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林渡追求郭兰之事,侯卫东了解得很清楚,此时听闻他们夫妻两人合好,道:“你们夫妻鸳梦重温,是否还考虑调到驻京办?”
任林渡心里也很矛盾,他犹豫了一会,掉了一句书袋,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而两人没有感情,只能是同床异梦。”
“你怎么就突然想通了?”
“人过三十,总要前三十年进行反思,什么事情做得对,什么事情做错了,老天爷最多还会给我们十年时间去反思,所以我决定抛掉不切实际的幻想,要踏踏实实做些事情,这是经过了长久的郁闷之后的顿悟。”
侯卫东很为任林渡高兴,醒道:“到了首都,你首先与驻京办联系,务必安全地将上访人代永芬带回到沙州,至于调动的事情交给我来运作。”
晚上九点,任渡和三位同去的组员坐上了飞往首都的飞机,在机场大厅,四位家属都到了,对于大年初一还要出差,而且是为了这种烂事,家属们都气鼓鼓的,温红才同任林渡合好,两人甚至又有了初婚的感觉。
“快去快回,注意安全,北方冷,要注暖。”温红细心地一一交待,“还有,这些上访人员都是脑袋有病,你完成任务就行了,别跟他们结仇。”
“上访人已经被控制来。我们地任务就是接她回来。没有其他责任。”任林渡与温红重温旧楚以后。让儿子在客厅里看电视。他们两人抓紧时间进行了一次重新地深入接触。四年时间两人又有了新婚地感觉。
任林渡亲了亲儿子地脸蛋。道:“儿子。妈妈地话。爸爸很快就会回来。”
等到飞机起飞。任林渡地子冷不丁地对温红道:“妈妈。爸爸为什么住在我们家?”儿子出生以后。就和母亲呆在一起虽然有些也和任林渡见面。却没有爸爸住在家里地记忆。因此问出了这个让温红心酸地问题。
“爸爸以前出差。最近才回家。以后他不出差了和我们住在一起。”
儿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道:“那以后妈妈就不怕打雷了?”
“不怕了。爸爸回家了。”
在飞机上的任林渡透过窗户,眼见着岭西机场越来越小到看不见。
到了首都,办完手续,交了钱,将代永芬带了出来,驻京办借了一部小旅行车,六、七个人挤在了里面。
代永芬是老上访户惯不惊,一直坐在旅行车上养神等到了火车站时,她突然道:“我不会坐火车果让我坐火车,出了意外你们得负全部责任。”
任林渡一心想完成任务不愿意节外生枝,道:“你不坐火车,想坐什么?”
代永芬理直气壮地道:“我要坐飞机,为了上访,我大年三十和初一都在北京,坐飞机快一点,我也是人,要同家人团聚。”又道:“我没有钱了,在馆子里賖欠了钱,为了要让诚信,请政府帮我负钱,反正政府负我不少钱,以后一起还。”
大家都被气乐了,任林渡问道:“政府什么时候负了你的钱?你是与厂里有纠纷,和政府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绢纺厂是国营企业,国营企业就是政府的,绢纺厂欠我的钱,就是政府欠我的钱,人民政府为人民,不是为了那些贪官污吏。”代永芬数年上访,经常与其他上访人交流心得,见多识广,早非昔日绢纺厂的代永芬。
任林渡道:“第一,说绢纺厂欠你的钱是一面之辞,你有证明吗?第二,绢纺厂是**企业,即使绢纺厂真的欠了你的钱,你也应该与绢纺厂协商。”
“人民政府是为人民,你们不解决我的事情,我就是要上访,我相信总有清官要解决我的事情。”
任林渡一直在研究代永芬的案子,打断她的话,道:“你当时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
代永芬道:“当时绢纺厂效益很好,一个月有三百多块钱。”
“你这是九五年的工资,九五年以后没有这么多钱,最多一、两百块钱,当时你三个小孩子都在上学,家里还有病人,每个月就算存一百块钱,一年就是一千二百块钱,五千块钱是一笔巨款了,我想问你,为什么你不存在银行?”
“我爱人有病,家里放现金?”
“你别打断我,按照厂里规定,你多占了一套房子,就应该退出来,你不退出来,别的工人就没有房子住,你这是行为,就是自私自利,损人利已,哪里还有工人阶级的感情,你还讲不讲道德。”
代永芬也不服输,道:“凭什么当官的住的房子就有八十平方,工人就只能住三、四十个平方?”
