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地看着傅白舟逐渐靠近的容颜, 早忘了要作何反应。
有着好看弧度的薄唇在她唇边落下, 虽然带着一丝气,但他的动作依旧很温柔, 在她的唇畔辗转舔允。
他的吻技超乎常人, 林鸢被他吻得有些晕眩,只能感受侵入而来的属于他的气息, 傅白舟也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时间,舌尖撬开她的牙关, 更深地攫取她的味道。
他的唇齿间有着柠檬薄荷的味道, 大概是来自他常喝的那款运动型果味饮料。
林鸢默默接受着他温存的吻, 一双手无处安放,只能抵在他的胸前。他在家只穿着一层薄薄的棉质睡衣,她能感受到衣料之下的触感, 结实硬朗带着热度,有了上回的经验, 她不敢再乱动,安安分分地窝在他怀中。
傅白舟似乎是怕后面茶几坚硬的边缘抵得她不舒服,长臂一揽,搂着她转换了个方向,把她压倒在光滑的木质地板上。
身下的人长发微散, 皮肤莹白若雪, 唇瓣被他吻得嫣红,覆着一层薄薄的水光。
这个场景不知在他的梦中和脑海中想象过多少回了,傅白舟的双手撑在她的脑袋上方, 眼眸寸寸地掠过她姣美的面容,小巧的耳垂,精致的锁骨…眸色更幽深了。
林鸢方洗完澡,身上还残留着沐浴露的淡淡香味,鬓发间带着微潮的湿意。
他的鼻尖靠近她的衣领处,轻嗅了嗅,情欲朦胧的双眸微眯,挑眉低语:“…樱花味的?”
身下人彻底脸红了,他低下头,深埋她纤细雪白的颈间,细密的吻落下,炽热而缠绵。
林鸢只感觉脸颊烫得厉害,渐渐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傅白舟伸手探进她的衣摆,没有任何的阻隔,完全的肌肤相贴。
其实本看得出来她皮肤很好,平时脸上连个痘痘都不长,但是没想到入手的触感竟然比豆腐还要滑嫩,她的腰腹没有多余的赘肉,但也不是纤瘦得只剩骨头,手感柔软,一切仿佛都正正好好。
温暖宽厚的手掌在她腰间流连,后来渐渐不满足于仅限腰部的探索,沿着她的后脊一路上滑,碰到某个障碍物时,手指细细挑动,眼看就要解开她的内衣扣。
“叮叮叮…”林鸢的手机响了。
林鸢如梦惊醒,吃力地推了推他:“来电话了,你先松开我…”
傅白舟置之不理,执着地与内衣扣做斗争,直到手机铃声响了十几秒,林鸢真的急了,朝着他的肩颈处咬了口,傅白舟倒吸一口气,无奈地从她身上翻下,与她并肩躺在地板上,暗沉的眸子里满是好事被搅的不豫。
林鸢赶忙接起手机:“…喂?”
她的嗓音带着方睡醒的慵懒和沙哑,说不出的妩媚,惹得傅白舟又看她一眼。
电话来自多日没联系过的娄简,林鸢一开始心不在焉地听着,几秒种后,神色渐渐认真起来,紧接着一脸震惊道:“你说要多少?50吨?”
傅白舟抻了个懒腰,默默等她打完。
对方似乎又说了什么,只见她沉吟片刻,道:“办是能办到…你什么时候要?”
“…好。”在得到娄简的回答后,林鸢应了下来,但答应得并不轻松。
挂下电话,傅白舟问她:“娄简又找你进货了?”
“嗯,下个月他随他父亲出海,还是走东南亚那条线。”林鸢垂着眼眸,继续看了两眼手机道。
上次是两个月凑30吨货,这回一个月就要凑满50吨的货,饶是她也有些吃不消。林鸢算了算,若是把剩下的经验值全部拿来开渔场,差不多是能办到的,届时若实在筹不齐,只能去码头其他养殖户手上收购一些,临时凑上数了。
本来暧昧的气氛因娄简的这通电话而有所减退,傅白舟直坐起身,握住她的手,暗蓝色的眸子里闪着不可言说的光亮:“今晚…不回去了吧?”
他的嗓音亦带着情欲未消的喑哑,林鸢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林鸢是个比较传统的女人,但也没有“第一次必须留到新婚之夜”的处子情结,情到深处自然浓,都是成年人,情浓时发生一些不可描述之事,在她看来,是一件挺正常的过程。
但现在她满脑子都是那50吨货怎么解决,完全没有继续下去的兴致了。
于是,她找了个今天不太舒服的借口,像个逃兵一样,在他眼下落荒而逃。
傅白舟向来都很尊重她,虽然知道她是临时找的借口,也没有点破,她若觉得今晚不行,他不会违背她的意愿,强作挽留。
林鸢走后,傅白舟去收拾因他二人方才动作太大散落在地上的爆米花,同时也有想反省起自己,总不能凡事都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多给她一点时间也好,从她刚才的反应看,并非反感与他亲热。
如果没有那通电话的话…傅白舟揉揉头发,娄简那家伙,什么时候打电话不成,非得挑这般紧要关头,他的女神回帝都了,也让自己不好过是不?
