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赌贝, 大部分人会觉得陌生, 但说到赌蚌,在一些盛产河蚌的城市, 这种带有赌博性质的玩法并不少见。
一整筐的河蚌, 每只仅卖几十块钱,卖完后现场开蚌, 开出多少珍珠都算买家的,有的商家还会现场回购珍珠, 运气好的能赚个几百上千块。
赌贝的玩法相对要高级一点, 只因珍珠贝不同于珍珠蚌, 淡水珍珠蚌一只少则能出十几颗珍珠,多则几十颗,而海水珍珠贝往往只会出两三颗珍珠, 风险较大,同样利益也高, 一颗高质量海水珍珠的价值也足以抵得上成百上千颗淡水珍珠了。
赌蚌开出的淡水珠多是不规则状的小珍珠,没法做首饰,充其量磨成珍珠粉,大抵是一些景区用来吸引游客的小把戏,但此次海鲜拍卖会上所拿出的珍珠贝, 全都是十分珍稀的贝类, 许多还都是从海外速运到国内的。
整个展台上共有十二只珍珠贝,最寻常的有大珠母贝,也有黑蝶贝, 白蝶贝、金唇贝,企鹅珍珠贝等外来贝。在众人纷纷打量和议论这些珍珠贝时,主持人解说道:“这些都是养殖年份在五年以上的珍珠贝,大家放心,虽然是赌贝,但我们保证开壳有珠,这些珍珠贝起拍价均为两千,每次加价不低于一千,若有想赌一盘的,尽可举牌竞拍,随后我们有专业的师傅现场开贝。”
在主持人说话时,林鸢便跟着其他珍珠贝的货主一起上了台,站在各自的提供的珍珠贝后,等待买家竞拍。
很快就开始了第一件货品的竞拍,海水珍珠贝里最常见的大珠母贝,众人好似对这环节兴趣不大,主持人宣布竞拍开始后,竟无人举牌,主持人又连着问了几遍,众人反应冷淡,作为开场的第一件货品,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流拍了。
接下来的几只珍珠贝,要么流拍,要么是以极低的价格成交,主持人不自觉地擦了擦额角的汗,这环节冷场的有点超乎他的预计啊。
眨眼间,已拍掉了六只珍珠贝,其中成交价最高的是一只金唇贝,拍到了八千块,然而最终开贝,只开出了一颗14mm的珍珠,算是勉强回本了,自此之后,众人竞拍的热忱更是减少了许多。
林鸢提供的珍珠贝则像陈实答应的那样,被安排在了最后一位,作为此环节的压轴货品。
林鸢对于赌贝环节的冷场,并不感到意外,来参加拍卖会的多是餐饮界的大亨,是来采购珍稀食材来的,珍珠对他们这些大老粗们没有诱惑力,且凡事跟赌沾边的,都需要一定的经验和技巧,不然肯定血亏,能来到这的都是会做生意的精明人,怎么会不懂得这个道理,虽然只是区区几千块,也没道理白扔。
而且看到现在,并没有赌出好珍珠,充其量只是回本,更打消了他们凑热闹的念头,看个乐呵便是了。
主持人经验老道,看到众人对赌贝并不买账,便加快了竞拍的速度,很快,就轮到了最后的林鸢。
聚光灯打在林鸢面前的展台上,场下的众人仿佛精神一震,议论声四起,与之前所拍的珍珠贝都不同,只见展台上摆着的并不是扁扁平平的贝,而是一只足有三十厘米长的大海螺!
海螺的壳皮看起来很薄,呈淡褐黄色,壳口处的表面则是粉红色的光泽,螺肉紧紧地缩在里面,层层的螺塔上带着小尖刺,摆在深红色的展布上,像是一件漂亮的艺术品。
毕竟是海鲜拍卖会,台下坐着的都是专业人士,这海螺当下被许多人都认了出来,纷纷低叹惊呼:“是大凤螺啊,这可不常见。”
“怪不得做压轴呢,这倒是值得拍一拍。”
“咱们A市有大凤螺养殖基地么,我怎么不知道?”
