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成就感?这是一个哲学命题,讲透彻就是厚厚的一说是厚厚一本书也讲不透彻。
对于益杨城内的严打风暴,侯卫东心中却实实在在地有着成就感,经过了黄亦舒、曾宪刚被打砸事件,又在他的穿针引线之下,祝焱终于明白了益杨黑恶势力的猖獗,于是下定决心,在益杨开展一场旨在“保护发展环境,增加老百姓安全感”的严打整治战役。
政法委新书记蔡恒同样是干劲十足,在他的精力组织之下,公、检、法、司以及驻益杨武警多次共同配合,对益杨城内的黑恶势力依法进行了系统、持续而有力的打击。
断手黑娃、后起之秀青皮、出手最恨的小刚,原来都是在益杨城内威风一时的人物,如今在人民专政的风暴之中被席卷一空,被关押的地皮流氓很快就充斥在各个派出所以及拘留所、看守所中,随后就开始了大规模的审讯和取证工作。
沙州市公安局很支持益杨的活动,市局党委书记、局长老马派出精兵强将参加了严打整治战役,特别是后期的审讯工作,市局先后派了一百多人过来,按老马的意思:“虽然是严打,也要讲究证据,要将每一个案子都办成铁案。”
在这样的氛围之下,不少受害者或明或暗地开始向警方畅开了紧闭的心扉,一件又一件证据被警方掌握。
一个重要成果是搜出来八支手枪,消除了治安隐患。其中两支的制式手枪,六支是制作精良的土手枪,一支制式手枪就是射杀秦大江的手枪。以物追人,枪杀秦大江地案子居然被意外地破获了。
枪杀秦大江之时,黑娃手下正聚了上百名马仔,还掌握了数支手枪,他被虚幻的实力被激荡,雄心勃勃想一统益杨建筑原材料市场,狂妄之时,视益杨政权如无物。派人枪杀了绊脚石之一的秦大江,想惩一儆百。但是他的美梦都由于两个蒙面人的突袭而成为一场笑话,手被砍断以后,他手下几个青皮、小刚、大勇等生死兄弟迅速背叛,各自拉起了一群人马,根本不听他的招呼。
多场混战,大浪淘沙,形成益杨黑恶势力的春秋时代。最后留下了黑娃、青皮、小刚三股势力,三股势力都没有想到,共产党认真起来以后,会有这样的猛烈地雷霆阵雨。
从黑娃那里查抄出四支枪。而且一支枪有血案,黑娃前景自然不妙。
从青皮的手下马仔查出了不少毒品,他自然也面临着严惩。
小刚的马仔虽然人最多,在城内干了不少可恶事情,但是他们不涉及命案,又不牵连毒品,小刚或许可能保住一命。
一个月后,在益杨城内召开了公捕后判大会,往日不可一世的黑恶势力们被押上了十辆东风卡车之上。每辆车都是荷枪的武警和全幅武装的公安人员,益杨街道上人山人海,流氓头子们垂头丧气如过街老鼠一般,这引发了益杨人的食欲和酒欲,街道上的卤食摊子被一扫而空,酒量销售也是平时地数倍。
公捕后判大会恰好是益杨国庆节。祝焱很有幽默感,他用一场暴风般的洗礼迎来了国庆。
国庆节下午,在益杨小招待所,沙州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王绍实刚刚听完了益杨县委的汇报,代表着沙州市委给予了益杨严打整治工作以充分肯定,《沙州日报》记者随后就开始对祝焱进行了深入细致的报道。
季海洋心情不错,他对身边地侯卫东道:“祝贺你,侯科长。”侯卫东急忙谦虚地道:“季常委,我到委办时间不长,请您多批评帮助。”
季海洋笑呵呵地道:“综合科长就是股级。你以前就是副乡镇级,从职级上级别并没有提高,但是综合科长位置很重要。”他顿了顿,道:“我给你配了一位助手,综合科副科长尹小蔚,她是岭西省委组织部95年选调生,人很能干,你平时可以不管综合科的事情,记服务。”
这一次被任命为综合科科长职务,本质上是给侯卫东挂一个职务,他仍然是祝焱专职秘书,这也是他的主职,综合科其实是由尹小蔚来负责。
如此安排是季海洋对侯卫东的示好
东自然是心领神会,在机关工作,许多事实都不能点情商,情商高才有悟性,有不少成绩优秀的大学生分到了机关,一来就碰了钉子,很多年都在机关底层爬行,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缺乏机关工作特有的悟性。
季海洋有些懒散地道:“等一会记者采访完,如果祝书记没有其他安排,你就和政法委的同志陪他们吃个晚饭,这一段时间蔡恒被累惨了,我也不轻松,今天公审结束,我要好好了睡个大觉,做一做春秋大梦。”
侯卫东接受了这个任务,心里各种滋味都有,他坐在小招待所的前厅里,心不在下焉地等着记者们。
县委常委、政法委蔡恒书记原本是沙州市委公安局政治处主任,后年才满四十岁,刚到了益杨县便遇到了这一次严打整治,他原本是公安出身,指挥这场战役算是得心应手,轻重也拿捏得不错。
汇报完工作,王绍实和祝焱两位领导还要交换意见,另外沙州日报记者还要分别采访两位领导,蔡恒就到前厅等待,与侯卫东坐了一会,他随口问道:“侯科长,侯卫国是你哥哥吗?”
