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顾一怔,手中掐诀,强行开启束缚术不让少卿动弹,再次开始对她实行加强的**术,直到见她脸上,因矛盾而泛起的痛苦神情减缓后,才停止下法术,低声询问道:“少卿可还好点?”
少卿脑中沒有了方才的困惑,揉着头,再抬眼望向白清顾时,双眉紧蹙的说道:“我现在感到好多了,怎么好端端的会这样?你会医术,帮我看看吧。若是你看不出來,我们就等姜南珍从巫山回來再看。”
白清顾眸光一暗,若是姜南珍回來了,一眼便能看出少卿中了他的**术,心中又是一阵盘算,为了一个谎言就开始第二个,第三个谎言來圆满,这本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局面,可望着少卿脸上的微微浅笑,凤眼飞俏,迷离甜美的模样,岿然不动的心又开始动摇起來,伸手拉住她的手,宽慰道:“好,我查看你的时候也沒多大的毛病,定是这些日子太过疲累了,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们就再让姜南珍看看。”
少卿放心的嗯了一声,沒再多思虑,她慢悠悠的走出屋子外,东方现出了一片柔和的浅紫色,黎明的晨光与天空的种种奇妙的颜色混合在一起,甚是美丽,院中的空气里混合着净土芳香和梨花香味,猛的吹來一阵清凉沁人心脾的晨风,刺激得她的头脑清明不少,白清顾穿戴好后跟着少卿走出來时,金色的太阳刚刚露出。
清顾扭头望着她仰望天际有些痴迷的神情,轻声感叹道:“在你这枫兮殿看日出,倒是别样的风景。”
少卿也回过神來,笑眯眯的说道:“青丘的日出可比这里的要好看的多。”
他轻轻揽过少卿的肩膀,趁热打铁的问道:“等你忙完了,我带你去青丘养胎可好?”
少卿闭眼深思片刻,犹豫的说道:“我要看魔界的事务是否繁多,还要准备孩子遭逢初劫的法器,到时候再说吧。”
她先前对白清顾的起疑,让他心里有些不安,可听少卿的话语里都是为孩子着想,难免有些吃味,将一条狐尾在她的脸容左右撩拨起來,妩媚的说道:“可是孩子他爹想你嘛,你來青丘,我就吩咐他们重新安排寝殿。”
少卿被狐尾弄的直痒痒,拿手佛开又轻巧的凑上來,重重打了一个喷嚏,撇嘴道:“你准备好就是,我若是心情不错,可能会去逛一圈。”
白清顾伸手高高的将她架起在半空中,欢快的绕了一圈,大声的喊道:“好,我等你。”
少卿索性沒想着再下來,轻拍了一下白清顾的手背,顿时他只觉得手像是被蜜蜂蛰住似的,下意识的松开抱她的手,惊呼一声,她却似空中飞舞的蝴蝶,笑颜盈盈的在空中漫步了两下,以示平安后,翩翩然的朝着枫兮殿的魔枫树那里飞去。
白清顾被少卿这样的举动惊出一身冷汗,紧跟在她身后,斥责道:“你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突然使用这样的法术!若是有个什么差池,这不是要我的命么?”
少卿沒有回头,任由倾泻而下的皓发迎风飞扬,淡淡然的说道:“我断不会拿自己开玩笑,清顾你太小題大做了。”
远远望去只见银月已经在魔枫树下,少卿加快了脚步,如闪电般从天而降,长袍飞卷而上,整个人似盛开的白色夏莲落地,招呼道:“银月,你好端端的守着这魔枫树做什么?也不怕入魔?”
银月伸手拍了拍因这几日被少卿的心头血浇灌,魔光越发的艳红的魔枫树,凝眉说道:“这枫树······方才让我回忆起第一次见到你的情景,我只是觉得奇怪罢了,头一次有种情况·······”
少卿心中一惊,急忙伸手去拨开银月的双眸的眼皮,凝神的在他眼中查找,却沒有任何入魔的迹象,悬着的心才踏实的平复下來,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脑门道:“你还沒有入魔,大抵是和你这几日的思虑的事有关,最近还是不要靠近魔枫树的好。”
银月将放在宽袖中的玉碗拿出來,摸着头上的犄角,不好意思的说道:“估计是我昨天拿着玉碗,嘴馋把残留的血渍舔舐的干干净净的缘故。”
少卿夺过玉碗重重的叹了气,从宽袖中拿出弑神蔷薇刀,放出一碗心头血后,沒再交给银月,亲自将血倒给魔枫树,扭头对着银月嘱咐道:“我的心头血带着神灵之气,又有魔神的魔性,你若是吃的多了,自然是会胡思乱想。”
银月此时却盯着少卿赤色眼眸里闪过的一丝柔柔浅粉色,闷不吭声起來。看样子,师尊中了**术而且深度极高,这种高级别的**术只有青丘狐族能使出來,加上昨日只有白清顾跟师尊在一起,除了他,还能有谁?银月正准备开口提醒吴少卿,却看到白清顾快速的追來,搂抱住少卿焦急的说道:“你怎么独自一人就來浇灌魔枫树!我來给你疗伤。”说着手中就聚集灵力,送入少卿的心口处。
正在运功疗伤时,最忌讳别人打扰,把白清顾弄的走火入魔是小事,师尊的事才是大事,银月冷着脸,静静的等着疗伤结束后,才说道:“清顾神君,我想你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一下,我师尊身上迷······”
银月的“迷”字才出口,白清顾就意识到银月发现了**术,急忙抢话道:“你师尊把我迷上的优点有很多!我把少卿送回屋子就给你细细说來!”
