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歌不以为然的唏嘘道:“估计你问不到了,我亲自用湛泸剑把她给泯灭了。”
少卿坐在云上呆傻的片刻,一直盯着神色肃穆的荷歌,根本不像是在说笑,整个人都感觉天旋地转起來,花千纪死了!被白荷歌杀了!难以置信的喊道:“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杀神是要受天罚的!九十九道天雷岂是说笑的?更何况你杀了花千纪做什么!”
当初杀花千纪的时候哪里想过这么多?只念得能早些陪着少卿解脱便好,谁知道会是这样的局面?再看少卿气急败坏的模样,低声道:“你也沒问我啊······”
就白荷歌这种身板儿,回去一旦给重新塑好真身,元气还未來得及恢复就会被九十九道天雷劈成焦炭,少卿无奈的闷哼一声,瞥眼望着白荷歌责备道:“你到底弄了多少祸端!回去再收拾你!”
少卿望着鲛人快到部队跟前时,先给白荷歌开了结界,咬破自己的手指张启开唇,嘴边开始念咒道:“为吾而生,因吾而苦,还不速速清心亮目!”
她用的是只有鲛人才能听得到的言语,话音一出,本是靠近白荷歌的鲛人便发出痛苦的两三声零丁的低吟,似乎想说什么,抬眼向白荷歌这边望去,却什么都不到,清澈透亮的双眸里透着支离破碎的委屈,哀求。皆是呆呆傻愣的站在原地不再动弹!
白荷歌此时也下了终止杀戮的指令,对着海国的城楼傲然的喊道:“我沧月国已经寻到如何对付海国鲛人敢死队的方法!不出三日!定会攻破蓝玉城门!”说着转身又对着士兵们道:“还不将这些鲛人俘虏到军营中!得胜回军营!”
士兵们望着曾让沧月国闻风丧胆的鲛人敢死队,瞬间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常人,从震撼中醒來,个个欢呼雀跃高昂的喊叫起來,本是抱着必死的而來,沒想到不仅沒有死,连重伤都沒有,这才明白过來将军敢以身试险的原因,原來是为了验证破解鲛人的方法,到底是法子?谁也沒心思再多想。
二十个士兵每人劫掳获一个鲛人,迅速的朝着回去的路折返,海国从战楼上注视着鲛人被带走的情景,不得不下令派士兵出去追击,火弩,大炮齐齐发出密布在天幕,似飞落流星划过,朝着白荷歌们追來,顿时他们四周变成了壮丽的火烧局面、沧月国的士兵们耳边分明还能听到炮弹的轰鸣声,自己却安然的在马上,有士兵不由的高喊道:“这海国长时间不用大炮火弩,就连瞄准的技术都退后了!”
这喊声惹的士兵们个个仰头狂笑,全都从前一阵子挫败的阴影中走了出來,现在正是凡间的冬季,战场上的枯草被炮火蹿起火苗,四下延伸,越烧越旺。
少卿接着窜动的摇曳的火苗望着白荷歌,见他脸上神色已经出现疲累,纵身跳到他的马背上,将他圈在怀里,伸手覆上勒缰绳的手,低声娇笑道:“我好久沒骑这凡间的马,现在图个新鲜可好?”
白荷歌以为她真的是起了玩性,故意放慢了马速,尽量保持平缓的骑乘着,逗趣道:“黑魔龙还不够你骑?偏偏稀罕这凡间的马?”
少卿发懒的倚在他背上冰冷的铠甲上,好笑道:“黑魔龙上沒有美男相伴,自然是少些趣味,现在我还能占老狐狸的便宜,说出去倒也风光。”
透着夜初的月白,荷歌脸上呈现的是透明质感的白,仿佛冰层下的雪一点点渗透了出來,这慕天野的躯体本就不是他的真身,待得久了会被躯体的阳气反噬,这也是为何凡人让鬼怪附身,会有阴盛阳衰的颓败现象,时间久了终归不是好事,少卿思虑片刻,柔声道:“荷歌,一会儿回去,你还是换回來吧,反正慕天野醒來就什么都清楚了…”
白荷歌敏感的问道:“你怕我撑不下去?”
知晓这死狐狸最讨厌别人小瞧他,少卿故意嫌弃的推搡道:“我不喜欢抱着陌生的凡人渡神灵气息,就是这么策马奔腾我都觉的别扭。如果是你魂魄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
这狐狸的心思有多细?还不知少卿的心思,荷歌转睛一想,试探的提出条件的问道:“这么说我若是回來,晚上我们可以同榻而眠了?”
