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 二人结婚。
他们先到市民政局领结婚证。
那天队伍挺长,二人排着, 有人看见, 掏出手机拍照。
“唔…”还差十几人时,夏溪抬起眼睛, 问, “介然,你确定吗?”
“有什么好不确定的?”
“告诉你哦, ”夏溪伸手挽住周介然的胳膊,念叨, “结婚后呢, 就有义务, 权利义务相辅相成。”
周介然笑:“什么义务?”
夏溪一条条背:“第一条…第三条,禁止重婚。禁止有配偶者与其他人同居。禁止暴力。禁止家庭成员虐待、遗弃…十三条,夫妻在家庭中地位平等…第十五条, 夫妻双方都有参加生产、工作、学习和社会活动的自由…第十七条,夫妻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所得下列财产, 归夫妻共同所有:工资、奖金;生产、经营的收益;知识产权的收益;继承或赠与的财产…第二十条,夫妻有互相扶养的义务…”
周介然认真听完,问:“这么简单?”
“一大堆人做不到呢。”
“要我看, 还得加点儿。”
“加什么?”
周介然在最后一条下面又加:“第五十二条,夫妻每天互相拥抱、亲吻;第五十三条,夫妻每天互相表达喜欢;第五十四条,夫妻每周互相赠送礼物;第五十五条, 夫妻每周一同出门约会;第五十六条,夫妻每月一同出去度假——”
夏溪笑骂:“老不正经。”
“我做得到。”
“知道你做得到。”
排在二人前面的人:“…”为什么来领证,还是得吃狗粮。
终于轮到夏溪一对。
在填表时,周介然一笔一划写得极为缓慢、认真,仿佛这是他人生当中最为重要的事,一分一毫都错不得、乱不得、模糊不得。
夏溪也是。
工作人员录入信息,叫他们俩去等制证。夏溪觉得没等多久便拿到了小红本本。二人又被带着拍照,周介然特立独行,快门开合那一瞬间,他并没有望着前方,而是…无意当中转眸看向夏溪。
…
婚礼地点是在一座古堡。
筹划时,周介然问包个海岛还是租个古堡,夏溪毫不犹豫地答“租个古堡”周介然是房地产老总,她是房地产律师,千百年前建的房子,穿越时光屹立不倒,很有意思。
虽然两人都忙,然而对于婚礼筹备,他们还是花了心思,并未应付了事。
最后选的古堡位于欧洲某国。
据说,这是某位公爵为她妻子所造,总共花了30年,有一百来个房间。城堡外的石头写着:“爱情永不变质、永不衰老、永不死亡。”
而且,十分巧合的是,城堡两扇大门分别刻着公爵和他妻子名字的首字母:公爵是“Z”妻子是“X”也不知是哪一国人——正好与周介然、夏溪名字首字母一样。
古堡靠着海洋,位于海角。从悬崖向下了望,可以发现,悬崖三面都是宝石般的海水,好像正置身于蓝天碧海中心。吹着山顶的风,仿佛在千百年的历史里穿行,可以捕捉空中的一声声低语。
他们先在古堡当中住了两晚。
等待8月8号正式结婚。
8月7号,工作人员用了一整天的时间精心布置会场——一进大门里的中庭。夏溪远远地便能看见许多人来来回回地走。她老是想过去瞧瞧,又觉得应该高冷些,只能在内心里暗暗猜测场地会是怎样布置。
按照传统,前个晚上,二人需要睡在两个不同房间。
正当夏溪亲吻对方、打算离开,周介然的房门被叩叩地敲响。
他打开,却发现是夏溪父母,眉尖轻挑:“爸妈?”
“介然,”夏溪妈妈手中捧着几个盒子,看了一眼夏溪,对周介然涩涩地道,“这是中京…我们老家里的东西…都是小溪小时候的宝贝玩意儿。”
“妈…?”
