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景吾忙了起来,脚不沾地,像只陀螺来回转,在一个公司有时候都见不到面,更甚者是不到深夜根本看不到影子。翁景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但是也没有去过多询问。
这样的信任并不会让她觉得莫名其妙,而是很自然。她相信这人无论做什么,都有他的理由。而且她也知道,他现在所做的事情不会越过自己的底线。
桌上的表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十点过半,翁景洗漱完,刚刚进到被窝,房间门被人推开。
迹部景吾来只是想看看人,看到翁景还没睡,便走了进来。
在床沿坐下,迹部景吾倾身过去,靠在了翁景的肩头,双手顺势环上那纤细的腰肢。
“很累?”翁景抬手,在他的太阳穴上轻揉,关心的问道。
“嗯。”因为头埋在自己颈窝,男人说话的声音有些含糊,热气吹拂着锁骨带来□□的感觉。
女人的手顺着太阳穴往下,落在男人的脸上,肌肤的触感光滑而有弹性,带着温热,比自己的触感都还要好。翁景顺势拍了拍他的脸:“还要忙多久?身体吃得消?”
迹部景吾探手把女人作乱的小手抓住,握在手里捏了捏:“结束了,你放心吧。”
翁景反手抽出手来,一巴掌拍在男人的手背上,很轻,几乎没有用力:“你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好。”迹部景吾捏住女人柔软白嫩的手,低头吻在她的掌心,“明天,一起去一个地方,好吗?”
“陪你去哪儿都没问题,但你需要先好好休息。”翁景捏住他的耳朵,一个强硬又霸道的人,耳朵倒是软的可以。
“好。”迹部景吾起身,等翁景在床上躺下,给她盖好被子,“一会儿就回来,嗯?”
“去。”翁景一瞪眼,眼里带上一丝羞意。说得好像她没有他就睡不着一样。
迹部景吾洗漱完回来,女人已经陷入沉睡不知多久。
壁灯暖黄色灯光洒在她五官柔美的脸上,黑发铺散开来,裹着脸蛋,微皱着眉,似乎梦里不□□稳,却无比真实。长而浓密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抖动,在眼底投出一篇阴影。
这样的她,许久没看见了。温柔的像是一个旖旎的梦。
他生怕一闭眼,这个梦就醒了。
迹部景吾上了床,将人揽进自己怀里。熟睡中的人感受到温度,原本极没安全感蜷缩在一起的四肢舒展开,贴近了他的身体。枕在枕上的头自发地靠过来,在他的臂弯处寻了一处安逸的位置,不动了。
轻笑一声,迹部景吾低头在她额头碰了碰,又想起什么,盯着她的脸看了看。
“虽然都是你,但还是有点不习惯。”
迹部景吾微微叹气,整个人缩进被窝里,将人搂在怀里,这才闭上眼,一起进入深眠。
第二天吃早餐,翁景没见到迹部夫妇,虽然见不到人更令她心情舒畅,但还是礼貌性地问了一句。
“迹部先生他们人呢?”
迹部景吾继续将盘子里的布丁切割均匀,喂进她的嘴里:“不用在意他们。”
翁景想了想,点头道:“也是。”
“你只需要在意我。”
翁景:…说话不要说一半啊迹部君。
米迦勒老管家在旁边笑眯眯啊,笑眯眯。
年轻真好啊。
“哼,其乐融融啊。”
不合时宜地,有一道令人听之厌恶的声音传进来。
迹部雅走进来,她的眼里泛起红血丝,眼底有了青黑,脸色异常的难看。
“迹部景吾,你把我的卡停了是要做什么?”她两步上前,拍桌质问,那怒火焚烧的样子好像恨不得生吃了坐在她面前的迹部景吾。
翁景一皱眉,放下手里的茶杯要说话,被迹部景吾握住手,接过米迦勒手里的手绢,细致地一根一根地擦干净女人白皙纤细的手指。
迹部景吾这才站起来,面对着迹部雅,眼里凝聚着冰川和风暴:“迹部夫人,这是你这么多年来挥霍的账单。迹部家这么多年来养你够久了,有些事情不需要我提醒你。卡我已经注销掉,如果你觉得不满意,这个。”说着他将桌边一直搁着的一份资料推到迹部雅面前。
“你也不满迹部家很多年了,祖父不在,就有我做主,你的东西还给你,但是不该想的东西别想了。”
说完,迹部景吾转身,伸手,翁景很自觉地靠过来,迹部景吾顺势搂紧掌心下的纤细腰身,带着人离开了。
迹部雅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脸色铁青,轰然掀翻她面前的东西。
这该死的东西!十六夜这么多年被迹部老爷子打压成什么样子他难道不知道?将这样一个烂摊子丢给她什么意思?
