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 聂羽峥斜睨一旁的倦美人, “怎么, 连逃跑的力气都没了?”
她摇摇头, “我只想看看你从教授变身禽兽用时多少。”
他抬眼瞥一眼挂钟, “即将变身完成。”
“饶了我吧!”发现他并非开玩笑后,祝瑾年附身而拜。
聂羽峥摸摸她的后脑勺, “贵妃平身。帮朕做一件事,做好了,重重有赏。”
她抬头, 眼中尽是奸诈, “你先跟我说说赏什么。”
他眼中奸诈更多,“我把皇位让给你。”
“说得好像你真是皇帝似的, 据我所知,建国后凡是自立为皇帝的,都被辖区派出所民警三下五除二剿灭了。”祝瑾年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说吧, 你要我帮你干嘛?”
“曹义黎失踪后, 郑文秀的心理压力一直很大,因为女儿的关系,更加无法纾解。今天, 沈子平找她了解情况后,她一定再次陷入心理紊乱中。一会儿我给她回电话, 说动她到荒漠甘泉做心理咨询, 由你接访。你重点帮我问清楚三件事, 第一,曹义黎对婚姻的忠贞程度;第二,他的成长经历;第三,他受过的大挫折。”
“你是她的希望,难道没亲自问过她这些事?”
“她对我戒心很强,只想从我这里探听曾大强案的进展情况,以及……我是否能勉为其难接受她女儿。”
祝瑾年一脸为难,“我是她女儿的情敌,她会信任我才有鬼呢。”
“她情感压抑,急需纾解,虽然爱女心切,但并非不能明辨是非。”
这时候,祝瑾年偏有几分认死理,“可是,既然她是我的访客,我就该对她说的内容保密。”
“你敬业的样子真可爱。”
忽然被撒了一把糖的祝瑾年愕然地瞪了瞪眼睛,满腔心理咨询师的职业操守就这么被他搅乱了。
“我对郑文秀的心理困惑和压力来源不感兴趣,你用心理健康量表、mmpi等方法能得到的信息,只要是关于她自身的,可以不必告诉我,曹义黎的情况,你也可以不说,但我要你根据了解到的情况,分析他的心理,把结论告诉我。”说罢,他故意瞥她一眼,“当然,无论能不能探听出来,尽力就好。”
又对我用激将法……祝瑾年撇撇嘴,忍不住怼他,“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高兴’,我倒觉得你亲自上阵,说不定事半功倍。”
聂羽峥额头似有青筋浮现,“祝瑾年,你又在挑战我的耐性。”
眼见自己即将遭遇“不幸”,她干脆破罐子破摔,“一个人的耐性总是经不起挑战说明情绪管理有问题,所以,站在专业的立场上,我建议你先调整调整自己的心态再去做事。”
“很遗憾,面对你时,我根本不想管理自己的情绪。”聂羽峥禽兽形态进化完全,对无辜平民祝瑾年发动了新一轮的攻击。
祝瑾年尖叫一声,推拒着喊:“你怎么跟吃了火箭炮一样!”
“我要真吃了那玩意,你还活得过今晚?”
她这时候偏要较真,“哈哈,可笑,历史上你见过哪个女的是这么死的?再看看你们男人,汉成帝、朱厚照,还有《金/瓶/梅》里的西门庆、《红楼》里的贾瑞……”
“看来今天我不得不为‘男人’争口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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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一片艳阳,蓝天倒映在对面大厦的玻璃墙上,车流在蓝天下有序滑过,像生产线上整齐划一的盒子,从远处渐渐汇集到近处,又顺着马路的不同走向四散开去。放眼望去,高楼似笼罩在缥缈的蓝雾中,只在天边微微透出些白光。
今日的荒漠甘泉格外安静,千惠带着团队去康坚扬的公司做“沙漠掘金”了,这是一种从加拿大进入的体验式培训课程,也是最受企业欢迎的体验课。听说那天康坚扬夫妻俩做完笔录后就搬了家,昨天他又预约了一小时,说是要给元蓉做产前心理压力疏导。
铁匙碰撞白瓷杯,发出清脆的几声叮当,祝瑾年向后拢了拢头发,将铁匙放在托盘上,抿了口咖啡,看了看表,离下一个访客郑文秀的到来还有5分钟。
“您好,欢迎来到荒漠甘泉。”琪琪甜甜的声音响起,看来访客提前到了。
郑文秀穿着黑底碎花、款式普通的无袖连衣裙,外罩一件白色短袖针织开衫,短丝袜,配淡黄色的凉鞋,拎着个绿色小包,并不怎么把精力花在打扮上。长久以来的精神欠佳使她看上去比同龄人年纪还大一些,但依稀可以从她现在的相貌上窥探二十年前此人也还算是清秀。
再见祝瑾年,她已然能接受这位长相酷似故人的心理咨询师了,并没有表现出巨大的惊讶。来到咨询室,她在单人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却没有开口说话。第一次的咨询以建立信任为重点,祝瑾年并不打算马上用心理测试或者游戏去进入郑文秀的内心,所以,她决定以倾听为主。
郑文秀很陶醉于这样安静的环境,坐了一会儿,她渐渐放松下来。还是祝瑾年打破了沉默,从询问她是否了解心理咨询开始说起,从她口中得知,她这几年带她女儿曹筱柳见过不下八个咨询师,第一个咨询师就是聂羽峥。
曹义黎刚失踪那会儿,聂羽峥接了曹筱柳的case,但是曹筱柳对他产生了移情,他马上中止咨询,换其他咨询师介入,但没一个咨询师能成功与她建立信任。
“说实话,我感觉我女儿性格像我,执着,不撞南墙不回头。老曹失踪这么久,我们也被人指指点点了这么久,但我总觉得有一天一切都能反转。我内心是很压抑的,没错,可能就是因为有希望,所以才感觉压抑,因为你不知道那天什么时候到来。上次去小聂的办公室,我跟他提过自己出现一些失眠的症状,和我女儿以前差不多,他建议我先做心理咨询,咨询解决不了,再看心理医生。我决定来试试,因为我不能垮掉,我垮掉了我女儿就真的完了。”
祝瑾年观察她的神情,见她提起曹义黎时,表情很是自然,提起女儿时,眼中流露出更丰富的情绪,浑身充满母爱光辉。她的手纤细但粗糙,几个地方还有黄白色的茧子,想必平日很是操劳。祝瑾年顺着郑文秀说:“我也听说了,很感动。夫妻之间最重要的除了感情还有就是信任,曹院长有你的信任就够了,别人怎么想是别人的事,我觉得你不用去在意。其实我挺好奇的,都说夫妻处久了,就变成亲人了,曹院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