夏溪妈妈继续说道:“她说要永远留着…我特意拿它过来。以后,我们那边不再是她家,你这边才是她家。”
“说什么呢?!”夏溪吼,“怎么不再是家?都是家都是家!”父母那辈的人有时观念真的奇怪。
周介然伸手接过:“谢谢爸妈,我会宠着。”
送走两位老人,他将盒子放在床上。夏溪打开,发现…什么都有。有小学时积的橡皮、攒的糖纸,有中学时候写的日记、传的纸条,还有考试试卷、年级大榜…有她喜欢着的东西,比如可爱的小本、可爱的贴纸,有她纪念着的东西,比如入学通知、各种证书…甚至还有五岁那年掉的牙齿,以及5到15岁每年生日自己薅的头发!
夏溪说:“哎,爸妈真是…”
周介然在她嘴唇上压了一下:“我会好好收着。”
“嗯。那我回去,等着明天。”
周介然看看夏溪,没忍住,再次贴上夏溪嘴唇。他用力地将对方前额的发撩到脑后,另一只手紧紧搂着夏溪的腰,压向自己。
夏溪被他吻得嘴唇湿漉漉的,低头收拾橡皮、糖纸,觉得又香又甜。
2020年8月8号,是正式的婚礼日期。
夏溪六点半钟便被拉了起来,洗澡、吹发、化妆、盘头、穿衣穿鞋。40岁的化妆师十分有名,是影视行业主任化妆师,毕业于云京电影学院美术系化妆造型专业,参与过几十部大型影视拍摄,得过知名影视行业“化妆奖”和大型晚会“造型奖”也受聘于多所高校,写了不少相关的书。她很用心,夏溪觉得,自己从没这么好看。
婚纱则是早选好的。穿上之后,她纤细的双肩全都露在外边,腰部很细。裙子设计由某影视美指操刀——他也拿过不少服装方面大奖,曾经入围国际某顶级电影节。夏溪觉得…仗着旗下清臣文化有限公司,周介然还真是能请业界的人。既然对方并不喜欢商业的婚纱设计师,夏溪也没意见。
她打扮好了之后,便坐在房间里静静等周介然。此时时间还早,她仔细地看着海面上的太阳。
一直到了上午十点,周介然才终于出现。
萧雅想要“堵门”整整清臣的CEO。她鬼主意极多,夏溪担心,忙不迭地求道:“雅雅,雅雅,别,别,叫他进来。”
“不行…”
“雅雅,”夏溪虎着脸说,“否则,明天我会恶整你家的陆一策。”
萧雅:“…”没错,陆一策、萧雅,也会在这举办仪式。
本来他们比较着急,然而,因为萧雅是夏溪闺蜜,陆一策是周介然发小,关系特殊,夏溪与萧雅便想着,一起结婚,一起幸福。为了这个,萧雅甚至将自己婚礼延期。
两个男人不太乐意,于是选择这种方式——周介然、夏溪8月8号结婚,陆一策、萧雅8月9号结婚,在同一海滩同一古堡,反正都是“黄道吉日”
夏溪不同意,萧雅无奈,只得放弃,走去开门。
夏溪明显地感觉到,周介然在看见她时,呆了一下,搞得她挺不好意思,于是轻轻唤了对方一声——她还没有见过周CEO这个样子。
周介然没说什么,很快便表现如常,对夏溪说:“来接你了。”
“嗯嗯…!”
