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蔚然问:“很讨厌我吗?”
舒雅望点头:“是啊,非常讨厌。”
曲蔚然状似苦恼地说:“可是怎么办呢?你却让我很着迷。”
就这样,日子有条不紊地过着,还未注意,时间已飞快地流逝,眨眼间,舒雅望已经大学毕业,夏木也升上了高中,唐小天也顺利地从部队考进西安某军事院校。
每个人的人生道路似乎都平稳顺利地进行着。
唐小天和舒雅望虽然远距离恋爱,但也甜蜜得很。唐小天的假期不多,每次回来,两个人都恨不得分分秒秒黏在一起。舒雅望也想好了,等唐小天毕业了,他分到哪个部队,她就跟到哪儿去,反正再也不受这两地分隔之苦了。
舒雅望摇摇头,逼自己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自己现在应该开始好好工作了,对!工作。
她经同学介绍,进了一家园林设计公司工作,舒雅望学的是艺术设计,主修室内装潢,其实和园林没多大关系,只是现在工作不好找啊,能有个工作,她就先做着呗。
公司最近标下了一段新建高速公路的绿化施工权,整个公司的人都忙得快飞起来了,就连她这个新人也不例外。
今天经理让她去工地的时候,顺便去合作的海德实业集团取一份设计图纸,舒雅望找到经理指定的办公室,敲开门,里面一个男人好像很忙的样子,舒雅望说了一句:“你好,我来拿三号公路的设计图纸。”
那人在桌子上翻找一下,头也没抬地将图纸放在桌子上,又扔出一张交接单,道:“签字。”
舒雅望接过设计图,在交接单上签上写了千百遍的名字。
道谢,转身要走,忽然听见给她设计图的人,在她身后用好听的声音念出她的名字:“舒雅望。”
舒雅望诧异地转头看他,那人抬起头来,很俊俏的一张脸,脸上的无框眼镜更给他平添一种精明成熟的气质。他望着她轻轻一笑,笑容里有一丝玩味:“唐小天的舒雅望?”
“你是谁?”舒雅望微微眯眼。
“你说呢?”那人歪唇一笑,说不出的邪魅。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舒雅望签名的地方,站起身来,走近她。他的个子很高,当他靠近时,舒雅望感到一丝压迫感,皱眉不着痕迹地退开一步。他们相隔不过一米的距离,他低下头来,眼镜反光,她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觉得他满眼的玩味和轻佻。
“还没猜到我是谁?”他弯下腰来,又凑近她一些,他的靠近让她感觉很不舒服,像是有什么掐住了她的咽喉一样,让她有一种窒息的压抑。
舒雅望躲开他锐利的眼神,有些气恼地道:“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你明明知道,嗯?”他又凑近了一些,她更慌乱了,想退开又怕他看出她的慌乱,只能硬着头皮问:“曲蔚然?”
那男人笑了,笑容里有说不出的味道,他轻轻抬手,歪着头,拉过一丝舒雅望的长发,用手指轻轻搓揉着,用低沉的声音说:“雅望啊,很高兴见到你。”
舒雅望心跳微漏一拍,脸颊微热,自从唐小天离开后,很少有男人如此靠近过她,这样的距离,让人莫名地心慌意乱,舒雅望退后一步,将头发扯回来,心里有些不高兴,但并未发作,望着他客套地说:“很高兴见到你,曲先生。抱歉,我还要去送图纸,先走了。”
她说完转身就想走,却没想到曲蔚然跨步上前,挡在她前方,舒雅望来不及站定,直直地撞在他胸口上,她向后弹开,他却很自然地伸手扶住她的腰身,舒雅望站稳后立刻拨开他的手,愤怒地瞪着他:“干什么!”
曲蔚然的眼睛里有了笑容,嘴角轻翘:“我只是想送你过去而已。”
舒雅望退开好几步,别过头不看他:“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坐公交就行。”
曲蔚然玩味地看着她问:“你干吗对我这么防备?”
“没有啊。”
“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我没有电话。”
“我知道你的号码。”
“你不会打通的。”
曲蔚然忽然笑了,声音不大,却很清楚,像是那种心情很愉悦的笑声。舒雅望抬头,瞪他一眼,转身走出去,这次曲蔚然没有拦她,但是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一直到她离开。
舒雅望一路都没敢回头,一直到她出了海德实业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曲蔚然,她听小天说过,曲蔚然没当兵之前是一所名牌大学的大三学生,在学校也算是风云人物,上到大四下到大一,没有一届的女生他没泡遍过,后来他厌倦了天天和女生玩恋爱游戏,一时脑子发热就休学跑去参军,退役后拿了大学文凭,就回家族企业帮忙了。
啧!这个世界还真小,这样都能遇到。
也不知道为什么,舒雅望就是不喜欢这个曲蔚然,不喜欢他对她露出的笑容,不喜欢他看她的眼神,总觉得,他那样的人,很危险。
九月的天,热得厉害,工地在很偏远的地方,舒雅望下了公交还得走半个小时才能到,舒雅望将图纸交给了程工,在空调间里还没坐五分钟,就被程工叫到工地上帮忙,用皮尺量出精确距离,然后用白石灰粉在地上画线定位,将地分割好,每块种哪些树都用不同的记号标出。
工地上的女人几乎绝迹,除了烧饭的大妈外,就只有坐在办公室的会计宵雪了,舒雅望发现,她总是处在这种男生很多女生很少的地方。工人们对舒雅望很热情,总是一边挖坑种树一边和舒雅望搭上两句话,舒雅望性格也好,总是有问必答,笑容满面的。一天的工作下来,累得她都快走不动路了。
“雅望,走啊,下班了。”宵雪拎着包站在门口,对着她喊。
舒雅望点点头,拿起东西,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问:“宵雪,我们明天还来工地吗?”
