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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混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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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

  这世上的事儿,通常是一家欢喜一家愁。有些人生下来就抓了一副好牌,无论怎么打,都会赢,而有的人,用尽心思,却总是捉襟见肘。

  正当刘文静把手里全部的钱都给家里买房的时候,薇薇的婚期定了下来。婚期定了之后,她就要从自己的房子里搬去海归那里住了,而她自己那套大房子,将作为客房,她父母到上海出差或者看她的时候住。她邀请我们到她的房子里一起吃顿告别宴。

  刘文静找了个借口不肯去,我们其他几个人去的。我们到的时候,薇薇和海归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着,一个切菜、一个炒,配合默契。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俩忙碌的背影,听着他们间或的对话,是那样的随意自然,毫不做作,就像多年的老夫妻。这跟海归和刘文静在一起时的情形完全不同。我不由得感叹:他们才是珠联璧合的一对。

  吃饭的时候,这种感觉尤其强烈,他俩无论是随意的交谈,或者是抬头看对方一眼,都默契十足,中间发生了两段很好玩的对话。

  一段是,薇薇吃了一会儿,就感叹:“哎呀,吃太多了,又要胖了。”

  坐她旁边的海归微笑着揉她的肚子:“亲朋好友都通知了,我退货也来不及了,你该吃还是吃,不要有心理负担,只要到时候婚纱能穿进去就行。”

  薇薇说:“你不说我还真忘记了,定做那套婚纱的时候,我貌似比现在要瘦个几斤。”

  海归说:“我专门交代了设计师,留了改的空间。”

  薇薇嗔怪着打了他一下,而海归只宠溺地笑。

  吃完饭我和花花站起来想帮忙收拾,却看见薇薇和海归在厨房门口剪刀石头布。很显然薇薇赢了,她做了个胜利的手势,把盘子端厨房就出来了。

  花花悄悄跟薇薇说:“他比你后出。”

  薇薇笑得眼睛都没了:“我知道,他每次都比我后出。他舍不得让我洗碗。”

  回的路上,花花感叹:“他们应该是真正的Soulmate吧?”

  我点点头,海归和薇薇是一类人。以前他俩没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总感觉薇薇有时候太白莲花,海归有些端,不好接触。没想到两个人在一起之后,反而接地气多了。

  只有插销仍然冷冷地放了一句:“薇薇比刘文静不知道高多少个段位。在驯服男人方面,刘文静还要学。”

  见插销说风凉话,花花还没开口,我已经忍不住了:“刘文静可不比薇薇,她父母什么见识,薇薇父母什么见识?刘文静所有的人生经验都要自己攒,要摸着石头过河,要撞得头破血流才知道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而薇薇生下来,就有人为她铺好了路,有人教授她各种经验,她还有大把大把的钱包装自己,培养优雅的气质。这些刘文静能比吗?”

  大多数时候,我话并不多,偶尔牙尖嘴利的时候,倒也能说得人哑口无言。

  薇薇和海归的婚礼,刘文静并没有去,只托我们带了礼金过去,连礼物都没有买。她不去,大家早已料到,却没想到耗子也没来。

  薇薇的婚礼根本没在上海举行,而是在江浙某尚未开发、景色特别好、人文古迹特别多,却相对人迹罕至的千年古镇举办。她家包了几辆豪华大巴,把我们全部拉到了那个古镇。我们就座之后,一架小型直升机载着薇薇和海归、伴娘伴郎以及她的父母,停在了婚礼当天的大草坪上。当薇薇穿着VERAWANG的限量版婚纱,款款走下飞机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她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不漂亮,相反,她让我自惭形秽。当薇薇挽着父亲款款走向婚礼主席台的时候,我甚至有些羡慕。我知道,像我这样出身平凡、资质平庸的女孩子,只怕这辈子都不会拥有这么奢华的婚礼了。

  花花跟我耳语:“还好文静没有来,不然更受刺激。”

  我说:“别说文静了,连我都受刺激了。”

  花花说:“我也是。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我看了看周边,问:“耗子怎么也没来?”