周介然半蹲着替夏溪穿上鞋,然后便将夏溪整个横抱在怀。
“这这这…”夏溪结结巴巴地问,“入场是在护城河外,特别远,我自己走吧。”
“外面有个花车。”
“哦哦~”
车只能在古堡门外等待,而古堡地铺青砖,不大好走,夏溪不想对方过于费力,于是伸手胳膊揽着对方颈子,偷偷使力。
她将额头靠近对方,并且看着对方很明亮的眼睛。周介然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极温热的双唇贴上她的额角,夏溪觉得自己脸又红了。
花车有点像童话里的南瓜车。四个轮子很大,造型也很复杂,绿色“花萼”托着“花苞”也就是花车的主体——一个透明球形罩子。罩子内有一张长凳,正好可供两个人坐。球形罩子顶着有个白花组成的大花球,花朵蔓藤垂下,十分漂亮。罩子后边有一个“车夫”的位置,此时一人正着童话样的服装。
花车造型配上城堡,令人立即想到公主。可现在是白天,12点已经过去,魔法没有消失,只因他们相爱。
南瓜车缓缓地载着二人出去,走过护城河面上直直的木桥,到了婚礼新娘最初入场之地。
悬崖下方,细细白白的沙插进广阔大海。海水清澈见底,宛如人造琉璃一般,近处的海是湖蓝色,颜色很浅,远处则是深蓝色的,颜色很深,不同层次的蓝一层叠着一层,丝毫不显突兀,好像是上帝正用笔晕染画布。
而悬崖上,则是另有一番景象。
古堡四周有着宽广的护城河。护城河水缓缓流淌,仿佛一条清澈小溪流向远方,倒映着八月的金光。
古堡正门之外,有一整片草坪,而草坪的再外,是护城河的桥。
此时,护城河的桥上,一条花瓣铺的通道直直伸向对岸草坪,又延伸进古堡门内,花瓣粉红,娇艳欲滴,两边都是烛台,样子十分精致,烛台里边有着蜡烛以及花瓣。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拱门,长长的紫藤花从拱门上垂下,紫色的花绿色的叶被风吹得轻轻摇曳,令人仿佛置身于童话的世界,不愿抽离。
好漂亮。
夏溪知道,仪式要在古堡内部中庭举行,因此她看不见周介然的影子,只能见到长长长长的花瓣路,路的尽头是门,两边刻着“Z”“X”
司仪也是影视行业内部人士,目前是云京台经济频道的金牌主持人,算是很有名气,基本人人知道。
他让夏溪等在通道初始位置,给了所有宾客每人五支鲜花,分别是白、黄、橙、粉、红五种常见颜色,叫宾客们将花插在拱门上边,还说,这代表着亲人朋友们的祝福。
萧雅叫陆一策把她高高抱起,还说,夏溪是她闺蜜,且是钢铁闺蜜,她要把花插在最高、最显眼的那个位置,陆一策便托着、举着、宠溺地笑。麻近思也跳着插花,剩余亲友,比如夏溪三个本科室友、三个研究生室友,则是不过不失。
而周介然那边朋友,则大多是富二代和商业领袖,没有女方这边能闹。夏溪也再一次见到元琛继妹——是那种清秀挂的,软软的,懦懦的,和声细气,春风化雨,与元琛的张扬形成鲜明反差。她想起元琛当年狂喷对方,感到好笑。
因为二人都没有请太多亲友,插花环节很快结束——他们觉得没有必要,只想接受最最亲的人的祝福。商业伙伴、媒体记者,周介然是一个没请。就连清臣集团高管,也只邀了少数几个。
司仪派发了伴手礼。因为每人伴手礼都不大一样的,司仪只能一一叫名、递上东西。东西不贵,然而饱含意义。
接着,宾客走回城堡内部,落座,等待仪式正式开始。乐队乐手分列鲜花通道两侧,其中一半在护城河外的空地,一半在护城河内的草坪。
到了吉时,音乐声音响起。夏溪并不认得曲调,只是觉得非常动听。众人奏出音乐的声音伴着悬崖下面海浪冲击礁石的声音,如梦似幻。