宵雪比舒雅望大两岁,来公司已经一年多了。
“嗯,工期结束之前都得来,怎么?很累?”宵雪笑着转头问。
舒雅望勉强笑道:“有点。”
“你这工作确实累,一般做园林设计的都是男人,女孩子吃不消吧?”
舒雅望笑:“还好,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两人沿着公路往前走,没一会儿舒雅望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打开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也没多想就接了起来。
“你好。”
“好啊,雅望。”
舒雅望一听到曲蔚然的声音就想挂电话,可又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些太过,只能硬着头皮问:“有事吗?”
“我想请你吃个晚饭。”
“抱歉,我刚下班,很累了,想回家休息。”
“这样啊?”
“嗯。”
“那我可以送很累的你,回家吗?”话音刚落,一辆宝蓝色的轿车就从她身后缓缓驶出,车窗摇下,曲蔚然从车窗内望向她。
舒雅望挂上电话,很烦闷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儿?”
“路过。”他答得很顺,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道,“上车吧,这么大的太阳会把两位漂亮小姐的娇嫩皮肤晒坏的。”
宵雪用渴望的眼神看着舒雅望,她实在不想走半个小时的路了,能搭到顺风车真是再好不过了。
舒雅望皱了皱眉头,她也很累,也不想走路,但是让她上车,她实在又不愿意。
曲蔚然走下车来,绕到她们身边,绅士地为她们打开车门,宵雪说了声谢谢,愉快地钻了进去,曲蔚然对舒雅望挑挑眉,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舒雅望犹豫了一下,还是上车了,工作了一天,她实在是累坏了。
曲蔚然心情愉快地坐回驾驶室,熟练地发动车子,先将宵雪送回家,当车里只剩他和舒雅望的时候,他微笑地从倒视镜里偷看着坐在后面的舒雅望,两人的眼神在镜子里相撞,她躲开去,他笑得更加愉快。
车子开到军区大院的时候,被门卫拦下,舒雅望说了声谢谢,就拿起拎包下了车。
曲蔚然也跟着她下车,挡住她的去路。舒雅望看着他问:“还有事?”
“我送你进去。”
“不用了,里面不能随便进的。”舒雅望礼貌地点了下头,说了声再见,侧身从他身边走过。曲蔚然伸手,一把抓住她,调笑着问:“真的不和我去吃饭?”
舒雅望想甩开他的手,可他却抓得紧紧的。
舒雅望一边甩一边瞪着他说:“放手!”
“你别急着走,我还有话没和你说呢。”
“你这人怎么回事?老是动手动脚的?”舒雅望气得直跺脚,刚想开口叫大院门口站岗的士兵帮忙,一辆自行车笔直地对着曲蔚然冲过来,曲蔚然反应很快,立刻放开舒雅望,让出一条路来,可自行车居然在他面前一个急刹车,车尾一摆,还是狠狠地在他身上擦了一下。
“小鬼,你怎么骑车的?”曲蔚然不爽地瞪着骑着自行车横在他和舒雅望中间的少年。
可穿着市一中夏季校服的少年瞟都没瞟他,只是望着舒雅望淡然地说:“上来。”
舒雅望望着眼前的少年,展开笑容:“夏木。”
叫夏木的少年,有着一张比电视上整过容的韩国明星还精致俊秀的脸,他轻轻抿了抿嘴角,将自行车的踏板调整好,舒雅望走过去,熟练地坐在他的后座上,双手抓住他背后的衣服,他用力蹬了一下踏板,车子就从曲蔚然面前驶过。
完全被两人无视的曲蔚然气极反笑,就在这时,自行车上的少年转头望了他一眼,眼神冰冷得吓人。
“好凶的眼神。”曲蔚然满眼笑容地望着他们离开,抬手轻轻地磨蹭着嘴唇:“有意思,真有意思。”
“刚才那男的是谁?”夏木骑着车,看着前方的路面问。
舒雅望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说:“一个讨厌的家伙。”
“讨厌你还让他送你回来?”
“没办法,工作太累了,懒得走。”舒雅望揉着腿,一脸幻想地道,“要是大院里有送班车就好了。”
夏木冷哼道:“你想得真美。”
“唉,命苦啊。”舒雅望长叹一声。
“怎么了?”