大凡是从沙州公发局过来的人,多半要问这个问题,侯卫东已经习惯了,道:“侯卫国是我大哥。”蔡恒见自己眼力不错,笑道:“你们两兄弟长得很相象,都很能干。”
蔡恒是县委常委,侯卫东虽然心中藏着事情,还是打起精神和他说话,不过他眼神余光还是悄悄地看着里屋,沙州日报社地记者们采访已有三十来分钟。
蔡恒也看了好几次表,道:“这些记者们还真是啰嗦,我们的汇报材料很详细了,他们依葫芦画瓢就行了,用得着采访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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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等了一会,沙州日报的记者才走了出来,段英穿着中性的布衫衣,把衣袖挽在手臂处,看上去很是清爽和利落,数月不见,她的气质似乎又有变化,更加成熟自信。
段英是跟着王绍实到了沙州,以前她都是跟着老前辈四处采访,这一次她是作为老前辈带着手下来进行采访,心情自然又不一样,通过与祝焱的交谈,她敏感地意识到益杨县地严打整治大有潜力可挖。
段英对迎上来的蔡恒道:“蔡书记,根据报社安排,要对益杨严打整治进行系列报道,我们采访组准备在益杨住上几天,对公、检、法以及人民群众进行采访。”
蔡恒出自于市局政治处,平时经常与记者打交道,对于媒体的重要性有深刻认识,他很配合地道:“这是政法委办公室刘主任,由他作为采访向导,全程陪同你们。”
如何面对段英,侯卫东也着实为难,从男人本性来说,段英是极佳伴侣,两人一共有两次性经历,每一次都疯狂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但是自从跟着祝焱见识了官场倾轧,他就不断地约束自己的行为,小不忍而乱大谋,而在益杨这种较为封闭的地区,男女之事最容易让人处于风尖浪口。
蔡恒又介绍道:“这是县委办综合科科长侯卫东,祝书记的秘书。”侯卫东只得上前一步,微笑道:“段记者,你好。”
两人的目光略一交接,便迅速躲闪开。
自从接受了到益杨采访的任务,段英总是不经意间想起侯卫东,两次销魂经历,让她不知不觉地将侯卫东藏在了内心最深处,甚至取代了初恋男友的位置,这一段时间来,她先后结识了三位优秀男子,却始终没有任何感觉。
此时与侯卫东眼神碰撞,她甚至敏感地探测到这个心爱男人内心的真实想法,这让她有一丝丝伤心。
蔡恒为沙州日报地记者安排了丰盛的夜宵,由于祝焱另有安排,侯卫东也就没有参加。
晚上,段英住在益杨宾馆,她将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可是手机一直静悄悄,盼望中的铃声却始终没有响起来,到了十二点,她在心里叹息一声,心里颇为失望,正准备睡觉,这时手机铃声猛地响起来,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吓了我一跳。”
段英满心希望是侯卫东打来电话,结果却是沙州日报社的好朋友王莎,心时有着掩藏不住的失落。
王莎比段英小四岁,是才从大学毕业分到沙州日报社的,虽然只是相隔四年,性格却似乎相差了一个时代,王莎才喝了啤酒回来,也兴奋着,她吊儿郎当地道:“英姐,我是害怕你夜晚寂寞,所以特地打电话来陪你聊天,你一个人住在酒店?我记得你在益杨工作了两年多,难道没有一个情郎?”
