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一的出生在隔年春暖花开的日子。
阳春三月, 冉亿接近临盆,全面暂停工作,她看到电视里说平泉山的桃花开了, 非让姜濯带她去山上赏花。
说得好听是赏花, 可到了山上,冉亿挺着大肚子, 就赖在各种小吃摊上不走了。
“老公,我吃碗豆花儿可以吗?”
“老公,我还想要份炸土豆。”
“冰粉你吃得下吗?要不我来吧。”
姜濯:“…”冉亿刚怀前三个月时非常辛苦,曾经孕吐吐到胆汁都出来,最后只能输液补充营养, 姜濯好几次不忍心看她受苦,想要结束怀孕都被冉亿拒绝。
幸好身体年轻,三个月后, 冉亿又生龙活虎了。
也是从那之后,她的胃口比从前更好了,一天要吃七。八顿,还不算各种小零食小饮料。
姜濯心疼她,从来都是要什么给什么, 有天半夜冉亿突然莫名其妙的想吃烧饼,他愣是二话不说开车在城里找了一圈, 最后在郊区某个夜市上找到, 热乎乎的给冉亿买回来。
可以说冉亿的整个孕期都相当幸福,像个金菠萝似的被姜濯宠着, 包括今天来看桃花,姜濯原本是不太愿意的,毕竟医生一直交代他,冉亿已经到了足月的时间,随时随地都可能会生产。但冉亿坚持要去看,姜濯只好打电话给医生咨询,医生交代他爬山一定要慢,不能做大幅度的运动,不要撞到肚子等等注意事项。
姜濯都记了下来,一路上紧张护着冉亿的肚子,也幸好冉亿贪吃,山没怎么爬,景区的小吃到是吃了一路,到最后要回家的时候,她开始抱着肚子喊痛了。
当时她手里还拿了串咬了半口的芝麻团子,姜濯着急的抱她上车,她还倔强的握紧团子:“别慌!等我吃完这串再去生!”
姜濯:“…”再后来,姜一一就顺利的出生了。
小丫头出生的时候,手术室外站满了人,双方的父母,双方祖辈的长辈等等都来了,一见圆嘟嘟粉嫩嫩的肉团子被抱出来,各个都笑开了眼,争着抢着要抱。
医院外面,收到消息的媒体们也挤在了门口,姜濯已经是个传奇,而冉亿刚刚上位,一毕业竟选择急流勇退,结婚生子,更是惊呆所有人的下巴。
媒体这些年对两人的追逐报道从没停过,眼下小包子降临,更是家家想抢独家拿头条。
姜一一出生的第一天,整个娱乐圈的话题都是她。
因为胎儿被估计有八斤多,冉亿不得不接受了剖腹产,被推出来时麻药还没过,她静静躺着。
众人都围着小丫头,只有姜濯陪在冉亿床前,他知道女人生孩子不易,剖腹更不易,心里既感动又心疼,不断在她额前印着吻,手紧握着她的手说:“宝贝你辛苦了…”
旁边两大家子人一片热闹喜庆,宋颜走过来问姜濯:
“濯濯,咱外孙女叫什么名字?你们想好了没?”
姜濯还没来得及开口,姜老爷子洪钟般的声音就在病房里响起来:“有有有!”
他手里拿着一本老黄历,朝众人挥了挥:“明天是春分,我重孙女迎着这个好节气来,就叫姜春分吧!”
“…”冉亿刚好清醒了三分,一听这个名字差点又昏过去。
那边冉亿的外公平日里也爱研究点易经八字,提出了不同意见:“亲家老太爷呀,我算过了,咱这孩子五行八字缺金,还缺点水,取名字一定得往上靠,补一补,比如——”
老爷子神色肃然,颇为专业的样子,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众人纷纷看向他,屏息等待他的名字。
老爷子双目微闭,掐指一算,几秒钟后巍然点头:“嗯,干脆直接就叫姜金水吧,有金又有水!”
“…”姜春分,姜金水…
冉亿听得一阵窒息,瞬间不想醒了。
就在大家积极讨论选哪个的时候,姜濯淡淡开口:“不用,名字我早就取好了。”
众人一愣:“取好了?”
“嗯。”
姜濯抱起婴儿车里小粉嫩的一团,小丫头估计是随了妈,特别能吃,生出来八斤二两,白白胖胖的,小脸就跟冉亿一样圆嘟嘟,特别招人喜欢。
姜濯看着小丫头,眉眼都是遮不住的欢喜。
他怜爱的抚了抚宝宝毛茸茸的胎发,轻声道:
“叫姜一一。”
后来很久,冉亿都以为姜濯取这个名字的原因第一是因为跟自己的“亿”字谐音,第二是方便好记,直到姜一一两周岁那天,家里请客,姜濯跟一众好友在一起喝了点酒,一高兴便喝到微醺。
晚上客人散了,冉亿把他扶到床上躺着,便去了卫生间给他拧湿毛巾。
姜一一已经会蹒跚学步了,趁冉亿在卫生间,她扭着小屁股爬上床。
“爸、爸。”小奶音喊着,没有回应。
姜一一只好爬到枕头旁,又提高声音喊:“爸、爸!”
