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四年,他们同校不同院系。两人没同居也没XXOO(三三:这你都知道?!我:猜的,他俩都穴居宿舍……),各自身后一个加强连,巴望着他俩早点散伙。二人依旧我行我素地扫落一身桃花,视那些狂蜂浪蝶如无物,丁点的暧昧也没有。每次我去K大串门,都能看见他们身后碎了一地的少年少女玻璃心……至于他们二人具体如何相处,我不得而知,因为我没拿到那套复习笔记无缘K大。
金石毕业那年,两人订婚了。
过了这么多年,大家收到请柬的态度依旧是“嗯?哦。”就理所当然地去混吃骗喝了。
他俩的水平就在于,感情几十年如一日,都没人会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啊!
订婚宴上,院里一起长大,大了我们四五岁的猴子调戏二人:“我说你们俩究竟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印玺:“记不得,太久远了。”
猴子:“你们俩也不历经下花花世界,这辈子就这么着了,哪天互相看腻味了,七年之痒怎么办?”
金石:“我们两个七年之痒都过去了。”
三三那天握着我的手说:“我相信爱情了!我真相信爱情了!”
我也信了。不信都不行。早在两人订婚前,他们两家的新家又选的对门,两边阁楼直接打通做新房。人家订婚交换戒指,他们直接交换家门钥匙。
金石毕业后进了市委组织部,然后继续读在职研究生。
印玺毕业进了外企,然后准备考MBA。
两人顺风顺水,爱情事业双丰收。
金石研究生毕业前,印玺忽然辞职了。
“我没工作了,你养不养我?”
“养。”
“那我们去旅游吧。”
“好。”
然后金石真的就排除千难万险请了假,两人去西藏待了快俩礼拜。
回来不久之后的某一天。
“我被地税录了。”
“?!”
“这样我们工作休息时间就比较统一了。”
“那领证吧。”
“好。”
这就是这对奇葩的求婚和回答。
金石求婚成功后,一路熬过了准老婆大人适应工作,上学……相当的好耐心。
然后据说是被猴子一句:“我都快当爹了你们俩这速度要抓紧啊”给刺激到了(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在印玺同志逍遥了两年多之后,于其硕士毕业典礼第二天,押至民政局,修成正果。
【番外完】
地质专业,向来是女生当男生使,男生当畜生使。用小草的话来说,研二活得跟狗一样,研三活得猪狗不如。结项,学论开题,结实验,签约,一个接一个。我惊悚地看着小草的体重一路90,88,87,85,82……眼见就要跌破80的时候,她的推免终于定了下来,阿弥陀佛。
我和医生似乎一直保持着一种此消彼长的工作状态,一个人忙碌的时候,另一个人就相对轻松一些。我这边昏天暗地,于是医生升级为二十四孝男友,又开始了一周跑三趟学校的生活。
小草惆怅地说:“现在没对象的女生申博都受歧视……”
我摸摸她脸:“莫愁前路无知己啊。”
小草拍开我的手:“找你的知己去吧。”
我推开店门,在回廊拐弯的地方,看着两位女士走向医生指了指他对面的空位置,估计是问能不能拼桌(这种中式快餐店用餐高峰期拼桌比较常见)。
医生背对着我,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位女士朝不远处的空桌走去。
医生摸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我走到他身后压低声音:“嗨~先生一个人吗?方不方便拼桌?”
医生猛地回头,看了我一眼:“不好意思,我太太马上到。”
我捏了捏他的耳垂,往他对面一坐:“兄台,行情不错~”
医生:“过奖过奖。”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淡定啊!