还是说,他知道了自己在公司里动的手脚?不、不行,这么多年了,不可能让他毁掉自己的计划。
迹部雅狠咬着自己的手指尖,转身匆匆上楼去了。
米迦勒立在原地,一脸的冷色,将桌上被打湿的文件扔进垃圾桶,叫来了女仆收拾干净餐厅,转身离开。
空旷的庭室里安静下来,就像什么也没发生。
车上,翁景问道:“她是动了什么手脚?”
“自以为的天衣无缝,实际漏洞百出。”迹部景吾打过方向盘,没有往公司的方向开,而是开向了另一个方向。
“嗯。”翁景应了一声,不再开口问,似乎就这么过了。
迹部景吾挑了下唇角,脚下一踩油门,朝着目的地而去。
车子开了很久,已经出了市区。
翁景看着周边的景色从钢筋水泥慢慢变成树木成荫,心里越发疑惑,景吾这是要带她到哪里去?
慢慢地,树木低矮下去,入目是一篇白色的花田。
这些花是,雏菊?还有火红色的玫瑰。
已经快接近深秋,这些娇嫩又挑剔的花朵开放起来并不容易,难道?
翁景赫然转头看向驾驶座上的人,嘴唇开合。
他最近在忙的还有这个?
此时,车停了下来。
迹部景吾已经下车,绕到副驾驶这边,帮她打开了车门。
翁景还有些发愣,被迹部景吾牵着手走过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路过花田。雏菊娇嫩,玫瑰娇艳,开的动人,这景象,似乎有什么。
“以后在我们的房子种满玫瑰和雏菊好不好?”她在笑,即使是她自己看着,都觉得温柔动人。
“好。”怀抱着她的男人低下头来,亲在她的额头,却又看不清脸了。
可以前不是都能看清是迹部景吾吗?为什么这次又不能了?
“到了。”男人的声音拉回了她走神的思绪。
翁景眨眨眼,不再想自己脑海中的那些画面,而是专注地看着眼前这栋二层小洋房,比起迹部宅不算张扬,却装修精致。
她好像在哪儿见过,却记不起来了。
“来。”
迹部景吾站在门前,回身望着她。秋日的暖阳从他身后洒下来,神情柔软得像是看到最心爱的人。
翁景走上前两步,伸手,被他牢牢握在掌心。
一楼的布置典雅大方,很合她的喜好。
沙发旁边摆放着一架摇椅,柔软的靠垫搁在上面,看着就很想让人靠上去,坐一会。欧式家具极有格局的摆放在客厅里,典雅大方,客厅顶上似乎悬挂着许多星星和海浪形状的灯?
可爱是可爱,但是有几分破坏了客厅的整体协调度。
“你喜欢的星星。”迹部景吾回过头来,看着她,慢慢的说。
“不!我喜欢星星和大海!”
“明明玫瑰最好看!”
“不要!就是星星!”
翁景一眨眼,画面又消失了,那是两个小孩子,年幼且稚嫩,话语童真,声音清脆,她还是看不清脸。
为什么呢?这么奇怪?