  “他陪着文静。”

  “干吗呀?文静又生病了?”

  “他俩又在一起了。”

  我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地,这消息实在太令人惊讶了。

  “快说说怎么回事。”我忍不住催问起来。

  “还记得上次在医院,咱们同时碰上Tom和耗子的情形吗?那天咱们走了之后,他俩想着不是味儿,就也先后走了。刘文静一个人在医院里待着,越想越难过,这时候刚好耗子打了个电话,问她有没有吃饭,刘文静就哭了,越哭越伤心,耗子就赶去了,陪了她一晚上,之后没多久,他俩就和好了。”

  “耗子不是有女朋友吗?罗玉凤还是芙蓉姐姐?”我开玩笑。

  “你的消息实在太不灵通了,那姑娘早就把耗子给甩了。她自从见了耗子妈,知道未来婆婆不省油,男朋友又太惧母,果断提出分手。这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儿了。”

  好吧,看样子我对朋友的关心实在太少了点。我又问:“这次耗子妈该不反对了吧?”

  花花脸上呈现出特别诡异的微笑:“据说上次耗子妈来的时候,还鼓动耗子再把文静追回来呢!”

  这事儿我早听说过,花花再一次说出来,听着总有些喜感。

  花花解释说:“耗子这些年,其实一直都挺关心文静的,只不过文静的日子一直向前,又曾经受过他妈那么大的侮辱,对耗子一直心怀怨恨,所以态度比较冷淡。这次生病,她变得特别软弱,再加上在海归和李林那里受到挫折,让她对男人心生警惕。耗子毕竟曾经对她托付过真心,或许是为了那一点温暖吧,他们又在一起了。”

  两个人分手之后,各自兜兜转转很多年,在情感上和生活上吃了很多苦,再回首才发现,之前的那个人才是最好的。我突然有点想掉眼泪,这如果按照电视剧的演法,只怕就是花好月圆的大结局了。

  我说:“但愿他们这次不会再出什么问题,能和和美美地过下去。”

  然而我终究是低估了人性的力量,他们在一起不到一个月就又分手了。

  这次分手,是刘文静主动提出来的,提得那么突然,让耗子一时接受不了,他絮絮叨叨跟我们每个人打了电话谴责刘文静,于是我们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消息。

  我问刘文静究竟是怎么回事,刘文静有些难过:“一个人,吃惯了燕窝鱼翅,再回头吃萝卜白菜,怎么都不会习惯的。”

  我秒懂了。刘文静和耗子分手之后,也就谈了两次恋爱,但无论是海归还是李林,在情趣、长相和经济方面,段位都比耗子高太多。耗子怎么说都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屌丝,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如此。

  耗子依然是那个耗子,而刘文静却不是当年那个刘文静了。跟了海归和李林,她的品位和眼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看不上穷屌丝耗子了。

  刘文静说:“我很遗憾,但是不得不跟他分手,不然两个人都会特别痛苦。我这样跟他说,他却听不懂,你能不能帮我跟他解释一下,并跟他说,让他不要再缠着我了。”

  “嗯,我跟他说。”我答应了刘文静。

  “果子,你知道吗?跟耗子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才突然懂得了,为什么海归会跟我分手。不是我不好,只是还不够好,还没好到能跟他站在一起的地步,而薇薇能,这是我和薇薇之间的差别。之前我隐约知道海归为什么和我分手,却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儿,挺恨海归和薇薇的,这次突然就想通了,海归和我,就像现在的我和耗子,我们确实不是一类人。”刘文静对我掏心置腹。

  “你能想明白就最好了。”我说。

  刘文静从来都是个聪明姑娘,当她想明白一件事的时候,就是她有大进步的时候。我相信,她下一个男朋友,若还是海归这样的,一定不会因为生活上的细节,再感觉不舒服。刘文静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把她自身的、从原生家庭带出来的所有bug一点点修补好,变得无懈可击。

