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姜濯的话, 冉亿第一反应是——
“味道?什么味道?妈妈买的面膜是什么有味道的新款式吗?”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姜濯身体前倾,修长胳膊轻松把她勾到身边。
他速度快, 惯性让冉亿来不及控制身体, 直接扑到他怀里。
她愣住,抬头便对上姜濯的眼睛, 随后触电似的推开他,惊慌又羞涩:
“你你你干干干什么!”
姜濯食指中指夹住一只粉色的小袋子对着她,眼带轻佻:“我喜欢草莓味,你呢?”
冉亿:“??”
她视线跟着落到他手里。
正方形的小口袋,一眼便扫到“天然乳胶”及后面一排暧昧的字眼。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什么, 冉亿浑身一惊,脸炸红到耳根,她猛然想起宋颜关窗时意味深长的那句——“你们好好出去玩哦, 别着急回来。”
顿时脑中一片空白。
混合着尴尬,无措,崩溃,她结结巴巴的解释:“不是我——我妈她——”
姜濯点头,意味十足:“行了, 我懂。”
“…”冉亿一脸茫然,气急道:“你懂什么?你不要乱懂行不行, 我真没这个意思!”
姜濯眼角一挑, 别有深意的问:“哪个意思?”
帐篷空间小,他忽然欺身过来, 口中的热气全扑到了冉亿脸上。
本就在发痒的脸被这么无形中一撩,更是血气上涌,红到发烫。
慌张中,冉亿手不觉又去抓脸,边抓边斥他:“姜濯你明知道我不可能!”
她虽生气,却眼神闪烁,一直不看姜濯的脸。
姜濯静静看了她一会,忽然勾唇:“冉亿,我总觉得最近的你有点——”
他话在嘴里萦绕许久,却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半天没有说出完整的话。
冉亿心虚,却还是镇定道:“…有点什么。”
姜濯没说话,忽然把做三八线的衣服拎起来,一个抛物线恶作剧的甩到冉亿身上,稳稳套住了她的头。
…
冉亿不爽的立刻扯下外套就想反击,可一回头看到姜濯的眼睛——
四目相对,他漆黑的瞳仁莫名就让自己没有勇气去看,仿佛只要多看一秒,她就会被对方看穿所有的小心事。
狭小空间里随着两人的呼吸,温度渐高,平生一丝暧昧。
这种感觉越是若有似无,却偏偏越让人不能自制。
冉亿深呼吸,一声不吭把外套叠好,又放回中间。
整个过程安安静静,丝毫没炸毛。
姜濯:“…”不应该啊,这种情况换了过去,冉亿的腿早就二话不说踹上来了。
可她现在一本正经中还带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的羞赧,是怎么回事?
姜濯端倪了好一会,最后闭嘴没再说话。
终究避孕套是个让彼此都尴尬的东西,他转身,把手里的东西全部放回自己箱里。
拉开自己箱子的内包,里面静静的也放着两盒避孕套。
姜濯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同样都被亲妈坑,他似乎要幸运些。
刚进帐篷打开行李时他就发现了这两盒东西,姜母更夸张,堂而皇之的就放在了箱子最上层。
原以为自己的母亲花样多,没想到冉亿的妈妈操作如出一辙的骚。
真是难为两位母亲的一番苦心了。
姜濯放好东西,回头见冉亿一直在抓脸,皱眉问:“你脸怎么了?”
冉亿背对着他:“不关你事。”
姜濯上去拽住她的手。
“别抓。”他把人拉着坐到自己面前,说:“会感染不知道么?”
仔细检查冉亿的皮肤,姜濯发现她左侧脸颊上的确有一片皮肤微红,还起了些小疹子,有点像急性晒伤的症状。
他想了想,匆匆起身:“我出去一趟。”
“?”冉亿稳不住了:“你去哪?”
“喂!”
“我一个人害怕啊!”
姜濯拉开帐篷的门,弯身出去,只留下一句——“很快回来。”
空荡的帐篷里顿时就剩冉亿一人。
四周都安静下来后,她的心才跟着平复不少。
她不断懊恼刚才避孕套的事情,胡思乱想不知姜濯会怎么看自己,放荡没节操的女人?还是迫不及待的女人?
脸又痒了。
冉亿心烦气躁的又抓了两下,偏头,透着帐篷微弱的灯光,她看到外面姜濯走远的身影,冷清,却带大漠月色的柔和。
这么晚了他要去哪…?