分明是为他好,还讲起条件來了!少卿敷衍的答应道:“好,我同意了,量你也出不了幺蛾子,都变成魂魄了还这么沒皮沒脸,我睡着的时候,你吸着点我身上的灵气,免得被我反噬了。”
荷歌心中比吃了蜜还甜,只觉得自己离少卿越來越近,欢喜的说道:“卿月,我就知道你是担心我得。待会进了营帐我就出來,你先为我撑开伞。”
“好。”
而跟在他们身后的士兵,也注意到慕天野从方才到现在自言自语的行为,背地里讨论稍许,想定是将军用了仙咒之类的方法才会有今日的战果,不由得对慕天野又生出几分崇敬之情。
军营中得到胜利的讯息后,随军而來的军师当即飞哥传书,只报已经寻到制服海国鲛人敢死队的方法。早早的将篝火点燃,烈火从未象今日这般敞亮,燃烧着每个士兵的心。
白荷歌应付完回营的一切事物后,嘱咐将鲛人关在重兵把守的地方后便快步进了军帐,一掀开帐帘就看到少卿撑着雨魂伞站在屋子中央,眉眼含情的对他柔柔的浅笑着。
心中就像是有什么在破土而出,溢的满满,无力承接,不假思索的从慕天野的躯体里飞了出來,直奔伞下。第一件事就是握住她纤细的腰身,粗喘着气息低声道:“卿月,你也知晓,我就是这么控制不住,你莫要拒绝我,莫要打骂我。”
荷歌俯身毫不犹豫地袭向少卿的樱唇,疯狂地掠夺着她的甜美,吸允着辗转缠绵。
少卿猝不及防的被突然袭來的清冷气息扑面而來,沒有温润炽热,却被那冰冷紧紧压迫,倏地,他的伸手将掌猛地托住少卿的后脑,两人的距离更贴近,嘴里分明尝不出任何的味道,甚至有些寒冷彻骨,心里却动人的炙热,不禁暗叹,完了······又栽在老狐狸手里了。
荷歌在拥有满足的同时,感觉到身上也再无乏力感,知晓少卿在渡给自己神灵的气息,挣扎了片刻还是不舍的将少卿从怀里推开來,身上依旧是妖娆而冰冷,柔声抱怨道:“你还是怕我撑不住,诓骗我出來的。”
少卿平衡这身上的燥热和冷彻,挑眉笑着说道:“你不是早就知晓我在哄骗你么?现在倒和我喊冤枉起來。”
白荷歌接过雨魂伞,撇嘴道:“我给你完成任务了,你前先答应我的条件,可要算数,你可是神君,不能诳语。”
她缓慢背过身,不再看荷歌的脸容,嘴角轻扬,很妩媚地笑起來:“荷歌,我很欢喜白清顾,他钟情于我,他护我,他对我的情纯粹干净,你呢?你是真的欢喜我么?还是为了让我带你回神界?还是你还沒从当年的魔障里走出來,知晓我是女君后,更是痴迷于我的脸容,生了霸占我的念头,而不是真的在乎我?”
荷歌听着少卿的话语,先是一愣,不知晓她为何突然会说这些,当年自己是吻了少卿发现她是女君不假,可那是一次意外的发现,即便他是男神君,自己的心依旧是被她夺了去,她怎么就不懂呢?苦笑着揉着少卿披散的白色长发,如空中飘落的春花,带着生命的炫美和落寞,低头道:“卿月,我欢喜你,不管你是男神君还是女君,我看到的只是你,只有你啊。”
少卿不知何时眼眶中已经存在着泪水,沾染在白色的鲛绡上,遇水不化,两行清泪顺着脸颊落了下來,这种话若是早些听到该有多好,转过身來,抬头望着荷歌委屈道:“你瞧,同样的话,清顾也曾与我说过,他说欢喜我,只看到小小。只因这一句话,让我真的相信万世繁华的轮回,只为那一瞬间,一瞬间,让我尝尽所谓情爱的甘甜与美满,狐族的情爱当真是难缠。”
荷歌哪里见过少卿落泪的模样,伸手去接泪水,落入手心却是灼伤的炙痛,现在到底是阴阳相隔,心中生出慌乱,生怕自己会瞬时消失,魅惑妖娆的低语道:“卿月,我心悦你,从上古到现在,一时一刻都未曾改变过,我想正是这份执念,才会让白清顾念你,痴你,做着我未曾为你做过的事,如今我都明白了,我可以比白清顾做的更好,我······”
少卿破涕为笑的伸手拉住荷歌有些彻骨冰冷的手,嘱咐道:“今后莫要再胡來,我还指望着带你回神界,你要是又魂飞魄散。回神界,我成亲找不到人,可不好。”
白荷歌一时也沒明白少卿的话,听着她要成亲,甩手转身,气鼓鼓的说道:“你成亲,别叫我,沒空去,指不定我就把场子砸了,谁也别好过。”
少卿踹了一脚白荷歌,抱着双臂,略带遗憾的叹声道:“我以为你很乐意与我成亲,罢了,看來我只能和桑阳凑活的过了······”
白荷歌急忙转身,坚定的喊道:“不行,你是我的,不对,是白清顾的,你要是和······”脑子又回想了一遍少卿的话,一把攥住她的手,激动的又问道:“卿月,你要和我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