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被银海这样的行为心中一惊,想要推开他却死死的不松手,只觉得他越來越疯狂的吸吮着口中的血液,细看他眼角处已经各生出一道细长的魔性红线,这才知晓为何银海会这样心性难平,入魔了,有人诱他入魔了。他在试图掠夺魔神之血!想要获得更多的力量!
银海感到少卿强烈的拒绝,再次用力咬住少卿的舌头,往后一仰,魔神的血就流得更多起來,从唇角蜿蜒,绯色方浓,瞬时间碧波似的双眸变成了一池血水,闪着妖异的光芒。
望着少卿勾魂的脸容,脸上充满恶毒的笑意,轻轻絮絮地狂言道:“师尊!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对么?白荷歌可以为你做的事,我也可以!你不是常说,人生得意须尽欢?我现在心中畅快无比!这还要多谢师尊的魔神之血!”
少卿艳容惨淡,心中一片绝望,完了,银海彻底入魔了,咬牙道:“孽徒!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尊!现在你已入魔!实相的话就跟我回枫兮殿!我想法子给你除魔!”说着手中海蓝色的汇聚灵力,朝着银海的心口处拍去一掌,此次出掌,她用着十成之力,为的就是能把进入癫狂的银海制服住。
银海此时只觉得身上有一股疯涨的力量,比起原先的修为更加的霸道,更加的令人臣服,源源不断的涌遍全身,加上方才又喝了魔神之血,双手一挡阻断了少卿的攻击,向后滑移数丈,远离少卿冷哼道:“怎么师尊?!这么快就想杀了我?当初你也是这样杀了白荷歌的对么?”
少卿猛地一甩宽袖,傲然的站立与他遥遥相望,指着一旁傻了眼的魔君,嘱咐道:“你去给我通知东华桑阳神君!就说银海神君入了魔,再不來就要出事了!”
魔君被漆黑的斗篷挡盖着所有的模样,屈伸听令之际,看着不远处双目赤红的银海与在地上昏迷的狐族妖月,满是忧虑的说道:“魔神大人,莫要气急攻心,下手失了分寸。银海神君不过是受了他人的挑唆罢了,这魔界本就是充满尘世的贪嗔痴诱惑世人多入魔道,银海神君心性尚浅,您过早的将魔界交给他,这种情况迟早都会发生。”
少卿也瞥了眼在地上的妖月也料到源头便是出在他身上,今日除掉一个妖月,明日也会出现第二,第三种这样的情况,这次是碰巧让她遇到了,下次呢?谁能保证银海不再出什么差错?她也绝对不会允许银海毁在自己的手里,到时候有何颜面去面对龙神空晖?冲着魔君,摆手道:“我向來下手有数,断不会伤的他太重,你快去快回便是。”
魔君望着少卿脸上淡然的神色,也不再多言语,准备转身飞走之际对少卿叹声道:“魔神大人,银海神君只是太过在乎你罢了。”
太过在乎,少卿有何尝不知晓这是太过在乎生出的事端,现在还來得及挽回,她望着已经化作一缕黑烟消失的魔君,再看已经将玉箫化作连弩的银海,在不久前还在用玉箫为他吹奏,现在却变成了杀伐她的武器,有些好笑的说道:“徒儿,你是打算用连弩将我的魔君拦下,还是打算用连弩射杀我呢?”
银海的连弩本是对准已经离开的魔君,听到少卿的话又放下连弩随意的摆弄起來,悠然道:“我的神弩可追人于千里之外,就算你的魔君有天大的本事,现在也逃不过我的神弩!”话音刚落,银海就将手中的连弩再次对准魔君原先所在的位置,一只翠绿色的箭离弦飞出,像是长出翅膀的鸟儿,循着魔君离开前的气味追了出去。
少卿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无所谓的说道:“魔君若是连你的神弩都躲不过,那他也就该退为让贤,免得浪费魔君的位子。”
好个铁石心肠的吴少卿,对于跟着万年的魔君都这样不在乎,银海的连弩上再次变出一只箭弩,对准着少卿那双海蓝色的双目,冷然道:“世人都道,魔神的心是石头化的,看來一点也不假,那么是不是若想要诛杀魔神必先诛心呢?师尊你说我是诛你的心呢?还是先弄瞎你的眼呢?”
少卿伸手抚上自己海蓝色的双眸,柔荑的细指遮挡住半张脸,阴阳怪气的说道:“看來你已经知道我定心神的玲珑石在双眸上了?你这样聪颖跟在我身边又有万年之久,知道我的秘密一点也不奇怪,怎么现在就要下手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取代我?坐上魔神之位?”
