬提出让蒋晓鲁去他家坐坐,然后就是急切的接吻,直奔主题,蒋晓鲁说了自己是生理期,许彬不听,衣服都脱了一半,情急之下蒋晓鲁就打了许彬一耳光,两人当晚尴尬收场。
后来冷战了一段时间,许彬给蒋晓鲁发了很多个长篇大论的短信,无非就是道歉和表白。
转眼没过几天,就是许彬生日。
蒋晓鲁为了和好,给他准备了一件十分昂贵的生日礼物,买了蛋糕,当晚冒着风雪打算去他家给他一个惊喜。
而且,她还很闷骚地穿了新裙子和内衣。
还没等到门口,走廊一男一女的声音传进来。
“你女朋友还没理你啊?”
“没,爱理不理吧。”
一声娇俏轻笑:“你也别太生气。”
“谁知道是真保守还是装保守,胸那么大,保不齐多少人摸过,她们这样的女人都是骑驴找马,不搭理我,就搭着别人。”
“那你们现在还冷战?你不是说还想让她帮你托管你那笔资金,赚点钱吗?”
“你在乎那么多干什么?真用的着她的时候说两句好话就哄回来了,她没什么脑子。她愿意装就让她装,早晚有在我床上躺着的时候。”
蒋晓鲁懵了。
待一男一女走近,看到她露出惊讶尴尬的表情之后,蒋晓鲁恶狠狠地把手中蛋糕扣在许彬脸上,转身就走。
一边走一边哭。
那天晚上好大的风雪,蒋晓鲁裹紧羽绒服,硬是走了两个小时才回家。
她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看到过邻居叔叔阿姨打架,那个叔叔拽着阿姨的头发,说着非常难听的话,对阿姨拳打脚踢。
那个时候有人牵着她的手,对她说,晓鲁,将来你要是嫁人了,一定要找个有素质有担当的男人。
年幼晓鲁懵懵懂懂,问,什么叫有素质?
那人说,有素质就是尊重女人,对你好的人。
一个真正顶天立地的男人,是任何时候都不会打女人,对她品头论足说粗鄙话的。
这句话晓鲁记在心里,记了很多很多年。
从那以后,蒋晓鲁就和许彬断了联系。
……
下了班,乌泱泱一堆人挤到电梯,疯狂地拉着自己的伙伴讲着今天三部发生的狗血大戏。
蒋晓鲁在办公室刻意等了很久才离开,她把新的评级报告写完,摆在老周的办公桌上,然后关灯下楼。
刚走出大堂,许彬拎着公文包倚在墙上叫她:“晓鲁。”
蒋晓鲁面无表情,像是意料之中地回头:“有事儿吗?”
许彬慢悠悠迈过来,也不知道是怎么,蒋晓鲁觉得这人做什么都像是刻意拿着腔调,让人犯恶心。
许彬和蒋晓鲁面对面,一点也不生分:“没事儿就不能跟你叙叙旧了?”
“跟你没什么旧可叙,有事儿就赶紧说,没事儿我走了,没工夫跟你耗着。”蒋晓鲁往后退了一步,厌恶转头:“还有,以后跟人说话别离得这么近,最近上火了吧?你有口气不知道吗?”
许彬僵住,还真稍稍往后退了退。
蒋晓鲁促狭笑了笑,嘴角微微上翘,转身就走。
许彬意识到被她耍了,又追上去拉住她,恼怒道:“蒋晓鲁你装什么啊?”
“不就混成客户经理了吗?了不起了,前男友都不认识了?你忘了你当年穿成那样站在我家门口……”
“去你妈的!”
啪的一声——
蒋晓鲁猛地甩了许彬一个耳光,潇洒甩了甩手,眼里凶光乍现:“你最好别跟我提当年的事。”
她不是个放不下的人,当年傻,谈了就谈了。吃亏还是享福她都认,但是你要是还拿着过去那点事儿来要挟她,恶心她,蒋晓鲁哪是那么软的脾气?
跟你交往本来就是耻辱,还敢来跟我提旧情?屁的旧情!
