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余笙真想撒丫子跑了,为什么要问出来,我们保持彼此遗忘的节奏营造和谐氛围不好吗?
脑子里狂飙了会儿弹幕,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她觉得自己以前在他面前挺勇猛的,什么话都敢说,可这会儿竟然有点儿词穷,她在斟酌怎么开口才能显得自己洒脱一点。
-都是成年人了,昨晚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吧!
这样说?想完她自己先恶寒了下,一股偶像剧装逼的既视感,有点儿囧囧有神。
要不装不知道吧!昨晚发生了什么?昨晚什么都没发生!我俩怎么可能发生关系呢?肯定是你做梦了。
可是睁眼说瞎话实在不是她强项。
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既能体现自己逼格又不显得刻意的说辞。
最后她也懒得想了,往他老板椅上一坐,抱着相机趴在桌子上,“行了行了,对不起,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昨晚我喝多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很没诚意地说完这段话,然后又威胁了句,“反正这事一人一半责任,我不赖你,你也别赖我,大家以后还是要见面的,就别制造尴尬了吧!”
余笙觉得自己大概可能也许是被陆玥洗脑了,竟然有点觉得是自己玷污姜博言了。
年轻人,这思想很危险的啊!
不过好像这么随意地讲出来,还挺有逼格的,余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觉得自己的形象金光闪闪的。
姜博言迎着她的目光,愣了片刻,其实说完那句话就后悔了,只是话已出口,已经无法补救,只能将错就错。
没想到竟然能从她嘴里听到道歉的话,顿时有点儿想笑,清了清嗓子,强迫自己憋住,然后才一本正经地说,“既然你这样说,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你好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昨晚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吧!”
余笙头顶飘过六个大大的黑点,成年人你个头!过去就过去吧个鬼!
你偶像剧看多了吧!
她抱着相机站起来,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了眼他,一边扯着他往椅子上扔,一边吐槽他,“你这脸皮得是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淬炼过的吧!”
金刚不坏,刀枪不入的,这会儿被他这句不要脸的话一闹,余笙神奇地觉得没那么尴尬了,只剩下想翻他白眼的冲动了。
姜博言任凭摆布地往椅子上一坐,忍不住笑了,“啊,被你发现了,真不好意思啊!”他学着她刚刚说话的语气回了句。
那笑真够贱的,余笙刚好按下快门。
这张真不错,以后珍藏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可以拿来嘲笑他。
余笙这下真的翻了他个白眼。
接下来又拍了十几张,他今天难得听话的很,也是不容易,余笙就多拍了些。
最后的时候,余笙说:“你把外套脱了吧!领带也解了,衬衣袖子挽上去,随意点儿。”
姜博言抬头看了她一眼,“你确定?”
余笙没明白,目光从镜头里移出来,看了他一眼,“不方便?”
姜博言没再说话,点了点头,余笙刚想问自己要不要回避一下,结果他已经伸手脱了衣服,把领带扯下去,解了领口处的一颗扣子,然后慢条斯理地把袖子给挽上去。
余笙觉得这场面有点要命,明明就脱个外套他都能脑部一系列的限制级画面,她以前可不这样的,她多正经一个人,以前还帮杂志社拍书模,长得好看得多了去了,她也没想些乱七八糟的啊。
就这么跑了个神,他就已经整理出去她想要的样子,不得不说,他这个人是很上镜的,特别有镜头感,从哪个角度拍都不会有损气质。
余笙观察了他几秒钟,突然脸就红了,她从他手臂和锁骨处看见了不少的抓痕,还泛着红。
oh,**!
余笙咳了声,“要不还是把外套穿上吧!”
“不用了,拍吧!”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身子侧了下,一手塞进裤子口袋,一手按在旁边的窗台上,做了个随意向外眺望的动作,从这个角度看,抓痕正好被遮了个严实,而且这造型凹的,很有味道嘛!
余笙觉得脸上发烧,拍了两三张,就赶紧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可以了。
他也没有要穿衣服的打算,胳膊上的抓痕太刺眼了,她忍不住低头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的爪子,修剪的挺短的,怎么就抓成了那副鬼样子。
她对自己刷新了新的认知。
门被敲起来的时候,余笙一个激灵,下意识把他外套扔给他,“快穿上!”
姜博言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没接,直接说了声,“请进!”
余笙瞪着眼,无声冲他对了个嘴型:**!
姜博言闷声笑了下,然后进来一个人,是程刀刀。
她还没毕业的时候就进了姜博言的公司帮忙,算半个合伙人。
此时她手里抱着一沓文件,缓步走了过来。
余笙一瞬间觉得特别心虚,抱着相机叫了声,“刀刀姐!”
眼前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特别是一双大长腿,特别亮眼,气质也好,属于人群中一眼就能让人注意到的存在。
余笙总觉得姜博言配不上她,可也没想过跟她抢啊!