迹部景吾把她直接带到了二楼的观景台。
从观景台往下看,她才看清楚,花田里的雏菊和玫瑰混种在一起,白红相间,看似杂乱却井然有序,那一眼美到极致。
迹部景吾站在她的身后,圈住她的腰身:“这是你说的,种满雏菊和玫瑰的花田。”
翁景身心一震,如果这时候她还不明白这人在做什么的话,就实在是太傻了。
她扭头,对上迹部景吾垂下来的目光,唇齿艰难地开合:“景吾。”
“我想带你找回你的记忆。”他说,她第一次看到他眼底的撕裂的疼痛,那般深刻,痛入骨髓,那一瞬间,像是心脏被狠狠击中,痛的她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对不起。”她不想说这句话,她不想让他失望。
可是她记起来的,实在是太有限,太有限了。
迹部景吾闭眼,压住眼底翻起来的痛楚,深深地吸一口气,低头在女人白嫩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我们慢慢来,只要你在就好。”
“一定会记起来的。”
他的声音在自己的头顶,一字一句格外地艰难,却又被他压抑的很好。
翁景拧过身,将自己整个人埋进他的怀里。
要是自己能够想起来就好了。
“嗯?改户籍?”
再次下到一楼来,接过迹部景吾递来的文件材料,翁景翻看着:“已经改好了?可是我本人没去啊。”
这份材料上,认证了她被初云一家收养,更名初云景。
倒是意外地和第一个世界的名字重合在了一起。
迹部景吾看着她:“不高兴?”
“不是。”翁景摇头,“只是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改这个?”她摇了摇手里的东西。
“不改,你怎么嫁给我?”迹部景吾走近,低下头来,“还是不愿意?”
就看着女人一张芙蓉面瞬间通红,眼波流转间,嗔了他一眼。
“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当然不会。”
他笑,笑的肆意又张扬,那态度简直就是吃定了她。
翁景摇头。
脑海中,花田里的那个人面目一下清晰。
看清脸孔的一瞬间,翁景笑弯了眼。
果然是你,景吾。
*
真田弦一郎看着眼前这份宣扬着世界上就我最张扬的华丽请柬,面目肃然。
这是一份订婚宴的请柬,做的像是结婚宴一样。
主人公是前不久才见过的迹部、不对,改名叫做初云景的迹部景吾的姑姑,和迹部景吾。
他此时的内心只有两个字:拒绝!!
…
“副部长!”还是充满活力健气的声音,一点也不像个20多的青年,爽朗的依旧是少年的模样。
真田弦一郎停住脚步,反手一巴掌拍在来人的脑袋上:“赤也你简直太松懈了!”
被一巴掌拍在头顶,疼出眼泪来的切原赤也,双手捂着额头,湖绿色的眼睛泛起泪光:“副部长!我只是很想你!”
真田弦一郎身体一僵,黑色的眸子怒瞪过去,气势压人:“那你还是太松懈了!”
切原赤也:“…我想的时间不够长吗?那我以后一定会多想你的!”
真田弦一郎:…
旁边的仁王雅治和忍足侑士笑弯了腰。
这切原这么多年了,性格还是那么招人疼。
仁王雅治上前,伸手揽住青年的肩膀,一把捏了捏他脸上的肉:“哟,赤也,没想到你对副部长爱得如此深沉啊。”
“嘿嘿。”切原赤也摸摸后脑勺,“毕竟副部长是我前辈嘛。仁王前辈也是我的前辈啊。”
“切原君真是一如既往的单纯呐。”忍足侑士唏嘘,看看论坛上,自己已经属于老年人了,切原怎么还是这么有活力?
“你小子怎么还是那么傻,怎么交女朋友?”仁王雅治一把呼噜乱掉切原赤也的头发,调侃道。
切原赤也不满地扭头挣扎:“谁说的,奈奈子就喜欢我这个样子。”
真田弦一郎:…
仁王雅治:啥??