这两天一直帮人家刷房子,本来就睡得不好,今天中午也不知道是吃饭吃太快还是喝了凉水,蒋晓鲁有点拉肚子,下午频繁去洗手间,人都快脱水了。
加上刚才甩了许彬一耳光,蒋晓鲁现在有点哆嗦。
可能是虚弱,也可能是……打了人,太激动。
一个大男人被女人当街甩耳光,天还没完全黑,确实来来往往很引人注目。
武杨脸贴在玻璃上,像发现了新大陆般兴奋道:“哎,哎,小诚,有人打架嘿!”
“有人打架有什么可兴奋的。”宁小诚兴致缺缺地开着车。
“你让他看吧,天天憋在操场搞训练,大马路上看条狗他都兴奋。”后排武杨战友笑道。
武杨喜欢看热闹,时不时还得加点他对事情的分析:“看着……像在搞对象,这男的肯定惹这女的不高兴了,你看,这男的好像要打她。”
小诚慢下车速往外看了眼,又淡淡收回来:“这年头,没操行的真是越来越多了。”
武杨眼睛一眯,忽道:“小诚,你看那女的是不是蒋晓鲁?”
嘶——
一声急促刹车。
路边,许彬抓着蒋晓鲁一只手,正在恶狠狠地指着她。
武杨毫不拖泥带水,站在外面问:“你不看看?”
小诚坐在车里,没有下去的意思:“你跟大全去吧,我找个地方停车,别横在大马路中间。”
“行。”武杨和战友动作迅速,车门一甩,站在路边朝许彬就是一声低喝:
“干什么呢!”
许彬被这声粗戈低喝吓的一愣,下意识松了手劲儿。
蒋晓鲁挣扎出来,连连后退几步。
武杨和战友大步流星跨过来,关切问蒋晓鲁:“晓鲁,怎么回事?”
蒋晓鲁摇摇头,见到武杨一时脑子发懵:“武杨哥。”
“我下班路过,跟战友在车里看见你了,怕你碰上什么麻烦,就下来看一眼。”武杨回头不善盯了许彬一眼:“这人谁啊,你认识吗?”
武杨和战友宋大全是去换岗的,途中车胎扎了,让宁小诚过来救急捎他们一段路,因此身上穿的还是执勤时的全套装具,很有威慑力。
“单位同事,吵了两句嘴,没事儿。”蒋晓鲁也心有余悸,怕武杨是个火爆脾气,这大街上人来人往,他俩又穿的这么显眼,别因为自己给他俩惹麻烦。
“哦——”武杨背着手,依旧戒备盯着许彬:“吵两句嘴也不至于大街上跟个女人动手啊,哪个老师教你的?”
许彬也不知道这俩人从哪儿冒出来的,看样子跟蒋晓鲁还挺熟。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也不想因为这点破事撕破脸皮,忿忿看了蒋晓鲁一眼,手一指她:“蒋晓鲁,你行,你等着。”
“嘿——”武杨眼一瞪,作势要踢他,还学会恐吓人了。
许彬吓的拎包就走,边走还边紧张往后看,生怕身后人追上来。
见许彬走远,武杨说话也直:“你哪儿来这么个同事,娘们叽叽也太不上道了。”
今天武杨仗义帮她,蒋晓鲁也说了实情:“我前男友,分了有两年了,不知道怎么来我们单位当经理,故意找茬恶心人呗。”
“刚才说了两句话,我一气打了他一巴掌,要没你们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蒋晓鲁发自内心感谢武杨:“今天真谢谢你们。”
“你们去什么地方,要不我送你们吧?”
蒋晓鲁说着就从包里翻车钥匙,武杨赶紧制止:“别,我搭别人车来的,也是顺路,就停在前头,没事儿就赶紧回家吧晓鲁。”
“哎。”蒋晓鲁吸了下鼻子,按了下遥控器,跟武杨和他战友挥了挥手:“武杨哥再见。”
待武杨和大全一前一后上了车,宁小诚收回看后视镜的目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