“不是!我说的是!你施法·······”银月急得直跺脚道。
清顾见银月毫无要放弃的意思,手中快速的给少卿掐了个昏睡咒,见她沉睡在他的怀里后,板着脸对着银月问道:“银月神君,你想问什么?现在可以直说了。”
银月目瞪口呆的盯着白清顾,头一次见有人这样大胆而且快速的将魔神顿时昏睡,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你把我师尊怎么了?”
清顾将少卿横抱在怀里,为她换了个比较舒服的睡姿后,才抬头说道:“只不过是深度睡眠的法术罢了,她现在有身孕,法术最好还是不要持续太久,你快点问话吧。”
银月伸出手指着自己唏嘘的说道:“我问话?我师尊的**术是你给施展的吧?”
白清顾倒也沒有避讳,坦然的承认道:“正是我造成的。”
银月眯着眼,围着白清顾绕了一圈,想着之前妖月在枫兮殿库房的表现,阴郁的说道:“你个混蛋狐狸,到底想知道或是想得到些什么?”
白清顾不知为何银月会像是防着贼一样提防着自己,淡淡的解释道:“我只是想让她欢喜我,仅此而已,最起码让她给我一个机会,慢慢接受我,这不仅仅是为了孩子,而且是为了我,我欢喜她,心悦她,可是她偏偏说我只是为了她的容姿。”
银月对**咒本就有些反感,更何况先前就曾有过**术的事情发生,指着昏睡的少卿,严肃的说道:“你刚刚失忆醒來和她相识都不到三日,她这样想着也很正常,你就不能再等等么?偏偏要用你们青丘这等下三滥的手段?你可知当年白瑾就是这样把桃花女君婉儿骗到手?情爱这种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若是人人都似你一样,谁还需要谈情说爱?”
银月说的话正是白清顾翻來覆去深思的事,现在被别人说的如此明显,如此直刺心扉,终于控制不住情绪的吼叫道:“我知道!我都知道!这样卑鄙,可耻,我也感到羞愧!可是我心悦她!我们曾经是恋人不是么?而且我们现在连孩子都有了!我等不急了!”
这样的白清顾,银月是头一次见到,生怕他在魔枫树下入了魔道,降低语调的凑到他面前说道:“白痴!我告诉你!趁早将**术给我师尊解开,若是她醒來知道你做的一切,怕是连让她渐渐接受你的机会都沒有了!”
霎时白清顾脑中闪现着少卿**术醒來后,震惊错愕的神情,以及决绝的话语,脱口喊道:“那就让她一世都在**术里!”
愤怒的银月本是要抬脚踹在白清顾的身上,可见到他怀里的少卿似婴孩一样,翻动着身子,朝着白清顾的怀里靠了进去,气的一脚踢到魔枫树上,顿时红色的树叶若红色的雪簌簌往下落,沒入净土中,咬牙切齿的说道:“混蛋!你不可以这样!若不是看在你是小魔君的父君!我早就把你揍的七零八落!痛哭流涕!”
白清顾高挑着眉角,将一条毛绒绒的狐尾盖着少卿身上后,挑衅的说道:“那你就是在说笑了!就算是吴少卿和我动真格的,也只会是两败俱伤,你怎么会把我揍的痛哭流涕呢?”
好个伶牙俐齿的狐狸!银月被逼的竟然无言以对,只得怒言道:“不要脸的狡猾狐族!”
刚刚感叹完,枫兮殿的上空就响起脆生生的声响,娇斥道:“对!他不仅仅是狡猾的狐族!而且是个粗暴的狐君!白清顾!昨天你欺辱我!今天我就把我丈夫黑瞎子叫來了!你一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银月抬头望去,脸上顿时露出看好戏的表情,这不是昨日回巫山找打手的姜南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