当音乐进行到某一个阶段时,夏溪见到司仪向她示意了下,便紧握住手中那鲜艳的捧花,一步一步想着古堡方向迈去,仿佛正从生命中的一个阶段跨越到另一个阶段。她有两个伴娘,都是研究生的同学,她们在她身后陪着。
一步一步走过木桥,夏溪忽然觉得想哭。
就要…结婚了呢。
城堡大门近了。
它有着高高的拱、厚厚的墙、一块一块石头靠着、叠着,共同组成庞然大物。墙上有着复杂装饰、纹路,拱门上方两个天使对着彼此伸出左手,门的两侧嵌着几根豪华石柱,有点巴洛克时期的建筑风格。
夏溪穿过了门。
横穿过了长廊,便是古堡中庭。
四周是魏巍石壁,灰色石头上面偶尔有些青苔,带着一种穿越千百年的沧桑。上面的四方的天,湛蓝湛蓝,偶尔还有两只大鸟翱翔而过。抬头望去,还能见到古堡两个用于观海的小尖塔。
中庭内部,除四周走廊,还有一些古老东西,比如酒桶,再比如马车,再比如一些木制器具。
夏溪看见,中庭里面,花瓣大道两边,已经摆满椅子。她的父母、亲戚、朋友…全都含笑坐在上面。椅子背上也有粉红色的花球,花球上面扎着长的垂地带子。
花瓣大道尽头是个双层台子,被笼罩在漂亮的鲜花拱门内。鲜花色彩缤纷,而后面的石壁而挂满紫藤花。
他见到了心心念着的人。
英俊、优雅。
夏溪抬头,周家二少迈步缓缓走下台子。两个人站在了司仪先生面前,静静地等着下一步。
司仪先说了一段开场白:“今天我们将在这为周介然、夏溪两个人举行一场结婚仪式,祝福他们可以永结同心、白头偕老——现在,我先宣读结婚证书…”
一段开场白结束后,他让两人相对而立,说:“现在交换结婚誓言,你们跟着我念就好。”
“不用,”周介然的声音不大,“我自己来说誓言吧。”
司仪愣了一下,而后笑着说道:“可以。”
因为场地不大,周介然讲的话台下也听得见。他看着夏溪眼睛,说:“我23岁进入清臣集团工作,26岁担任清臣集团的CEO。我一直以为,我很懂得‘家’,每年都要针对这字发篇演讲。然而,直到遇到夏溪,我才知道,我对这个字,还可以不断地有更广、更深的感悟。”
“介然…”夏溪内心很受触动。
“从今天起,无论顺境还是逆境,富裕还是贫穷,健康还是疾病,都永远爱她,尊重她,对她忠贞不渝,直到生命尽头。”
“…”夏溪又想哭了。
司仪又问夏溪:“你也要自己说?”
“嗯…嗯。”夏溪没有准备,不过稍微想了一下,便讲出一番话。她说:“我…因为工作原因——房地产律师,见悲、见喜、见人性,对于爱情、对于婚姻、对于家庭,其实有点点悲观…是周介然,让我由不相信,变相信。”
“…”“因此,我也是…从今天起,无论顺境还是逆境,富裕还是贫穷,健康还是疾病,都永远爱他,尊重他,对他忠贞不渝,直到生命尽头。”
对面,周介然却低笑一声:“没事,如果我贫穷、疾病,你可以离开。”
“才不要——”
“好,”司仪再次开了口,“那么,就请你们双方交换信物。”
周介然拿过了婚戒,握着夏溪的手,轻轻为她套了上去。夏溪也是照做。
看着他们,司仪笑了:“现在亲吻一下。”
听罢,周介然伸手,一把撩起头纱,捧起夏溪的脸重重地吻下去。
“…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夏溪有点不好意思。良久之后,她才感到唇上一轻。
司仪又说:“希望你二人的家庭今后充满平安、幸福、温馨、喜乐。愿你们在今后生活之中,同甘共苦,白头偕老。”
接着,是向双方父母敬茶。
周介然先弯腰敬茶,夏溪父母摸出红包,递去。周少明显愣了一秒,而后撩起一个笑容,伸手接过、拿在手里。