“当时住房制度是按照行政级别划分,绢纺厂厂长是正处级,能享受八十平
子,这符合政策规定。”
“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是主人翁,凭什么主人翁就要住小房子。”
任林渡一边与代永芬斗嘴,一边在想着对策,临行前,侯卫东交待了原则,平安将人接回来就算完成任务,在经济上可以适当放松一些,他要试一试代永芬的决心,还是让旅行车开到了火车站。
代永芬看到了火车站,就立刻发火了,道:“你们政府的人是骗子,明明说了要坐飞机,怎么把我弄到了火车站,我坚决不坐火车。”
任林渡没有提前预订火车票,便安排工作人员去买票,正在等待之时,代永芬趁着工作人员不注意,钻出了小旅行车,随即被任林渡等人扑倒在地下。
“强盗抢人了,抢。”代永芬被按在地上拼命地大呼,很快就引来人群围观。
“我是依法上访,凭什么抓,当官的**,太坏了。”代永芬见有人围观,
任林渡用沙话道:“把她弄上车再说。”
刚把代永芬等人弄上车,有警察了过来行的警察取出证件,道:“我是岭西省沙州市一处民警,过来执行公务。”
火车站警察用眼睛了一眼相关证件头伸进了旅行车,见到了代永芬的模样以及另外几个人的样子,就明白这是接上访户的干部道:“你们快走,别引起围观了。”又道:“回岭西的车次在晚上了,买了票再过来,要做好她的工作别又吵又闹。”
任林渡等人上了车,都用眼光瞪着永芬。
代永芬强硬地道:“如果坐车,出了事我不负责,还有饭钱不接,我也不会回去,回去以后还会来上访。”
任林渡想了想,道:“我们去吃饭到你吃饭的地方,在前面指路。”
来到了城郊的一个馆子永芬指着馆子道:“馆子孬,你们这些官老爷估计吃不下。”
任林渡道:“你住在这里?”
“就在楼上。”
馆子朊脏而狭小几位干部都不愿意进来吃饭,任林渡也很恶心,他强忍着与代永芬坐在一起,点了几样菜,与代永芬单独在里面吃。
这一顿饭吃了四个多小时,除了去买车票的同志,另外两个同志都在外面吃了牛奶和方便面,他们听着任林渡与代永芬交心谈心。
最先一个多小时还是双方辩论,中间一个小时,代永芬痛述上访史,后面两个小时则是任林渡的演讲,从岭西传统文化讲到经济发展形势,最后讲到了人之常情和岭西的未来。
等到火车票买了回来,代永芬已是眼泪婆娑。
“我们是朋友了,什么事情好说商量,饭馆的钱有六百钱,我们结了,但是你要坐火车,我陪你坐为火车,在火车上,有什么事情还可以继续聊。”
代永芬点头道:“你这人是实在人,我不坐飞机了,绢纺厂历史都在我脑子里,我给你慢慢讲。”
大年初四,上午十点,任林渡小组的人将代永芬安全地接回到了沙州,分手之时,随行警察与任林渡握手,他由衷地道:“任科长,我来接上访人十来次,没有服过人,现在我最佩服任科长,诸葛亮凭三寸不烂之舌将江东群雄忽悠了,你是凭三寸不烂之舌,将死脑袋代永芬忽悠哭了,你没有进入外交部太可惜了。”
任林渡在读大学之时,也为自己的口才骄傲,如今他已经不再迷信口才了,摇头道:“我这是旁门左道,在官场,功夫在口才之外。”
侯卫东听到此代永芬回来的消息,松了一口气,给朱民生打了电话:“朱书记,大年初一在首都上访的代永芬已经接回来了,交给地方和绢纺厂,做好的安抚工作,工作组组长是市政府办的任林渡,他处置得当,任务完成得很好。”
朱民生道:“你辛苦了,同志们也辛苦了,你代表我,表扬这些同志。”
小佳正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听到老公打电话,道:“你特意在朱书记面前提起任林渡,任林渡有什么想法了吗?”
