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什么呵, 你到底怎么知道的?”余笙好奇地揪着他问。
这下姜博言连个“呵”也不给她,瞥了她一眼, 手插在裤兜里, 高贵冷艳地往前走了。
余笙软磨硬泡了好一会儿,还是没从他嘴里套出话来, 干脆“哼”了他一声,“谁稀罕知道似的。”
他在她身后笑,“自己想去吧!”
余笙扭头冲他竖了个中指, “看把你闷骚的, 我不去找你你不会找我,我不投奔你你不能过来罩着我,我不制止你你就去啊!我不把你按床上, 你都不知道脱衣服啊?”
姜博言默了一瞬, 认认真真地点了头,“受教!”
余笙:“…”大半夜不睡觉在街上瞎溜达的两个人,最后在四点四十分左右进了一家早点店, 老板娘刚刚睡醒,顶着一脸懵逼坐在店中间灌速溶咖啡, 一边灌一边皱着眉头念叨儿子不孝顺, 好不容易给她送一次礼物,还送这种神特么难喝的东西。
余笙进门听了这么一耳朵, 顿时有点儿乐,说不定人儿子觉得喝咖啡挺时髦的,给老妈加一点时髦值, 人还不领情。
这就是代沟啊!
就跟她和老余老杨同志之间,永远隔着马里亚纳海沟的距离。
余笙扯着姜博言坐下来,在他还没有嫌弃这里之前,火速点了两人份的早点。
老板娘大约是没想到有人这么早来吃早点,把咖啡咽了之后,仔仔细细回味了一下味道,再次得出一个“难喝至极”的结论之后,才反应过来,招呼说,“啊,好,两位稍等啊,马上就来。”
早点店不大,里面简单明了的两部分,里面是操作间,外面摆着九张桌子,倒是挺干净整洁,没有服务生,就老板娘和老板两个人,老板娘扬着声音用方言报了单,里面老板也用方言应着,听口音像是南方人,外来客在这边做早点生意,还把店面开在中心商圈外,也不知道这收入够不够付房租。
这条街灯火通明,往前跨一条街就是cbd,姜博言的公司搬的新地址就在那里,这家店扎在一堆星巴克和高档餐厅之前异常亮眼,余笙刚看见的时候,还以为幻视了。
看见开门营业的标志,硬是拉着姜博言走了进来。
菜单就在桌子上,余笙翻着看了会儿,又加了两道小菜,一屉包子,老板娘听见她又加,从里间跑出来,耿直地说:“要不一会儿吃完再点吧,点这么多我觉得你们会吃不完!”
余笙闻言笑了,没见过这么耿直的老板娘,还怕客人点得多吃不完,她摆摆手,“没事,我…不,他吃得多。”余笙本来想指自己的,又觉得有点儿有损形象,硬是把指向自己的手指打了个转,转到了姜博言身上。
老板娘看了一眼姜博言的身板,“小伙子瘦着呢,是该多吃点儿。”说完不疑有他地走了。
余笙看着老板娘走了,才伸手好笑地捏了捏他胸口的肉,“这小身板,多吃点儿补补啊!”
“小身板?你确定?”这简直是对他身材的侮辱,他用手肘撑在桌子上,身子往前倾着看她。
那样子颇有一种你敢肯定我就直接脱衣服干的架势。
余笙顺着他的毛,“怎么会,对老板娘的话我表示深切怀疑,这哪是小身板,分明又高又壮,毕竟一夜七次呢!”
一夜…七次…
姜博言一时竟无言以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她,“既然你执念这么深,那我只好满足你了。”
“嗯,你最棒!”余笙权当是笑话来听。
姜博言眯了眯眼。
老板娘把早点上齐的时候,又不甘心地去品尝儿子一片“扯淡”的孝心了,小小的屋子里混着咖啡泛苦的气味,余笙啃着油条侧头看了老板娘一眼,笑说:“这东西提神是个好东西,就是喝多了对胃不好。”
老板娘挠了挠头,“我看电视上人动不动就去咖啡馆坐坐,我觉得咖啡这玩意儿也不是很好喝嘛!”
“各人口味不同,不喜欢就别勉强啦!”
老板娘“哦”了一声,看着那满满的一个咖啡罐子,摇了摇头,“不喝就浪费了。”说完叹了口气,好像遇到了多大难题似的。
余笙忍不住笑了起来,“可以给小辈喝,年轻人可能会喜欢。”
老板娘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仔仔细细把罐子给封了起来。
余笙忍不住问了句,“阿姨,我可以问个问题吗?您怎么在这儿开了个店啊?房租不会很高吗?”
不会入不敷出吗?