忍足侑士:…他果然老了。
“没想到真田你还是来了呢。”这熟悉的声音带着调侃,真田弦一郎只觉得额头青筋直跳。
“我以为你不会来呢。”
他无奈,刚搞定一个小学弟,又来一个大魔王吗?
“幸村。”
“怎么回事?我有没有荣幸听一听?”忍足侑士倒是很好奇,先前在门口碰到真田的时候,不难看出他本就肤色偏黑的脸都要黑成锅底灰了。
真田弦一郎唇角一抽,脸更黑了,伸手抹了下额头,明显是不准备回答的样子。
幸村精市好看的眼睛微弯,露出明显的打趣的笑容:“手冢也在,你可以问问他看看啊。”
“认识这么多年,你还和我绕圈子啊。”忍足侑士无奈摇头,不过转过头,声音高扬,“手冢君,要不要过来一起聊会儿?”
手冢国光单独来的,跨进大厅看到熟悉的人脸打过招呼,就听到平时温柔的关西腔扬高时候的响亮声音,转过头,曾经熟悉的伙伴和对手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手冢国光走过去,被忍足侑士轻轻码住肩膀。
“手冢,你们是碰到什么事了吗?”
“你是指什么事?”手冢国光反问道。
“嗯,比如最近碰到的什么比较奇怪的事?”忍足侑士笑着挑眉,“能让我们真田君都变了脸色的事情,确实非常吸引人想知道真相。”
手冢国光看了一眼边上真田弦一郎的脸色,看到他避开的目光和抽搐的唇角,大概想到是怎么回事了。
实在是不想回忆那惨烈的记忆。
“…你还是让真田自己说吧。”手冢国光拒绝了回答,又把这个球打太极扔回真田的手上。
忍足侑士:…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手冢。
“不会和迹部君有关吧。”仁王雅治摸摸下巴,这避而不谈的反应,联系到今天这场订婚宴的主角,实在是让人万分好奇啊。
果然,真田弦一郎的脸更黑了。
幸村精市的微笑有些变形。
手冢国光的背挺得更直了。
仁王雅治觉得自己似乎是猜对了。
“说起来,迹部呢?作为今天的主人公,现在都还没见到他啊。”忍足侑士觉得自己大概猜到是什么了,于是开口打断了这个话题。
“我从后花园过来的时候看到迹部前辈了。”切原赤也这时候插了一句嘴,指明了迹部景吾的位置。
“我去找迹部,几位呢?”忍足侑士点头表示感谢,回过眼来看这边的几个人,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嗯,去看看吧。”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明明内心拒绝见到迹部,深怕重复之前的修罗场,但几个人又一起去到后花园。
没见到迹部,倒是见到了已经改过户籍,现在名叫初云景的女主角。
蔚蓝色抹胸鱼尾礼服,露出香肩和锁骨,无一不精致。落到腰上,掐着一把细腰,盈盈一握。黑色的发微微烫卷了发尾,拨了部分在胸前的位置,耳朵上坠下的流苏耳坠闪着盈盈的光。漂亮的桃花眼里带着笑,目光温软,眼波流转间,煞是动人。
美,是真美。
“女士,今晚您是所有人的目光焦点。”忍足侑士毫不吝啬的赞叹。
“谢谢忍足君。”翁景笑,心尖的欢愉浮到面上来,止也止不住,所以也不挡了,大大方方地展现给众人看吧。
“没想到。”幸村精市叹一句,微笑着道了一声恭喜。
来的几人接连道贺,翁景点头接受了。
“谢谢。”翁景看着幸村精市的眼,知晓他心中的疑惑,笑了一下,“景吾才进去,换一身衣服,马上就出来。”
“果然还是他大少爷的作风。”忍足侑士摸摸下巴,“尤其是今晚,他怎么也得在你面前做到最好。”
翁景眼眸里带着笑。
“说什么呢?”熟悉的声音之后,有力的臂膀从后面伸来,将她揽进怀里搂住。
西装,向来是身形高大的欧洲人更能穿出味道。亚洲人普遍撑不起西装的版型。
但是迹部景吾却是天生的衣架子,银灰色的西装穿在他身上衬得他的肩宽,蜂腰,双腿修长,气场十足。
当时,不止迹部景吾一人,面前这几位都能将西装穿的异常的好看。
