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羽望着少卿飞走的身影,跑到清顾身旁望着安然无事的他,一脸惊诧的问道:“你和她说什么了?竟然还沒死?”
清顾斜眼瞥了银羽一眼,也就沒再强撑身子,气息浮弱的说道:“银羽神君,你就这么巴不得我死?”说着,他抬头望了眼天上桑阳和魔龙难分难解的打斗,失笑道:“你还是照看着点他吧,你师尊下手若是沒了轻重,死的还不知是谁呢?我回去拿点东西,待会见。”
银羽困惑的打量着元气大伤的清顾,他一张惨白的脸,嘴角已经溢出一缕的血痕,眼中的眸光溃散,怎么也要修养一阵子才能恢复过來,皱眉担忧的开口:“你拿东西做什么?躲在你的神殿修养不出來才是正事。”
清顾低敛长睫,他的语气失落中透着丝丝的欣喜,失神的低语道:“她答应让我去枫兮殿,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不能错过。”
银羽听得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不得不提醒道:“我是师尊平日可不是你前些时日看到的模样,你既然要來枫兮殿就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她发起神经最喜欢反反复复折磨他人,到时候及时脱身才好,回去快吃些丹药吧。”
清顾摆了摆手,什么都听不进去,喃呢道:“我听说过她有多恶劣,正好去枫兮殿见识,她到底有多混世。”
银羽望着撑着身子晃晃悠悠飞回风清殿的白清顾,深深的叹了口气,扭头看着在结界里抽泣的千月,大声嚷道:“你呆在原地莫要动弹,待会我和师尊接你回家。”
魔龙已经停止了缠斗,嘱咐完便朝着少卿方向望去,只见她手拿着龙渊剑,快速的翻转着缭绕的剑花,闪着寒光一动一静之间带出的破空撼地之气,逼得桑阳节节败退,紫色的九色云霞长袍已经出现是十几处剑伤的裂口,血花飞溅,越是这样血腥,少卿的动作就越发的快了起來,脸上挂着嗜血的兴奋,欢快的喊道:“桑阳,你倒是别躲啊,今日怎么不祭出你的赤霄剑?”
桑阳堪堪的闪躲着少卿的攻势,焦急的喊道:“少卿,不要玩闹了,你我修为不相上下,若真拿出本事斗起來,不过就是两败俱伤,涂炭生灵。我们重新开始,十六万的情义还在,一万年前在凡间我不知是你,若知是你,定不会······”
“哦?”少卿停下手中的攻势,缓步踏云走到桑阳面前,望着他一副颓败的模样,伸手拍了拍他的前襟,环住他的腰身,乖巧的倚在了他的怀里,凤眼飞俏,迷离而又蛊惑的柔声细语道:“桑烟君上?你是想怎么开始呢?是要把众仙之首的位子让给我玩几天?还是体会一下我在床笫上的手段呢?”
桑阳被少卿的这一举动险些迷障住心神,一把将她从怀中推开,厉声道:“胡闹!”
“就知道你会说这个!”少卿脸上挂着得逞的笑,话锋急转而下,轻巧的跃跳到他的身上,双腿盘住腰身,抬手如疾风般的给了桑阳一响亮耳光,解气之际,又抡起另一只手准备再來一记耳光,手却被桑阳死死的抓住,桑阳轻哼一声道:“打多了可不好!我们连个向來是互不相欠的买卖。”
“确实。”少卿看了眼桑阳脸上清晰可见的五指印,啧啧道:“一不小心就往手心注入了点灵力,下手重了些,好端端的俊脸要顶着这玩意几天了。”
说着便从他身上跳了下來,拍了拍身上的战袍,重重的打了个哈欠,感到无趣的脱口道:“今日就先这样吧,你欠我的那么多,总是要一桩桩一件件的慢慢还清才行,以后见面最好别跟老子提一万年前的事,我若是控制不住,失手把你打残了或是撒气到你手底下的仙人那里可不好。”
桑阳抬手摸着生疼的脸庞,冷然道:“好,我们就这么成交,欠你的我总会还清,你不要伤及无辜。”
少卿斜眼瞥了着桑阳,倒觉得他像是受了委屈的孩童一般,不想看他一眼,摆手随意的打发道:“赶紧给我滚回你的紫晨殿,忙你仙界的事务去,老子想做什么由不得你管。”说着便朝着不远处银羽的方向踏云走去,忽的停顿住脚步,扭头对着桑阳唏嘘道:“桑阳,你要是想习得什么和女人的相处之道,可以和我讨教一番嘛,最起码我也算是神界的风流俏公子,什么仙娥女君搞不定?怎么也不会让你丢人现眼的连只狐狸都斗不过。”
桑烟身子一颤,抬头冲着少卿,不可思议的喊道:“少卿!你当真不在乎?!”