段英笑骂道:“你这个小妮子,一天到晚头脑里就只有情和爱,这个社会坏人多,小心被坏人卖了还给坏人数钱。”
“我就是坏人,谁敢买啊。”
两人聊了一会天,放下电话之时,段英的失落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是愈发地高涨了,房屋一片漆黑,她轻轻用手抚摸着自己的森林之地,又把身体倦着,双腿紧紧交错着,然后就轻轻地呻吟起来。
“侯卫东,你也太狠心了。”
离开祝焱以后,侯卫东几次压下了给段英打电话的冲动,逃也似地回到了沙州学院,进了家门,当防盗门轰地关闭之时,他才彻底断掉与段英联系的念头。
用座机给小佳打了电话,又看了一会电视,他也就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同样的夜晚,不同的梦乡,别样的人生。
第二天早上,因为要到沙州市委,侯卫东特别穿上藏青色薄西服。内穿白衫衣,打上领带,皮鞋也擦得铮亮。
到了办公室,任林渡没有出现,侯卫东就脱了西服,挽起袖子,打扫起办公室卫生,他和任林渡都不是懒人。两人谁先到谁就做清洁,今天任林渡没有出现,多半是直接跟着赵林出去了。
清洁快要结束的时候,任小蔚拿着夹板走了过来,远远就听见她银铃般地笑声,走近了,她笑道:“侯科长,有几件事情要向你汇报。”
侯卫东甩了甩手中的抹布。道:“稍等,我去把抹布搓了。”
任小蔚是九五年毕业的大学生,在大学里面,她是校学生会的宣传部长。学院里很有名的学生干部,毕业以后,就被岭西省委组织部选调到了沙州市益杨县,也就是所谓的选调生,任小蔚在乡镇只呆了半年,就被调到了县委办,一直在综合科刘涛手下工作,这一次刘涛调出去出任为副局长,任小蔚跟着升任了副科长。
任小蔚相貌普通。却胜在气质阳光,说话总是面带着微笑,是委办有名的微笑女孩,很受众人的喜欢,等到侯卫东洗抹布归来,她就微笑道:“我去给季常委报告。让侯科长还是搬到综合科办公室,这样才名正言顺。”她调皮地笑道:“科里现在全部是美女,你搬过来以后,男女搭配工作不累,这可是至理明言,而且你以后也不用打着漂亮地领导去洗抹桌布。”
侯卫东对于综合科的具体业务工作没有丝毫兴趣,道:“我主要跟着祝书记,这综合科长职务也是挂名,具体业务工作还是由你来做,我看办公室就维持原状。别动了,估计季常委也是这个意思。”
任小蔚把自己的心意表达了出来,也就不再说办公室的问题,道:“侯科长,这综合科的小事我就做了,大事还得由你来办,你可别耍赖。”她说着把夹板打开,道:“今天这几件事情你一定要过目。”侯卫东虽然不想管这些小事,可是好歹也当着综合科科长,道:“任科长,
两人讨论了信息报送等几件事情,侯卫东看了看表,道:“任科长,今天到这了,我九点一十五分要陪着祝书记到沙州去。”
任小蔚这才拿着夹板笑呵呵地走了。
九点一十五分,老柳准时发车,祝焱一大早就到楼下的理发店去修剪了头发,刮了胡须,杨县的所有数据,又将县委提出的《益杨县高速路发展纲要》拿出来扫了一眼,信心十足。
十点二十分,奥迪车到了沙州市委,祝焱地座车上贴有特别通行证,这种特别通行证只发给市委委员有以上的领导同志,祝焱作为益杨县委书记,也是沙州市市委委员,也就有特别通行证,市委门口值勤人员远远地看见了绿色的牌子,就立正敬礼,没有做任何检查就放行。
侯卫东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看到值勤人员警礼,心道:“在整个沙州,能享受到这种待遇的,
太多。”
在侯卫东地印象之中,沙州市委保卫森严,等闲人者不能入内,当了益杨县委干部以后,这个印象仍然留在心中,此时坐着祝焱的车进了市委大门,虽然有着狐假虎威的味道,可是却也让他感觉良好。
上了三楼,祝焱轻车熟路地到了黄子堤办公室,侯卫东则留在了市委办的办公室里,他到县委办的时间并不长,与沙州市委办的工作人员并不熟悉,一个年轻工作人员给他倒了一杯水以后,就把侯卫东晾在了一边。
侯卫东也不知道祝焱见着市委书记没有,他顺手从桌上拿过来一叠《沙州日报》,这个平时看上去很无味的报纸,在这无聊且有些尴尬的情形之下,突然变得精采起来,翻了几份报纸,居然好几次看到了段英的名字,有两次还是出现在头版。
想着段英毕业之后走过地道路,侯卫东暗道:“人生际遇真是说不清,如果段英没有到了益杨日报,何尝有机会进入沙州日报,她的人生道路就完全不同。”
市委办秘书杨腾正好到办公室来取文件,见侯卫东坐在沙发上翻报纸,便主动招呼道:“侯卫东,你怎么在这里?”