“任林渡与刘坤合不来,想到驻京办去。”
小佳道:“任林渡这人社交能力强,到了驻京办,能充分发挥特长,比窝在市政府办公室要强。”
“今天我们到岭西去吃饭,陈曙光请了宁,她是副书记,任林渡的事情还得由她来处理。”
在岭西,杨柳特意到给宁拜年,她如今是宁的专职秘书,虽然两人关系不一样了,她还是坚持按照传统礼俗给宁拜年,礼多人不怪,这也是她总结的生活经验。
宁对新配的秘书杨柳挺有好感,道:“杨柳,你别走了,等一会侯卫东夫妻要到岭西,一起吃晚饭。”
杨柳陪着宁来到了一座位于郊区的别墅。进了一道大门。走了树间道。一幢四四方方的大楼出现在眼前。这幢大楼很有苏式风格。高高的屋顶宽阔的楼道。让杨柳生了一种错觉。仿佛是走进了党政机关。
二楼。侯卫东和小夫妻已经在里面等着。
宁见了两人。笑道:“你们从州都赶了过来。岭西的客人却一个都不见。晚上要罚酒”
“这是正常现象。以前我们读中学的时候。每天来的最早的学生都是距离学校最远的。”侯卫东将小佳绍给了宁。:“宁书记。这是张小佳。我家里那位”
宁道:“我知道小佳。园林局的老科长了。沙州女干部严重不足。张小佳要有挑担子的准备。”她是有所指。近期组织部门考了园林局。有意让张小出任园林局副局长。
张小佳已知道了此事。道:“谢谢组织上的信任。我只怕干不好工作。有负组织希望。”
从侯卫东内心来说。希望张小佳做一个技术。而不是一位官员。可是她的资历职务学历条件都符合园林副局长的要求。组织上要提拔她。也不硬拦着。
陈曙光和方红线朱小勇和蒙宁对夫妻陆续到了。
杨柳的知了这两家人身份以,。暗自咂舌。同时恍然大悟。心道:“有蒙家的关系。难怪侯卫东能当上副市长。”她知道侯卫东的父母都是普通工薪阶层。能够在几年时间建立这些关系。种本领着实让她佩服。
吃完晚饭方红,提出打麻将。道:“今天一个都不准走。抛开手里的事情在这里痛的玩一天。”
侯卫东有事要找宁。道:“杨先打麻将。我宁书记有事情谈。”
朱小勇有些无聊的:“夫人们打麻将。我们几人做什么?卫东。你别跟宁夫人谈久了。们几个大男人也的找些乐子。”
宁不客气的道:“你们这些大人平时在外面天酒的把女人扔在家里。现在是春节陪陪夫人是应尽之职。”
几个女人都赞同宁的观点。
侯卫东将宁请到单独的角落。泡了两壶绿茶。他直截了当的道:“宁书记。我想给你推荐一个人。”
“别客”
“听说驻京办主任回沙州我荐市政府办的林渡去接班。他担任过吴海县县委办主任。现在是正级干部。从年龄到资历学历性格特点都适合这个职位。”
“驻京办是正处级。他是正科。级别不够。”
在这种比较私密的场合。侯卫东没有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道:“可以先任命任林渡为主任。由他主持工作。”
宁沉吟道:“好位领导都有推荐人选任林这位同志有没有让人信服的优势。”
“任林渡的特长是沟通能力。大年初一。他率领一个工作组到首都去接上访户。事情办挺圆满。朱书记也表扬了他。”
“这事我先记着如果没有特别有力的竞争者问题不大,我有一件事情想找你我先申明使你讲任林渡的事情我也-起这事。”
“宁书记。你也别气。”
“我当然不会客气。”宁坐在沙发上。姿势很意。道:“我有一位朋友在首都做房的产。从资金术到资源都不是岭西土鳖所能比。他想参与沙州四大班子搬迁项目。这个工程他不想赚钱。主要是想建一模范工程。在岭西省起标杆作用。为进入岭西市场定基础。”
听说是这事。侯卫东就为难了。沙州市政府搬迁成了定局以后。步高和黄二分别来找过侯卫东。步高身后站着政协主席步海云。黄二身后是市长黄子堤。这还只是本的实力派。另外。通过里关系找来的也不在少数。
“我虽然在分管南部新区。这事已经超出了南部新区的范畴。归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来操心。我不过是牵线木偶而已。”
宁笑很开心。:“过了春节。这事就归你牵头了。”
侯卫东当然听懂中的意思。自从分管南部新区以后。他就意识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心道:“看来朱民生将一个烫手的山丢到了我的手里。”转念又想:“宁来的时间不长。看来和朱民生关系不错。”