少卿一双海蓝色的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明亮,对着桑阳深紫色瑰丽的双眸,好笑道:“别傻了桑阳,你我十几万年的神君,若连这点人世间的情爱都参不透,还如何掌管手中的事务?早就让你到魔界见世面,开个荤什么的你就是不听,去趟凡间当了皇帝,连个女子都搞不定,还沒出息的在凡间生了执念了,实属不该。”
桑阳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眉目紧锁,深紫色的眼眸中带着几分缱绻和茫然,极力否认道:“可我的执念是你啊!在凡间我就觉的你我二人定是相识的!沒想到你就是月颜啊!我们······”
少卿伸手指着自己的脸庞提示着桑阳,难得耐心的开导起來:“桑阳你忘了?我是为何要打你一耳光?还是这一万年來,你是因觉得我如何來寻过我?你若念我,在历劫前便会有所得,还需等到现在?”
恰逢此时银羽满头大汗的走到了少卿面前,自惭形秽又不敢亵渎的低头道:“师尊我们回枫兮殿吧,你这样我着实有些不放心。”
少卿拍着他的肩膀,透着有几分安抚的味道,继续对着桑阳说道:“现在我打你,羞辱你,不过就是自己小心眼记仇,若不是看在我们有十六万年情义的份上,你早就爬不起來了。”
她将银羽拽到自己前面,无奈道:“一万年前是银羽他们太多小題大做罢了,我再怎么混也记得女娲娘娘曾嘱咐过我的话。”
桑阳只知娘娘曾嘱咐过自己话,却沒想到她和少卿也说过什么,急忙开口询问道:“娘娘她和你说过什么?”
少卿纵身跳到魔龙身上,洒然道:“无可奉告,看小爷我的心情如何,银羽带着千月一同回枫兮殿,为师先走一步。”
银羽望着脚下被十里桃花包围青丘的风清殿,询问道:“师尊,那清顾神君该如何?”
少卿躺靠在魔龙的犄角上,闭眼淡然的吩咐道:“他愿意跟來就跟來,若真的來了枫兮殿,你让他进來便好,其他的我会处理。”抬手拍了拍魔龙的头,抱怨道:“我们回枫兮殿,顺便带你遛弯,你这家伙哪里都挺实用,就是身上沒长毛,睡着一点都不舒服。”
魔龙倒是对少卿的话语生出不满來,因为这毛发的问題,这货抱怨了自己十几万年,怒吟一声后,魔龙快如闪电的消失在众人眼前,众人眼前还残留着它的一道黑影。
桑阳的长袍被十几处伤口血染成紫黑色,无论怎么使用灵力治愈,伤口始终无法愈合,灵力的注入反倒伤势更加的严重,桑阳气恼的用双手捶打着自己的胸口,银羽走到桑阳面前,开口道:“龙渊剑的伤口是不能靠神力恢复,你沒有被龙渊剑伤过自然不会知晓,你身上的伤怎么也要半年才能彻底会恢复,用最普通草药敷在上面就好和灵丹妙药一个效果。”
桑阳望着少卿离开的黑影,咬牙道:“她还是那么混蛋。”
银羽不屑的切了一声,“师尊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你?她最擅长讲道理,自己却最做不來。”
说着银羽便化作凤鸟的模样,盘旋飞下,接上千月朝枫兮殿飞了去。
少卿回了枫兮殿进了自己的屋子,虽然因聚魂灯自己睡了七日,这七日却是这些年來最疲倦的睡眠,现在终于可以放松下來,二话不说的躺在床上美美的睡起觉來。心道:反正后续的事情有银羽处理。
难得是沒有梦的美觉,却突然被院中的哭喊声打断,少卿在屋子里昏困中听得心烦意乱,扯着嗓子怒喊道:“是谁!沒事在枫兮殿哭丧!有玩沒完沒了!”
只听到那悲戚的喊叫愈发大了起來:“少卿君上!少卿君上!我是玄风啊!求你救救我们神君!他不行了!好端端的就变成狐狸了!”
不至于啊,自己就给了小狐狸一刀,不可能被自己这么打回原形啊?比起桑阳來下手算是轻的了,少卿皱眉对着门外喊道:“银羽,你让他们进來!我瞧瞧!”
她话音刚落下,就看到玄风跌跌撞撞的闯进了屋子,看到少卿后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埋头道:“少卿君上,求你救救我们神君,他回了风清殿的时候胸口都是血,我给他取了好多仙丹,可他偏说要來枫兮殿,话还沒说完,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少卿眯着眼走上前,看着被摆放在地上毛茸茸的一团白色九尾狐狸,心中咯噔一下,变成这个鬼样子怎么解除契约?难不成枫兮殿还要养到他变成人形?
银羽站在屋子门口,看了眼地上昏睡的狐狸,淡然的开口道:“师尊你下手太重了,他不过才三万年的修为,你这么给我一刀,估计我连原形都沒有了。变成这样了,我是救不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便走到玄风面前,伸手提起他,像领着一篮子鸡蛋的往外走去,“玄风,走吧,你们神君都这样了,让我师尊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