“为什么我大学毕业了以后要和民工叔叔一起做事呢?”舒雅望擦着莫须有的眼泪,可怜兮兮道,“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挖坑种树,再挖坑再种树,啧!苦啊!唉,孩子,你要好好学习啊,不然就和姐姐一个下场。”
眼见到了舒雅望家楼下,夏木停下自行车问:“真这么累?”
舒雅望跳下来,走到他面前说:“你闻闻。”
夏木垂下眼,听话地凑过去闻闻。
“闻出来什么味儿没有?”
夏木摇摇头。
舒雅望轻轻地敲他一下:“笨,这么重的汗臭味儿都闻不出来?”
夏木愣了一下,瞪她一眼:“无聊。”
回到家,家里一个人也没有,舒爸舒妈又不知道去哪儿了,舒雅望将包包往沙发上一甩,对着夏木说:“我去洗个澡,等会儿做饭给你吃。”
“好。”夏木早就是舒家的常客,到这儿就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脱了鞋子,拿起自己专用的拖鞋穿着走进屋子,在沙发上坐下。
舒雅望也早就习惯了夏木没事就跟着自己回家的行为,她从房间里拿着换洗的衣服走出来说:“冰箱里有苹果,自己洗着吃。”
走进卫生间的时候,她又转过头来说:“帮我也洗一个。”
“哦。”夏木打开冰箱,拿了两个苹果在厨房的洗水池洗干净,然后走进客厅,这时,卫生间已经响起了水声,他弯下腰,将两个苹果都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在沙发上看起书来。
舒雅望洗了个香喷喷的热水澡,换上宽松的吊带睡裙,光着脚丫,披着半湿的长发从浴室走出来。客厅里夏木正低着头认真学习,舒雅望走过去,坐到他旁边,将长发撩到胸前,透明的水滴从发尖甩落,有几滴落在夏木身上,夏木眼神一闪,不动声色地将手背上的水擦去。舒雅望看着茶几上的两个苹果问:“还等我一起吃啊?呵呵。”
她笑着弯腰,上身前倾,拿起茶几上的两个苹果,刚擦过头发的手有些潮,手指一滑,一个苹果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啊!”舒雅望惊叫一声,夏木转头看她,她正弯腰去捡,他的眼神忽然一怔,有些慌张地别过头去,脸上染上一丝红晕。
舒雅望捡起苹果,将没掉下地的那个苹果递给夏木:“喏,给你。”
夏木的眼睛都不敢看她,只是低着头将苹果接过,有些紧张地捏在手里。舒雅望有些奇怪地看他:“怎么了?”
“没。”夏木摇摇头。
“没?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没……没有。”夏木慌张地摇摇头。
舒雅望好笑地凑近他,疑惑地瞅着他问:“真的没什么?脸越来越红了。”
她和他本来就坐得很近,当她凑过去的时候,他闻见了她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沐浴露的清香。
夏木抿抿嘴唇,有些紧张地低着头,忽然抓起苹果,啃得“咔嚓咔嚓”直响。
舒雅望歪了歪头,有些搞不懂,看了看手上的苹果疑惑地想,这苹果有这么好吃吗?
咬了一口苹果,不再逼问他,舒雅望拿起电视遥控器说:“要学习的话去我房间,我看会儿电视。”
“哦。好。”夏木低声回答,带着一丝心虚和羞涩,他拿着书慌忙起身,走进舒雅望的房间,关上房门,低着头整个人紧紧地靠着房门,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唇,脸上火烧般地发烫。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望向熟悉的房间,明明是来了千百遍的房间,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间,这个房间,她的味道如此清晰,如此让人……心跳加速。
舒雅望半躺在沙发上,调了几个台,停在娱乐新闻播报节目,新闻里不停地说着谁和谁又传了绯闻,谁和谁因为谁分手了,什么什么大片在什么时候隆重上映,看着看着,舒雅望困了,眼皮慢慢地合下来,躺进软绵绵的真皮沙发缓缓地进入梦乡。
今天,她梦到唐小天了,在梦中他轻轻地吻了她,他的嘴唇很软,像羽毛一般轻轻抚过,痒痒的,很舒服,真实得不像是在做梦。
舒爸舒妈回来的时候,舒雅望还在沙发上睡觉,她的身上盖着一条薄毯,电视被调到静音,房间空调的温度正好,不冷不热。舒妈走过去将舒雅望摇起来:“雅望,回床上睡去。”
舒雅望揉揉眼睛,坐起来道:“回来了?几点了?”
“九点,你吃过晚饭了吗?”
“哦,没吃。”
“你这丫头,都这么大了,妈妈不在家,连饭都不吃了?”
“没,准备做饭呢,结果睡着了。”舒雅望伸着懒腰站起来,忽然想起夏木也没吃呢,她转身走到房间叫,“夏木?”