“嗨呀,肯定是从海外运来的啊,A市是肯定见不着养殖大凤螺的…”
林鸢听着众人的议论,面不改色,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她带来的这只确实是大凤螺,同时它还有个很苏的别称,叫做女王凤凰螺。
不仅仅只有贝类能产珍珠,事实上海螺、砗磲、乃至鲍鱼都会出产珍珠,只是基本都无法人工养殖。天然的海螺珍珠出珠率极低,大概50000只野生海螺里才能得到一颗可用的珍珠,全球每年也只能发现2000~3000颗珍珠,而其中最多只有百分之三十的珍珠能用于首饰的加工,这就造成了海螺珍珠价值极其昂贵。
女王凤凰螺是目前唯一能被人工养殖的海螺,但因人工养殖技术尚不成熟,产出的珍珠品相并不好,大多呈暗淡的棕色。虽然稀少,却往往卖不出和天然海螺珠同等的高价。
主持人看出观众们的态度变化,适时地解说道:“这只大凤螺是这位林小姐从M国某养殖基地带来的,从这只大凤螺的体型上看,至少有十年的养殖龄了,海螺珍珠的稀有程度自不必我说,作为我们本环节的压轴拍品,底价从五千起拍,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两千,请各位买家不要错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随着主持人竞拍开始的话音一落,众人们仿佛刚从瞌睡中醒来,一扫之前的沉闷静默,纷纷高举牌子加价。
“五千!”
“八千!”
“一万!”
“一万五!”
…
“五万!”
到底是物以稀为贵,大凤螺的出现,彻底带动起了整个拍卖会场的气氛,但因为是养殖螺,看不见珍珠的成色,不确定性太多,最终成交价定格在六万八千元。
最终竞拍成功的是一位小伙子,二十五六岁的模样,面容白净清秀,在一众地中海和啤酒肚的商人中间,算是很年轻的了。
“还是陈公子有魄力,六万八拍一只海螺,我们这些长辈真是甘拜下风啊。”坐在年轻小伙旁边的人似笑非笑地说。
年轻小伙完全没听出那人话中暗含的讽刺,傻呵呵地摆手:“不敢当,不敢当。”
那人看见他的反应,心中更是不屑,暗自感叹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这位陈公子仗着家世好以及有位做大生意的连襟,根本不知什么是适可而止。海螺珍珠固然稀少,但这么一只没开壳的养殖大凤螺,五万块顶天了。
也罢,几万块只怕还不敌这位陈大少手上的一只表贵,就算打水漂了也不心疼。不仅是陈大少身旁的人这么想,其余参加竞拍的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本环节最后一件拍品成交,请我们的师傅过来解螺,”所幸林鸢最后还算撑住了场子,大凤螺拍出了还不错的价格,主持人也松了口气,笑着对台下的那位小伙子说:“这位先生可以上台来,亲自观看师傅解螺。”
陈文彬闻言站起身,把竞拍牌放在了座位上,长腿一迈,几个大步便跨上了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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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果广播电视中心门口。
潘晓琳几乎把整个电视台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门口处逮到了正在望风的傅白舟,潘晓琳气喘吁吁道:“你咋跑这来了,节目马上就要开始了,再找不到你,组长都能活吃了我,快快,跟我去化妆间补妆。”
“林鸢说她今天要来,现在还没到,我再等她一会,”相较于潘晓琳的火急火燎,当事人显得不紧不慢,低头看了眼手机,先前发过去的四五条短信依旧没有回复,傅白舟的眸子里微微划过黯然之色,把手机放回口袋,“都这个时间了,我怕她进不来。”
潘晓琳头大:“难道还能因为等她,不录节目了吗?”
后者倚在墙壁上,沉着的表情已说明了一切,潘晓琳无奈:“得,我帮你在这看着,你快去补妆,你放心,我肯定能安排她坐第一排,以欣赏你大显厨艺时的风姿。”
有人接替,傅白舟也不是任性行事的人,不愿她们这些工作人员为难,乖乖转身回去了嘉宾化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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