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这才我们两个人啊,怎么守的住啊?”
这时候,张妮和另外两个伴娘进了隔壁的房间,通过可以打通的门,跑了进来,我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赶紧的,我们现在怎么办?”
伴娘小徐比较有经验,马上冲着门口喊,“不开门。新郎要娶谁?”
门外响起了一个声音:“娶小羽!”
我回头看了一眼小羽,她脸微红,低头抿嘴笑了。
“小羽是谁?长什么样子?”小徐继续发难。
新郎回答道:“穿白裙的呀。”
小徐大笑着继续插科打诨,“穿白裙的人多了。你要唱一首情歌,让小羽点头才可以!”
这可为难新郎了,小羽说他木纳不善言辞,估计唱歌绝对好不到哪里去的。
男声清了清嗓子,开始唱:
别想你忍不住我提醒自己
伤了心有些事也要过去
心很痛痛的不想再做我自己
别回头情已去缘已尽
很想你也不是因为失去你
爱了你用尽我全心全力
一生情只为这一次与你相遇
情难了难再续难再醒
是周华健的《爱相随》。门外门内嘈杂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变得安静起来。
男声继续唱,虽然声调不好听,但是听的出来唱的很用心:
人分飞爱相随
那怕用一生去追
我又怎么能追得回
与你相慰我为你痴为你累
风雨我都不後悔
我又怎么有路可退
曾经深情你给了谁
一时间,四周寂静如清晨的湖面,有一种宁静之美。新郎还是用心的唱:
很想你也不是因为失去你
爱了你用尽我全心全力
一生情只为这一次与你相遇
情难了难再续难再醒
人分飞爱相随
那怕用一生去追
我又怎么能追得回
与你相慰我为你痴为你累
风雨我都不後悔
我又怎么有路可退
我如何面对
听着听着,我这个化妆师都动容了,几个伴娘都开始擦眼泪。回头,小羽已经泪如雨下。她满脸的泪水,仍然抬头甜蜜的笑着说,“Nick,你来接我了!”
哇,一声,门外伴郎团欢呼起来。小徐还不依不饶的说,“红包拿来!”
门开一条缝,塞进来三个红包。小徐拿过来之后,大声宣布,“现在Nick可以进来娶新娘了!”
门大开,几个男生蜂拥而入,伴郎们拨开各路人马,为新郎挡路。新郎直冲床前,一把抱起小羽:“小羽,今天你是我的新娘!”小羽娇羞的点头。
人群再次欢呼。一时间闪光灯,相机的喀嚓声,反光板,摄像机转动的滋滋声,随着伴郎和新郎一起冲进了房间。许述,艾小杨,等等各司其职,整个场面热闹非凡。
人群拥着新郎新娘,向门口涌去。一个俊俏的伴郎突然回头,走回来几步,问张妮:“刚才不好意思,拥挤的时候没挤到你吧?”张妮微笑着说:“没有没有。”他向张妮展露了一个大男孩般的笑容:“没挤到你就好,一会儿再见!”
我在后面偷笑,轻轻推了张妮一把。人群一拥而出,张妮一边跟着一边拉着我在我耳边低语一句:“小姐,你怎么自己没有化妆?”
哦,是哦,我还是一身工作间打扮,腰间是我的工作带,插满了各种化妆笔。我挤挤眼说:“今天我的工作是负责把别人打扮漂亮,我自己就算了吧。”
各路人马各自开车去教堂。
教堂位于一个小山脚下的湖畔边,远离尘嚣,风景相当宜人。大家陆陆续续的达到后,坐好,仪式开始。神父宣读了誓言,然后让新郎对新娘讲话。
小羽和Nick面对面,手拉着手,Nick的声音在小教堂里清晰的传到每个人面前:“小羽,能够遇到你,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能够娶到你,是我不敢梦想的事情。今天,这个梦想成了现实。我想告诉你的是,以后不管路有多长,有多难走,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守护你,保卫你,用我最大的努力让你成为最幸福的人!”
