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少卿几乎不敢置信,他是真的、真的能重新安然的站在她眼前,擅作主张的沒了记忆,又擅作主张的让她有了身孕,明明说好的会陪在她身边,却又自作主张的恢复记忆······这样诡异的法术结束之后,她本是想要欣喜若狂地抱住他。
可走到这个男人眼前心里却满满都是怒意,直到他开口言语前她都觉得自己无法原谅这个霸道的男人,不曾有丝毫的松动。
而此时的清顾满心满眼里只有少卿,他凝视着眼前的女子,那么炙热,本是柔情似春水的桃花眼眸里是火一样的热情,如同将世间一切一览在眼底,两个人就这样互相抬头凝视着,他站在魔枫树下,清冷的夜风透过叶隙,徐徐的吹掀起他的轻衣,只觉得似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从上古开始到了现在,爱过,恨过,悔过,转來转去逃不出深爱的蜜网。
他伸手抚上少卿依旧是赤红的风目,深眉紧蹙的问道:“为何你的双目还沒有变回來?”
少卿一愣,洒然的转身飞跳在身后姜南珍的面前,宛然一笑,手似绵软的蛇,快如闪电的探入姜南珍怀里掏出一把如柳叶的薄刀,笑道:“知道南珍下不了手,还是自己动手比较好。”
姜南珍还沒有从少卿的行为里反映过來,只见她用來给他人开刀的法器被少卿夺了去,正欲开口询问。
少卿拿着柳叶刀毫不犹豫的从双目上划过,在鲜血流出的一瞬间,她用灵力将双目里的鲛珠化作的双眸取了出來,眼前的情景和少卿当日在焚神台剜去双目并无任何区别,银月和姜南珍此时都是面朝少卿,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直到听到少卿承受不住双眸取出的疼痛,闷哼一声后,姜南珍才惊呼起來的喊道:“少卿!你在做什么!”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少卿将手中的柳叶刀和依旧是赤红的鲛珠塞到姜南珍的手里,从腰间抽出鲛绡快速的绑在眼上,脸色在月光的投射下,惨白的骇人,柔声道:“这鲛珠在我眼眸里不取出來,我是沒办法长出新的定心神的眼眸,你们无需担心,七天之后,我就会修炼出新的海蓝石眼眸。”
银月也知少卿这么做的缘由,偏偏生出一股子悲愤交加的情绪,看着她已经用鲛绡止住血的双眸,抬头恶狠狠的等着白清顾,怒吼道:“现在你可满意了!九尾狐君大人!若知会有今日,当初何必苦苦相逼我师尊!”
白清顾哪里知道这玲珑石的双眸会是这样才能修炼出來,快步朝着少卿奔了來,银月正要出手制止他闯來却被少卿一把按住了准备出拳的银月道:“不要给我瞎惹事!你这样只会给我徒增烦恼。”
银月不甘心的瞪着少卿喊道:“师尊!”
少卿却依旧和颜悦色的神情沒有任何的责备,劝道:“都说住手了!银月把枫兮殿还有魔界的事务处理好,不要给我惹祸!”说着她伏在姜南珍的耳边,叮嘱道:“南珍记得每天给我放血,我大概要休息七天了。”
说着她就晕厥在了姜南珍的肩头上。
“师尊!”“卿月!”银月和白清顾几乎同时惊呼出來,她却在最后的送了口气的说道:“啊,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了。”
少卿的话音刚落,枫兮殿的院子里就生出浓浓的夜雾,雾从发间穿过,自耳边拂过,自指间流过,都感觉得到,一下子浓了过來,一下子又散了开去,等到一切都清晰分明之时,之间穿着松散的吊花站在姜南珍的身旁,弯腰观望着已经进入深睡状态的少卿,搂抱住她的腰身,小心翼翼的横抱在怀里,唏嘘道:“哦呀,迟了一步,少卿大人这么快就睡了!这种善后工作交给我就好了。”
白清顾情绪明显不悦不少,当即堵在三吊花面前拦住了去路,三吊花停在原地,打量着像是随时准备扑食猎物清顾,挑眉道:“怎么?狐君大人,这种事也插手?”
插手?到底是谁插手别人娘子的事,白清顾冷哼道:“三吊花魔君,别以为你和卿月长的几分相似,我就不会下手。”
三吊花最是讨厌别人在他面前摆出一副傲然的模样,闭眼无奈道:“狐君大人,我想你是误会了,别真以为昨日的幻斗我输给了你。少卿因该比谁都清楚,昨日的比赛若是沒有在你体内的海蓝玲珑石护着,你现在估计早就躺在榻上,一时半会儿醒不來。”
白清顾沒有任何要退让的说道:“要不今日我们再试试?”
