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萍像一片落叶般哆嗦着出了会馆大门,四下一看,周围连辆出租车也没有,心里那叫一个绝望啊。也难怪啊,出入这种高级会馆的人,无论如何也要给自己整一辆四个轮子的啊!出租车脑子有问题才会在这附近兜生意。
但是俗话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就在她冷成一团就要瘫倒的时候,我们亲爱的英雄佐罗,哦不,是迦南殿下出现了。他身着一件黑色中长风衣,挺拔地从路灯昏黄的光影中大步流星地走来,风衣的下摆在风里猎猎翻舞,看上去真的是太有型了。
所以说男人长得丑不要紧,一定要足够高,而且不能太胖。唐迦南各方面都恰到好处,咳咳……此时此刻,他的出现不啻是雪中送炭。风萍感激涕零,热泪盈眶,不停地吸鼻子,咳咳,其实是天气太冷,冻的。
她这副模样着实叫人心疼啊。
唐迦南忙不迭地脱下外套递过去,风萍也忙不迭地将胳膊伸进袖口。
你这是怎么回事?唐迦南问。
一觉醒来,人都走光了,一群没义气的家伙。
唐迦南不能置信,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那样做,你知不知道那比中途退场更加失礼?
风萍面不改色,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都没人注意我。
我……唐迦南原想说我一直都在找你,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还好风萍没有注意到他的欲言又止,战抖着问道:你怎么还没走?你的车呢?
唐迦南面无表情地说:被铭瑄开回去了。却不回答前一个问题,总不能说自己不死心故意挨到最后才走,然后终于老天开眼,被他看见她从里面出来了吧。
唉,虽然佐罗没有骑马来,但人能来已经很不错了。
风萍裹着唐迦南那件沉甸甸的风衣,寒风还是很刁钻地从底下灌进去。她瑟瑟发抖地看着他,那么,我们要走回去吗?深更半夜的,恐怕打不到车……
唐迦南的盔甲给她穿了,自己穿着西装也感觉有些吃不消,提议道:还可以跑回去的……
你在讲笑话吗?
好笑吗?
不好笑。
我刚刚给尔阳打过电话,他应该一会儿就到了。
那我们到会馆里等他吧?她真是没骨气啊没骨气。
唐迦南心想要不让你吃点儿苦头,你恐怕根本不记得今晚英雄救美的人是谁,但嘴上却说:尔阳不是那里的会员,他进不去的。
风萍无语了。尔阳进不去,难道还不能在外面等一会儿吗?
唐迦南却开始自言自语了,天气预报说,今夜零下好几度呢。
一会儿说:你看,地上都结冰了。
一会儿又说:老天,这风最少有六级。
风萍本来就冷得牙齿打战,两腿发抖,听了他这话更加抖得不行,风一吹一串鼻涕就流下来了。没办法,只好用袖子抹啊抹,反正是别人的衣服。
唐迦南看她抹鼻涕,终于发现了问题,这种天气,你不穿外套就出门吗?
风萍战抖着回答他,穿了,但被人拿走了。
有这种事?唐迦南有些吃惊。
是啊。
太恶劣了,我帮你投诉。
谢谢!风萍冷得站不住脚。唐迦南终于有些不忍心了,给出一个建议道:你不如蹲下来用衣服裹住膝盖,也许会暖和一点儿。
风萍立刻照办,然后用颤音控诉他道:你,你怎么不早说啊……
唐迦南也抱着双臂在她身边蹲了下来,毫不心虚地说:我刚刚才想到的嘛。
风萍干脆闭嘴。
唐迦南却不闭嘴。他蹭蹭她的肩膀,慢吞吞地说:我如今也按时薪算费了。今晚这种情况,算是我陪你吧?
风萍转过脸来,瞪大眼睛吸着鼻涕看他。
唐迦南一本正经地分析给她听,你看啊,我家庭富裕,年轻有为,相貌堂堂,想要什么样的女孩子都可以得到。这些全是风萍当日对他说的原话,她非常无语。放眼圣罂市还有比我更抢手的男人吗?
他也不等风萍说话,便自问自答,没有。绝对没有!可是……话锋一转,现在,这样一个完美到无可挑剔的男人,伤害了无数女孩的芳心,选择在这样一个寒冷的零下七八度的冬天的晚上,陪你蹲在马路边一起喝六七级的西北风,你不觉得应该有所表示吗?
我……
你穿着我仅有的外套,还用它擦鼻涕。
你……
我的收费标准很低的,时薪四千美金。
风萍努力想笑一笑,可脸冻得有点儿僵,搓揉了半天才说:这么低的价格,不太符合你的身份啊。
唐迦南叹息,这不也得根据消费水平来定价的嘛!你看看你,全身上下就这件礼服还值几个钱,可我要这件女式礼服做什么?送给我奶奶都嫌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