夏溪也向江盈盈敬茶。几个月前见婆婆时,电视里的豪门狗血并未出现。本来夏溪琢磨,对方拍出一亿支票叫她离开,她要说啥才好,结果江盈盈根本没有不满。当时周介然淡淡地:“我五岁时她就知道管不了我,就算要娶一个乞丐,她也不会提出反对。”夏溪很囧,知道,周介然的爸妈以前也管不了他,在他接管清臣以后就更管不了了。
江盈盈喝过,夏溪又是倒一碗茶,小心翼翼放在江盈盈身边那空空的座位上,说:“爸,喝茶。”
她抬头看蓝天,依稀觉得,在那云层上方,周介然的父亲也正悄悄注视。在那阳光万丈、一切东西都宛若被镀了一层金箔样的地方,他的父亲,也许也露出了一丝丝的笑意。
末了,江盈盈也摸出一个非常厚实的大红包,夏溪也不别扭,伸手收了,笑:“谢谢妈妈。”江盈盈也化着精致的妆,夏溪近距离看,更是觉得对方美到不可思议。周介然,长得的确很像妈妈,只是气质十分凌厉,而周修然,就像爸爸。
婚礼仪式结束以后,所有宾馆前去用餐。古堡很大,有几个厅,其中最大那个,被拿到摆酒席。
夏溪换上了一条红色的裙子,长长的裙子一直拖到地,脖颈和胳膊全都露在外面,腰带上镶着一些漂亮的宝石。
餐厅样式保持住了古朴风格,有着老电影中那种柔和感觉。石壁上,巨大窗子带着圆拱,天光将大厅照得一片亮白。红灰墙上遍布壁画、挂毯,还有精致小灯。天面是高高的拱,壮丽、空旷。十来张桌子散步大厅各处,桌面洁白,椅背也白,然而却是扎着深红色的缎带。
一对新人不能免俗,一桌一桌感谢到场。幸好人数不多,大家关系又好。
等到午餐吃到尽兴,所有人到露台聊天。从古堡露台,人们可以看到海面、听到海潮、感到海风。周介然开了许多瓶酒,让人边喝酒边聊天,将他们的婚礼当作一次度假。
露台两侧还有两座尖尖的塔供人了望,周介然也带着夏溪慢慢上去、俯视一切,不论是悬崖,还是大海。
活动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十点,众人陆续离开,周介然与夏溪也步入了“洞房”
房间已被古堡的工作人员精心布置过了,大床的正中央被洒满了红色玫瑰花瓣。
夏溪本来以为,古堡房间会是原汁原味,十分简陋,到了方知并非如此。房间非常现代,简直像是五星酒店,早已经过改造。
夏溪一进房间就钻进盥洗室,站在镜子前边卸妆。很快她便很悲哀地发现,结婚当天最艰难的任务,一定是这个所谓的卸妆。
她换上紫色睡裙,走回主卧,见周介然坐在床角,瞧见她夏溪,轻拍膝盖。
她只好去给人搂着。
“累么?”周介然问。
“还好,高兴。”夏溪躬下上身,捞过手机,打开“照片”一张一张地看别人拍的照片。
张张都很好看,爱情满满溢出。
周介然也垂着眼看。看她身披婚纱、向神宣誓,看她手戴婚戒、缔结盟约,胸中情绪横冲竖撞,搂着夏溪的腰,亲吻她的后颈。
吻着吻着,手便不老实地钻进她的睡裙。
夏溪立刻哼哼一声。
周介然扳过夏溪的脸,与她接吻。夏溪努力回应。她的舌头灵活,没多一会儿,周介然便反客为主,卷住夏溪舌尖、用力摩擦、搅动。
而后,他们便在那些玫瑰花瓣上滚到三点钟。
末了,累到不行了的夏溪看着古堡房间的天花板,说:“必须睡觉…明天还有雅雅婚礼。”
在她们的仪式全部结束以后,工作人员马不停蹄接着布置。陆一策、萧雅的婚礼与周介然、夏溪并不完全一样,萧雅也有自己喜欢的风格、喜欢的布置、喜欢的道具。
周介然、夏溪的婚礼排场很大花费很高,然而,因为连着两天,可以公用不少道具,陆一策与萧雅并未负担太多。陆一策是大公司的高级经理、计算机工程师,萧雅卖掉版权,也能算是有了一笔“天外横财”
周介然说:“嗯。”
“我刚看过雅雅,她还有点紧张。”
“紧张?”