三吊花听后,仰头哈哈大笑道:“再试试?我又是不是傻?明日开始我就要为了少卿,与魔界十八长老里的其他人进行幻斗,而黑瞎子估计早就接到吴少卿的指令,在巫山和老不死的东西们斗法术了,谁似你这样清闲?明明什么也沒做,享受着她给带來的好日子?”
清顾也不知三吊花在说些什么,困惑的问道:“什么指令?”
三吊花倒也沒隐瞒,毕竟最大的受益者可是白清顾,不说给他,指不定人家还觉得自己委屈,娓娓道來的解释起來:“魔神是女君对魔界來说本就是件憾动众人的大事,少卿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提前将事情败露之后所有安排都交代给了我,可这次不同的是,她现在还是怀有身孕的魔神,而作为小魔君的阿爹,魔神的伴侣的你,要经受的考验便是魔界之中十八位长老的挑战。”
要挑战十八个魔君,白清顾望着三吊花,盘算道;“我不是已经打赢你和黑瞎子两个魔君了么?”
果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最幸福,银月冲到白清顾面前,指着他怒斥道:“你开什么玩笑!黑瞎子和三吊花是魔界之中幻术、法术最为高强的魔君,师尊在昨日就已经下旨,所有的挑战长老和魔君都需要挑战赢过他们二人,才能找你挑战!”
为何还需要这种繁杂的程序,直接让他应对十八位魔君不久好了么?白清顾恍然的问道:“原來如此。难不成我看起來很沒用?连你们魔界区区的十八魔君都应付不过?”
三吊花低头望着鲛绡蒙眼的少卿,安静沉睡的模样还真有点倾城女君的气韵,再看着白清顾理所当然的德行,撇嘴道:“哦呀,这可是关乎少卿最在乎的脸面问題,若是你输在魔界的挑战之中,便会失去在她身边的资格;若是你赢了挑战,相当于魔界败给了青丘,十八长老还有魔神少卿直接沦为神界之人的笑话。”
银月闭眼将双手交叉在胸前,反讽道:“狐君大人,你何时真正的为我师尊做过一件事?一件真心为了她而做的事?”
三吊花可是曾经窥窃过吴少卿所有记忆的唯一魔君,听着银月的话,将以前的记忆都过了一遍,叹声道:“嗯哼哼,貌似还真沒有,清顾神君,让开吧?我要给她开修养的结界。”
其他的事做不到,这种小事还是可以为她做,白清顾急忙说道:“我给她开修养的结界。”
三吊花的身影渐渐的扭曲,脸上挂着诡异笑意的说道:“哦呀,这个你还真做不到,抱歉了,狐君大人。”
望着已经消失的身影,化作一缕缕白色的雾气,白清顾这才明白,在三吊花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带着少卿悄悄的离开此处,咬牙道:“原來是幻术!这个混蛋!”
银月望着眼前同时消失的两人,也跟着感叹道:“唉,不知不觉就被三吊花的幻术骗了,估计师尊已经在寝殿歇息了。”他又瞥了眼已经去寻找少卿的身影,玩味的喊道:“自私的清顾神君,你请自便吧。”
白清顾感到少卿寝殿的时候,院中的梨花树上的花瓣飞落在地面上固定的一处,却沒有消失在净土中,再一看那块有花瓣的净土之上,浮起一团似云团的东西,原來花瓣是落在云团上才沒有消失在净土上,走近细细端看才发现在花瓣之中埋沒的真是少卿。
三吊花坐在梨花山的树杈上,悠悠的说笑道:“这就是我说的你做不到的地方,这些云团是我吸收净土里的梨花水汽凝成的云床,又加上梨花的滋养,用來修养身心最好不过,你要是想帮忙倒是可以用法术沒事更换一下云床的花瓣。”
清顾望着在白色花海之中沉睡的少卿,伸手抚上她眼眸上的鲛绡,心如针刺痛,俯身吻上她娇嫩的双唇,迷恋辗转,拥抱着她纤瘦的身体轻轻战栗着,已是痴乱到无法思量,声音沉哑却又柔声的说道:“卿月,我都开始怨恨自己了,更何况是你呢。我到底都给了你什么?分明可以过的比现在要轻松的你,却选了这样的我。”
三吊花头一次见白清顾和少卿相处,愣愣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也不明白为何少卿会选这样的男子,上古时的霸道任性,在凡间时与沧西顾一次次错过的情缘,到了九尾狐君白清顾时虽变的温润如玉却独独少了能护她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