  耗子这时候心理特别不平衡,他错误地以为,刘文静跟他在一起又甩了他是为了报复,报复上次他妈给予的伤害,而不是因为他们已经不相配了,才提出的分手。

  耗子做了很多不太体面的事情,比如说对刘文静的谩骂、纠缠、哀求……而对着我们,一会儿说他有多爱刘文静,一会儿又说他有多恨刘文静,言辞之间,甚至还说了很多她的坏话。我们都能理解他的心情,理解他这些年在情感方面的不如意,可是我们不愿意看到朋友在姿态上这么不漂亮,当他说得过分的时候,我们会委婉地打断他。

  有一天,他喝了点小酒,跟我们说着说着,言辞就激烈起来。

  他指着我和花花说:“我不知道她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药,从一开始你们就向着她,跟她一起对付我。别忘记了,我们才是多年的好朋友,她是因为我才认识你们的。”

  又指着薇薇说:“你不知道刘文静背地里怎么说你的吧?她说你把她用过的破烂货捡回家当成个宝……”

  这句话实在太过分,耗子还没说完,教授和插销一个捂着他的嘴,一个抱着腰,把他拖走了,而他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样子,真让人记忆深刻。

  我跟薇薇说:“耗子喝醉了酒,说的话不当真,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薇薇冷笑:“我早知道她嫉妒我,只是碍于大家是朋友,没当我面儿说出来罢了。”

  花花打断她:“行了,她也不容易,甩了她的男人跟你结了婚,这事儿换了谁,心里能好受啊?若耗子说的是真的,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就当她心里难受发泄一下罢了。若耗子说的是假的,那就更没必要生气了。毕竟耗子喝醉了,真的假的还不一定呢!”

  我明知道花花在薇薇和刘文静之间,无论是非对错,都会选择站在刘文静这边,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俩基本上算是老乡,又在一起住过很长时间,在两个人都最穷的时候相互扶持过,还合伙开了一个淘宝店,在我们这个朋友圈里,她俩之间的感情比我们都要好。没事的时候,大家都是朋友,一旦有了矛盾,选择的倾向性就越发明显。这种女孩子之间的小心思,让我感觉非常不好。

  然而,薇薇和花花说的都是事实,没有哪个人说了假话。除了和稀泥,我又能说什么呢?

  05

  耗子和刘文静第二次分手后没多久,不过也就是个把月工夫,我接到插销电话,他叫我出来一起给耗子饯行。我大吃一惊,连忙问怎么了,这才知道,和刘文静的第二次分手,对耗子的打击实在太大,他不愿意留在上海,已心生去意。

  这次聚会,在一个酒店的包间,几个朋友都到了,刘文静却没有来,不知道是大家刻意没通知她,还是她本身就在回避这件事。

  我进门的时候,明显感觉耗子的眼睛亮了,但看见是我,目光瞬间又暗淡了。

  我不是最后一个到,在我之后,包间的门每一次打开,耗子的眼睛都会亮一次,也会暗淡一次。他盼着刘文静来,可刘文静始终没来。

  耗子的表情看着真让人心酸,插销和教授一直陪着他喝酒。这期间,耗子一句话没说,插销和教授一开始反复劝他想开点,喝高了之后,他们三个男人就一起不停地骂女人。

  插销说:“我跟你说,不要相信女人,女人心狠的时候,就像那三个棱的冰渣子,直接刺到你的血管里,让你的心抽抽地疼。这还不止,刺完之后,还旋转一把,啧啧,那滋味想起来就毛骨悚然。”

  见薇薇、花花和我瞪着他,插销连忙露出讨好的笑:“你们几个不算,你们是我见过的最心好的女人了。”

  这句话说完,我们瞪他瞪得更厉害了,他连忙心虚地别转过头去,跟耗子和教授说:“喝酒,喝酒!”