“她说,自己的第一次婚姻彻底失败,离婚,变回单身狗,于是非常害怕,她的第二次婚姻…再次失败,离婚,变成单身狗。”说到这里,夏溪已是有点艰难。
周介然:“…”夏溪也:“…”是有点雷。
不过,夏溪也还记得,除去紧张,萧雅还有期待,也说“第二次婚姻,与第一次不同,我对夫妻、对家庭已有更多理解,不是年少时的一时冲动,而是成长后的深思熟虑。相信,这回可以天长地久、永远幸福。”
夏溪也很期待看见,明天的雅雅,与第一次举办婚礼时的雅雅,有什么不同。
还没有想完,旁边的周介然忽然伸出手臂,搂住夏溪的腰一把拖到身边,与他自己紧紧挨着,说:“睡觉。”
“…嗯。”
周介然又低沉一笑:“是我的了。”
“你也是我的了。”
“是。”
夏溪迷迷糊糊闭眼,眼前似有一幕一幕快速闪过,好像一场电影一般。
然而,因为全部场景都有关于介然,颜色十分鲜艳、明亮,与现实中不大一样,好像加过一层梦幻般的滤镜。
一幕一幕,闪得极快。
“喂…!”夏溪忽然清醒,语气夸张地道,“介然,我们…我们忘记邀请一个重要的人!!”
“嗯?”周介然声调慵懒一挑,“是谁?”他不觉得自己有漏重要的人——东漏一个西漏一个,还如何管理清臣集团?全面、谨慎,比不可少。
夏溪是:“忘记大媒!!”
“大媒?”周介然问,“有大媒?”
“对呀,”夏溪嘻嘻地笑,“就是那事成,娜娜,那总!”
周介然:“…”“有他,我们才不打不相识,才有机会彼此了解~~~哦,应该邀请娜娜过来看看。”
周介然淡淡地道:“你能还更贱么。”
夏溪说:“其实我能。”
“…”律师天生就要“恶心”别人。
“介然,”夏溪重新阖上眼睛,仗着自己超强记忆,回顾过去,又是轻轻地问,“你知道,我…第一次接大额案件,发现对手是清臣时…念叨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么?”
“是什么。”
“嗯,”夏溪还是闭着眼睛,小腿蹬床,使劲儿地又往怀里窝了几下,后背似能感到对方胸口里面跳动着的心脏,右手一划,摸上周介然正搭在她腰间的手腕,往前拿了点儿,用力握着、紧紧捏着,说,“是,“贼将休走。””
“…”周介然又再次浅浅地笑了声,更加用力地将夏溪箍在身前,说,“嗯,不走,永远不走。”
夏溪记得,她当时,打开了周介然的微博,找到对方一张照片,看着那张帅脸,气势十足地讲出方才两句话的。当时她想:真没想到,祁萍喜欢的周介然,竟然会干这种事情,重利轻友,网上信息真不可信,那就让他焦头烂额、人样麻烦好了。
随口一句“贼将休走”将人扣得彻彻底底。
“情话大王。”夏溪“嗤”地一笑,“那我真做到了?”
“做到了。”
周介然也想起了在“新派中餐”见面那个晚上,彼时彼地,他第一次见到夏溪,知道对方就是狮城集团律师,忽然之间就有一种要赔给对方什么的预感,而他预感一向很准。
他以为是一审的失利。
其实不是。
是他自己的一辈子。
而且,毫无怨言。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
番外会有,过两天就开始发表。会贴在“作者有话说”基本免费。
四个来月,近40万字,感谢大家一直支持。中间2月更新缓慢,特别抱歉(真的有事)。下篇文会多多存稿。
回到《一栋人间烟火》。自己觉得,有用心写。没有因为主写耽美、或者卖掉版权,而对它敷衍、对付。很多地方不尽人意,实是因为没有能力。
如果有幸得到喜欢,万分感激。
下篇会开耽美,《明人不说暗恋》,已经发表预收。
再下篇是言情,更番外时发表预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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