银海一愣,坦然道:“师尊,我不会杀了你。”
魔念一但生出,怎么可能再受到他的控制?少卿冷哼一声,拍打着身上的尘土,用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那可未必。”
银海拿着连弩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眼中的**燃烧的成一片火海已辨别不出原本的碧绿色,冷静这种东西已经烧成了一片焦土,甚是为难的说道:“师尊,若是你真的丧失修为也是你本事不济于我,莫要怪我!”
语气中的为难,却停不下他手中的动作,轻扳连弩的机关,眨眼间翠绿色玉箭朝着少卿的双目飞了过去。
少卿手中迅速掐诀撑开结界后,急忙朝着监牢外面飞了去,玉箭紧咬着她的行踪一同追了出去,每每碰到结界就会被弹腿数三丈,却丝毫要停下的意思,箭矢反而变得愈发多了起來,一变十,十变百,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已经有所裂痕的结界,恍若层玉石做的翠绿色大网,势必要射中目标。
眼见结界就要被撑开,少卿恰巧到达魔界深红的空中,素手一挥将自己的结界撤去,转手将海蓝色的灵力注入紫罗兰色的宽袖中,当作盾牌挥袖抵挡着箭矢的攻击,一手随意拈來一支翠绿色闪着莹莹玉光的短箭,浅浅的呼了一口气,毫不犹豫的把其刺入一直眼眸中。
一时间所有的箭矢攻击消失的无影无踪,独留下眼中的一只短箭,血花飞溅在空中似开在空中的红梅,对着紧随而來的银海扬声道:“银海,除非你有本事剜去我的双目,否则这样的伤害对我來说不过是皮肉之苦罢了。”
银海定格着空气中的鲜血,正要伸手去撷,却被少卿挥手消散在空气中,他的玉制神弩上出现最后一只玉箭对准少卿的心口处,冷言道:“师尊,这是你逼我的!现在的你大可以主动退位给我!从此你身上的重任都交给我,岂不是一身轻松,我会好好服侍您的。”
少卿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到底还是念着想要成为魔神,最后一次的好声劝道:“银海,你太过天真了,魔神之位哪有你看到的这么简单?即便你喝了我的血,得到了魔性的力量,也不过是暂时的绚烂,沒有努力的修炼,怎么可能白來高强修为?除非你要牺牲一些东西,你的灵魂,你的情感,还是······”
银海只觉得身上有用不完的灵力,现在的状态与平日有什么两样?狡辩道:“我不会做出任何牺牲!我还是我!还是螭吻银海!是你的大弟子!是将來的魔神!”
少卿望着银海还念着万年的相处的情谊,挑眉柔笑道:“除了最后一句,我都收到了。”
飞快的闪到银海的面前,让玉箭抵在她的心口处,一只手死死的拽着他的前襟,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淡然的说道:“我之所以能当你师尊,自然有自己的本事,总不会在你面前失去颜面,多活几十万年的好处,可比你看到的要多。”
银海手中的玉箭瞬时间刺入少卿的心里,他可以清楚的听到少卿皮肉被裂开的声响,却看不到任何血迹流出,惊诧的抬起双眸对上少卿的独眼,嘟难道:“怎么可能?你的心呢?”
少卿扬手对着银海的脸再次扇了上去,无所谓的说道:“世人说的话你也信?眼见为实,探究过后才能验证所谓的猜想,你什么时候这样沒头脑起來?”
银海直觉的脸上刺痛男人,耳边更是嗡嗡作响,只能看清吴少卿双唇的开阖,却听不清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又是这招,每次银月犯了错,她都会这样毫不留情的掌掴,曾几何时他还想过被吴少卿这样打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原來是这样混沌的滋味,恍惚道:“师尊难不成你沒有心么?”
少卿心中一痛,叹声道:“傻徒儿,早就为了你们操碎了心,更何况我心中还念着白荷歌,怎么可能被你这轻易的击败?有些事不是你听到,看到那么简单。”
银海手中掐诀用灵力将吴少卿一掌推开,浑身燃烧着通明红色的火焰,怨恨的喊道:“你不是说要给我得不到的东西么?”
少卿再次飞快的走到银海面前,手中不知何时变出一条捆神锁,对他施展了强大的束缚咒,柔声道:“我将來会给你的,师尊向你保证,到时候可比现在畅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