  酒喝多了之后,该骂的还是照样骂出来。从他们三个细细碎碎的酒话中,我得知:耗子打算回老家,听他妈的话考公务员,同时接受他妈给他介绍的对象。插销到现在夜里睡着了做梦都会梦见玫瑰;走大街上看见背影和玫瑰很像的女人,会突然打个冷战,害怕得想要逃走。他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病了。而教授每天被娜娜逼婚、责怪,怪他没出息,在长宁和静安买不起大房子,几乎都要被逼疯了。

  这群男人的遭遇,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能说什么呢?我一直以为,作为一个普通女人,生在这世上,压力已经够大了,没想到男人的境遇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教授跟耗子说:“别说你他妈对上海厌倦了,想走了,连我这个从出生起除了出差和旅游几乎没离开过上海的人,都想离开上海了。”

  插销喝了一大口酒,大声嚷嚷:“上海,我恨你!你剥夺了我的梦想和快乐!”

  我的眼眶有些湿润,再看花花,已经哭开了。我们三个女人相互使了个眼色,悄悄出门买单,然后各回各家,留着这几个男人在这里疯。

  刘文静大四之后更加忙碌了。T大向来以教学严谨著称,前几年,她一直忙着跑业务、谈恋爱,学业都是勉勉强强通过,这下子快毕业了,她有些着急了。然而即使她把所有的心思花在学习上,家里的事情还是扰着她的心。

  刘妈妈打来电话哭诉:“刘根儿谈了个女朋友,之前女孩父母嫌他们家穷,怎么都不肯答应他俩在一起。最近看他们买了房子,好歹成了县城人,就同意了,但提出一个要求,要五万块彩礼。”

  刘文静说:“那咱家也拿不出五万块啊。根儿好像才过二十岁吧,着急结什么婚啊,等几年,等有钱了再说。”

  刘妈妈说:“二十岁在农村不算小了,像他这样的,有的人孩子都抱到手了,其他的要么结婚了,要么在处对象。我想着趁年轻,能帮他们带孩子就帮他们带几年孩子,这样他们小两口也轻松些。”

  “这只是你的想法,他才二十岁呢,他的青春刚刚开始,还没有享受就结婚生孩子,随着孩子的成长,他的压力会非常大,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呢?”刘文静用她现代的思维劝说着。

  刘妈妈直接打断刘文静的话:“嗬!你说什么呢?农村哪个人不是这样的?早点结婚生孩子,年纪还不算大的时候孩子就长大了,到时候只等着享福。总比年轻的时候吃喝玩乐,年纪一大把了还要伺候孩子强吧?”

  刘文静为刘妈妈这样的话难过不已。她知道这是由于整个村子,或者说整个县城大环境如此造成的思维模式。在刘文静的家乡,大部分人都从事体力劳动,挣的钱只够日常开支,好不容易存点钱,要考虑盖房子、家里添置大件。到老年的时候,做不动了,没有钱的话,孩子大了也是好的,起码没那么大压力。

  “养儿防老”,等他们老了,跟着孩子住就可以了,只要不生病,吃穿嚼用花费不了多少。万一生病了,小病靠抗,稍重一点的病就去医院打针,大病就等死好了。这已经是最理想的老年生活状态了。如果不早点生孩子,年纪一大把的时候做不了工,再有个嗷嗷待哺或正在上学的孩子,那一家人的生活就会很凄惨。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农村,很多人结婚都很早,更是年纪轻轻就把孩子生了。

  当然早婚还有个原因:大部分人早早退学,早早成了社会人。一旦成了社会人,无论年龄大小,都成人了,成家立业就变得迫不及待起来。

  刘文静已经从家里走出来了,她来到了大上海,成了T大的学生,飞出了鸡窝,命运跟家乡的人有很大不同。再回头看看自己的亲人,她很难过,为父母难过,为弟弟和姐姐们既定的命运难过。

  “你们觉得早点结婚好,那就早点结婚吧。不过这个彩礼钱怎么办呢?我手里的钱给家里买了房子,现在是一点都没有了。”刘文静说。

  “你不是说跑业务挺能挣钱嘛!我就是想问问,下一笔工资什么时候发?”刘妈妈终于把她的目的说了出来。

  刘文静的心里一阵厌恶,他们的胃口是越来越大了,现在一家人恨不得都指望上她。一开始,她以为只要能让家人吃饱穿暖,有鸡蛋有肉吃就可以了,于是赚的钱一笔笔朝家里寄。后来爸爸生病,修葺房子,这也是必需,还是要寄钱回家。再后来就是买房,家就像一个黑洞,吸了她所有的钱,但之前好歹都是她自愿的,她愿意拿出所有的钱回馈父母。但现在连弟弟的彩礼钱都找她要,还主动开口,打她下一笔提成的主意,这让她很反感——他们太得寸进尺了。