打开房门一看,房间里空无一人,舒雅望不解地抓抓头发:“什么时候走的?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喧闹的市中心,一个穿着夏季校服的俊俏少年独自坐在街头,也许是因为夏天的夜空有些燥热,他的脸颊带着淡淡的红晕,明亮的灯光下,他失神地望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忽然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走进不远处的一个大型购物超市里。
他上了电梯,电梯旁的落地窗玻璃上倒映着他清瘦的身影,他走到卫生用品区,看着超市的货架上放置着几百种沐浴露,色彩斑斓,香味四溢,几乎能让人挑花眼睛。
他上前一步,拿起一瓶,打开盖子,轻轻闻了一下,又放了回去,又拿起一瓶,打开盖子,轻轻闻了一下,又放回去。
就这样,他从货架的第一种沐浴露,一直闻着闻着,闻到了货架最后的位置,当他拿起一瓶电视广告中经常出现的沐浴露轻轻一闻后,眼神闪了一下,漂亮的嘴角忽然紧紧地抿起,整个人像是被笼罩在一道柔和的光线之中,明亮得令人心颤。
房间里,舒雅望随便吃了些东西,躺在床上继续睡觉,蒙眬中听到手机在响,她眯着眼,打开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她按下接听键:“喂。”
“在干什么?”
舒雅望翻了一个身,懒懒地说:“睡觉。”
电话那头的人轻轻地在笑:“不会吧,这么早就睡?”
“没事我挂了。”实在是不爱答理他。
“你怎么总是对我这么冷淡呢?”
“你有王子病吧?我为什么要对你热情啊?”
“雅望啊。”曲蔚然的声音很好听,低低沉沉的,叫她的名字时,总让她的心微微一颤。
“干吗?”
曲蔚然轻轻地,诱惑地说:“我们来玩一夜情吧。”
舒雅望一愣,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她气得有点儿发抖,她发誓,这个男人要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话,她一定上去赏他两巴掌,把他那自以为是的笑容打到烂掉!
“你……你……你去死!”
舒雅望对着电话吼出她知道的最恶毒的诅咒,气得挂断电话,将手机摔在床上,可恶可恶!该死的!
他把她当成什么人了?真龌龊!真龌龊!她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龌龊的男人!小天居然还叫他老大!还说他好!还崇拜他!
舒雅望咬着手指气得发抖,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舒雅望打开一看又是曲蔚然,她气得按下接听键后就开始大骂:“你有病啊!你是不是神经病啊!你这么饥渴去酒店找小姐好了!我祝你中头奖!中大奖!”
“哇,一句话就能让你生这么大气啊?”曲蔚然在电话那边笑得愉快,“真是纯情。”
“曲蔚然!”舒雅望气得大叫。
“雅望啊,你该不会还是处女吧?”
“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吗?”
“果然是啊,留给唐小天会很痛哦。”
舒雅望深呼吸了一下,用气得发抖的声音说:“曲蔚然,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小天怎么说也是你战友,对我出手,你还有没有人品有没有道德啊?我对你不屑一顾,你完全入不了我的眼,别说什么一夜情,我看到你就恶心,麻烦你,离我远点。”
舒雅望说完以后,不等他反应,立刻挂了电话,关了手机,她再也不要接到这个男人的电话!真恶心!恶心恶心!
第二天,舒雅望在工地上吃午饭的时候,宵雪问她昨天送她们回家的帅哥是不是曲蔚然,舒雅望一听这个名字就来气:“别和我提这个人,我烦他。”
宵雪奇怪地问:“真的是他?怎么?他惹着你了?”
舒雅望用筷子捅着饭盒里的白菜,把和曲蔚然认识的前后经过都告诉了她,宵雪听得一愣一愣的:“不是吧,他真这么说?”
舒雅望点头,挑起眉眼问:“贱不贱?”
“贱!”宵雪使劲地点点头,扒了一口饭说,“不过,雅望,你千万离他远一点,偷偷告诉你吧,我的一个朋友就是他的情人。”
“情人?”
宵雪点头:“我昨天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眼熟,后来到家的时候才想起来,以前在我朋友家见过他一次。他每个月到我朋友那儿去个两三次,就跟皇帝临幸后宫似的。”
舒雅望不敢相信地问:“不是吧?你朋友怎么这样?世上没男人了吗?”
“我朋友怎么了?没遇到曲蔚然之前她比小龙女还清冷高傲呢。”
“那怎么被他得手了呢?”
“那些情场老手自有一套呗,他追我朋友就花了三个月工夫。”
舒雅望扒了口米饭到嘴里,问:“那交往了多久?”
“交往?”宵雪撇撇嘴,“没有交往过呀,他就玩玩的,后来连情人都懒得和我朋友做了,还是我朋友要死要活地缠着他的呢。”
“不会吧?”舒雅望连饭都忘记嚼了,一个女人缠着一个男人,只为了保持情人关系?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宵雪将饭盒里的肥肉挑出来,扔到前面的土坑里继续道:“所以说,一个女人一旦身心被一个坏男人拿下,那这辈子就掉坑里去了,外人拉都拉不上来。”
宵雪说完还特担忧地望了她一眼。
舒雅望使劲摇头:“我才不会被他拿下呢,我一想到他我就恶心。”
宵雪有些同情地看她:“我朋友当年也是这么说的。”
舒雅望坚定地说:“我不会答理他的。”
“我朋友当年也是这么做的。”
“我有男朋友。”
宵雪从口袋里拿出餐巾纸,擦擦嘴巴道:“对他来说,有男朋友的女生更有挑战性,更能激发他的征服欲,你以为他为什么去当兵?就是因为满学校都是想拿刀砍死他的男人。”
舒雅望将筷子丢进饭盒,舔舔嘴唇道:“喂喂,你干吗说得这么可怕?”