傅白舟暗道下回见了娄简那小子,得和他好好算下今天这笔账。
林鸢打开门,回到家中,元宝一直趴着守在门口,看到她回来,立马一骨碌站起来,乐颠颠地摇着尾巴。
见狗盆里的狗粮已经被元宝吃完了,林鸢又给它倒了些,听到狗粮袋子的声音,元宝嗷地一声就窜了过来,脑袋埋进盆里便开始吃。
…明明她下午才给它倒满了一盆口粮,怎么还跟饿了好几天似的?
看着元宝边吃边摇尾巴的样子,林鸢暗道今天好险,差一点就被某个披着羊皮的小狼狗给吃干抹净。
逗弄元宝玩了一会,林鸢回到卧室,进入了空间渔场。
林鸢的经验值自上回升级小帆船后,还剩下五万,她动用了所有的经验值,一口气把能开的渔场全开了。
500块沿岸渔场,300块近海渔场,100块远海渔场。
同时系统提示她当前渔场数量已到最大值,接下来若想再提高渔场的产量,只能花经验值购买泥沙改良药剂,或积攒信誉值开启深海渔场了。
之前没有花经验值来买渔场,是因目前的产量刚刚好能售卖完,保鲜仓库空间有限,林鸢怕积货成灾,海鲜这样的生鲜货物一旦滞销,那就跟丢掉没什么区别。既然娄简能替她卖掉50吨的货,何乐而不为。
经验值全空,信誉值全空,林鸢一朝回到解放前,花得连裤衩都不剩。
***
一个月的时间恍然而过。
林鸢总算凑出了五十吨货,在一周前交给了娄简,现已跟随着海王的商队出了海。淘宝店的生意蒸蒸日上,林鸢用特级饲料,相继培育出了银蓝色、香槟色、奶油色的马氏贝珍珠,招揽了许多回头客。
伊人水一方又回购了一批银蓝色的马氏珍珠,制成海蓝银彩系列的珠宝饰品,在微博上又小火了一把。
淘宝店现在平均每天能做成近百笔订单,林鸢一边看海鲜店一边还要及时地回复淘宝上买家的询问,有些忙不过来,于是招了位有经验的客服妹子做售前。每天下午五点前,售前妹子把当天所有的订单整合发给林鸢,林鸢负责仅打包和发货。
林鸢坐在店门口,有位大爷走过来,稀奇地瞅着她面前的玻璃水缸:“老板,这是啥鱼啊?”
短短一上午,这已经是第十六个来问她这个问题的顾客了。
浅绿色的透明玻璃缸里,卧着一条长蛇状的尖嘴鱼,鱼身呈扁圆柱形,比女人的大腿还粗,黑色的皮肤,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白色斑点,看它一眼,便觉得密集恐惧症要犯了。“巨蛇”拖动着无鳞的身躯,在玻璃缸时不时地滑动,尖利地嘴巴微张,显然还是鲜活的。
这是前两天,雷姆用黄金鱼竿垂钓上来的油锥。林鸢不太想吃这玩意,便拿来店里卖了。油锥是海鳗的一种,但它比之前林鸢钓到的青鳗可要粗壮得多,身长不到一米,却有二十多斤重。
且别看它窝在玻璃缸里慢吞吞地像条老年鱼,林鸢可是亲眼见到它被钓上岸后,活蹦乱跳想咬人的生猛样子,雷姆掏出一把机械榔头敲下去,这货才老实了。
油锥一般只生长在固定的某片海域,平常不太容易见到,关于油锥,还有许多邪门的传闻。
据说渔夫若出海打渔时,在同一个地方打捞到三条以上的油锥,他们就会立即收网,因为油锥鱼不爱吃新鲜的东西,只吃死尸和腐烂的肉,有一群油锥的地方说明水下有死尸,继续打捞可能会捞到死尸,触犯水鬼,渔船也会有危险。
林鸢大抵是不信这传闻的,别的地方的油锥不敢说,空间渔场里哪来的腐肉和死尸?吃是肯定没问题的。
然而油锥的皮很厚,林鸢私觉得吃它还不如去吃青鳗,且这种鱼处理不好,和河豚一样会有毒素残留,虽然家有大厨,但体内有毒腺和鱼皮厚实这两点,让林鸢完全没有了吃它的兴致了,海洋生物中级图鉴在手,她想吃什么海鲜吃不到,何苦去吃它。
但每人的口味不同,有些经验老道的海鲜老饕们就爱吃油锥,粗厚的鱼皮在他们眼中是可美容养颜、不可多得的丰富胶质。
“这是油锥,买回去清蒸红烧都可以的。”林鸢同那位大爷解释。
大爷或许是觉得这么大条鱼处理起来太有难度,站那儿瞅了半天,还是摇摇头走了。
大爷走后没多久,放着油锥的玻璃缸旁又围上来一人,林鸢看清来人,笑着招呼:“蔡老板,好久不见。”
“呵,那么大条的油锥,从哪个钓客手里收的?”蔡东蹲下身,盯着玻璃缸啧啧道。
油锥属于浅海鱼,虽然不常见,但钓到了也不稀奇,林鸢没回答他,只笑问:“蔡老板是来订货的?”