姜濯迷迷糊糊的转了个身,皱了皱眉,没醒。
姜一一不高兴了,爬着站起来,歪歪扭扭了两下,直接一屁股坐到姜濯脸上。
“坏,爸爸,坏!”
这一坐姜濯直接被坐醒了,他迷糊睁开眼,看清面前的小人后哭笑不得的将姜一一抱起,躺到自己身边,柔声问:“一一,妈妈呢?”
姜一一奶声奶气的指卫生间:“那、里!”
姜濯拿了个垫子靠到背后坐起身,正好冉亿也从卫生间拧好毛巾出来。
“姜一一你又调皮是吧,还敢朝爸爸脸上坐了!”
冉亿走过来把姜一一腾空抱起,姜一一立马甩腿儿:“不要!不要!我要爸爸!”
姜濯便伸手去抱回小丫头:“好好好,来爸爸这。”
冉亿嘀咕:“啧,你就惯吧!”
她把毛巾放到姜濯额头上,又去厨房端来一碗刚刚自己切好的水果。
说实话,这还是她结婚以来第一次进厨房,自从跟姜濯在一起,她就是个等吃等喝的智障。
所以眼下,她本想做一次贤妻良母精心切个水果拼盘,结果却笨拙的切得跟歪瓜裂枣似的。
冉亿无奈的叹了口气,从里面挑了个最规整的橙子给姜濯:“别嫌丑啊,来,张嘴。”
姜濯还没动,姜一一的小手就伸了过来把橙子往嘴里塞,冉亿赶紧抢走。
“这是给爸爸吃的,宝宝已经刷过牙,不能吃东西了。”
“呜呜呜…”姜一一扭头,捂着脸对姜濯哭。
“唉。”姜濯笑着摸她的头,叉起橙子重新送到女儿嘴里:“我们一一吃了再去刷次牙好不好?”
“…”冉亿看着姜濯宠溺喂女儿的样子,想起两人谈恋爱时的光景,忽然忧郁起来。
她才24岁,也是个宝宝好不好。
“姜小雪。”她神情严肃,语气酸涩:“我发觉有了女儿后你都没从前那么爱我了。”
姜濯手里动作一顿,扭头看她:“你怎么会这么想?”
“哼。”
冉亿背过去,抱着胸赌气不说话。
姜濯见状,嘴唇微微抿了抿。
后又在姜一一耳边小声说了什么,姜一一乖巧的爬下床,朝冉亿说:“妈妈,一一去刷牙睡觉了。”
冉亿摸了摸女儿的头,“真乖,去吧。”
门被女儿踮着脚跟带上,冉亿不放心,正准备跟上去看,人就被姜濯从背后抱住。
他声音磁性依然:“你说,还想要我怎么爱你?嗯?”
这拥抱充满了过去恋爱时的霸道和占有欲,他搂得十分紧,根本不让冉亿有动弹的机会。
也就是这么一瞬间,冉亿的小生气都烟消云散了。
她咬着唇低头笑,背抵着姜濯闹:“哼,你以前还会喂我吃东西呢,现在就光喂小祖宗了!”
“嗯,小祖宗要管,大祖宗也不能忘。”姜濯在身后,声音沉沉的若有所思,片刻后:“那我现在喂你,好不好?”
冉亿故意撒娇:“怎么喂?”
姜濯忽地把她抽转身面向自己,从身边的盘子里叉了块水果送到自己嘴里,咬在齿间。
他唇角轻勾:“这样喂,要不要?”
冉亿一看,经验丰富如她,马上就明白了姜濯的暗示。
她几乎是蹦着跳起来去拒绝,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整个人被姜濯顺着扑倒,压在床上。
再下一秒,睡衣的肩带已经滑到了腰上。
冉亿香肩半露,姜濯低头吻住,声音混合酒精的迷醉味道:
“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有多爱你。”
“…”暗香潮涌,黑夜顿时有了颜色,如漩涡般一层一层此起彼伏,肆意翻滚着彼此浓浓的爱意。
后来,情动在最高点时,姜濯伏在冉亿的颈间,气息轻喘着问她:
“知道我为什么要给孩子取名叫姜一一吗。”
冉亿还没从巅峰回落,迷离着抱住他回:
“是因为我名字有个亿吗?”
“不是。”
姜濯轻轻笑了笑,吻住她的脸颊。
“因为我想你知道…”
窗外夜空闪烁着温柔星光,晚风徐徐,落地窗前的白纱轻轻摇动。
姜濯的声音,就这样被风带进了冉亿耳里——
“你,是我的唯一。”
“而我爱你,始终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