“提醒你,别步上我朋友的后尘。”
“绝对不可能。”舒雅望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有那么一丝心慌。
这个时候她多想和唐小天通一个电话,哪怕只是发一条短信也好。
就在舒雅望下定决心,坚决不和曲蔚然有任何接触的时候,公司发生了一起严重的订货失误,因为这次工程庞大,公司购买了十几万棵不同种类的苗木,到货以后才发现,蜀桧和红叶石楠的数量搞错了,红叶石楠少定了一千棵,而蜀桧却多订了三千棵。
公司程总气得要命,要不是下订单的员工是找关系进去的,他绝对要她好看。苗木基地的人说可以给公司调换,可来回的运货费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林经理打听到前方路段的承包商海德实业订购的苗木还没到,于是和老总提议,将公司多出来的蜀桧转手给海德实业,并请海德实业代他们多订一千棵红叶石楠。
两家公司的老总都是熟人,海德的老总也没有为难,说这事儿好办,你们直接去找项目负责人谈就行。
林经理立刻派舒雅望去海德办理交接事宜,舒雅望本来不想去海德,可林经理却连让她推辞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将材料丢给她,催促着她快去。
舒雅望拿着材料站在海德实业的大厦前擦汗,望着三楼的办公室,郁闷地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曲蔚然这家伙,为什么偏偏是海德实业这个项目的直接负责人呢!
真应该强迫宵雪陪她一起来的,舒雅望咬了咬手指,低下头,太阳晒得她有些发晕,但是她就是不想进去,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舒雅望看着电话里的陌生号码有些无奈地接起:“喂。”
电话那头传来轻轻的冷笑声:“你还要在楼下站多久?你都不怕中暑吗?”
舒雅望没说话,直接挂上电话,深吸一口气,笔直地走进去,她就不相信,他能有本事把自己吃了?
舒雅望敲响曲蔚然的办公室门,走了进去,她尽量不让他看出自己的紧张,站在门边说:“曲经理,我想,我的来意您应该知道了吧?”
曲蔚然抬眼,单手扶了一下眼镜,镜片闪过一道白光,他歪着头,不着调地说:“我不知道。”
舒雅望握了一下拳,抬眼望着他的眼睛,不让自己逃避他暧昧的眼神,用很公式化的语气说:“关于我们公司的蜀桧转卖给你们的事情,你们公司老总已经同意了,希望你能签一下移交文件。”
曲蔚然坐在真皮椅上,轻轻地左右旋转着椅子闲闲地道:“我怎么不知道?”
“你可以打电话求证。”
“就算答应了又怎么样?我这边不通过也没用。”
“曲蔚然。”舒雅望嫌恶地看着他,他到底想干什么!
曲蔚然回望过去,正色道:“你别误会,我只是公事公办,我不认为我们公司接收你们的苗木有什么好处。”
“你们可以省运费。”
“我不会为了省小钱而接收你们的苗木,这里面的潜在风险太高,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因为买的苗木有问题才转让给我们?”
“有没有问题去看看货就知道了。”
“你是在拜托我吗?”曲蔚然轻蔑地看着她,“你拜托人的态度有些,啊,不是有些,是非常不好。”
舒雅望气极反笑:“我拜托你?你爱签不签,很了不起吗?”
舒雅望猛地转身,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踩得‘砰砰’直响,曲蔚然也没拦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笑。
舒雅望气呼呼地出了海德实业,笔直地走到一处阴凉的地方,打开手机给林经理打电话:“喂,林经理,海德的曲蔚然不签字,他说不要我们的苗木。”
“什么,他们老总不是同意了吗?”
舒雅望趁机告状:“他说,他不同意,他们老总同意都没用。”
“他不同意你不能求求人家啊?”
舒雅望装得极其委屈地说:“我求了,好话说了一箩筐,他就是不同意。”
林经理一副你真没用的语气道:“你……你回来吧,我等会儿亲自去。”
舒雅望挂了电话,挑挑眉毛,鄙视地回身望了一眼海德的办公楼。
呸,求你?做梦吧!
她就是不做这份工作都不会求他的。
舒雅望回到工地的时候,已经下午了,她刚坐下来喝口水,宵雪就非常八卦地凑过来问:“怎么样?他有没有占你便宜?”