自从分管南部新区。他就意识到会接到无数的烫-=。不过这烫手山也有两面性。处理的当。就是香喷喷的山。处理不当。才是烫手的山。
“这事我也记住了。关键要看市委如何决策。市委决策发后。我会在执行层面上。尽力而为。”
杨柳顶替宁到了桌上。听说放炮就是一百元。就很有些傻眼。她只是带了七八百元现金。实在经不起如此摧残。可是当
多人的面。提起没有带够。肯定会丢宁的面子冷汗就流了出来。
小佳与蒙宁和方红1,不同。她是来自于普通家庭。知道一般干部没有多少钱。见到杨柳一闪而过的慌乱。又想到她曾经是侯卫东的力助手。便从手提包里悄悄取了一匝钱。顺手从桌下递给了杨柳。她的动作隐秘而自然。蒙宁和方红线都没有发。杨柳当了多年秘书。成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习惯。她正在着急之时。感到了腿上有人轻拍了拍。低头之时。见到了小佳的手和手下的钱。顿时松了一口气。她感激的看一眼小佳。小佳则是友好的眨了眨眼睛。
朱小勇和陈曙光很无聊的在客厅看着电视。朱小勇对角落里的侯卫东和宁道:“市委书记女士和市长先生。今天是大年初四你们没有必要夜日继日的商量国家大事。”
宁从坐位起身。道:“你们两已经不习惯安静的谈话。宁静以致远小勇还是大学老。怎么这么浮躁了。”
陈曙光也觉的无聊。道:“木山老总吹牛。这个会所除了装修好一些。平淡无奇。怎么天没有见到他的踪影我昨天还给他打了电话。”
朱小勇道:“在是春节期间。木山老总作为商人事情挺多。也最累。我们就安静的在这里吃喝玩乐。别去骚扰他。”此的是庆达集团的端会所陈曙光朱小勇卫东和宁都有贵宾卡。大年。几家人相约在这里玩一天。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的敲门声。一服务员走了进来。礼貌的道:“先生。今天八点在顶楼大厅有演出。五楼小厅有乐会。在三楼有小型钻石展。这是春节初一到初十的活动表。”
陈曙光接过了活动表夸了一:“木山老总真是急时雨。让她们几个女人打麻将。我们搞活动。”
宁道:“我跟你\\\'去看演出。红线和蒙宁打麻将。”这时。她想起了杨柳的经济实力很难与这几人对打。从手包里取了钱道:“杨柳这几人都是麻。你的钱输没有?”
“我的输赢不大佳姐输了些”
宁笑道:“有侯市长在后面支。小佳输了无所谓。”
侯卫东听了这话。暗道:“宁这个女人锋芒毕露。和她接触要留点心眼。”
几个穿了外套。就门上楼。在梯上。宁伸按了三楼。道:“我想去看钻石展。哪位有绅士风度的男士陪我去?”
陈曙光和朱小勇一将目光转向侯卫东。
宁道:“卫东市长。你别摇头。我们四人。有三同意你陪去。你被选中了。这是多数人的暴政。制度问题。你无法选择。”
侯卫东很有绅士风度的道:“愿意陪宁夫人。”
宁道:“你也知这个绰号。的嘴巴这样长。小勇还是曙光?”
钻石小厅很安静。有六七个人。在灯光的照射之下。钻石展品散发着令女人心醉的光。侯卫东对这些奢侈品没有太多的感觉。背着手在一旁陪着宁。
他目光停留在了一影上。
这个背影奋条而挺。正低头欣赏着柜台里的钻石。
侯卫东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晏。他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着匀称健康苗条的背影。
晏紫似乎感受了后的目光。回过头。与侯卫东的目光碰过正着。她移开目光。看了一眼\\\'。略略点。徐步离开了钻石展厅。
宁见了晏紫。不由赞道:“好漂亮的女孩子。有气质。”
“省歌舞团的。”
宁当即道:“那就是步高夫人的同事了?”
“”
侯卫东没有想到宁反应如此敏捷。对沙州人员了解这么快。暗道:“宁真是太聪了。脑瓜子真好用。不是花瓶书记。”
宁在钻石展厅足看了四十来\\\'钟。这才离开了展厅。
“你很喜欢钻石?”
“钻石恒久永。一颗永相随。哪女人能忍受这种诱惑?”
“那你为不买。展品中没有看上眼的?”