翁景握住腰上的大手,侧首去看搂着自己的迹部景吾:“景吾,忍足和手冢君来道贺的。”
“嗯,多谢大家,今天招呼不周还请见谅。”迹部景吾点头,海蓝色的眼里蕴着喜色,却没有过多的表露。似乎是领带系得稍微紧了一点,他伸手去扯。
被翁景一巴掌拍下:“别扯,扯乱了。”
迹部景吾也不恼,微抬下巴,意思很明显,那你给我系就是。
翁景无奈,伸手给他好好地系上,不松也不紧。
两个人做这一切自然而然,并不顾忌别人的眼光。
旁边的几个人默默地吃下一碗狗粮。
幸村精市扬眉,和身旁的真田弦一郎交换了一个眼神。眼前的这位迹部君,似乎并没有哪里不对,和之前遇到的那位行为惊人的人,差别巨大。
手冢国光倒是沉稳,迹部景吾的状态迹部景曾对他有所言明。目前这状态,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就说这作风,除了他所熟悉的那个迹部景吾,也别无他人。
订婚宴,按理说,双方的父母应该到场。
但,今天的订婚宴甚是奇怪,女方大家心知肚明,曾经作为迹部家的养女,虽然在国外生活,但回来之后也是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之中。没有父母很正常。
但是男方的父母没有出席就甚是奇怪了,但受邀来的哪个不是人精?心里再多疑问也不会浮于表面,依旧乐乐呵呵地谈笑风生,实际上左一句右一句套了不知道多少情报走了。
越说越心惊。
这迹部家的少爷手腕居然这么高,以前行事还算中肯,却没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就像换了个人,作风强硬且霸道。在公司轻而易举地就把他父亲的权利架空,成了个光杆司令。
据说这位少爷的母亲,最近还被查出和迹部敌家的公司有所牵连,已经有警方介入调查,昨日刚被带回警局审问。
一个公司,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被这少爷来了一个大换血。不仅没伤到元气,反而有更上一层楼的迹象。
果真是后生可畏。
更有深知内情的人叹了一句,也是报应来了而已。
“手冢这是真的?”幸村精市一路过来,也有所耳闻,惊讶万分之余,转头去看边上站着的手冢国光。
“嗯,祖父是有说。”手冢国光点头,目光落在台上的两人身上。
“倒是让我感觉之前像是梦一场。”幸村精市摇头笑道,叹气,“都不知是不是真的。”
女人眉目平日里清清冷冷,现在随处都透着温软,和男人并肩站在一起,没有谁因谁的气场过甚而黯然失色,相辅相成,谁也不逊色谁。
“手冢君在看谁?”幸村精市突然问这样一句,让手冢国光收回目光。
他和幸村精市那双能看透人心的眼对视上,然后转头:“一个,不存在的人。”
“是吗?”
幸村精市不置可否,不再开口。
手冢国光微微仰头,目光落在远处,突然间,他只觉得头顶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又一下。
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他抬头,盯着头顶华丽而精致的水晶吊灯。
这水晶吊灯的正下方,就是迹部景吾和翁景所站的舞台上方。
如果这灯真的掉落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手冢国光神情紧绷,盯着头上的灯,然而那一瞬间的摇晃闪烁没有再发生,似乎只是他多虑了。
手冢国光略微放松下来,这才感觉到冷汗已经浸湿了背上的衣衫。
“手冢你怎么了?”
幸村精市侧头,却听到前方响起了惊呼。
转头去,那华丽的水晶吊灯在瞬间脱落,就这么砸了下来。
‘嘭————’
世界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