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宴买了个容量1L的超大型保温瓶,他让陈应虎背着保温瓶,然后两人一起去鸢池校区找向暖。
向暖正在湖边凉亭里坐着,做美甲。
美甲师是越盈盈帮她预约的,越盈盈听说他们要去赏樱花,好兴奋,身不能至心向往之,于是预约了一个美甲师,一大早来给向暖做樱花指甲,聊表心意。
林初宴也是从谈恋爱以后才发觉原来自己亲妈的思路是这样开阔。
除此之外,越盈盈还叮嘱向暖:多拍照片。
林初宴他们到时,向暖的指甲刚刚好做完,她跟美甲师道了谢,问多少钱。
“已经付过了。”美甲师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姐姐,这会儿一边答话一边收东西,看到林初宴来,她脸上闪过一丝惊艳的神色。
美甲师离开后,向暖张着手朝林初宴比划,手指一张一收,笑问:“好看吗?”
“我看看。”林初宴拉下她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看,看完一个手看另一个手,看得特别仔细,比做题都认真。
等把十个手指头都摸一遍,他才答道:“好看。”
陈应虎也说:“好看。”
林初宴斜了他一眼。
向暖指了指陈应虎肩上背的大保温杯:“带这么大的杯子?公园可以买矿泉水吧?”
“给你带的。”
“我?”
“嗯,”林初宴摸了摸她的狗头,一脸慈祥:“多喝热水。”
向暖:= =
她确实正在生理期,问题是他怎么知道的啊……
“你怎么知道的。”她有点脸热,小声问他。
林初宴:“以我的观察能力,基本杜绝了你婚后出轨的可能。”
“喂,你扯远了吧……”向暖有些囧,想了想又觉得不公,“我不能出轨,那你可以随便出轨咯?”
“我不会出轨。”
“你怎么那么肯定?”
林初宴没有回答,只是抿着嘴角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眼神那叫一个荡漾。
向暖头皮一紧,轻轻推了他一把。
他借势捉住她的手,握着,“走了。”
走出凉亭时才发现,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外面开始飘雨点了。陈应虎问林初宴:“初宴,你带伞了吗?”
“这不是有么。”林初宴见向暖手里提着个雨伞,接过来打开,两人共同撑着。
这伞粉底白花,款式倒很适合赏樱,可惜是单人伞,伞面很小巧,两人共撑的话空间显得狭窄,必须靠在一起。
林初宴举着雨伞,伞面微微倾斜,他几乎把向暖揽进怀里了。
就在这时,陈应虎从包里掏出一把伞,打开。这雨伞是深蓝色的,很大很大,他一打开,头顶立刻阴下来一片。
不,这不是伞,这是蘑菇云。
陈应虎站在他的蘑菇云下邀请林初宴:“你们两个挤在一起不累吗?初宴你和我打一把吧,我的雨伞大。”
林初宴又斜了他一眼。
之后林初宴并没换到陈应虎伞下,就这么挤着,来到学校正门,与另外两人汇合。
——
杨茵比沈则木先到一会儿。她在南大正门下了车,把卫衣的帽子往上一翻,就这么揣着兜等着。春天的雨不大,雨丝像雾一样,落在身上没什么感觉。等了几分钟,她低头用手机发语音:“我到了,你们还多久呀?”
身后很近的地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转身。”
杨茵愣了一下,扭头,看到近在眼前的沈则木。
她把脑袋往上抬了抬,发现这会儿头顶上方是有伞的。
“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她小声嘟囔了一句。
沈则木很确定自己走路有声音,是她没听到而已。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他也没辩解,就这么撑着伞默默地看着路边行人。
杨茵想到他们的三角关系,于是问候他:“你还好吧?”
“挺好的。”
“好就行。”
“嗯。”
莫名其妙的对话。
过了一会儿,沈则木突然说:“谢谢。”
杨茵抬头正要讲话,一眼看到向暖他们几个走来,她一乐,朝他们扬手:“向暖,这边这边!”