  虽然,刘文静心里对贫穷的父母有爱、有同情,可当妈妈成了伸手党的时候,还打主意到她尚没拿到手的钱的时候,她还是会厌恶。

  穷人的原生家庭,根本就是个无底洞啊!刘文静绝望地抬头看天,却丝毫没有办法。于她来说,这些钱是下一笔提成,于她家人来说,却是解决人生大事的关键。

  “我也不知道下一笔什么时候发,可能还得几个月吧。等发了我给家里寄过去。”刘文静平复下心情说。她总是不忍心拒绝父母的任何一个要求。

  “好!那我们就等着。你弟弟也指望这笔钱结婚呢!我总跟人说我三姑娘能干又孝顺,靠自己上了好大学,不找家里要一分钱学费,还赚钱寄到家里,给爸爸治病,给家里买房子。别人都说我们家祖坟埋得好,能冒青烟,我看确实不错的……”每次找刘文静要钱,得逞之后,都会对刘文静一番夸赞,似乎说几句好听话,就能让她要钱的时候更心安理得,而刘文静一旦表现出为难的样子,刘妈妈就会连嚷带骂,诉说当年养他们四个孩子的艰辛,以及在农村生活的困难——仿佛生那么多孩子,都是刘文静要求的;仿佛家里之所以那么困难,就是因为多了刘文静一个人。

  刘文静有时候真的很吃不消她妈妈。

  “行了妈,我在复习,没别的事儿挂了啊!”刘文静心生厌恶,打断刘妈妈挂掉了电话。

  刘文静查了下银行卡里的钱,还有两三万,要维持这一阶段的生活,还得防着家里突然哪个人又生病,这笔钱不能动。

  “到哪儿去弄笔钱好呢?”刘文静一边玩着笔,一边咬牙思索。

  结婚之后的薇薇搬去跟海归一起住了,她有了新的朋友圈子,跟我们的联系越来越少。但是我们的聚会,还是会习惯性地叫上她。

  刘文静的心结早已解开,薇薇也不是小气的人,经过花花抢白,决定原谅刘文静的羡慕嫉妒恨。虽然,她们两个人并没有成为特别要好的朋友,但大家聚在一起玩的时候还是有说有笑的。

  我们叫薇薇一起出来玩,薇薇却说:“懒得跑,到我家玩桌游吧!我婆婆给我们介绍了个绍兴阿姨,菜烧得相当不错。”

  我们都很开心地答应了,刘文静却说:“我还要复习呢,就不去了。”

  刘文静失落的样子,让我们多少都有些尴尬,兴奋之情多少也打了些折扣。

  那天刚好海归也在,他见到我们有些意外,却仍然很有礼貌地跟我们打招呼。他有些胖了,许是婚姻生活相对比较安逸的缘故。

  饭还没好,我们几个朋友坐一起玩桌游,海归在厨房里给阿姨打下手做饭,时而出来帮我们倒杯茶,顺便指点下薇薇。

  我看着他们挂在墙上硕大的结婚照,不知怎的,脑海里跳出这样一幅画面:婚纱照里,薇薇的头像变成了刘文静的,刘文静和海归亲昵地依偎在一起,笑容灿烂。

  回去的路上,花花说:“薇薇家阿姨烧的菜可真好吃。”

  插销说:“那可不,一盘糖醋小排恨不得被你一个人吃了。”

  花花回嘴:“你还好意思说我,那么大一个酱肘子,你一个人吃了大半。”

  插销说:“你们几个要不跟我抢的话,另外一半我也能吃下。”

  我看着他们打打闹闹的身影,想到了第一次见到海归时的情形。那时候,谁都没有想到,他有一天会成为薇薇的丈夫,他们在一起那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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