老板娘歪头思考了片刻,回答说,“我儿子租的,应该不会贵的,他那么抠。”
便宜才有鬼啊!这老板娘可真可爱,人家都是实力坑爹,这完全是实力坑儿子。
早餐吃完就五点多钟了,街上渐渐地开始热闹起来,有了些人气,姜博言出门的时候,拦了一辆出租,然后两个人回了酒店。
刚刚出门的时候只简单洗漱了一下,想着回来再收拾,吹了近两个小时的冷风,这会儿回来,余笙却只想先泡个热气腾腾的热水澡。
余笙放好水脱完衣服的时候,姜博言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预约了心理医生,九点钟,待会儿我们过去。”
余笙“哦”了一声,“我知道了。”
说来也奇怪,想当初怕的要死要活,恨不得每晚做噩梦的她,这会儿已经能够释然了,每个人都会犯错,逃避永远也解决不了问题,趟过去,一切都会好的。
余笙已经不害怕了,到底是卫峥的错还是自己的错,都不重要了,她有姜博言在身边陪着,有陆玥关心她,有老爸老妈做后盾,她多幸运啊!
给自己灌了会儿鸡汤,心情美美的,紧绷了许久的神经松弛下来,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的她,这会儿迷迷糊糊就躺在浴缸里睡着了。
姜博言大早上惨无人道地祸害了罗阳一通,让他把这几天自己没在的时候,公司的情况汇报了一遍,罗阳打着哈欠看了一眼表,“卧槽”了好几声,骂了声“变态啊你!大早上不搂着你老婆睡觉,你祸害我做什么。”
抗议了一通后,然后才把神游在周公那里的神经勉强拖回来,组织了一下语言,回他,“挺好的,实体门店从a市已经扩展到二十多个县市,目前反馈的情况都还好,就是请鬼妹站台花费太多,我们最近资金有点儿周转不开,不过乐观估计,最近三个月实体门店发展态势好的话,可以很快让我们喘口气。对了,叶琛快毕业了,他那个专业,下半学期基本没课,就剩一个毕设要倒腾了,他的意思是到这边来帮忙,昨儿晚上才说的,我说请示请示你再说。”
姜博言去倒了一杯水,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才回他,“我们公司可不养闲人,剩下的你看着办!”
罗阳笑了声,“得嘞,明白了。”
“户外运动品牌,单一是行不通的,我们的客人最好能在一家实体门店买到所有他需要的东西,所有配套产品要加快速度,你记着去催一催。”
“我知道,一直催着呢!还有,上次面料商招标,最后你敲定了台湾一家小作坊,我真怕他们随时倒闭啊!我去看了工厂,那破的一逼,你是脑子不合适了吗?”
“质量,还要有特点,人祖传手艺,怎么就随时要倒闭了,面料分析报告我不是拿给你了吗?没看?”
“看了,没看懂!…算了,这你强项,你觉得没事就行,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出了事你兜着,我可不管了啊,反正我又不是老板。”说完自己吐槽了自己一句,“真是拿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的心。”
姜博言闷声笑了句,“放心吧!对了,公司年会今年要办吗?”
“诶呦我的哥,早一个月策划都搁您桌子上了,能不能对公司的人文建设多一点儿关怀,把对你老婆的爱分一点儿给公司好吗?好歹也是你亲儿子,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多不容易!”
姜博言:“…好了,卖白菜的,再见!”
近一个小时过去了,余笙还没从浴室里出来,姜博言挂了电话,疑惑地推开浴室门进去,就看见余笙四仰八叉地躺在浴缸里睡着了,只露出个脑袋在外面,估计再过一会儿就能一头扎进水里了。
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姜博言十分之无语地走了进去,站在她面前端详她,她眼底泛着青黑,一脸没睡好的样子,想起早晨起来她那压抑的哭声,他是真的不忍心叫醒她。
可是…
他伸手摸了一下浴缸里的水,都快凉了,这样睡下去,不感冒才怪。
一向果断的他,难得的犯了难。
就那么原地愣了会儿的功夫,余笙倒是自己醒了,看见他,一脸疑惑地问他,“你干嘛呢是?”
姜博言:“…”他只能无言地沉默三秒钟,然后挽了袖子把她捞出来,“去床上睡去!”
好不容易把她弄出来了,她又不干了,“我好没洗好呢!”
“都在浴缸睡了快一个小时了,还洗,看把你能耐的。”姜博言强势地把她从浴缸里抱了出来,也不管她一身都是水,扯了浴巾裹在她身上,直接抱她去床上。
“啊?”余笙觉得也就眯了那么一小小会儿。
“啊什么啊!”姜博言踹开浴室的门,抱着她出去,直接把她扔在了床上,看着自己这一身水,嫌弃了一会儿,果断三下五除二把上衣给脱了。
“哎哎哎,好好的脱衣服干嘛!”余笙左右翻滚了一下把被子裹在自己身上,看着他一副准备日天日地的架势在脱衣服,怂得后退了一步,蹭着床头的墙靠着,一脸即将被暴虐的惊恐模样。
姜博言本来什么也没想,湿衣服穿身上不舒服,自然而然地给脱了,这会儿看见她这样子,顿时脑子里就生出了点儿别的想法,燎原似的呼啸而过。
他边往那边走边解皮带,最后单膝跪在床上,两手撑在她身上,“你说干嘛?”
那一脸“你说干嘛?当然干你”的表情塑造的太成功,导致余笙条件反射一脚踹了上去,没注意,踹在了要害部位,所幸力道不大,但还是疼得姜博言一缩。
姜博言这下连逗她都没心情了,低头看了一眼差点儿被踹萎的姜小二,咬牙切齿地盯着看了余笙一眼,“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