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比我高很多,他为了迁就我的身高,不让别人起疑,他故意弯曲膝盖走路。正常人都知道挺直身子走路最舒服,刻意弯曲膝盖走路是很难受的。
皇帝为我打伞,又迁就我走路,他腹部还有伤没有痊愈,我怎么能心安理得的享受他当男友伺候我呢?
我说:“打伞这件小事,我不抢着干。但锦哥哥你身上有伤,一直保持膝盖弯曲走路多难受啊。你只管挺直脊背,我挽着你的手,我们只管落落大方的走着。”
皇帝回道:“三宝,此刻你穿着男装,你的女人比你高那么多,别人会说你。为了维护你的自尊心和名声,我弯曲膝盖走一点路算不得什么。”
皇帝处处为我考虑,他也得给我个机会让我为他考虑一下啊。
我绷直身子,伸出右手挽住皇帝的左手,我昂首挺胸,摇着羽毛扇,道:“我能泡到这么高的妞是我的本事,谁说我,那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懒得搭理。此外,我根本听不懂蒙古语,她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当我和皇帝走在那达慕会场里,每一个路过的人都对我们行注目礼,甚至有些人走过去后,还特意跑到我们面前,用蒙古语搭讪。皇帝保持着淡淡的笑意,我则摇着鸡毛扇子耸耸肩,一脸茫然的摇头。
经过几个卖蒙古袍的摊位后,我才想起孙郁出来转悠了很久,都不曾回去。我略带担心的语气问:“锦妹妹,孙郁出去那么久都没回屋,会不会有事?”
“没事。”
想想也是,孙郁跟我们一样,都是刀疤男的座上宾,孙郁出来转悠,矮胖男定派了人贴身保护。更何况,孙郁是个大男人,又懂得怎么保护自己,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转悠了一下,没发现什么新奇好玩的东西,大概是因为之前早就来逛过,没有之前那种新鲜感,加上我担心皇帝体力不支,提议找个地方歇歇脚。
经过穿梭如织的人流,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歇脚的好地方,我颇为失望的说:“锦妹妹,走了这么多路,你累了吧?这里没什么好地方歇脚,我们回金屋歇歇吧。”此处距离金屋顶多一里路,稍微忍耐一下便走到了。
皇帝不说话,他的目光看向一个巨大的蒙古包。那个超大的蒙古包距离交易的摊位较远,有几个蒙古男子在门口,与穿着艳丽的姑娘们说话。
“锦妹妹,你看什么呢?”
“孙郁在里面。”
啊?孙郁在里面?
我估计那个蒙古包里是卖茶水或者酒水点心之类的,因为天气炎热,特意搭了一个巨大的蒙古包,食客们可以边吃边聊,还有个地方纳凉。
思及此,我无比轻松的说:“锦妹妹,你听力真好,既然孙郁在里面,那我们也去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我抬脚还没迈出一步,便被皇帝拉回来,“三宝,你不能去。”
这世上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我反问道:“我不能去?”在这世上,除了坟墓我不能去之外,还有什么地方是我不能去的?
皇帝很坚定的说:“对,你不能去。”
我更加不理解了,忙道:“孙郁去了,我为什么不能去?难道孙郁在里面给蒙古人看病?还是给哪个即将临盆的蒙古女人接生?”
“都不是。”
我想着女人生孩子,我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确实是不适合去围观,但孙郁给人看病,我去偷瞄两眼还是可以的。可皇帝说孙郁既不是给人看病,也不是给即将临盆的女人接生,孙郁去了,我不能去!
世上还有什么地方是孙郁能去,我不能去的?
我仔细观看那些个在蒙古包前交谈的男女,那些女人很开放,手在男人身上游走,那画面太美,我看了一眼再也不敢看。
我终于明白皇帝为什么不让我去。
光天化日之下,那个蒙古包内进
行着最原始最古老的交易。那地方,用文雅一点的词秒回叫花街柳巷,只允许男性顾客进去。
孙郁多老实的一个男人,竟会被人拉了进去。
孙郁老实巴交,不懂拒绝,哪怕他内心不情愿,但他哪是那些姑娘们的对手?他穿着尚佳,五官周正,那些风月场所的姑娘们哪一个不是练就了一双识人相面的慧眼?孙郁身上有油水可捞,岂会有人放过他?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干看着,我得为孙郁做点什么!他多次帮我,还救过我的性命,他又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一直是他帮我,今天轮到我来帮他一把。
“锦妹妹,我必须去把孙郁拉出来,他根本不是那些女人们的对手。”我怀疑不出两个时辰,孙郁身上的钱财会被讹诈干净,连衣袍都保不出,衣不蔽体的被人轰出来。
“你不懂蒙古语,你进去也是白搭。”
看得出来,皇帝对那个蒙古包厌恶之至,别说他不想迈进去一步,就连我对里面什么陈设,有没有好看的姑娘等问题,也是通通不感兴趣。可孙郁跟我共患难,他帮了我那么多次,这个世界上孙郁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知道孙郁有难,总不能袖手旁观,见死不救。
我平心静气的跟皇帝说:“锦妹妹,你懂蒙古语,你若是能跟我一起进去,那是最好不过。但那种肮脏之地,锦妹妹不屑于进去,我也不能强求。我不懂蒙古语不要紧,我长了眼睛,我会观察。锦妹妹,要是我被人欺负,你记得……”
“不存在!”
“什么不存在?”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换身衣裳就来。”
我觉得皇帝穿着女装闯进去也没什么,皇帝愿意折腾换回男装,我也不能拦着。皇帝愿意陪我一起进去,那真是太好了!
皇帝把伞递给我,我接过伞,道:“锦哥哥,你慢点,我会一直等你。”
皇帝窜进某个蒙古包后,便不见了踪影。皇帝自有他的办法换衣服,我更担心的是孙郁是否还好,那些女人为了钱财无所不用其极,该不会用什么卑劣手段引诱孙郁上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