舒雅望连连摇头:“没有,我离他十步远呢。”
“谁占你便宜啊?”和舒雅望一批进公司的小高好奇地插了一句。
“没,她说笑呢。”舒雅望连忙否认,她可不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她被曲蔚然骚扰,况且,今天曲蔚然的态度非常冷淡,语气中还带着轻视。
晚上下班,林经理回来告诉大家,曲蔚然已经签了移交代订的资料,总算是把这次乌龙事件处理掉了,工地办公室里的人都拍马屁地说,还是林经理有本事,一出马就搞定了,就连舒雅望都连连说林经理真厉害!
林经理一高兴,决定组织大家去聚餐,当然是AA制,大家都欣然同意,选了一个离市中心不远的中型饭店,七个人浩浩荡荡地杀了过去。
舒雅望和宵雪两个女孩负责点菜,其他男生拿了扑克牌开始打起升级起来,林经理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出去打了个电话,又笑容满面地进来了。
等了一会儿,菜上齐了,大家收了扑克,坐好,林经理看了看时间说:“等一下,还有人没来。”
宵雪问:“谁啊?”
“海德实业的曲经理啊。”
“扑——”舒雅望一口水没含住,喷了出来,还好是圆桌,大家坐得都比较远,没有人被她喷到。
只是所有人都奇怪地看着她。舒雅望被水呛到,捂着嘴巴,咳了两声,刚准备说我先走了,却硬生生地卡住了,因为她再抬起头来时,姓曲的家伙已经优雅地步进包间,一脸笑容地望着众人。
林经理迎了上去,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曲经理你好,你能来真是我的荣幸啊。”
曲蔚然客套地笑:“林经理客气了,您请我吃饭,我怎么会不来呢?”
“呵呵呵……”
宵雪偷偷凑到低着头的舒雅望耳边小声说:“他刚刚偷看你了。”
“他又偷看你了。”
“他又又偷看你了!”
“闭嘴!”舒雅望伸手在桌子下面拧了她一下。
宵雪吃痛地“啊”了一声。
林经理拉着曲蔚然坐下,两人亲热地交谈着工程上的合作问题。
只有宵雪靠在舒雅望的肩头,痛苦地说:“天,他坐到你边上了。”
舒雅望又狠狠地拧了她一下,她当她是瞎子啊,她当然看到了,即使她看不见她也感觉到了!舒雅望不得不说,曲蔚然真的很厉害,他居然什么也不用做,就能让自己时时刻刻注意着他。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看她的眼神,他玩味的笑容,他靠近时带起的风声。
舒雅望咬咬嘴唇,有些紧张地理了一下头发,可是这一顿饭吃得极其平静,曲蔚然没有故意找舒雅望说话,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饭局结束,舒雅望终于松了一口气,林经理兴致很高,提议大家一起去唱歌,舒雅望推辞说她还有事,就不去了。
大家都不同意,小高说:“本来就只有两个女生了,你再不去,我们一群男人有什么好玩的啊?”
舒雅望有些为难地笑:“我真的有事。”
说完后,她不经意地瞟了一眼曲蔚然,他正站在一边看着她笑,眼神中带着一丝嘲弄。
林经理发话了:“你有什么事啊?集体活动不许不参加,走,别扫兴。”
舒雅望见推脱不掉,只能点头说去,大家又热热闹闹地杀去KTV。
到了KTV,点好酒水,大家开始唱起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曲蔚然又坐到了舒雅望边上。KTV的沙发没有间隔,曲蔚然和她坐得很近,他稍微动一下,肩膀就能碰到她的。舒雅望站起身来,假装走到点歌台点歌,点了好半天后,找了一个离曲蔚然最远的位子坐下。
曲蔚然面色未改,带着淡淡的笑容,靠着沙发,在昏暗的灯光下,悠闲地喝着啤酒。
唱了一会儿,舒雅望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陌生的手机号码,区号是西安的,舒雅望眼睛一亮,立刻拿着电话走出去,连脚步都轻快了一些。包间外面也很吵。舒雅望走进一个没人的包间,关上房门,将嘈杂的声音隔绝在门外,欢喜地接起电话:“喂。”
“雅望,你今天是不是特别地想我啊?”唐小天在电话那边笑嘻嘻地问。
舒雅望低下头来抿着嘴笑:“你怎么知道的?”
“哈哈,我今天上课的时候一直打喷嚏,还是两个两个地打。”
“哈哈,你感冒了吧?”
唐小天很干脆地否认:“没有,我身体好着呢。”
舒雅望笑:“你今天怎么能打电话啊?”
“嘿嘿,我在外面站岗呢,就偷偷地借了手机打给你。”
“你又在站岗的时候偷偷打电话?小心又被人看见。”上次唐小天就是站岗的时候偷偷给她打电话,结果说得忘记了,没看见巡逻的人过来,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藏手机了,只能使劲地把手机甩到老远的树丛里,然后装作认真站岗的样子,等巡逻的人走了之后,他再跑回去找手机,结果发现手机正好被他丢进臭水沟里去了。
唐小天嘿嘿地笑:“不会,不会,我这次选的位置很好,一来人我就能看见。你在干什么?”
舒雅望老实回答:“我在外面唱歌呢。”
唐小天问:“哦,和谁啊?”
舒雅望得意地问:“干吗,紧张啊?”