蔡东摆摆手,站起身:“我路过海鲜市场,顺道过来跟你打个招呼,订货的话…不急,等我把那罐头厂处理完了,总要干回老本行的,好的扇贝和柔鱼给我留着啊。”
林鸢眨了眨眼,问:“你的罐头厂不开了?”
她为了凑上娄简的那批货,一次性开了这么多渔场,她还指望着靠蔡东的罐头厂销货呢,单是供给店里和大排档,五十块渔场便足够了,现在她手里可是握着整整八百块渔场啊…
“不是不开了,是开不下去了,这年头做生意难哪…”一提起他那快倒闭的罐头厂,蔡东瞬间变得惆怅起来。
听到蔡东叹气,林鸢也有些沮丧,目光同落在滑腻腻的油锥上,忽然间心思一动:“那蔡老板你的罐头厂是打算转让吗?”
蔡东咂咂嘴:“可不是,我这两天正为这事奔波呢,咋,你有可以介绍的路子?”
“算是吧,如果转让的话,蔡老板你打算卖个什么价格?”
“七八百万的吧,当初投得不止这个数,我那除了刚遣散一批工人,什么都是现成的,只要能尽快转让得出去,两辆负责运货的大货我也给留下,什么都不拿走,”蔡东刚才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林鸢真的有路子,忙接着笑问,“林小姐,你认识的人里有人想收罐头厂?那你可得帮我好好牵线搭桥,咱俩毕竟做了这么久的生意了不是,这点忙总要帮我的吧…”
林鸢摸了摸鼻子:“不是别人,其实是我自己想收。”
蔡东啊了一声,他性直嘴快,有些质疑地问:“你能拿得出这么多钱?”
话问出口,蔡东才觉得自己冒失了。他与林鸢虽说合作了那么久,但他知道她的客户远不止自己一个,白勇家的大排档还是他给牵的线,听白勇说,他家生意现在好得很,每月光从林鸢这进货,就能进七八万块钱的,别看她只开着一个不大的店面,只怕赚得不比自己这个东奔西跑的海鲜干货商少…且问出这样的话,多让人家姑娘没面子呀。
只见林鸢面色如常,完全不介意地说:“我现在确实拿不出那么多,但有批货款月底能拿到,届时应该能凑够七百万,就看蔡老板你肯不肯帮我留了…”
她去过蔡东的罐头加工厂,厂子规模不小,各种大型机器设备都是现成置办好的,有自己的冷冻库、储藏室,七百万绝对值。
并非蔡东所想,林鸢手中的现钱还真没多少,店铺每月固定只能赚这么多,淘宝店刚开起来,这个月的盈利刚过十万,她银行卡里的全部存款加起来不到五十万块,想买个罐头加工厂,简直痴人说梦。
眼下只能靠娄简那边的回利了,上次30吨的货物赚了四百万的盈利,这回50吨的货,七百万应该不在话下,林鸢思忖着。
蔡东见她不似开玩笑,认真琢磨了下,说:“林小姐你的人品我是放心的,但这厂子不是我一人说了算,能留我肯定帮你留,但若有买主出更高的价钱收,我也没办法,只能说是尽量…”
“好,蔡老板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林鸢笑眯眯地应着,她知道蔡东是个实在人,不会打没把握的包票,他这么说,她反而放心起来。
林鸢想要收购蔡东的罐头厂并非一时头脑发热,她不比其他的渔场养殖户,她的渔场始终是个不能见人的秘密,把货物存在冷藏公司只是一时的解决之法,长久下去,终有隐患。
娄简刚走了一周,渔场的海产就已经处于滞销状态了,且看她一上午卖一条油锥都卖不掉的惨况,便知现在海产生意并不好做,无论是店铺还是供给大排档的货物都是有限的,并不能解决八百块渔场的销路问题。
虽然出海的利润可观,但间隔很长,且出了一次不一定还能有下次,她不能把宝全压在娄简身上。林鸢想了想,与其四处找下家,不如自己当下家,自己开拓出一条产业链,自产自销。
不管是为了保护渔场的秘密,还是为了以后的长远发展,人穷志远的林鸢现在只能暗自祈祷,此刻远在太平洋彼岸的娄简能尽快带着货款远航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