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表现出色,她看似胡搅蛮缠,实际上每个问题,都直指核心要点。通过知夏的盘问,我对整件事理清了来龙去脉。但我还是很震惊,特别是晏卿的改变。
晏卿喜欢乔止月,那知夏和吉祥公主算什么?他在玩弄女人们的感情!
阳春面一案,是晏卿策划实施的。光是这两件事,我就气到脑子要爆炸。晏卿丝毫不顾忌从前的情分,想置知夏于死地。
我心伤悲,又无法破解这个谜局,还要知夏一介女流上前应对那些丑露的真相,我身为男人,是不是真的很没用?知夏没选择我,是对的,遇到大事情,我只能帮一点小忙,却无法成为与知夏并肩作战的男人。
当乔怀朝发怒,要灌药给我们四个人喝,我内心已经放弃了抵抗,要是喝一杯毒酒就可以死去,那也很好。我不能陪着知夏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可以陪她一起死,这也很美好。她把我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不过,却是对着皇帝说的。她和皇帝的感情,已经那么深厚牢固,坚不可摧。
黑衣人给知夏灌药之时,我冷眼旁观,满心绝望,我想他们应该同时灌药,让大家一起死才对。没想到,我们都没死成。
酒,不是毒酒,喝了不会死人。
原来,一切都在皇帝的掌握之中,形势在一瞬间反转。乔怀朝叛变失败咬舌自尽,乔止月和晏卿被打入天牢,皇帝没有下令株连九族,我竟觉得很失望。我内心何时变得这么阴暗?没人知道我内心矛盾的想法,皇帝要是残暴一点处置那些叛徒,我还可以安慰自己皇帝是暴君,而我救死扶伤,我比皇帝高尚。可皇帝是明君,我根本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因护驾有功,我被升为正六品院判,仅仅次于院使大人。我升迁会这么快,实在是出乎意料。尽管我升官了,在太医院成为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并不觉得开心。因为太后和颜相都同意皇帝和知夏的婚事,皇帝向知夏求婚,皇帝命礼部开始准备下聘的东西,皇帝暗中选了一个跟三宝样貌相似的宦官进宫顶替知夏的位置,因为知夏要以女儿身嫁进宫了。
知夏曾郑重邀请我一定要在大婚当天从早待到晚,可我送礼之后,便逃回了太医院。知夏嫁给皇帝,成为皇后,民间开始流传皇帝从小就喜欢皇后的故事,我这个知夏的好友听了都感动不已。皇帝暗中为知夏做了很多事,又条件比我好,知夏能嫁给皇帝,实在是很好,我开心,我高兴,我更嫉妒。
因皇帝大婚,文武百官沐休三天,没成想,太医院迎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
吉祥公主。
她命人抬了两坛女儿红,还叫人摆了一桌下酒菜,她跟我对饮,说了很多胡话。不知道我醉了还是她醉了,我竟听到她说喜欢我。
吉祥公主喜欢我?
那是不可能的。
我喝醉了,晕了。
那次酒醉之后,吉祥公主便隔三岔五的来太医院,有时候拿着一本《黄帝内经》向我请教,有时候说头疼要我诊脉煎药,有时候说来葵水了肚子疼,吉祥公主怎么那么像三宝?我对吉祥公主的要求毫无办法,该教她看医书便看医书,该给她诊脉煎药便诊脉煎药,该给她解决痛经问题便想办法解决。
如此一来二去的,在吉祥公主的蛮横要求下,太医院给她摆了一张案几当办公的地方,她蛮横的成为太医院特殊的存在。
知夏成为皇后之后,皇帝已然成为大康王朝的宠妻典范,就连民间正妻的地位都高了很多。知夏来太医院的次数很少,不过每次来,都会暗示我该考虑终身大事了,而吉祥公主也是个好姑娘,似乎有意于我。我内心不曾忘记知夏,我又不敢表现出来,毕竟知夏是皇帝的女人,岂是我能肖想的?
正好太后身体抱恙,我常去诊治,便把终身大事丢到一边,知夏也不好强求。
直到知夏婚后一年诞下一对龙凤胎
,太后的病不药而愈。太后和吉祥公主围着两个小婴儿转,知夏坐满月子之后,太后亲自命令皇帝和知夏要对吉祥公主的婚事操心了,不然吉祥公主迟早会自己搞出小孩来玩。
吉祥公主常跟我说:“孙郁,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小孩子那么可爱的东西存在?”
“吉祥公主,小孩子只是没长大而已,不是东西……”
“我要去告状,告诉皇兄和皇嫂,你说我的小侄子和小侄女不是东西。”
断章取义的吉祥公主,我真是服了!我只能各种好话说尽,吉祥公主便会这么说:“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去告状了。不过,孙郁,你什么时候娶妻啊?我先预定一个位置好不好?”
我只暗恋过,不曾真正的恋爱过,但我也不傻,吉祥公主老是缠着我,没话找话说,分明是对我真心喜欢。但我的内心最重要的位置被知夏霸占着,我不好明说,不然无端扯出大是大非来。
加上长辈们天天催促,知夏也频频授意吉祥公主是个好姑娘,她改变了很多。
我抱着跟谁结婚都要结,吉祥公主跟我也算相熟,还不如跟她结婚算了。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我正式跟吉祥公主提出想娶她的意思。
按照我的意思,我跟吉祥公主的婚礼没有大肆操办,不讲究排场,简单的走了个过场。不过,吉祥公主的一百六十抬嫁妆,委实是京城美谈。
因为我对吉祥公主只停留在好感那一步,我不太愿意跟她做那种男女情到深处自然会做的事情。吉祥公主这个女人,我也是服了她,不知道哪里搞来的秘方,逢着她的好日子,便给我下某种药。这种办法屡试不爽之后,吉祥公主的肚子竟然大了。
在诊出喜脉的那一刻,我才真正的感受到什么叫当爹的责任。吉祥公主为我受孕,给孙家孕育子嗣,而我是孩子的爹。身为一个男人,我要全心全意的对吉祥公主好,那才对得起她拼着性命为我生儿育女。
过去,我喜欢知夏。现在以及将来,我将学着去爱自己的妻子吉祥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