这就有点儿操蛋了!
程刀刀点了点头,“笙笙也在啊!”说完把文件摆在姜博言面前,“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忙…这是今天竞标的几家公司的介绍,你抽空看一下吧!”
声音听起来倒是挺公事公办的,没什么情绪,余笙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注意到了什么。
姜博言“嗯”了声,“还有事吗?”
“没有了,你们忙。”她抬头的时候,看见姜博言手臂上的抓痕,挑了下眉,“怎么被抓成这样?”
余笙觉得姜博言是真的脸皮子厚,这会儿还能面不改色,连试图隐藏一下都没有,顺口说了句,“没事,被猫抓了一下。”
“干妈养了猫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余笙总觉得她看了自己一眼,心虚地差点跳窗。
“没有,野猫,挺厉害的,被它挠了好几下。”
“那得打疫苗吧?”刀刀皱了皱眉,盯着他手臂看了会儿。
姜博言回她,“打过了。”
刀刀点点头,“那就好,我一会儿让秘书买点药给你涂一下。”
“不用,我一会儿带他们出去吃饭,顺便去处理一下,你别操心了。”
刀刀点点头,出去了,余笙看着人走了,紧绷着的身体才彻底松下来,觉得呼吸都快停止了,喉咙都是干的。
“她不会…误会什么了吧!”余笙觉得自己连嗓音大概都是干巴巴的。
“误会什么,误会是你把我挠成这样?这不该是误会啊,这得是事实吧!”姜博言自己瞅了瞅胳膊上的道子,早上起来的时候还不是特别明显,现在已经泛红了,“指甲还挺利。”
余笙觉得姜博言总有种让人愧疚心瞬间熄灭的技能,“打…打住!咱不讨论这个问题了成吗?”从小到大培养的仇敌模式,忽然被419插一脚,她觉得现在吵个架都没底气。
以后千万得离他远一点。
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这刀还特别锋利。
姜博言挑挑眉,“行,不过把你制造的麻烦给解决了。”他忽然伸手把衬衣脱了,余笙在心底咆哮了声:卧槽!干嘛干嘛!
在她犹豫是该跑还是该捂上眼的时候,他已经裸着上身,把衬衣扔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冲着她走了过来。
“你…干嘛?”余笙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虽然她昨晚是自愿的,可是也不代表她随时随地可以跟他来一炮啊!
姜博言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着她,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管标着余笙看不懂的外文符号的软膏塞进她手里,“把背上你的牙印给涂一涂,我可不想被我妈追问。”
余笙摸了摸鼻尖,貌似内心戏有点太多了,她就说嘛,他也不会这么豪放吧!
啊,尴尬一秒钟。
她拧开盖子,挤了一点放在指尖,不情不愿地走到他背后,手指触上他皮肤的时候,余笙好想摔药膏,你就不能换个人?她手都要抖了,一个男人背长得那么好看做什么。
作为一个颜狗,这就很挑战她的神经了。
不过好像的确不能找别人,这得是做了什么才能在背上咬出个血印,看着都带着色'色的感觉,要是让别人看见了,估计能脑补出一部大戏了。
余笙在他身后嘟囔,“我从来不咬人的。”
所以大哥这是我咬的吗?余笙觉得自己很怀疑啊!
他好像是知道她怎么想的似的,哼笑了声,“我也没跟别人睡过。”
余笙咳了声,“好好好,知道你是第一次了,能不能小点声。”
等两个人出去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于涵凑过来,问余笙,“不顺利吗?怎么这么久?”
余笙有些尴尬地舔了舔嘴唇,摇头说,“没事,多拍了几张,角度不好找。”
于涵没多问,点点头,“辛苦你了,笙笙师妹,今天我请客,听你的,想吃什么?”
正说着,罗阳推门走了进来,“师弟师妹们,你们姜师兄说今天你们辛苦了,他请客,快商量一下吃什么,我去订餐厅,不用客气哈!”他眨了眨眼,“可劲儿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记者团的人一阵欢呼,此起彼伏地说着,“谢谢师兄!”
余笙把相机装好,背在身上,说了声,“我还有事,就不去了。”
陆玥一把搂住她,“去去去,姜师兄好不容易请次客,怎么能不去呢?”
余笙警告地看了她一眼,陆玥压低了声音跟她说:“你以为姜师兄是请我们吃饭吗?你什么时候见他这么亲民过,还不是变相想请你吃饭,你不去,我们多尴尬。”
“怎么可能!”余笙皱着眉头,对此表示深切怀疑。
可到最后还是跟着去了,跟陆玥声明,“吃完饭我就走,接下来做什么都别叫我。”
陆玥一副只要你去什么都好说的表情对她说:“行行行!”
