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现在花千纪整个脑袋都大了起來,疲累的踹了鬼彻一脚,抱怨道:“还是别提她了,也不知昨夜她回了花央殿了沒,现在就赶紧送我去凡间。”
鬼彻看了眼轩辕烨也就沒再拖拉,行礼道:“天帝君上,容我带着魔神少卿君上下凡了,后面的事宜我会安排妥当。”
轩辕烨凝眉往着他们两个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疑惑的说道:“当真是要取了小叔······小姑姑的修为?”
鬼彻倒是板着脸难得严谨的说道:“那是自然,我们总不能让神君带着十几万年的修为下凡间,凡间俗事多烦忧,闻识的多了就会被凡尘沾染,动了心,逆天而行,这样可不好。”
轩辕烨背过身不再看他们两个,负手而立,悠悠然的说道:“你们两个知晓便好,三日之后必须给我回神界,别真以为我年岁小,就把我当瞎子。小姑姑回來给我修神殿。”
少卿听着话里的意思,终于遇到件舒心的事,跳起身來拍了下轩辕烨的肩膀,展颜笑道:“小天帝深得我心啊,对我给你订的娃娃亲可还满意?”
轩辕烨转身看着笑靥如花的少卿,无奈的逗趣道:“看在你是小姑姑的份儿上,很是满意,你要是小叔叔的话,估计你去了凡间就再也回不來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前一阵子你在青丘招惹了白清夕。”
少卿一愣这才想起自己沒了记忆时,勾引白清夕的事,嬉皮笑脸的说道:“那都不事儿,当了天帝就要不拘小节。”
轩辕烨也懒得在理会他们的事,干笑的摆手道:“呵呵······小姑姑走好,不送。”
“别瞎扯了!到底去不去凡间了!”鬼彻一边拖着少卿一路飞快的往天刑台走去,一边压着头低语道:“你要是再聊下去,怕是知道你砸了神殇殿的神君们都会赶來凑热闹,到时候怎么好意思放水收你修为?”
少卿意会的点了点头,也加快了脚步,不一会的功夫就到了天邢台,果真四周还沒一个人影,少卿倍感失落的叹声道:“我虽然只是被贬入凡间三天,但也不至于这样人缘差,连一个围观的人都沒·······”
鬼彻当即就在少卿的脑袋上给了一掌,斥责道:“脑子进水了!昨天我就把传消息的天兵截了下來,花了些东西打点,让今日清晨再把这消息通知各神君!免得他们早早给你來求情或是围观,坏了大事!”
不得不佩服鬼彻的深谋远虑,少卿揉着脑袋,感叹道:“家有鬼彻如有一宝······冥界干不下去了,來我枫兮殿吧。”
鬼彻鄙视的打量着少卿,嫌弃的说道:“我怕累成孙子,还要被你一个心情不舒爽弄成烤全羊,我现在就给你留五万年修为,你记得要佯装一下沒有修为的模样!”
少卿心中也是沒了耐心,留在神界总归是有些不踏实,嘱咐道:“赶紧的吧,早下凡,早普度众生去!”
鬼彻从身上取出一截黑色的缎带,绑在少卿的额头上,嘴中开始念叨:“修散,为醒,如真似幻便虚实,千帆过尽皆是空,收!”
只见原本是平淡无奇的缎带瞬时见闪着暗黑的红光,渐渐的隐现出龙鳞凤羽的图案,鬼彻静静的望着上面的变化,待纹路似花蔓一样盘满整个缎带,轻轻的一抽,那缎带如有生命似得自己绑在了他的手上,像是烙下印记,缎带沒入手腕中,只留下金色如雕青一样的花纹。
猛的沒了那么多修为,少卿站起身总觉的心里空落落的很不踏实,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真的有所改变,感觉身上也变得轻飘飘,不满的开口道:“你可要给我保存好了我的修为,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回來我让银月拆了你的冥界。”
鬼彻摩挲着手腕间的烙印还能感到修为的抓触感,叹声道:“本事大了,就是任性,带出來的徒儿们一个赛一个任性。放心,就算是我死了,修为也会化作缎带去寻你!你的还是你的,我只是暂为保管。麻烦你,装一下虚弱,失忆好么?”
少卿瞬间就绵软的倚在鬼彻的肩上,捂着胸口虚弱娇柔的说道:“好,我这样就可以随你下凡了?”
“······”
鬼彻木然的将少卿推倒在地,指着她说道:“老子,造了什么孽,竟然和你是一同降世的神君!”
少卿死皮赖脸的站起身,又懒懒的倚在他的肩上,撇嘴道:“哎呀,原來我们是一起降世的神君,果真是孽缘,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卿月!我看你到底往哪跑!”突然就听到让少卿瞬间胆战心惊的声响。
鬼彻好奇的闻声望去,毕竟很久沒人这么叫少卿了,待看清此人的脸容时,不由得拽着身旁人的袖袍,质问道:“天啊!少卿!这不是白荷歌么!你把他救活了?那白清顾怎么办?!”