那一晚在财税宾馆打牌,杨腾身上钱不多,输光以后,侯卫东曾慷慨地借钱给他,这才让他免得尴尬,也给了他一个翻本机会,因此杨腾对侯卫东印象很好。
“我在等祝书记。”
杨腾递了一支烟给侯卫东,道:“到我办公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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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边走边谈,“祝书记给哪位领导汇报工作?”
“周书记要听益杨工作汇报。”
杨腾低声道:“今年沙州市政府换届,祝书记的呼声很高。”
走到了办公室,侯卫东看到了放置在桌上的工作牌子,才知道杨腾是沙州市委办信息科副科长。
信息科办公室有三个人,人心一台电脑,杨腾一边给侯卫东泡茶,一边道:“昨天我们科里才搞了一个半年排名,益杨县委办的信息采用量排名不算高。”
他翻了翻桌上的稿子,道:“益杨排名第二十六位,四个县中排名第三,你们是哪一个部门在负责这事,回去要好好研究一下,我们科里出地《要情参阅》,是要送给每一位市级领导的。”
在早上出发之前,侯卫东恰好与综合科副科长任小蔚讨论了上报信息的事情,他笑道:“杨科长,惭愧,现在上报信息的事情就由我来负责,益杨县委办没有设信息科,由综合科来负责。”
杨腾笑道:“你当综合科长了?刘涛调哪里去了,以前是他在搞信息?”
听说刘涛当了副局长,一位正在打电脑的小伙子道:“要说发展,各县县委办的同志动得最快,这几年时间,好多科长们都放出去当官了。”
侯卫东道:“这是不一样的,县委办的同志外调最多就是县局副职,你们一出来就是市局副职或是县领导,概念不一样。”
小伙子愤愤地道:“市委办只是名声好听,现在哪一个科室都窝得有几个老秘书,要想放出去,也不知等到何年何月。”
在信息科坐了接近一个多小时,侯卫东这才接到祝焱的电话,离开信息科时,他对杨腾道:“祝书记出来了,我先告辞,有空到益杨来。”杨腾看了看表,道:“周书记事情很多,能拿出一个小时来听益杨工作汇报,看来益杨工作得到了周书记的肯定。”
侯卫东在黄子堤办公室见到了祝焱,祝焱态度很平和,与黄常委又闲聊了几句,准备告辞前,他道:“黄常委,今天有空没有,我来安排,把老孔和老方约出来。”黄子堤笑着摆了摆手,道:“今天不行啊,岭西省要来人,昌全书记要参加酒宴。”
祝焱走出沙州市委大楼地时候,禁不住作了几个护胸运动,他看着同样衣冠楚楚的侯卫东道:“小侯,人年轻真好,你穿着这西装硬是不一样。”
今天到沙州来向周昌全同志汇报工作,祝焱和侯卫东两人都不约而同选择了藏青色西服,侯卫东人年轻,又要稍高一些,若纯粹从穿衣服的角度来看,他当然比祝焱更加潇洒。
祝焱脸上有着掩盖不住的春风,上了车,他吩咐道:“昌全书记将在十月十日视察益杨,明天开常委会,研究接待方案。”
由于沙州市委周昌全书记即将到益杨县来视察,益杨县动转起来,十月三日召开了常委会,专题研究迎接方案。
周昌全同志视察重点有三个。
一是考察益杨县的交通建设,这两年益杨县能一枝独秀,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九四年开始的交通建设高xdx潮,由于抢先一步在益杨形成较为完整的交通网络,沙州在工业布点上渐渐地向益杨倾斜,诸如啤酒厂等项目能落户益杨,交通便利是很重要的条件。