旁边,艾小杨架在脚架上的摄像机开始拉近镜头特写,新郎和新娘都是眼里含着泪看着对方。Nick从伴郎手里接过戒指,缓缓的套在小羽手上,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戒指在小羽细巧的手指上无比闪亮。
“我宣布,你们成为合法夫妻。”神父说。
新人深情的接吻,台下闪光灯一片。许述搂过Kirsten,在她唇上吻了一下。钟如海也紧紧的抱着他的女朋友。张妮和我又笑又感叹。
新人在众人的起立祝福中,随着CanonD那浪漫而又华贵的乐曲走出教堂。
外面的花园里,乐队早就准备好。许述一个健步跳上台:“现在,我代表新娘家里人讲话。”
众人陆续落座在白色圆顶、像蛋糕一样的舞台前的座位上。座位和舞台都是临时搭建的,用的是小羽最喜欢的颜色,白色和紫色的绸带和气球做装饰,温馨而又雅致。
大家兴致勃勃的听着许述的发言。
“我是新娘在纽约的一家人,我们今天一路从纽约赶过来,就想给小羽我们最真挚的祝福。同时,我代表大家告诉新郎,Nick,你一定要好好对待小羽,否则我们还是会从纽约赶过来,不饶你!”
大家听了哈哈大笑,这话讲的,跟纽约黑帮一样。
许述继续道:“小羽是我们最亲近的朋友,今天她嫁给你,就是把她自己托付给了你。我们也把她托付给你,希望你不要辜负我们。要不然的话,你看,艾小杨,钟如海,李又,这么多纽约杰出人士,都还是单身呢!”
大家哄堂大笑,艾小杨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一脸尴尬,差点连摄像机都扶不稳。
“这个娘家人可真有意思啊。”那个俊俏的伴郎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张妮旁边,“是你们一起的么?”
张妮点头,“是啊。哎,你怎么不跟新郎站一起?“
他看了看张妮道,“我的任务完成了啊。现在是男女方家长讲话,接下来就是吃饭了。我总不能跟着他们回家吧。”
张妮笑了。伴郎伸出手介绍说:“我叫段啸亮,是新郎的大学同学。”
“我叫张妮。”
我正琢磨着要不要也去自我介绍,就听段同学紧接着又道:“你们纽约过来还好吗?”
“嗯,还好,我们昨天晚上就到了。”张妮回答说。
段啸亮撇了撇嘴道:“你们纽约人都看不起我们乡下人啊,来过马里兰吗?打算住几天?”
张妮道:“今天婚礼结束以后打算再呆一天,明天晚上回去。”
段啸亮来劲了,“那好啊,多留一天看看马里兰,我们这里很不错的呢。要不我开车陪你到处转转?”
我仰天差点没长叹,本来还以为自己是电灯泡啊,原来自作多情了,人家根本就是拿我当透明啊。不过也好,我就不用另外找座位回避了。
张妮没有回答。我暗暗的踢了她一脚。她小叫了一声哦,然后回头看我一眼。我气势汹汹的瞪着她,一脸的“怎么着怎么着,想耍赖啊”的样子。她无奈的呼了一口气,转头跟段啸亮说,“好啊,我还没有来过马里兰呢,是想看看。”
段啸亮的眼睛都亮了,说那好那好,一定陪你到处看。然后拿出手机道,“你给我留个电话吧。晚上我短信你,告诉你明天什么时候来接你。”
我眼睛朝上的翻了翻,暗自想到,丘比特肯定在附近拿着小弓箭到处转,见谁就给谁一箭,婚礼真是好场所,不费我这一番苦心了。
台上又想起了另外一个声音,是一个中年男子,带着口音,“我是新郎的叔叔,今天赶来参加他的婚礼。”新郎在台上的一侧,搂着小羽倾听。
“尼克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这孩子没啥别的,就是特别老实,认准的事情一定会做到底。他娶到小羽我也替他高兴啊!哎,我这把年纪,看着孩子们成亲,心里真是欣慰啊。尼克儿,你一定要好好对待小羽,要不然的话,我也从纽约赶来不饶你!”
Nick嘟囔了一声,“叔叔,您又不住纽约。”
惹的台下又一片大笑。
“好了,”叔叔开心的大声说,“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大家吃好喝好玩好,该干啥干啥!”
叔叔的简短发言简直把婚礼直接往□□推。大家带着笑声鼓掌。
主持人钟如海跳上台赶紧说,“下面,请新郎新娘为大家先跳个舞!”