唐小天使劲点头:“唔唔,我好紧张,你不可以和别的男人出去唱歌,绝对不可以!”
“我就去我就去,我就和一群男人出去唱歌。”
唐小天在电话那头笑,温柔地嘱咐道:“那你玩得高兴点啊,早点回家,别喝酒啊。”
舒雅望有些不满地抱怨:“知道啦,你怎么就一点也不紧张呢。你真不怕我和人跑了。”
唐小天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雅望,我从不担心你会走去更远的地方,看见更美的风景,或是遇上更好的男人。”
舒雅望握着电话,靠着墙壁,静静地听着唐小天说:“因为那是属于你的幸福,只要能让我知道你很好,那我也会很好。”
舒雅望低下头,长发遮住了她清秀的脸颊,看不见表情,只听见她对着电话说:“快回来吧,傻子。”
“嗯。”唐小天轻声答应。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才挂了电话,舒雅望握着有些发烫的手机,有一瞬间的失神,脸上带着轻浅温柔的笑容,打开房门,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门外的男人深沉地看着她,脸上没有挂上那惯有的笑容。舒雅望想从他身边的缝隙中插过去,可他却侧身挡住,并且向前走了一步。舒雅望被他逼得退回包间里,防备地瞪着他道:“让一下,我要出去。”
曲蔚然低下头来,有些着迷地凑近她说:“你刚才的笑容很漂亮,能再笑一下吗?”
舒雅望又后退一步,僵硬地说:“对着你,我笑不出来。”
曲蔚然问:“很讨厌我吗?”
舒雅望点头:“是啊,非常讨厌。”
曲蔚然状似苦恼地说:“可是怎么办呢?你却让我很着迷。”
他再次靠近她,舒雅望被逼得又后退一步。曲蔚然抬手,忽然将包间的门关上,舒雅望紧张地走上前去拉门,却被他一手抓住,舒雅望抬头瞪着曲蔚然吼:“你干什么!”
“让你更讨厌我一点。”他忽然用力,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低下头就想吻他,忽然下身传来一阵剧痛,手一松,手臂被人紧紧抓住,膝盖一疼,一阵天翻地覆的旋转后,猛地被一个过肩摔狠狠地摔在地上。
舒雅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地说:“我警告过你,再对我动手动脚的,绝对不和你客气。”
说完,舒雅望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拉开包间的房门,走了出去。舒雅望好歹是在军区大院长大的孩子,防身术可没少跟着唐叔叔练,小的时候,唐小天都不一定打得过她。
曲蔚然捂着伤处,躺在地上,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里闪过一丝狠意。
“雅望啊,你真的惹火我了。”
舒雅望气呼呼地走回包间,拿起自己的挎包,和林经理打了声招呼,冷着脸就往外走,大家看她脸色不好,便也没敢强留她。舒雅望走到包间门口,又遇见刚准备进门的曲蔚然,舒雅望狠狠地瞪他一眼,伸手想推开他,可是他居然拉住她的手,把她往外拖,舒雅望使劲地甩他的手,大声叫:“干什么!”
“出来,我有话和你说。”曲蔚然一脸霸道,想用蛮力将她拉出去。
舒雅望急了,抓住他的手,低下头来,狠狠咬了上去,曲蔚然吃痛,松开抓住她的手,舒雅望连忙缩回手跑回包间,坐到人多的地方,警惕地望着他。
曲蔚然嘴角还带着优雅的笑容,眼镜片在灯光下闪出一道反光,他抬手轻轻地磨蹭了一下被咬的地方,慢悠悠地找了个离门口最近的沙发坐下,眼神紧紧地盯着舒雅望,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像是很享受这个猫抓老鼠的游戏。
舒雅望被他盯得有些发慌,别过头去,强迫自己不看他。她知道一会儿散场后曲蔚然一定会找她麻烦,手中紧紧地握着手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忽然她灵光一闪,翻开手机,翻到夏木的手机号码,给他发短信:“夏木,我在钱柜唱歌,喝多了,你叫郑叔叔过来接我好不好?”
没过一会儿,手机震动了起来,舒雅望打开手机一看,只见夏木给她回道:“好。”
啧,连短信都回得这么简单,真不愧是夏木啊。郑叔叔是夏司令的警卫员,夏木来了之后,就被夏司令派去照顾夏木,听说他和唐叔叔一样,是个非常厉害的军人呢。
舒雅望开心地回复:“谢啦,回去给你买糖吃。”
手机那头没回复,舒雅望可以猜到夏木那不屑的表情。发完短信,舒雅望得意地瞟了一眼曲蔚然,白痴,在门口守着她就怕了吗?等郑叔叔来了,他再敢动她一根头发试试!抽不死他!