余笙总有种自己被卖了的错觉,坐在车上的时候又后知后觉地有些肉疼自己的手机,啊,要换新的了,可是她手里没钱啊,她很早就不问家里要钱了,虽然自己挣得钱足够自己花,但是她平时挺浪的,手里的存款不多,基本是有多少花多少型的。
而现在,偏偏是她没多少钱的时候。
最后琢磨来琢磨去,觉得这时候,当然要去爹妈怀里寻安慰了。
借了陆玥的手机,给她爹打电话,对方似乎正在训学生,接起来的时候,还吼了声,“好好反思一下自己错哪了。”
余笙无语了片刻,为了不耽误老余同志对祖国花朵爱的呵护,简短地表达了自己的意图,“老余,你闺女现在急需你父爱的照耀…”
余振同志十分了解女儿的尿性,很冷静地回了句,“说吧!多少钱!”
余笙眯着眼笑,“老余同志,够义气!”
最后内敛地要了三千,鉴于手机这种一秒都不能割舍的必需品,她决定待会儿在吃饭之前先去附近买部手机。
陆玥本来要陪她,不过后来作为资深吃货,她被叫去点菜了。于涵说要代替陆玥去,余笙觉得不熟挺尴尬的,就拒绝了对方的好意,自己去了。
好在附近不远处就是一家商场,余笙在那儿逛了一圈,打算把三千大洋物尽其用,挑一个性价比最好的。
可是手机这种东西,她实在是看不出来好不好,就听售货员在那儿激情澎湃地演讲,最后她也没听出来到底几个牌子有什么差,自己在那儿试了半天,觉得手机这种东西,她还停留在比较肤浅的见解上,最后她决定自己还是肤浅地买个好看点儿的好了,反正他拿着手机的时间也没有拿相机的时间久。
她又纠结了会儿,拿着几个机子在那儿按来按去,边儿上售货员还在锲而不舍地告诉她xx手机和xx手机相比有什么优点。
而余笙只对它比较昂贵的价格有点印象,质量都是钱堆出来的啊她也知道,但是她要是有钱就不用在这儿纠结了。
她相中一款号称自拍神器的手机,但是价格3200,她得倒赔二百,这就很让人肉疼了嘛!她咬咬牙也没能潇洒地说出“就它了”这句话。
她正凝神思考的时候,贴着她耳朵传来某人的声音,“你这架势得是要纠结到商场关门吧,有那么难抉择吗?”
她猛地扭过头去,就看见姜博言那副拽得让人发指的脸,她捂着自己被吓得在怀里乱窜的心脏,“怎么在哪儿都能碰见你!”
还阴魂不散了。
“这话应该我跟你说吧!”姜博言拿手指指了指柜台里一款粉色的手机,售货员立马意会,从里面拿了出来给他看,“这款是我们卖的最好的,牌子就是保证,我都不用介绍了。”
余笙翻了个白眼,标价都快五位数了,当然有保障了,不然谁买啊!这手机外壳得是镀了金吧!
土豪就是土豪,真会花钱。
姜博言从怀里掏出钱包,抽了一张卡出来,“没密码,麻烦装起来。”
余笙看着他,一脸鄙夷,“你怎么买这么骚的色儿。”
看吧看吧,就说他风格挺骚的!
“给你的。”他扭头看着她,“你不说让我给你换一个吗?”
…余笙吓得都结巴了,愣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打嘴仗嘛,谁还当真啊!
那售货员妹子手还真快,就这短短的片刻,已经帮他刷完卡把卡和收款单据以及装手机的袋子一起递给了他。
他又递到她手上,“别拒绝了,想当年你扔坏了我一只两万的笔我也没见你赔我,我怕你再纠结下去,一群人都要等着你吃饭了。”他凑近她,趴在她耳朵边儿上说:“你说的,一人一半责任,既然你都道歉了,我怎么也要表示一下,我是不是比你有诚意多了?”
“你!大!爷!”余笙都能听见自己磨牙的声音了。
她接过手机盒子,“行,知道你不差钱了,等我赚了钱还你。”
他“啧”了声,“你到底是个女生吗?”
是不是你不是试过吗?
不过这话太骚了,余笙憋了好一会儿也没敢说出来。
两个人互相嫌弃地看了对方一眼,一起往外走。
售货员在身后殷切地说:“两位慢走!欢迎下次光临哦!”余笙扭过去点头的时候,就看见那妹子一脸灿烂的笑意,“小姐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余笙:“…”呵呵呵呵,好冷的笑话。
出去的时候,余笙才发现,姜博言已经换了一套衣服,“你刚刚去买衣服了?”
姜博言“嗯”了一声,“不然昭告天下我昨晚被你收留了一夜吗?”
余笙:“…”能不能好好聊天了,能不能?就不能换个话题吗?
啊,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