祝焱谈得很细,道:“按照与黄常委商量的视察路线,益杨四大班子主要负责同志全体到沙弯子迎接,然后我上昌全同志的车,一边走一边负责沙益路以及其他几条公路的建设情况,到了岭西高速路口的开口处,昌全同志要下车视察岭西高速路益杨段路口,届时沙投司的老总要负责介绍情况,高速路口的布置以及展板,就请老刘多费心。”
县委常委、宣传部刘部长道:“我先制作一个方案,到时请祝书记审核。”
祝焱点了点头,道:“车队进入沙弯子以后,就是益杨的地界了,交通局必须要将公路上清扫出来,不能有成堆的垃圾及杂土,坏掉的路肩和水沟必须在七日前重新整修,标志线要重新画过,务求清晰干净,由赵书记、曾县长在九号之前务必带队进行检查。”
二是要对听取城南新区的汇报。
祝焱亲自点将,由高县长及建委张亚军来负责汇报。
三是要视察上青林铁肩山水泥厂。
“铁肩山水泥厂的迎检工作就由季常委、计委和青林镇来负责,拆迁情况、工程进展情况、水泥厂的预期收益,都要谈透。”
“从上青林铁肩山水泥厂回来以后。就在县委六楼会议室进行工作汇报,由我来作主题汇报,从昌全书记视察地重点来看,他更倾向于在益杨布点工业企业,这对益杨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如果昌全同志认可的益杨工业大县的地位,相关配套政策就能出台。一些重点产业也就能落户益杨。”
祝焱加重语气,强调到:“机遇向来垂青于有准备的地区,这一次益杨也面临着重要的发展机遇,我们在益杨为官一任,一定要为益杨争取到这一次机会,你们别嫌我话说得重,或许失去这一次机会,就会耽误益杨几年的发展时间。就是益杨的罪人。”
“从明天开始,全城大扫除,除了环卫所要加大力量以外,所有县级部门都划片包干。十月八日,我带队检查城区卫生,如果那一个路段不合格,一把手到我这里来说明原因。”
常委会要结束地时候,祝焱扭过头,笑呵呵地对县长马有财道:“这三年益杨城区扩张得很快,以及部分县属企业破产,我县的社会矛盾较为尖锐,老上访户数量不小。为了确保此次视察活动的安全,就由有财同志负责全县的稳控工作,有财同志坐镇中军,大家才能放心。”
祝焱经过数年经营,让不听招呼的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进入了人大,又想办法让委办主任季海洋进入了县委常委。再加上常务副书记赵林的鼎力支持,马有财在常委会上已经越来越孤立。此时听到祝焱的安排,马有财心中一阵暗恨,道:“祝焱你吃肉,连汤都不想让我喝,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他痛快地答应道:“既然祝书记点了将,我也就义不容辞地做好此方面地工作,鉴于益杨突出信访问题较多的情况,我建议实行领导干部包案制,前一阶段红旗水库赔偿问题闹得很历害。有上百人到了政府,这次我就负责此案,只要红旗水库信访出了问题,唯我是问。”
“南城区搬迁纠纷,由赵书记负责。”
“锁厂破产群访案件,由高副县长负责。”
“土产公司杨卫革家属闹事一案,由蔡恒书记来负责。”
马有财的安排合情合理,众人皆没有异议。
祝焱最后总结发言:“昌全同志来视察,这是一件大事,我们要注意内紧外松,一方面认真作准备,各个点上的资料要翔实,城区要干净、整洁,另一方面也不要搞得沸沸扬扬,要内紧外松,注意保密工作。”
侯卫东一直在列席会议,暗道:“周昌全作为沙州市委书记,到益杨来视察是一件很正常地事情,怎么搞得象迎接中央首长。”经过这一段时间磨合,侯卫东对祝焱的执政能力还是比较信任的,既然祝焱大张旗鼓要
情,多半是有道理的,所以,也将祝焱的安排布置记
散了会,季海洋把侯卫东找到办公室。
“铁肩山水泥厂,那可是你的老根据地,怎么样,没有问题吧?”