乐队开始奏起轻快的乐曲。Nick拉着小羽的手,走到草坪中间,开始翩翩起舞。他们俩凝视着对方,仿佛世界都不存在了。乐曲声欢快悠扬,他们在草坪上旋转着,像两只蝴蝶一般相互围绕和嬉戏。微风吹来,小羽的婚纱裙摆飞扬起来,宛如一个仙子般,轻盈而又不食人间烟火。
她朝宾客招手,于是大家纷纷加入舞池,一起跳。段啸亮是第一时间拉了张妮的手就上去。
“哎呀,我不会跳。”张妮推却道。
段啸亮不由分说一把拉过她,“不要紧,我可以带着你的,你放松就可以了。”
一曲完毕,大家鼓掌。张妮和我赶紧拉过小羽,到教堂的休息室换衣服、化妆。
房间里面堆满了大家带来的婚礼各种用品,张妮开始寻找小羽的礼服。我进门前还不忘叮嘱艾小杨多拍几个宾客的镜头,艾小杨一面换着数码卡一面答应:“当然,我都拍到现在了,用掉两张卡和三块电池了已经。”
钟如海在外面活跃气氛,上台要新郎说认识小羽的过程,谁追谁的,把个木纳的新郎搞的语不成句,连几个伴郎都跟着起哄。
我们进了屋子,张妮开始帮小羽换衣服。
“小羽,累不累?”张妮一边帮小羽套礼服一边问。
“嗯,有点呢,”小羽说,“对了,你刚才和一个伴郎在跳舞?”我含笑睇了一眼张妮,她也回笑,点头嗯了一声。
小羽一边穿衣服一边道,“他是我老公的大学同学,人不错,挺帅的一个小伙子。”小羽的话点到即止,虽然我是恨不得她能把段同学的出生年月地址、小学成绩、中学体育、大学恋爱、工作单位一并报上来,但是想着张妮这个高手几次约会一摸底就能知道人家的里里外外,于是作罢,只是冲张妮挤乐挤眼,赶紧上去给换好衣服的小羽换妆。
“小羽,现在画一个古典妆,和你的旗袍配套。”我拿出刷子道。抹掉了她脸上的桃红色系列,我挑了个暖色开始打底。
张妮在一旁看着我给小羽化妆,道:“小羽,Nick对你真好,看得我们姐妹几个都嫉妒了。”小羽刚想笑,我赶紧制止,“别动,只能说话,不能睁眼。”小羽只能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哎,这个要看你想要什么了。Nick不是一个很好的男朋友,不会浪漫,也不善于表达,在平时的生活中没什么情趣,跟他在一起没什么恋爱的感觉,每天就是过日子。但是我觉得他可以给我一段牢靠的婚姻,踏实,稳重。或许没有激情的东西才更容易长久,因为那才是真实的生活状态。结婚,就是看你什么时候开始可以接受这样的一种平淡的状态。”
小羽说着,我感叹道:“哎,结了婚的人说出来的话都不一样了。”
是那种浪漫的爱,是一种亲情吧,知道他在家里,我心里会很踏实。”
正说着,门外响起了很大声的争执。
“为什么?我就是要现在走!”
“我不是说了吗,现在不行,明天好吗?”
“不-可-以-”
听着声音,怎么像许述。我给小羽上了定妆粉后,让张妮帮她再调整一下头发,自己去开门看个究竟。
门外,Kirsten气急败坏的冲着许述吼,我赶紧带上门。Kirsten看到我出来,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甩手转头而去,还丢下一句话:“我自己走!”说完,大步朝外面走去。
“怎么了?”我赶紧关切的问许述。他的脸色很难看,杵在那里很尴尬。
“没什么,姐,你不用担心。”他道,“Kirsten刚才接到一个电话说他们乐队里面一个人出了事,她要马上回去。我说现在怎么走,是小羽的婚礼,能不能等到明天早上。她说不能等,一定要现在走。所以就吵起来了。”
我看着教堂外Kirsten越来越小的身影,穿过人群,穿过草坪,问,“那现在怎么办?她一个人走了?”
“嗯,她说她自己回去。”许述道。
“那你去送送她吧。”
“没事,姐。她在洛杉矶没车的时候一直搭人家便车的,她已经习惯了。这里到Chinatown也不远,她会自己坐长途车回去的。”许述说着说着,脸上越发消沉。
“哎。”我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说什么。
许述抬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没什么的,姐。她小孩子发发脾气,习惯了就好了,回去我会处理的。”
我看着许述,他的眼眉已经有了中年男子的那种心事重重和百愁莫解的样子,那张脸虽然还是嬉笑怒骂,可是神情已经仿佛老了10岁。
我心里有点微痛,只能点了点头,道,“好吧。”然后就卡壳,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
这时候,艾小杨从远处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快,快来拍照片啦!有精彩情况!”