向暖撒开腿跑向她,“茵姐姐!”也不管下不下雨了。
她来得太快,像个小导弹一样冲过来,沈则木怕她跌倒,在她刹住脚步时,他扶了一下她的肩膀。
向暖一愣:“学,学长好。”
不远处,一道视线落在他扶在她肩头的手上。
沈则木微微抬了一下眉,目光落到林初宴脸上,平静地和他对视。
陈应虎感觉不太妙,于是撑着蘑菇云走在林初宴面前,挡在两人之间,“表哥。”
沈则木移开视线,淡淡的“嗯”了一声,有点冷漠。
向暖朝杨茵比了比手指:“茵姐姐你看我的樱花指甲好看不,好可惜你怎么不爱做指甲呢。要不然我们可以一起做。”
“我也不知道,就是不爱染指甲。我看你的就好啦。”
两人说了会儿话,之后林初宴走到近前,向暖把自己的小花伞接过来与杨茵同撑,一边走一边聊。
林初宴只好走在陈应虎的蘑菇云下。
——
南山市有两个比较大的赏樱的地方,鸢池公园是其中之一,从南山大学鸢池校区走路过去只需要十五分钟。向暖到时,只见细雨微风中大片大片的樱花开得正热烈,放眼望去,雾霭婆娑,长霞织锦,烟云般绚烂;雨丝拍打下有许多花瓣委地,一点点一片片,扑在石板路面上,脚踏上去,仿佛踩在十万星河之上。
她知道樱花是什么样的,这会儿看到,眼里依旧震惊:“好漂亮啊……”
这么漂亮,一定要多拍照。
向暖一开始拍的照片还是正常的,后来林初宴把她拉到一边,站在樱花树下,捏了她的脸。
他把她的脸都捏变形了,拍了张奇葩的照片。
向暖脸并没有被捏疼,但她的尊严被捏疼了。为了报复,她也捏了林初宴的脸。
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两人互相捏脸拍照,有单人照也有合照。
陈应虎站在远处看他们,看了一会儿,有些羡慕。他收回目光,对一旁的沈则木说:“表哥,你是不是也觉得他们两个很般配?”
沈则木对自己这个表弟感到费解。到底是什么东西,驱使他一遍又一遍往自己表哥心口插刀?图什么?有钱赚?
陈应虎叹了口气,说:“表哥,看开点,要不你就换个心上人吧。”
“你管好你自己。”沈则木说。
陈应虎心里一跳,偷偷看沈则木,也看不出他什么表情。陈应虎挠着后脑勺,打了个哈哈。
沈则木轻轻地哼了一声,语气是十分鄙夷的:“你当我不知道?”
“哈?表哥你说什么?”
“你已经很久没在朋友圈秀恩爱了。”
“表哥,不要告诉我爸妈。”
沈则木沉吟半晌,目光突然有些奇怪:“你不会还没报警吧?”
陈应虎偏开脸不看他,嘟囔道:“干嘛要报警。”
“因为你被骗了。”
陈应虎有些急了,反驳道:“谁说可可是骗子啊?”
“不是骗子还能是什么?”
“就不能是被车撞失忆了吗?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沈则木真想扒开陈应虎的脑壳看看里面是甜豆腐脑还是咸豆腐脑。
“报警。”他说。
“我不!”陈应虎极力抗拒。
“如果你真的相信她,”他的目光冷静而锐利,仿佛冷硬的刀片,刮在人的心口上,“你更应该报警。”
陈应虎黑着脸转身走了。
杨茵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她走过来,看了沈则木一眼,说:“我也觉得你挺没劲的。”
沈则木撩眼看她,问:“你觉得我错了?”
“你没错,你很坚强。但坚强不是天性,人们有软弱的权利。”杨茵说完这话,也不理会他,转身去追陈应虎。
沈则木独自一人站在樱花树下,往左看是渐渐远去的杨茵,往右看是腻腻歪歪拍照的林初宴和向暖。
他突然觉得挺孤独的。
……
向暖把林初宴的脸被捏变形的照片挑了几张,发给越阿姨。
越阿姨回得很快,导致向暖都有点怀疑,阿姨是不是正等着收图呢。
越盈盈回了几个捶桌大笑的表情包,然后把儿子的丑图转给林雪原。
林雪原快高兴死了,跟老婆说:苍天有眼,总算找到克他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