可人算不如天算,舒雅望发完短信才二十几分钟,服务员居然就敲门告诉他们时间到了,大家恋恋不舍地放下麦克风,拿起东西往外走,走到楼下,站在门口互相道别。舒雅望趁曲蔚然和林经理握手的时候,非常迅速地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还没开口呢,就见曲蔚然很随意地从另外一边坐了进来,望着她玩味地笑着,那眼神好像在说:你跑不掉的。
舒雅望握了下拳头,转身就想下车,可曲蔚然动作更快,伸手就拦住她,按住门把。出租车里的空间很小,舒雅望被困在座位上,她的脸对着车门,背后紧紧地贴着曲蔚然。
舒雅望回过身来使劲推他:“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我有话想和你说,你总跑什么。”
“我不想和你说,你快下车。”舒雅望急了,对着出租车司机说,“师傅,我先上车的,你快把他赶下去。”
出租车司机转过头来看着曲蔚然,曲蔚然笑了一下,用温柔的声音说:“雅望啊,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我以后不这样了。”
“你烦不烦哪。”舒雅望大声冲他吼道,“我和你真的不熟。”
“你们两个到底走不走啊。”出租车司机不耐烦了,这一对一看就是在吵架的情侣,男的惹女的生气了,女的要走,男的不让。
“你让他下车我就走。”舒雅望着急地叫。
“雅望,别这样。”
“你们俩都下车吧,别耽误我做生意。”出租车司机发话赶人了。
舒雅望郁闷地瞪着曲蔚然:“松手,我要下车。”
曲蔚然笑着松开手,舒雅望从出租车里下来,曲蔚然跟在后面,笑容满面地说:“我送你回去。”
舒雅望猛地转过身来,指着他叫:“停,你就站那儿!”
曲蔚然一脸无辜地站在离舒雅望五步远的地方,舒雅望收回手道:“你有什么话就站那里说吧,靠近一步我就走。”
“好。”曲蔚然摊摊手,爽快地答应,他将双手插在口袋里,悠闲地靠着路灯说,“我知道你很讨厌我。”
舒雅望冷哼一声,曲蔚然笑,两个路过的女人回头看着曲蔚然的笑容。不得不说,曲蔚然笑起来很迷人,只是,这笑容对舒雅望没用。
他继续说:“我故意让你讨厌的,只有这样你才会对我印象深刻。雅望啊,我很中意你。”他低头笑了一下,“我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所以我希望得到你。”
他看着她,一副很深情的样子:“我知道你喜欢小天,可他天天不在你身边,你不觉得很寂寞,很无聊吗?难道你不渴望一个男人拥抱你吗?”曲蔚然一边说,一边缓缓地接近她,像是一个诱人堕入地狱的恶魔一样,他靠近舒雅望,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其实,这并不冲突,我可以做你的地下情人,除了我们自己,谁也不知道我们的关系。而且,你说停,我们就停。人生嘛,放开点,该享受的时候就要享受。”
“雅望啊。”曲蔚然的手缓缓地抚上舒雅望的脸,俊美的脸上带着诱惑的神情,眼睛被遮挡在眼镜片后面,轻轻地在她耳边说,“我会当一个最好的情人,给你最多的疼爱,教会你很多快乐的事。”
舒雅望淡淡地拨开他的手,眼神清澈地回望他:“说完了?”
曲蔚然双手圈住她,调笑地靠近道:“只是说,并不能满足我。”
“曲蔚然。”舒雅望伸手挡住他靠近的脸,很认真地看着他说:“也许,在你心里,爱是可以拿来玩的,但是在我心里,爱只有一份,一辈子只能给一个人,我爱小天,并只爱他一个人,他不在我身边,我确实寂寞,可除他之外,任何男人碰我,我只会觉得恶心,特别是你。”
舒雅望说完后,顿了一下,望着他说:“请你找那些想和你玩游戏的人玩,我不想玩,也玩不起,更不是你能玩的。所以,请你放开我。”
舒雅望不动,冷冷地看着曲蔚然,曲蔚然也没动,还是那样将舒雅望圈在怀里。他的眼神闪了一下,忽然扬了扬嘴唇,轻轻地笑:“我不放,就不放,雅望,你越拒绝我,我就越想要征服你。我觉得,我快被你迷得变态了。”
“你不是快变态,你是本来就变态。”舒雅望气极了,出拳笔直地打向他的下颚,曲蔚然向后一让躲过,舒雅望抬膝又向他的下体顶去,曲蔚然松开手,挡住她的膝盖,舒雅望伸手一把推开他,借力后退好几步,从人行道退到了马路上。曲蔚然站稳身子,刚想说什么,忽然一脸惊恐地看着舒雅望叫:“小心!”
舒雅望愣了一下,转头看去,只见一辆轿车直直地向她冲来,灯光直直地刺入眼睛。舒雅望张大眼睛,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躲。就在车子快撞上她的时候,一个人影冲出将她猛地推开,伴着刺耳的刹车声,舒雅望跌坐在地上,白色的轿车下,一个人躺在那里,舒雅望有些颤抖地看过去,熟悉的校服,熟悉的身影,舒雅望抬手轻轻捂住嘴唇,不敢将那个名字叫出来。曲蔚然跑过来,伸手想碰碰被撞的男孩,却被跌坐在一旁的舒雅望冲上来一把推开:“别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