许述拍了一下艾小杨的头,道,“怎么精彩?新娘都没有出来呢。”艾小杨一跺脚:“啊呀,你们去看了就知道了。”
我赶紧回头敲敲门,跟张妮说:“小羽好了,你们就出来吧,草坪见。”张妮回答说好,她们马上就弄好了。
草坪上的舞台。艾小杨跟我和许述解释道,刚才发生了这一幕。钟如海不停的使坏,叫新郎说出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的时间地点,把整个真心话大冒险游戏用在了新郎一个人身上。真心话大冒险是我们平时一直玩的游戏,就是一圈人用扑克牌,抽中一个靶子人物,然后大家问他是要说真心话还是要玩游戏。选择真心话就一定要真实回答任何无理问题,选择冒险就一定要被人耍着玩,人家叫你做什么傻事你就要做什么。接下来,被玩的那个人就可以翻牌,找下一个目标。反正就是轮流找人耍着玩。但是钟如海没让人家轮流,靶子就一个人:新郎。
台上钟如海身边都是纽约伴娘团的人,他不停的把话筒给小羽的娘家人,让大家向新郎发难。
“新郎,接下来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他一脸坏笑。新郎已经额头上满是汗,道:“真心话。”
钟如海把话筒递给一个娘家人,女孩发问道:“你和小羽确定关系后,有没有跟其他女孩子flirt过?flirt别人和被flirt都算!要说出谁和怎么flirt的。”
新郎涨红了脸,嗫嚅道,“有……有……”大家哄堂大笑,等着新郎继续。他又道:“有一次帮同办公楼的一个女孩修车,人家后来请我吃饭……不过这事小羽都知道的。”
看着他一脸的紧张,大家都忍不住又笑。
“好,”钟如海道,“这个问题过了。下一个,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我,我还是大冒险吧。”新郎擦了擦头上的汗。
一个娘家女生接过话筒,“新郎听好了,一个青蛙一张嘴,两个眼睛四条腿,请一直绕口令绕到八只青蛙!”
新郎面对自己面前的话筒,那表情,是恨不得能把话筒吞了。“一只青蛙,一条腿,两只眼睛四张嘴……”台下一片哄笑。“哦,不是,一只青蛙一张嘴,两只眼睛四条腿,两只青蛙两张嘴,四只眼睛八条腿……”
他一面算着数学,一面极力把话讲清楚,绕来绕去,好不容易绕到八只青蛙,长嘘了一口气。
还没等他缓过来,钟如海又道:“好。这条过,下一个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我……还是真心话吧。”新郎无奈的说。
钟如海得意了,“这次的问题我来出。请问新郎,你是怎么向新娘求婚的?”
新郎听到这里,送了一口气,问题并不刁钻,“那天吃饭的时候,我们邻桌有个小孩很好玩,然后我就问小羽要不要嫁给我。”
“啊?就这么简单?”钟如海不放过他,“没有花啊,誓言啊,下跪什么的?”
“没有。”
“这怎么能算求婚呢?”钟如海戏虐道。
新郎看似有点被冒犯了,“这怎么不能算?我爱小羽,打算和她过一辈子,我用最简单的话表达了这种想法。”
“嗯,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怎么说的浪漫一点?”钟如海拿着话筒,眯着眼睛笑看着他。
新郎摇头,“再来一次,我也是说同样的话。”
“啊呀,给力一点吗,要有点诚意。”钟如海有点起哄。
新郎看上去急了,“我的诚意在心里,没有太浪漫的表达。你示范一下吧!”这么木纳个新郎,给钟如海逼的突然掉转枪头反攻起来。
“哦~”台下开始起哄,尤其是伴郎团的。他们刚才看到新郎被戏弄,帮不上忙,心里着急,这下好了,开始全面反击。一个伴郎站起来说,“对,主持人的女朋友就在这里。咱们让他现场给我们演示一段!”