“诱惑是一回事情。有又是另一事。我宁愿多留点念想。多点念想就多了希望。日子就不难过了。”
“宁书记的日子难。说出去别人要笑掉牙齿。”“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宁不愿意多说此事。很快转变话题。道:“市委还缺一位秘书长。侯市长有什么好人选没有。朱书记我还有中达部长都是外来的和尚。对本土干部不熟悉。”
侯卫东没有想到宁会有如此一。他想了想。道:“宁书记猛然间提起了这个问题。我有思考好。如果随意说出来。会影响市委的思路。”
顶楼舞台,一位穿着紫色长裙的年轻女子唱着“山楂树”,侯卫东听了前苏联歌曲,不由得想起了周昌全和柳洁,他们两人合唱的前苏联歌曲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侯卫东的脑海里,此时晏紫也深情演绎了这歌,让全场数十人全部陷入了沉静之中。
“这就是刚才那钻石店的女孩子?唱得挺不错。”
“我记得她是舞蹈演员,没想到唱歌的水平也不低。”
顶楼全场不过三、四十人,男男女女散坐于旁,侯卫东想朝前面走,这宁一把拉住,道:“别到前面去,我看见了好几个熟人。”
两人找了一个较阴暗的角落坐下,舞台上又换了一个,唱了一曲蔡琴的《出塞曲》,这曲子比起男性唱的塞外曲要温柔一些,少了些悲壮,多了些凄美。
介绍单子上说是晚会,其晚会不太恰当,应该是一场音乐会,省内一少有名的歌手都被请了过来,其中还有两位挺有名气的流行歌手,欣赏音乐的人素质都不错,安安静静地听歌。
趁着主持人在介绍庆达集团之时,宁道:“木山老总这个会所还真有岭西特色,即是时尚会所,也是怀旧场所,更主要是怀旧场所。”
侯卫东道:“陈厅长和子勇到哪里了?”
“你对省里干部不熟悉。在第一排地是省委郑秘书长。陈厅长估计是不想在这个场所遇见熟人。故而逃之。”
侯卫东看了宁一眼。道:“他们走了。我们也回去。”
宁道:“那我们走吧。”
来到楼梯口。宁道:“就是五楼。我们走楼梯坐电梯了。”
两人走在楼梯上问道:“侯市长。你地政治抱负是什么?”
侯卫东对于这个问题有些楞。道:“如果说没有政治抱负。似乎于理不合可是我确实没有什么大抱负。或说没有想过什么大抱负。从学院毕业以后参加工作。参加工以后。就想着要改变自己地生存环境。这就踏上了能够自动前进地滑轮是被动式前进。”
宁道:“你的条件很好,能办实事,我作为大姐,建议你以后要更加关注政治,这样会走得更远,镇、县、市、省向上走,越讲政治。”
侯卫东的政治思想起源于上青林以做实事起家,而并非搞斗争起家对宁的看法保持了天然的抗拒,道:“我得慢慢学前还得把手里的杂事办好,办好了事,才有资格讲政治。”
回到大套间里,四个女士还在打麻将,陈曙光和朱小勇已经坐在了电视旁边,见到了宁和侯卫东进来,朱小勇道:“宁夫人,买了什么钻石?”
“那些东西,华而不实,我买来做什么?”
朱小勇又道:“我出去走了一圈,木山老总这里也有温泉,你让那几个女麻手们暂停,我们先去泡温泉,然后她们继续。”
宁接受了意见,来到了麻将桌前,道:“各位姐妹也应该歇息一会,先泡澡,然后再继续战斗,如果不理这些臭男人的要求,明年他们就不会来了。”
方红线道:“赵勇也是,春节别人都回家,他跑到澳大利亚做什么?”
“生意人嘛,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哪里还顾得上春节。”
麻将暂时告一段落,宁问杨柳,道:“你的胆子还大,跟这群麻手们也能打不不亦乐乎,输了没有?”
