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原本就等在车库里等着出发的其他两辆车一行四辆车就出发都往机场去了。
景黎一上车就搂上男友了脸埋进他怀里。
边秦有些心疼“这有什么悬念的不开心什么?我们自己有车想去就去。”
景黎低低失笑“忘了。我就是不舍得太久没见他了,他太忙。”
“嗯。”边秦颔首,“都说对方忙都很委屈。”
景黎哼了声,“谁忙谁心里清楚,二十八才给我电话。”
边秦被她这怨念的语气逗得“你确定真的是忙到没时间提前给个电话?”
“嗯?”她在他胸膛里抬起粉嫩的眼皮,表示不理解。
“你猝不及防的就要带男朋友见面吃饭正常来说没一个父亲会多乐意。”
景黎默了马上反应过来“故意的!可恶!”
边秦赶紧打住“别去算账嗯?回头可全记我身上,那我今天字字斟酌好不容易得来的承诺随时可能作废。”
景黎搂着他笑得软倒,“什么承诺?”
他牵唇心情颇好:“把你嫁给我了。”
怀里的人却一个字不信“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你也知道他爱你,所以不可能那么轻易答应?那还算什么账,嗯?”
景黎怔住,须臾后回神,紧紧搂着他,有些心痒痒的问:“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边秦:“太爱你,可能不会答应,但太爱你,也可能你要的,他就给。”
景黎默了,默了默又化感动为怨念,语气不善:“二十八才打给我!就剩两天。”
边秦直白表示:“作为生物链底端,乖,能见就不错了,别计较那么多。”
景黎:“…”会所离机场确实不近,又缝除夕,直直开了两个小时有余才到,那会儿已经夜里快十一点。
景黎也没说什么了,颇为不舍的直接抱着她父亲。
“要不跟我回去?”她父亲笑问。
景黎没说话。
她父亲又逗她,“按理说你今年是应该回去的,没工作是吧?”
景黎继续沉默。
边秦隔着几米远,手放在大衣口袋里,与她两个叔伯闲谈,偶尔目光往他们父女俩站的地方看,很难得才能见她这幅舍不得人后脸色不好又乖巧的小模样。
第一次见她,受伤后倚着车门抽烟,可是一身气场飞扬的。
“想结婚了吗?”
景黎终于顿住,须臾后抬起头来,声线软软的发问:“你们说什么了?”
“你都见过人家父母了,还能说什么?”景昀度语气淡淡,是真不想谈,又不得不谈。
景黎撇开脸,“见你又不容易。”还是忍不住算账了。
可她父亲却无瑕理会这个,朝她投下来的目光中,颜色有些深,“你们才在一起多久?半年?你就想结婚了?”
“没有。”景黎又埋进她父亲大衣里,“就是想让你…见个面。”
“你打破那条不成文的规矩,这么早就约见面,表面上可以推说就是单纯想见见,随便吃个饭,我也可以答应你,来见面吃饭。
但什么人会让你做到这一步,你想怎么和他发展,你心里即使现在没有,往后计划如何,应该清楚,嗯?”
景黎太清楚她父亲说的,句句对,所以没说话。
“你不亲自跟我说说?今天我都来了,饭也吃了,还怕我反对?”景昀度低头看怀里的女儿。
景黎声线低而清晰,犹如一道蜿蜒的夜风:“我很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人是我追的。”
她父亲意外于最后一句,又被前面那接连的几个喜欢震到。
“你追的人。”他浅淡的笑了一下,“那对方呢?”
其实有些多此一举,几个小时下来,再加上刚刚那单独的几句,什么心他看到了。
恐怕也只是后知后觉而已,真被她追到手了,反过来不知道得把人宠成什么样。
看刚刚那个,从电梯里下来,一句话不说,到了停车场直接大手一挥去机场。
见不得她不开心。
“边秦…我以前只是喜欢,就追,后面追到了…”景黎想了想,“不知怎么说。”
抱着她的人失笑,“不知怎么说?”