于是艾小杨看到这样的一种场面,赶紧过来叫我们。
我们到的时候,钟如海在台上,手里捏着话筒,他女朋友已经被推了上去,他们俩正面对面。
“这个,呵呵,这个,”钟如海拿着话筒尴尬的笑。
“要有诚意,要浪漫哦!”观众席里的一个伴郎大叫。
钟如海定了定神,低头酝酿了一下,台下一片安静。小羽和张妮也正好到了,跟我们站在一起围观。
“梁曼,我钟如海……”钟如海终于抬头开始说话,“曾经有一段时间很迷失自己。不知道一个人该干什么,在美国的未来在哪里。所以,我犯过错误,不大,只是喜欢和女孩子约会。但是遇到你以后,我突然觉得很踏实,你给了我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晚上,我可以睡的很踏实,不用再用喝酒麻醉自己。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看到你,觉得一天的开始是多么美好。”他缓缓的说道。大家屏息倾听。
“虽然,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久,但是我知道你就是我一直想找的人。梁曼,”钟如海深情的看着她,然后单腿跪地,一手拉起她的手,“你愿意嫁给我、给我一个家吗?”
台下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生怕一眨眼就看不到梁曼的回答。许久,梁曼看着钟如海,道:“如海,我们认识的并不久,我不能说完全了解你,但是我觉得和你在一起每一天都很开心。我愿意继续这样的日子。”
哗的一下,台下掌声雷鸣。钟如海起身拥抱梁曼,两个人紧紧的拥抱在台上,大家看得如痴如醉。许述和艾小杨早就把这个温馨热烈的场面记录在相机里,这时候更是起劲,跳上台去拍。
一边抱着梁曼,钟如海一边拿起话筒,说,“我刚才说的是真心话,不是演戏。Nick,你是对的,当你用心的时候,浪漫并不重要,只要对方知道你的心,任何话都是最真挚的!”
台下又响起掌声,新郎也跟着使劲鼓掌。
一旁室内弦乐队的老外们对钟如海讲的话不知甚解,但是看情形也猜到了□□,很给力的齐奏了几小节婚礼进行曲,又一次把气氛推到□□。
段啸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到了张妮身边,一脸笑意的说,“看,我们伴郎团给你们伴娘团成就了好事吧!这婚礼的喜气啊,是带给了每一个人,对吧?”
张妮笑而不答。
台上的钟如海把女朋友送下台后,又开始生龙活虎:“好了,今天我们的主角是小羽和Nick,大家不要跑题啊。接下来,我们还有一个环节,就是……”说着话,他向台下张望,“哎,所有单身女性准备好了啊,接下来的环节是新娘抛捧花!大家都知道,接到捧花的这个女生将是下一个结婚的人,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单身的女孩子纷纷从座位上起身,按照钟如海的指示,站到台前一块草坪的空地上。
小羽看看我和张妮,道,“你们两个,站在中间,我想你们中的一个拿到捧花。”说完,她向我们微笑着点了点头,向草坪前方走去。
我和张妮对看了一眼,偷偷笑了一下,赶紧往女生群走去,按照小羽说的,挤到了中间。
“好,大家准备好了吗?”钟如海对着话筒大声问。“新娘开始抛捧花了!”
小羽背对着我们,把捧花拿在手里,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掷出捧花。
捧花以一个优美的弧度飞了起来,上升到很高,迎着太阳,在阳光的照射下周围形成一道光环,在空中做了几个漂亮的翻转,然后急速冲了下来。
啪的一下,应声落在张妮的怀里。
张妮抱着捧花愣住了。
“好,这是我们伴娘团的小姐,正巧我认识,叫张妮,祝贺你啊,下次请我喝喜酒!”钟如海在台上高叫道。
没接到捧花的几个女孩有几个带着些许嫉妒看着张妮,有几个报以微笑,还有几个则是无趣的走开。
小羽走过来,张开双臂抱着我们两个,道,“我真开心!真是你们拿到了!”
许述赶紧过来给我们合影。三个女孩还是笑脸如靥,只是不同的是,其中一个已经嫁为人妇。
接下来,宾客们开始散开去。折腾了一整天,婚礼主创团队都精疲力尽,开始冲着buffet过去。许述把相机挂在脖子上,急急的拿了盘子,挑了几样吃的,开始往嘴里塞。一面吃,一面推开一旁大秀甜蜜的钟如海和梁曼:“去去,一边去,找个角落相互喂食去。”
钟如海不理他,继续挑了一块水果,往梁曼嘴里送去。
许述翻了个白眼,冲着不远处的艾小杨喊:“小杨,过来。”
艾小杨肩上扛着摄像机颠不颠的跑过来:“来了,什么事?”