侯卫东连忙谦虚地道:“季常委,我只不过在上青林工作一段时间,混个脸熟而已,那里敢称老根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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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海洋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道:“你也别客气了,上次陪张木山到上青林,许多上青林村民不认识粟明,却个个同你亲热,这就很能说明问题,祝书记挑秘书很挑的,当时要选你这个跳票副镇长为秘书,包括我都是有看法的,现在证明还是祝书记眼光独到。”
这是县委常委、委办主任对自己手下地高度赞扬,侯卫东岂能听不出来,他嘿嘿笑了两声,也没有过多解释。
“随着昌全书记视察日子临近,事情肯定是越来越多,今天祝书记如果没有大的安排,我们抽空到铁肩山去趟,把事情给青林党委和水泥厂负责人交待清楚,免得到时手忙脚乱。”
侯卫东自从当了祝焱秘书以后,还从来没有擅自离开过祝焱,更何况是与季海洋一齐上山,他为难地道:“祝书记下午事情多,我恐怕走不开。”季海洋笑道:“我去给祝书记报告一下,让任小蔚今天下午暂时跟着祝书记。”
季海洋马上就到祝焱办公室去汇报,祝焱心情正好,听了汇报,挥了挥手,笑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更不是满清贝勒爷,没有了秘书,难道就干不了工作,你们两人放心去,把铁肩山水泥厂这个点安排好,不能有任何马虎,更不能出一点纰漏。”
得到了祝焱批准,侯卫东就给青林镇镇委书记粟明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到铁肩山去汇合。
打完电话,侯卫东随着季海洋下了楼,季海洋还是那台桑塔纳,外面看上去稍有些沉旧,却因为季海洋是县委办的总管,这台桑塔纳不知大修了几回,里面的配件几乎全换过,这台车也就是老瓶装了新酒,丝毫不比新车逊色,在音响等方面,由于季海洋的特殊爱好,配置更高。
上了车,季海洋坐在后座,司机也不等他吩咐,将音响打开。
“看晚星多明亮,闪耀着晶光,海面上微风吹,碧波在荡漾。”依然是那一首《桑塔露其亚》,在车内低回地吟唱着。
侯卫东已是数次听到这首歌,他暗道:“季海洋也是一个性情中人,说不定这首歌里藏着他的故事。”
此时,季海洋眯着眼,靠在车背后,似乎沉醉于歌声之中。
他长年在办公室工作,很少参加户外活动,脸色与侯卫东相比就略为苍白,神情也是淡淡地,没有强势领导咄咄逼人的气势,此时,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坐垫上打着节拍,如果头发再留长两寸,就更象一位音乐家或是画家,而不象一位副县级政府官员。
进入了上青林山间公路,熟悉的景致就扑面而来,由于重车较多,下坡之时又要用水冲刹车,所以上山道路就显得水淋淋的,过了英刚石场,公路才渐渐干爽了起来。
“你在山上工作了几年?”
“九三年毕业就上了山,九五年才真正下山,这以后也经常在山上跑,算起来也有四年了。”
透过车窗看着迎面而来的大货车,季海洋点了点头。
季海洋虽然是排名靠后的常委,可是他是祝焱的大管家,说话的份量着实不轻,所以,粟明接到侯卫东的电话,不敢怠慢,叫上镇长刘坤就朝铁肩山赶去,他们刚刚临时厂房前停了车,就见到季海洋地桑塔纳也开了过来。
水泥厂的临时负责人高迎兵也赶了过来。
季海洋说明意图以后,高迎兵看了粟明和刘坤一眼,道:“季常委,水泥厂的整个建设很顺利,但是有三家人总是到厂里来闹事,镇里粟书记很重视,亲自开了一次协调会,但是这几天还有一家人总是堵在厂门口,他家有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婆,就搬张椅子到门口,她都是风能吹倒的年龄,我们哪里敢碰她一下,如果死在厂门口,不知要生多少事情出来。”
季海洋最怕周昌全视察之时出现的扯皮事情,他对粟明道:“水泥厂可是县里的重点项目,这是怎么一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