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12月8日)
都说现在已经没人写诗,越来越不景气,我看不是,诗生在每个人心中,永远永远都存在着,美丽着。我们班里头就有不少写诗的男生女生,当然,是很私人的。可这也很能说明问题,写诗(主要是自由诗)在我的同龄人中很普遍,办的班刊里她也是不可缺少的。可以想像,当我们成为世界的主人翁时,诗歌仍会同样生机盎然。我想人们产生诗歌不景气的想法是因为刊物上公开发表的诗实在太差了。确实,我看了都要感叹江河日下。比如我的三首诗被《诗刊》选登,好不容易得到(实在市面上没人卖它)翻翻,除了我以外的那些诗我都不喜欢。
由此,我明白了,并不是人们忘记了诗。大家都在写,不为了什么,只是写给自己看,这才是最真实的写诗状态。那为什么人们不看诗歌刊物呢?因为统治公开出版物的那些所谓的诗人都是些自以为是的人,我指的是他们写诗的心态。写诗写给自己没关系,可如果所写诗歌刊登在大家都看的杂志上,那就应该具备一定的普遍性,要引起人们的共鸣。他们写诗根本不打算给人看,自呻自吟,不知所云,实在是玷污艺术!我惟一庆幸的就是自己登上《诗刊》的三首诗读者都看得懂。我心中的好诗———用词、思想、个性这三个因素都是不可缺的。诗歌哪里高深莫测?就是那些写“恶心东西”的人认为要把它拔高到一个似乎高不可攀的地步才写得不知所云。记得《新月诗选》1931年出版时,陈梦家写序,其中提到他们的创作方向是主张本质的醇正、技巧的周密和格律的严谨。一群因爱诗而写诗的人,如一股清新的泉水。序文中阐述了他们自己对诗歌的理解,对新诗未来发展方向的想像,这是非常重要的。翻一翻新月诗派的诗,如徐志摩,无处不体现着一种古诗词般的节奏,以及西方诗歌影响下的韵律。单说他,《再别康桥》之所以成为经典,我认为其格局是很有关系的。一块块整齐地拼接在一起。我不喜欢一句话过长,一行中肆意加标点更让我心痛。所以像志摩的《大帅》一类因战争而写的诗,过长,不整齐,韵上很不规则(我是很注重这个的,最近自己的诗基本都一韵到底,朗诵非常方便),由此可见,他是不能沾染现实的尘埃的。
早期诗歌如新月诗的缺点就是白话的转变上还不彻底,就像我们中学课本上选取的鲁迅作品,大家就经常嘲笑,类似“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孔乙己的确死了”的奇怪语句。另外要说的一点就是表达思想的手法。闻一多的名诗《死水》,用词太肮脏了!还有《夜歌》,我很能体会它意境的塑造,但以癞蛤蟆开头,老妇人结尾,中间还夹杂着血样的狰狞,胡松的散发一类的词,不美。徐志摩的《大帅》也犯了这毛病,它很口语化地讲了一个埋尸首甚至活人的故事,手法上很有突破,但看不下去。王尔德在小说《道连格雷的画像》的序言里,惊天动地地———请允许我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因为王尔德的序言实在绝———说一切艺术都是毫无用处的,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说他认为艺术不为现实服务。他说艺术家是美的作品的创造者。王尔德就是这么做的。
且不说这种思想对不对,我还是部分赞同它的。由此再回到诗歌这儿,如果有人用肮脏的语句玷污它,不管为了什么———即使因为这世界有很多肮脏的事情,我第一个不能忍受。我看的诗不多,所以能列举的例子有限,但肯定都是在借以表达自己对诗歌的看法。一千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个写诗的人,当然就有自己心目中的诗歌。诗歌变化无形,没有绝对对错,这才是它的伟大之处,任何人都会用自己的标准去塑造它。
再说一下登我作品的那期《诗刊》,里面有一篇文章是在说什么自由诗是好的,什么是坏的,列举了两篇同样讲母亲的诗歌,说前一首坏,后一首舒婷的好。我觉得诗歌还是不能这样轻易判断的,因为它的个人色彩很强。就像我的同学们他们自己写给自己看,你该怎样评价他们的诗?惟一能判断的是写诗的技巧,可有时技巧也不重要时,你怎么判断?
看海子的诗,它虽感情充沛,但看得我晕头转向,又没格式,又不押韵,到底是疯子说梦话,还是一首伟大的诗?我迷惑了。但仍要说,从他的诗里,我看到了他诗意的心灵。食指的诗就两个字能形容———希望。他的《相信未来》就是希望的代表,我很喜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它的格式很整齐,也是一韵到底,像我。
北岛我也喜欢,他的代表作《回答》人们总是只提前两句,但纵观全诗,三个要素,用词、思想和个性都具备了。北岛有思考有发问,但不是闻一多式的。另外他的诗也是整整齐齐的。朦胧诗是诗歌历史上的一次伟大革命,这是毋庸置疑的。他们的诗歌里总是出现船呀、天空一类的事物。顾城的诗像画,一看完满眼都是彩色,还值得认识。其他的诗人偶有亮点,但也不太值得提,都是些思考色彩太强的作品,我要看的是诗,不是哲学书。
我很愤怒我们的语文课本,从小学到中学,自由诗也偶尔选取,但都是些不堪入目的作品,我们看不见天上的一轮新月,感受不到内心的朦胧,满书都是一味的无聊歌颂。我悲伤的是这些诗会误导学生们,他们会更加厌恶诗歌。课本里选的诗歌作者,同学们大概听说的像余光中,把语句拉得像面条一样长,像他的身体一样瘦“在那头这头”一类的话语也并不稀奇,而他其他的作品比这首《乡愁》更不知所云。似乎在追求一种节奏,可就像不会开车的人开车,一走一停。“指点”了半天别人的诗歌,谈谈自己。我写诗的感觉就像做游戏,我在和每一个字眼挑逗,且乐在其中,欲罢不能。一开始的感觉或许有些犯愁、苦恼,但像写《童话房间》时,写到中间心里就开始激动起来,绝对是一种甜蜜的感受,可又不想先被人发现,欣喜若狂四个字是对我当时心理最真实的描述。
有人说我写诗忧郁,那是因为这个世界让人忧郁。我文字忧郁因为我思考,决不无病呻吟。如何知道自己有灵感要写诗了呢?我会在无意中突然有残缺的半句蹦入我的脑中,然后我就马上抓住那半句再努力往前延伸,最终成就整首诗。
写《献给我永远的》是在301医院,花了一天半,第一天写两段,就撂下,第二天上午写完,下午觉得意思表达得不充分,就把最后一段改了,改着改着就上瘾了。就像上文说的,每个人的作品个人色彩都很强,我有着自己的创作理念,并将它体现在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