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我是学生会的
有事情通知前面站着一个人,男人,高高的个子,酷酷的脸蛋,那种姿势是我熟知的,那个人就是我的师兄,吕凉。对,就是吕凉。我突然有一种莫名的痛苦和羞愧,好想变成忍者神龟找个下水道口钻进去。小小看着吕凉绽开了那种让人心醉的笑容,而我的心却像被什么东西扎穿了,隐隐作痛。我傻傻地站着,目送着吕凉轻轻地搂着小小消失在我的视线,小小不经意间回头看到了我,眼里有种好像内疚的感觉,一种更让人无法忍受的神情。
那时候天没有下雨,我却湿透身,一种无形的水…
惶惶然回了宿舍,看到水泡子在那里憋得面红耳赤,问他干什么呢,他说天气干燥,想办法守住水分。我问什么办法,他说忍着不去上厕所…MD,这什么人啊。我们争了一晚上什么东西不记得了,只记得上上签洗了脚光着脚丫躺在床上,用左脚藐视右脚…然后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全班被系主任拖去洗了一个冷水澡,大概的意思就是说其实我们这个专业从什么什么上都是不如我们想象的那样什么的。搞得大家都有点想回去重新再来一次高考了。而且系里规定新生都要经过复试的,因为我们专业比较需要美术方面的基础,如果完全不懂的话以后可能会跟不上步伐。我是从小画画起家的,对这种事情全然没有感觉,倒是把水泡子吓出了一身冷汗,看他那样八成以为三原色是黑灰白。
于是冲着这点我们忙了一天去买笔啊纸啊什么的,一人扛着一个画板,然后签上一个硕大的签名背在身后,生怕别人看不见。打扮了一番,看起来还真的有点毕加索的味道。走在路上经常引来一群少女在那里用那种看明星的眼神看着我们,我们爽得个个差点流鼻血。上上签发誓以后每天饭后一定要背着画板绕学校女生宿舍转一圈。
那天刚好在宿舍门口看到有社团来招人,看了一下,写着美术协会,想都没想自己就签了。刚好有个男生也去签,没想到还是老乡,于是相拥流涕,他还来真的,搞得我还得给他擦鼻涕。聊了一会儿,发现是管院的,这下我来了劲头,继续问才知道还是比我大一级的,也就是和小小同年段的,于是我忍不住开心大笑起来,吓得他以为我害病了。我很诚恳地向他要了电话号码,说是以后有机会互相探讨一下关于美术什么的。他感动得不行,可怜的人啊。我窃笑着自己搞定了一个男人的电话,当然我没有问题,我只是利用一下而已。
晚上为了计划能成功,吃拉面的时候特意让老板加了一个煎蛋加一片姜片一丝葱末,吃完格外来劲,觉得今晚的计划一定完美无缺。我回到宿舍的时候看见马桶红着耳朵,怪怪地躺在床上,我暗自大笑。原来为了保证晚上计划顺利没人和我抢电话用,特别是整天电话粥熬个不停的马桶,我在电话听筒上涂了胶水,于是笨笨的马桶为了他的电话粥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据说他整整洗了一晚上的耳朵,就差没漂白了,仔细看一边的耳朵要比另一边大上一号,于是听别人说话也特别清楚,走在路上都要记得叫人说话不要太大声。我为他的耳朵哀悼了三分钟,看看已经洗过的电话,开心地笑了一下,然后按着早已经准备的电话号码。
"喂,你好,你找谁?"对面传了一个男生的声音。
"啊?那个,刘小兰在吗?"
"刘小兰?没这人啊?"废话,有才怪了。
"哦,错了错了,请问你们系的女生电话是多少号,我是学生会的,有事情通知。"
"哦,好的,你等一下。"然后他把他们班的女生电话给了我。
一分钟后…
"喂,你找哪位?"
"小小在吗?"
"啊,小小?你是找一班的柳小小吗,她不是这个宿舍的。等一下,我帮你看看她们班的宿舍电话。"
一分钟后…
"喂,你找谁?"
"柳小小在吗,我是她朋友,找她有事。"
"小小她一般不住这里啊,你可以打她手机。"
"哦,那麻烦你把她的手机给我一下吗?"我的心激昂澎湃,哇哇快快告诉我啊。
"135992…"
"哦,好的,谢谢。"我很努力地装作很镇定地挂掉电话,然后大笑着奔出宿舍。我大叫我是天才,像灌篮高手里面那个红脑袋的傻瓜。我正奔向大门的时候正好碰到吕凉,突然心冷到最低谷。
他微笑地看着我说:"过得还习惯吗?"
"嗯,挺好,谢谢。"我努力装出很高兴的样子。
之后一晚上提不起兴致,心头好像一股乱麻,怎么都很难受。看着手里小小的电话号码却下不了决心按下去。更何况耳朵好了的马桶照样不会放过电话,决不让电话浪费一刻。看着马桶挂了电话像个满足的男人在房间里面徘徊,心里很不爽。下了床,把电话捧到自己面前。上上签看了看我说:"电话未必吉,但是你必须打。"吃惊地看了看他,想想也是,不管怎么样还是打打看吧。
第12节: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喂~"对面传来一个很甜的声音,也许是电话的缘故让她的声音更是富有魅力。
"啊,你好,是…是我。"我似乎是自己把自己吓坏了。
"嗯?你?你是谁啊?"