少卿凝眉瞥了眼白清顾,焦急的跺脚道:“哎呀!一时难以解释清楚,我们还是赶紧下凡吧!白荷歌现在是要杀了我!”
鬼彻警惕的将少卿揽在身后,仰头望着头顶上神气活现的白荷歌,故意扬声道:“他有病吧,分明就是他欠你的,还要杀你?!”
白清顾此时望着鬼彻在下面要袒护少卿的模样,想着他们的关系在过往也不算好,轻哼道:“鬼彻!你什么时候和少卿这样要好了?”
鬼彻只当白荷歌还在过往的状态中,歪斜着脑袋扣了扣鼻尖,不好意思的说道:“这就说來话长了,总而言之,今天你不能动少卿,她被贬入凡间了,沒空和你恩怨情仇。”说着将拉着少卿往去凡间的神台上走。
白清顾如镌的面庞一点点呈现出阴郁,胸口恍惚“喀嚓”一响,是什么破碎,继而是如刀绞的痛,他径自抑制住喉头这一截,气涌之处,宛如滚滚岩浆一般烫烈!打听了这么久才寻得她的下落,谁想这惑心神害人的女子,到处沾花惹草,嗤笑道:“连你也被她迷了心窍不成?她负我在先,毁我修为在后,今日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她走!”
不就是当年沒答应他双修么?其他的事与自己有什么干系?一天就是往人身上泼脏水,少卿听着这话实在忍受不了,推开眼前的鬼彻,指着白清顾愤然道:“行了!白荷歌!我受够你了!痛快点!说你到底要怎么样?”
白清顾化箭飞奔而去,飞到少卿眼前,越发觉的心中一团烈火难以熄灭,咬牙道:“我要你受我同样的苦痛!我要你知道背叛的后果,让你尝尝入魔是什么滋味!”
少卿抬头看了眼头顶的骄阳,想着凡间鲛人族的事务不能再这么拖下去,爽快的应承道:“三日后回來都赔给你!现在不要拦着我的去路!”
白清顾上前一把拉住少卿的胳膊,总觉的她似在哄骗自己,厉声道:“你哪也别想去!”
少卿使出全力甩开胳膊上的挟制,对着鬼彻喊道:“还不赶紧带我走?等着我被白疯子弄死我,你就高兴了?”
鬼彻怎么都想不出他们又多大的仇恨,会到了这种你死我活的地步,呆傻的站在原地还沒反应过來,就见白清顾祭出了通体湛湛然黑色,浑然无迹的长剑,毫无利刃的感觉,反倒是多了几分敦厚,正是灭物于无形之中的湛泸剑。
长剑直刺少卿身上,此时的白清顾有了白荷歌十几万年的修为加上他本身修为本就不错,几招之内就将少卿完全处于劣势,若不是凭着常年打斗的经验,怕是早已成了他的剑下魂。
少卿咬牙暗叹,怎么这白荷歌上身的清顾,偏偏这个时间赶來?自己拿着五万年的修为还和他拼什么?再拖下去定是会耽误了凡间的事,银月还在凡间等着自己,再不下去就出乱子了,恍神之间,湛卢剑已经指着她的勃颈处。
恰逢此时鬼彻也快而准的将手中的圆月弯刀抵在白清顾的喉咙间,渗出一条浅浅的血道,冷言道:“放下你的湛泸剑,你也知晓,我不是心慈手软的人物,你要今日将她怎么样,休怪我与你的恩断义绝,当初把少卿介绍给你认识可能就是我最大的错误!”
少卿也知晓鬼彻是说的出做的到的行事风格,急忙喊道:“鬼彻不要!他是白清顾!现在被荷歌的修为蒙了心智,记忆还未完全恢复,你只管制服住他便好。”
白清顾只觉得自己快被心中的妒火烧成灰烬,说不出是痛是狂了,咬着牙冷笑道:“又是白清顾!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卿月,过去是我不忍杀你!沒想到你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沒随我一同泯灭,竟然又如此安逸的活了这么多万年!今日我就杀了你,我们一同下地狱!”
少卿想着白荷歌十万年前殒命时的情景,心也跟着一紧,孽缘到底是孽缘,只道是遇到个真心待自己的白清顾,到头來还是荷歌,望着他依旧不肯放下的神色,深深的叹了口气,坦然道:“白荷歌!我不欠你任何人和事!你的妻玄女花千纪我已替你照顾了十万年,你对我有何执念?偏偏不肯放过我,你要我修为?好!我现在就给你!让你的修炼去见鬼吧!”
说着她就直直撞上墨黑色的湛泸剑,双目抵在剑刃上转身一抹顿时鲜血直流,抬手硬生生的将自己海蓝色的双眸剜了出來,愤怒的丢到白清顾白色的锦袍上,强撑着虚脱的身子,扯出一抹冷笑:“等我从凡间回來,最好把我的白清顾还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