吃完饭起身,之前那两位女士的目光在我们身上来回扫射。医生无比好心情,把我一拉:“走了,接孩子了。”(陈聪的外甥,我们帮忙带两个小时。)
我无语望天。咳,都老夫老妻了……
下午,陈聪把外甥接走后,我去厨房收拾小家伙吃剩的水果盘,听到手机响。
“顾魏,谁的电话。”
医生面无表情地走过来,递过手机:“邵江。”
上次碰到互留了号码,但是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擦干手接起。
无关痛痒的开场白后,他问起了下个月L的婚礼。L是本科时期高我两届的学姐,虽然同一个院,但基本都是些公事来往,和我也就比点头之交略微好些。她结婚的消息,也是不久前听同学圈里有人提起的。邵江这么一问,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没有发请柬给我。”
“我是伴郎之一。”
“哦。”总不能说恭喜吧?
“嗯,实际上,伴娘团现在还缺一位伴娘。”
“哦。”怎么现在流行结婚一群伴郎加一群伴娘弄得跟集体婚礼一样……
邵在那头笑了:“你能不能支援一下?”
我在心里迅速权衡了一下,直话直说:“我和她关系没铁到那种程度。找你们同届的同学应该会更合适。代我说声恭喜。”
邵并没有再强求,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一周后,学校。
“我来帮L送请柬。”
我接过精致的信封,看着眼前的邵江,以及他旁边的法国友人安菲,只觉得局面有些诡异,下意识地挽住了身边准备回宿舍的小草。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变成了参观校园。
送走两人回到宿舍,小草问:“什么情况?”
我回想起之前医生说过的话,耸了耸肩:“没什么情况。”
日子波澜不惊地过。之后,安菲托我帮她找一本老期刊,来拿的人却是邵江。我对这两个人的行为,实在是琢磨不透,索性也不去琢磨。
半个月后,L的婚礼。一桌上没几个熟识的人,一整晚,我除了闷头吃菜,就是抬头看舞台,百无聊赖。婚宴结束后,我向L道别,一旁的邵江开口道:“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吧?”
一旁的安菲眼皮抬了抬。
“谢谢。”坚决不趟这趟浑水,“我男友马上到。”
医生到的时候,周围一小圈人有三秒的静默。我看见邵江以及安菲对他笑得礼貌端庄,没来由地有些烦躁,挽了他的胳膊点头告辞。
回去的路上,医生看着我捧着热豆浆喝得一口接一口,笑道:“婚礼怎么样?”
我摇摇头:“人不熟,菜也不合口味。”
此后,便和那边再无联系。
我发觉不对劲是在年底邵江来还那本合订刊那天,顾魏刚好来接我回他父母家吃饭。从邵那里接过合订刊,厚重一本复印本带着也不方便,于是就转身到宿管那里寄存,留下顾魏和邵江单独相处。
五分钟后我出来:“好了,宿管特意找了袋子装起来,防水防盗。”
顾魏浅浅一笑。
我转向邵江,他点点头:“麻烦你了。我先告辞了。”便匆匆离去,临走前看了眼顾魏,什么也没说。
一路上,顾魏眉眼沉着,到了家,打了招呼就进厨房帮忙,我更加觉得不对劲,往往他都会把我一起拎到客厅或者厨房的。
我想到之前三三说“你俩赶快把事办了,戴着戒指出去晃悠一圈,免得夜长梦多”,遂坚定地钻进厨房。
医生娘扫了眼锅上熬着的汤和专心洗手的顾魏,了然地把围裙摘给我。
我走到顾魏背后,抱住,整张脸埋进他背里。
顾魏:“快好了,出去等吧。”
我不动。
顾魏“负重”向砂锅里加完盐:“考拉,摆碗筷去吧。”
我继续不动。
顾魏:“好好的你怎么了?”
“顾魏,我们在一起两年多了。”你有点情绪波动我可能看不出来么?
顾魏抬抬眉毛,转身搅拌汤,态度相当不配合。
“伯母!”我扬声。
顾魏迅速转身把我扣进怀里。
“怎么了?”医生娘推开门。
顾魏:“嗯――吃完饭我们有些事。”
“下回有事就不要急着赶回来了,来回跑也累的。”医生娘完全无视了我和医生缠在一起的胳膊和手,“汤差不多了,端出来开饭吧。”淡定地出去了。
顾魏眯着眼睛看我。我无视他端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