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放年假,池骋又闲了,这程子去的最多的就是夜店。
那天他偶然碰见一个高中同学,叫方信,念书那会儿关系不错,后来这同学出国了,好多年没联系。直到那天池骋才知道,方信就在交管部门任职,多年没见的老同学坐在一起喝酒,感慨颇多。
“你爸怎么把你安排到基层部门了?又苦又累的,时不时就加班……”方信问。
池骋漫不经心地回了句,“看我不顺眼。”
“诶……对了!小宇现在在哪呢?我听说你俩关系还是那么铁。”
提起郭城宇,池骋瞳孔的底色骤然变深,包厢内的光线有点儿暗,方信嗅不到气氛的异样,还在絮絮叨叨地回忆着。
“我记得高中那会儿,你和小宇见天儿黏在一块,还追了一对双胞胎,互相换着玩,不分你我的。后来汪硕转到咱们学校,他也跟你们混到一起了。汪硕不爱说话,就爱玩蛇,经常把蛇藏袖子里带到学校。对了,汪硕去哪了?好像自打高中毕业,我就没见过他……”
池骋的视线浓黑阴鹜,差点儿在方信脸上剜下一块肉来。
“当交警好么?”池骋问。
方信没来由的嗓子发紧,“就那么回事儿。”
“年后跟你作伴去。”
池骋说完,狠狠攥了方信的后脖颈子一下,大步走出包厢。
方信的脖子就跟断了似的,脑袋好半天才抬起来。
池骋走出夜店,高大的身躯伫立在门口,他掏出一根烟,蓝色的火焰映照出斧削刀刻的脸部线条。风有点儿大,他用宽大的手掌遮盖着,烟头冒出点点火星,两颊肌肉强有力的收缩,一口烟雾自硬朗的唇线周围徐徐扩散。
岳悦站在对面凝视着,心中爆了句粗口,这他妈的才叫男人!什么花样男子,妖冶美男全尼玛弱爆了,她就爱这一头短小细密的黑茬儿,一身的腱子肉,和一成不变的灰色着装……
朝思暮想了半个月,从病床上想到家门口,吃饭想,睡觉想,无时无刻不在想……岳悦觉得自个魔怔了,她从没有一眼就看中哪个男人,更没痴迷到这种地步。这几天她一直在这条街上溜达,下面仅裹了一条黑丝袜,喝着凛冽的北风,疯狂地在这蹲点儿。
今天,她总算把这位主儿给盼来了。
池骋从点烟的那一刻起,就注意到了岳悦。
浪荡了这么多年,谁想勾搭他,谁想让他睡,池骋一眼就能看出来。
岳悦站在池骋的车旁,白玉般的小手伸向耳侧,有意无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妩媚动人的视线在池骋魁梧的身躯上流连着。
“伤好了?”池骋问。
岳悦心中狂喜,脸上却按捺着,笑得颇有风情。
“你还记得我?”
池骋幽深的视线定了定,算是简单地回应。
岳悦的手从自己宽大的领口伸了进去,缓缓地调整着文胸的肩带儿。
“穿这么少不冷么?”池骋问。
岳悦攥住池骋的手腕,冰凉的指尖在他手背的青筋上游走着。
“站在外边当然冷了。”
池骋很直白地告诉岳悦,“我的车上有一条蟒蛇。”
岳悦陡然一个激灵,但想到自个挨冻数日,因为一条蟒蛇临阵逃脱,实在太不值了。前后犹豫不足三秒钟,她就拉着池骋的手说:“我也喜欢蛇。”
池骋拉开后车门,把岳悦扔了进去。
岳悦以为池骋所谓的蟒蛇是在玻璃箱里,没想到就盘在后车座上,她倒下去的一刹那,又凉又粗的物体划过她光裸的皮肤,岳悦的脸都扭曲了。
池骋很平静地在前面开车。
岳悦用自己爆满鸡皮疙瘩的手摸了摸小醋包的蠕动的身躯,强撑着挤出一个笑容,“真可爱,我好喜欢。”
……
诊所里,吴所畏洗完澡,赤条条地走出来了,姜小帅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对不起,我忘了你喜欢男的。”
说完,急匆匆返回浴室,坚挺结实的两瓣随着两胯的动作一扭一扭的。
姜小帅扶额,你丫这是避嫌还是故意勾搭我呢?
再出来的时候,吴所畏和姜小帅聊起了今后的打算,歪门邪道是彻底不走了,自打回家陪了老母几天,吴所畏的良心又找回来了。他打算立足现实,从基础做起,踏踏实实干两年,哪怕做苦力也没关系。等有了足够的经验和一定的存款,再去考虑创业的事。
“哦,对了,你会开车么?”
刚问完,姜小帅就后悔了,吴所畏是色盲,怎么可能考到驾驶证?
不料,吴所畏却很积极地说:“我会啊!你能帮我介绍司机的活儿么?跑出租,拉货什么的都成。”
“现成的倒是有一个,我表哥的电器厂缺个送货的司机,他前两天给我打电话让我帮忙寻么着……”
“还寻么什么啊?”吴所畏一拍桌子,“就我了!”
姜小帅挺为难,“你有驾驶本么?”
“没有驾驶本我也开得倍儿溜,我高中那会儿就帮我老舅开车卖西瓜。”
“万一被逮着呢?”姜小帅有点儿不放心,“你最近够点儿背的,我劝你还是别冒险。”
“点儿背也赖那个死秃子啊!没他哪有之前那几档子事啊?我还就不信了,他从城管蹦跶到民警,还能为了我一个无证驾驶,再跑去当交警?真以为公检法是他们家开的!想往哪调往哪调……”
吴所畏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霸气外露,姜小帅实在不想打消他的积极性,就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