景黎点头,“追到了就没我的事了,就是他的事了,他加倍,加很多倍赔给我了。”
果不其然。她父亲半晌后淡淡点点头。
她笑了起来,又抬起头,“您呢?”
景昀度敛了敛眉,似真半假的问:“我不同意呢?你不嫁了?”
景黎倒不紧张:“那得有理由。”
她父亲:“没理由。”
景黎:“那就是他很好了,你很满意了。”
景昀度:“…”“我就问问您对他满不满意而已,没问同不同意我后面的事。”她勾唇一笑。
“…”她父亲,“哦?光满意有什么用?”
“不同意是你的问题,满意我就不用操心了。”
她一副你的问题你自己去反省,满意我就玩我们的去了的口气。
她父亲:“…”景黎看着她爸爸噎住后干脆不想谈她这个问题的脸色,失笑,终于不再开玩笑,摇了摇他,“不同意的话,那你为什么不同意呀?”
景昀度:“娶我女儿不可能那么容易。”
景黎:“他…”
景昀度知道她要说什么:“我知道他配得上你,从他刚才的话里,他父亲母亲我都认识,可那也没什么用。”
“我知道。”景黎默了默,忽然认真道,“可我好喜欢他。”
她父亲忽然沉默。
景黎搂着人,没再说话了。
其实她知道他就是在逗她,他不会不同意,他已经同意了。
可还是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她是真的喜欢他,喜欢到不行。
告诉他一声,别逗她了,她一时不察还是会心里一紧。
半天过后,景昀度才声线沉沉的开口:“我还是不明白,怎么半年你就会想结婚,时间太短了。”
景黎:“我太喜欢了,不想等,也不想让他等。”
从机场回到城北郊区没有吃饭那个地方远,一个钟就到了。
景黎一路心情忧喜参半,一半舍不得人,一半因为临分开时听到的话,让她心情荡漾了好半天。
景昀度听到她那句话后,基本已经无话可说。
可心酸麻了一把之外,想到后面那句“不想让他等”他脸色还是不好。
景黎误以为坏事了,脸色也不好,一时又用上他们惯用的英语喊了她爸爸一声。
景昀度没回她。
景黎两秒后彻底懵了,抬起头声音干干的问:“真不同意?”
景昀度就着那个脸色低头看她,还没说话,景黎眼底已经一阵湿润,水光当即就清清楚楚的闪现出来。
景昀度见了,微微吓到,马上把人按进怀里,“乖,逗你的,答应你,你要,什么都答应你。”
景黎真是吓了一把的,埋着脸半天没说话。
景昀度长叹了一声,“你们刚刚在车上没说?我都答应他的事,在你这又反悔?你觉得可能吗?”
“谁知道你。”景黎委屈得牙痒痒。
景昀度马上心疼的哄,“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乖。”
临行被拐走一个女儿,本来就痛心,结果反倒还要哄她、道歉的人,心情非常沉重脸色非常不怎么样的看了女婿一眼后,郁郁的上了飞机回美国,一落座就呼了口气,长叹一声。
景黎的大伯父摇头轻笑,“我一度觉得景黎这个职业挺好的,要么还得多玩好几年,要么都干脆不想结婚的,谁能想到…”
“优秀的人,都往这个圈子里扎堆嘛。”景黎的小叔叔失笑,“另外,花总在不知名的角落里开,人也总在触不及防时出现。”
她小叔叔叠着腿沉思,“不过这个人,基本没什么好说的了,他们年轻人不知道,我们是知根知底了。”都认识的。
“嫁女儿又不是知根知底就好。”景黎的大伯父轻叹,总归有些东西,多好都没用,看都不想看。
景昀度长叹过后半天没说话,大衣里沉黑的西服笔挺垂直,一身游走在金色大厅里推杯换盏的商人气度。
可绕是这样的一个人,刚刚抱着女儿时,心口还是一片柔软,看她那个一定要,坚决要的语气时,也还是心狠狠麻了一把。
那种感觉她绝对想象不到,她不止想象不到,回过头来还得哄她呢,哄着只要她要,他什么都给。
又一个半晌后,景昀度才揉了揉眉心,长长吁了一口气:“算了,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