“嗯,拍这么久了,饿么?”许述问。
“当然啦,但是没法儿吃啊,我还得拍东西呢,放不下摄像机。”艾小杨回答说。不得不说,这个总是一副欠揍样的艾小杨,对工作还是尽心尽责的。
“来,过来,”许述一把拉过他,到钟如海和梁曼面前,“我来喂你。”说着,叉了块土豆就往艾小杨嘴里送去。看得钟如海差点没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行行行,我让开,可以了吗?”钟如海一脸投降状,“服了你们了。”说着,拉着梁曼去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嗯,真好吃,能再要一块胡萝卜吗?”艾小杨嚼着嘴里的土豆说。
许述把盘子往他手里一塞,“去,自己吃去。”
一旁,张妮拿着盘子,在决定吃什么。段啸亮环绕佳人左右,一步不离。“喏,这个比较健康,女孩子多吃了会养颜。”他指着奶油果沙拉道,说着,拿起大勺子,往张妮的盘子里加了一勺。
环顾四周,看到人们成双成对,我奋力往盘里搬东西,决定心的空虚要用胃的充实来填补。
“你应该增肥。”郝莲和蒋清,这对活宝中的谁,突然在我背后说了一句话,唬了我一跳。
“为什么?”我转身看着她们,不解的问。
蒋清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你这身形……丘比特要射箭也射不中啊。”
“也是哦。”我点头,“不过我也不瘦呀,再胖的话,丘比特连射两箭都不一定把我放倒。”我大嚼特嚼嘴里的食物,完全没有一点淑女风范的说,“哦,对了,你们俩整天粘一块儿,有人跟你们搭过话吗?”
两个人摇头。
“我是男的,我也不会来找你们啊。”我往嘴里又塞了口东西,继续说,“多让人误解啊。”
“但是如果我们和男生在一起,就更没有男的来找我们了呀。”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后,蒋清说。
我抹了抹嘴说,“那也未必。郝莲你去跟李又站一块儿,蒋清你和我继续聊天,我们看看谁会先有男生搭话。”
两个人一听来劲了,连声说好啊。
于是,郝莲拿着酒杯,去找落单的李又。蒋清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远处,郝莲跟李又站开一米的距离,貌似在拉家常的样子。真是不出五分钟的样子,一个伴郎团的男生就走了过去。
“请问,”他对着李又道,“我能请这位小姐喝一杯酒吗?”
李又很有礼貌的道,“请便。”转身,他一脸的“又不是我女朋友,问我干什么”的表情。
蒋清看着,嘴巴张成了O形,推了推我问,“哎,你为什么觉得郝莲会被搭话?”
我满嘴吃的,口齿都不太清楚了,“不知道,张妮说的,两个女生在一起,除非有两个男生同时对你们感兴趣,否则一个男生是不会过来的,因为不知道搞定谁。”
“哦。”她恍然大悟,崇拜的眼神向张妮投去。
张妮此时正在被段啸亮前呼后拥的殷勤照顾着。段啸亮拿出手机,秀给她看很多他外出旅游的照片,然后又不停的讲着各种故事,把张妮逗得直笑。
“但愿这次可以成了吧。”我自顾自的道。
“你说什么?”蒋清问。
“哦,没什么,我说婚礼是最好的场所,新郎的好朋友和新娘的好朋友很容易对上眼的,赶紧去找机会。”我吃完一大块西瓜,放下盘子说。
晚上回宾馆的路上,大家坐在车上东倒西歪,艾小杨怀里揣着摄像机,睡的口水都流出来了。好不容易到了,一群人东倒西歪的进门,扶着墙走了进去。小羽自然是跟着新郎回家去了,两个当地的伴娘也回去住,按照原计划,许述和艾小杨就住了她们的房间,钟如海等人则是另外订了房间。一群人傻兮兮的几乎是闭着眼睛的上了电梯。电梯开了很久很久都没到,靠门的许述才发现是根本没按楼层。
电梯门开,大家各自道了晚安,回到房间倒床就睡。一夜无话。
第二天睡到中午的时候,醒来发现张妮已经不见。留了个短信给我说是一大早段啸亮就接她出去了。留下我们几个,下楼去吃了早餐,决定在马里兰转转就回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