姜濯找场务问到了乔汐的帐篷。
他慢慢走至7号帐篷,在门口唤了两声乔汐的名字。
“抱歉,你睡了吗?”
很快,帐篷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个女人温婉的声音:“姜濯?”
回去路上,脚下细沙碾动,深深浅浅都透着大漠夜晚的静谧和神秘。
姜濯手里提一个口袋,打开2号帐篷的门。
冉亿眼睛一亮,停止正在抓脸的动作:“雪雪你终于回来了!”
姜濯弯腰进来,见他不过出去了几分钟,冉亿的脸颊又被抓红了些。
心疼之余不免怪她:“你手是不是贱的,脸能抓么?!”
冉亿委屈的摸脸:“我也不想,可真的痒啊。”
姜濯不说话,从口袋里拿出跟乔汐要来的东西。
乔汐常年在外拍戏,对护肤的管理工作做的相当好,上次两人在高原工作时,她就每天交替用两种面膜,一种补水,一种晒后修复,十多天工作结束后皮肤一点都没晒伤。
姜濯撕开修复的,递给冉亿:“先试试看。”
冉亿接过来贴到脸上,边贴边问:“大半夜你上哪找来的面膜?”
姜濯淡淡回:“找乔汐要的。”
“哦…”冉亿手里的动作放慢,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良久,她抚着面膜的边角,随意问道:“你们关系很好吗。”
姜濯也很随意的答:“合作好几次了,还不错。”
“哦。”
贴好面膜,冉亿背过身去看手机。
帐篷里只有一盏光线很弱的灯,发出昏黄的光。
姜濯侧躺在右边看剧本,她坐在左边看手机,两人没有交流,各看各的。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冉亿困意袭来,视线开始迷蒙。
她想,反正在敷面膜,就先睡会吧。
可再醒来时,帐篷里已经是一片黑暗。
唯一的小黄灯也熄了。
沙漠地处平旷,夜寒风高。冉亿没有完全醒,迷糊之中只觉身上微凉,被子不够盖。
她扯着被角往身上拉,直到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后,骤然觉得身边有什么东西很暖和,很软。
她无意识的往那个地方蹭,直到头枕在了某处柔软后,大腿也不甘心的盘上去,牢牢缠住那个“暖炉”
冉亿舒服的缩了缩脖子,将头埋得更深了些。
拂晓,沙海中泛起一道金红的光,似将天地分割。彩云层叠起伏,只顷刻间光芒便一跃而出。
冉亿被阵阵风沙声扰醒,天还没有大亮,她惺忪的揉了揉眼睛,正想换个方向睡,头轻轻一动,忽地敏感的发现了什么,心猛地收紧。
眼睛轻轻下移几分——
“!!”
天,她怎么会钻到姜濯怀里来了!!
还枕着他的胳膊睡觉?
还有她!的!腿!
冉亿要疯了,她倏地收回缠在姜濯腰上的那条腿,像做了亏心事的贼般,紧张的心怦怦乱跳。
冷静下来,她知道自己必须马上离开作案现场,否则后果不敢设想。
屏住呼吸,冉亿暗中用手肘撑起上半身,腿朝自己睡的地方慢慢伸过去,试图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归原位。
可一不小心,手指关节不争气的发出“咔”一声脆响。
冉亿吓个半死,赶紧把头又缩回去维持原姿势不动。
她生怕惊醒了姜濯,虽然自己的确是无心,但万一姜濯醒来看到这副场景,强行判她一个占他便宜揩他油的罪名,自己也实在无从辩起。
进帐篷前对人家万般小人之心,结果进帐篷后先是甩出二十枚避孕套,现在又公然睡到了人家怀里。
冉亿轻轻拗了拗身体,抬头,发现姜濯呼吸还很平稳,似乎没有被刚才的声音吵醒。
她不禁感慨幸亏自己平日人品好,今天终于也爆发了一次——在这样分分钟尴尬到滴血的时刻,醒在了姜濯前面。
能让她有机会悄无声息的销毁犯案现场。
轻吁一口气,冉亿小心翼翼的进行第二次尝试。
她昂起头悄悄看了姜濯一眼,随后借力想要撑起上半身,刚刚起来三十度,耳边就传来慵懒的低音:
“要我帮你么?”
闻声冉亿瞬间呆住,全身僵硬,半身顿在空中,进退都已经是生无可恋。
“重得跟猪似的。”
姜濯嫌弃的抽出胳膊,懒懒翻了个身,却在冉亿看不到的地方轻抿着嘴角——
“手都给我枕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雪雪:被枕的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