"我是…是清风啊。"
"清风?嗯?啊…是你啊。怎么,找我有事吗?"
"啊!有事…不,没什么事。"我突然想起来我都还没想好找她的理由就打了,糟糕。
"嗯?"她的声音还是很柔和。
"是这样的,我…我这里有两张电影票,可是没人和我一起去,所以…"
我说这话的时候,上上签从床上跳下来,扯住我的衣角,两眼泪汪汪期待地看着我说,我和你去。而电话那头反倒没有什么声音,空气像突然凝固了一般。
"哦~这样吧,你先找别人去吧,我可能这两天比较忙,怕是安排不出时间啊。"她很温柔的声音像一个重锤打在我脑袋上。
"啊哦,好啊,没事,哈哈,我也刚好没什么时间哈哈,我给别人哈哈。"我显然有点不知所措,那时候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赶紧把电话挂掉,挂掉。然后把头钻到被窝里像鸵鸟也没关系。
"真是对不起啊…"她的声音让人想不出发火的理由。
"啊,没事没事,哈哈,那就这样吧。"
"嗯,再见。"我猛地挂掉电话,奔到床上去…
"哇靠,你有病啊!"水泡子从棉被里面冒出来,原来我钻错床了,跑到水泡子的床上去了。
嘟~~嘟。这时候电话又响了。
我才不去接呢。
"喂,你好,找哪位?"上上签接的,然后他脸一沉,把眼睛投向我,说了一声稍等就把电话向我递过来。
"啊?"我被吓了一跳,慌张地接过电话,"喂,我是清风。"
"啊,你好,是…是我。"是个小女生的声音,很小的那种。
"嗯?你?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啊,"我怎么觉得我们的台词这么熟悉。
"我是…是辛小月啊。"哦,原来是那个小女生啊。
"辛小月?啊…是你啊。突然间没反应过来,对不起啊,怎么,你找我有事吗?"心里想这小女生找我干什么呢。
"啊,这样啦,也没什么事,只是…"她好像有点害怕或者是紧张。
"嗯?"我尽量装出很温柔的样子。
"我们宿舍的人都出去了,我一个人有点害怕,你可不可以陪我出去走走。"
"啊?好啊,没问题啊。"我看她怪可怜的,没怎么仔细想就答应了。
于是我和她约十分钟后在学校北门见面,反正本来就认识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那时候夜有点黑,是适合深受恐龙打击的少男出动的时机,至少不会像白天那样受现实打击太大。我不喜欢在女生楼下徘徊,因为这里经常会有扯着奇异的嗓音大唱情歌的兄弟,苦闷痛苦忧郁的帅死人的老哥,还有极富经济头脑出来卖西瓜的大妈。可是这次我也没办法,谁叫我坚定性不够,经不住凡尘的小小诱惑呢。
正当我很努力地分辨旁边那个人是悲情的兄弟还是卖西瓜的大妈的时候,辛小月出现在我的面前。
"清风!"
"啊!"我转身一看,辛小月略带着羞涩的面容出现在我的眼前。
"嗯…"她低着头支支吾吾的。
"有什么事吗?你说吧…没关系的。"
"是这样啦!我这里有两张朋友送我的电影票…"说着她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下说,"我我可不可以请你…"
我看了看她有点紧张的表情,微微捏紧的小拳头,倒也可爱,实在没有办法拒绝她,于是微微点头答应了。看着她差点雀跃起来却又忍回去的动作,突然心里一种爱怜之心油然而生。
看电影,其实是一种拿钱消耗脑细胞的行为,然而依旧有很多人乐此不疲,有人愿拍有人愿看,比如我也是这么一号人。学校电影院实在不会出现什么令你大开眼界的最新巨片,往往总是一厢情愿地播放一些所谓的教育片,不过这倒好,成了广大失眠爱好者的最佳治疗中心。不过这里好像不大像我想的那个样子。出出入入都是成双入对,而且大多是异性,至于同性那的确有点匪夷所思。于是,看到电影广告栏上大部分也是什么言情片,看来现在的人对现实爱情都怀着不同程度的不满。
一般和女性出来看电影,男生特别喜欢看恐怖片,这样可以毫无风险地当一次救美的英雄,何乐不为呢?所以年轻的时候我也干过这种事情,其结局就是我抱着女生狂吼不止,然后那女生一边很无奈地抱着我的头,一边不停地嗑瓜子。于是我落下了一个童年阴影,再也不和女生看恐怖片了。
然而很多时候就是那么戏剧化,辛小月拿的票原来就是恐怖片的票,我隐约感觉到她似乎在偷笑。进场的时候,我再三强调了不许她买瓜子,我认真地告诉她嗑瓜子是一种极其不好的行为,她认真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