因为对方全是领导的夫人,杨柳不愿意赢,但是打得太大,她输不起,所以也不愿意输,幸好在麻将第一战之后,她还赢了四百多元,对于这种场局,四百元的输赢简直就不算是输赢,道:“平过吧。”
宁道:“等会泡了温泉,你早些休息了,让我来同这群麻手们较量。”
温泉池子在苏式建筑的背后,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到了温泉池子里,除了一对男女还在水里谈情说爱,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几个男女也就没有刻意要小池子,换了衣服以后,就来到了露天的池子里。
五个女人,年龄最大的是宁,最小的是杨柳和小佳,这些人穿着泳衣走来以后,惹得三个男人眼睛在几个泳衣女人身边瞅,由于自己老婆也在其中,又不敢明着瞅,装作一本正经说话,用余光去瞅。
“小佳的身材还算不错,没有走样。”他不由得想起了舞台低呤慢唱的晏紫,又想道:“要论身材,恐怕还算晏紫最棒。”
剑舞的晏紫,在他的头脑中变成了**,意淫之时,身体也有了些反应。不过,他的思路很快转到了宁所说的政治
“在大机关接受过熏陶的人确实不一样,想法和我们不一样。”他又想:“宁家世不一般,这是贵族与草根的区别。”
春节很快过去,除了大年初一的上访,总算一切平安,上班不久,沙州市驻京办主任便进行了调整。
对于宁来说,驻京办主任是小菜一碟,可是没有想到,朱民生冷脸冷面地道:“驻京办主任是联络京城的重要部门,要选用成熟的人去担纲,外交无小事,驻京办也无小事,周彪同志在市委研究室工作多年,即有理论水平,又有实践经验,是驻京办最好的人选。”
宁此时已知自己大意失了荆州,她反应很快,道:“周彪同志很不错,只是他年龄稍大了些,可以考虑配一个副手。”
朱民生见宁还没有放弃,略作思考,道:“任林渡表现得很好,大年初一带队前往都,圆满完成了任务,这说明他的工作能力、敬业工作都不错,卫东同志也给予了高度赞扬,既然宁书记也觉得此人不错,那就给他压压担子,让他给代诚同志当助手,副处级。”
宁及时给侯卫东打了电话:“侯市长,你交的事情没有办好,朱书记已经定下了调子,由周彪到驻京办,任林渡同志也有安排,到信访办当副主任。”她加了一句:“朱书记对任林渡大年初一带队到都接人之事印象很深。”
侯卫东当初给任林渡的得太满,由于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因素,这让他很有些郁闷,他把任林渡叫到了办公室,又让晏春平把门关掉。
“抽烟。”侯卫东抽屉里拿了一包娇子烟,扔给了任林渡。
任林渡有些忐忑,道:“侯市长,是不驻京办的事情黄了?”
“市委另有安排,不过对的事情也有交待,初步意见是你给代诚主任当助手,市政府信访办副主任。”
任渡没有想到这个结果,他在正科级岗位上工作了多年,一直想由科级干部跨入处级干部行列,未果,此时由侯卫东出手,没有费一分钱,就升成了副处级干部,尽管信访办副主任的含金量并不是太高。
侯卫东:“林渡,信访办工作也不是想象中那么艰苦,从这些年的趋势来看,信访部门将越来越重要,信访办的领导干部提升也相对容易,你先把级别弄上去,到时找寻找新的机会。”
“谢谢侯市长,既然给了这个岗位,我还是愿意把这份工作做好,不给你丢脸。”任林渡也只得接受了这个结果。
回到沙州中学的家中,温红看到自己老公脸色阴晴不定,连忙端了茶水,道:“事情定下来没有?”
任林渡摇了摇头,道:“没有办成,驻京办主任另人他人。”
温红长舒了一口气,道:“谢天谢地,我其实心里不愿意你到都,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这是最美好的事情,为了仕途,让我们夫妻分开,我认为是得不偿失。”
“我调到了信访办,任市信访办副主任。”
温红对政府机关的级别、构成有些模糊,道:“信访办都是杂事,烦心事,你调过去是好事还是坏事?”
任林渡道:“至少我是副处级干部了,如果在信访办干得好,平调出去就是副局长,或是副县长。”
温红喜滋滋地道:“你在家里守着儿子,我去买点好吃的,今天要好好庆祝一番。”
任林渡坐在客厅里,打开电视,随意换着台,到了六点半,开始播放沙州新闻,第四条新闻是易中达部长视察成津县双河镇的镜头,曾昭强、郭兰等人陪在左右。
往日看到了郭兰的镜头,总会让任林渡心潮澎湃,此时心境变了,郭兰依然是那么美丽,他只是欣赏,却没有了患得患失之心。
在成津,郭兰更是心神不宁,这一次易中达到了成津,征询了她的意见,市委有意让她调任市委组织部,出任组织部副部长,接替朱仁义调走以后留下的空缺。
宿舍里有父亲的相片,放在书柜中间,郭兰坐在父亲相片旁,自言自语道:“爸爸,我还是想回到大学,官场的人和事,让我心烦。”
原先郭兰有意调到岭西大学去,可是赵东在岭西,她就不愿意去岭西大学,可是沙州大学也在岭西省内,并不是世外桃源。
是去沙州市委组织部上任,还是到大学去,这是一个问题。
郭兰想了一会,脑海里又浮出了一串熟悉的数字,那是侯卫东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