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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打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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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那边的情况会有人随时通报,祁玥也并不担心,第二天一早就出发去了首饰铺子琳琅阁。

因为前一天去了酒楼,琳琅阁的刘掌柜想着祁玥可能也会来自己这里,就早早命人准备等着了。

祁玥一到琳琅阁,掌柜就第一时间出门迎接,把人带到了楼上的雅间去休息。能够事先预判,虽然狗腿了一些,但是可见是个有脑子的,这一点让祁玥很是满意。

“听说小姐昨天给了两家酒楼的掌柜一些指点,想着我们琳琅阁肯定也是会来的,就特地备了些茶水吃食,也不知合不合小姐的口味。”

刘掌柜早就找人打听过了,那两个酒楼掌柜据说是得了什么小姐亲自研究出来的糖水点心方子,高高兴兴的回去的,想来自己这边也不会有什么岔子。

“刘掌柜客气了,以前这些铺子都是我娘亲在打理,我也没什么经验,所以便想着跟几位掌柜都见个面聊一聊,看看日后的规划罢了。以后还得请刘掌柜多担待了。”

祁玥示意纭儿把琳琅阁的账本拿出来,然后继续说道。“今天来最重要的就是想请教一下刘掌柜,咱们琳琅阁的账目……是不是有些问题?我跟康伯大致了解过,这琳琅阁平日生意是不错的,可这一年到头的盈利为何只有这些?而且似乎也就是四五年前开始变成这样的……”

刘掌柜有些惊讶,他没想到他们这位小姐居然一眼就看出了账目的问题,不过好在这事也不是自己的错,既然问了,照实说就是。

“小姐,这事之前只跟夫人说过,咱们盈利少是因为……您舅家近几年常年从我们铺子里拿了东西去他们自己铺子卖,而且专挑好的贵的,这账目自然就对不上了。”

“我哪个舅舅?”祁玥接收到的信息里面,并没有太多跟亲戚有关的信息,向来是原本就没什么接触。

“就是林二爷,一开始夫人也是念着兄妹情,也就答应了他从我们店里走货,可是谁成想几次之后就连货款都不付了……夫人拉不下面子,就一直这样了。”

刘掌柜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光是林二爷,还有些旁的沾亲带故的,也总来买东西的时候讨些折扣,这里头也少了不少的盈利呢!”

祁玥听完很是不悦,这些亲戚可是真够不要脸的啊!不过对付渣亲戚,她有的是办法!

祁玥正准备给掌柜传授一些讨债技巧,让他尽快把钱要回来,结果店里的小二就着急忙慌地跑上来了。“小姐,掌柜的,不好了!楼下打起来了!刚才林二爷又来店里拿东西,结果祁家六爷和六夫人来铺子里正巧撞见了,几个人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了!”

好在一楼放的都是些便宜的东西,不然要是打烂了什么,祁玥觉得自己一定会当场发作!“六叔!二舅舅!你们快停手!”

撕扯双方都没有想到祁玥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毕竟这些人的眼里,一个刚没了爹娘兄长的女娃,就应该在家好好守丧,哪也不去。

虽然被祁玥叫停了有一瞬间的尴尬,但是只要脸皮够厚就无所畏惧。

在不要脸这一点上,显然是林二爷更胜一筹。他理了理衣服,开始对外甥女这样不守女德的行为不满指责。“外甥女,虽说这祁家的白事已经办完了,但这也还没有一个月,你怎么就出来抛头露面了?”

“二舅,如今我们家就剩玥儿一个人了,以后这家里的重担自然是要担起来的。按道理,守孝期确实抛头露面不妥,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祁玥上辈子的时候,总被人说是笑面虎,表面永远客客气气,但是谁也不能从她手里占到不该占得便宜!今天能遇到狗咬狗的场面,倒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铺子田地都有人管着,营收自然会有人送上门来,不需要你一个小女子做什么!你娘之前就很少管这些铺子,一年也不会出来几次!”以前自己妹妹都没对自己说过什么,林二爷也不认为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拿自己怎么样。

“哟,林二爷倒是对我们祁家的姑娘管教起来了,我这个做叔叔的都还没发话,要你这个三天两头打秋风的玩意儿在这里指手画脚?”

祁六叔今天本来是想着带夫人过来淘几件首饰,虽说自己平时也占了便宜,可说到底不至于跟林家这些人一样。

林家是商贾之家,而祁家世代为官,也讲究颜面,平日在自己弟弟家这些铺子买东西,也不过是让人给自己最大的折扣,没想到竟然还有这般无耻白拿的!

“你们祁家要是管了这丫头,也不至于让人苏家退了婚!以后这丫头家无长辈,没了依靠,名声又损了,怕是以后要嫁不出去了!”

说到这里,林二爷忽然贼眉鼠眼地看了祁玥一眼,有了主意。“玥儿啊,你说你如今没爹没娘的,也没个长辈管,以后可怎么办呢?要我说,你表哥从小就喜欢你,我们林家虽然比不得苏家,好歹知根知底,不如……”

祁玥忍住了自己翻滚的肠胃,就算自己看不上男主,也不至于屈就给一个癞□□!为了避免这个二舅真的话说开了,祁玥连忙出声打断。

“二舅,这个问题玥儿早就想过了。苏家欺我们祁家无人,我自然也不会再与他们家有什么瓜葛。等玥儿守孝期满了,准备找一个赘婿,总是要给我们祁家这一支六点血脉的。”

林二爷一听祁玥要找赘婿,皱着眉头刚要说什么,却又没说上话。

“还有,二舅刚才有一点说错了,不是苏家来退婚的,苏家不过是来闹了事,是我开口说的退婚。我爹堂堂的一品将军,我不能让人踩踏他的颜面,欺负了我们祁家啊!”

自从祁家分家之后,不管是嫡枝还是主家,都没管过这家人,但是这并不妨碍祁六叔这时候站出来维护他们祁家的面子。

“林老二,我还是那句,我们祁家的女儿如何不用你过问,孩子没了嫡亲的家人,只是还有本家的长辈们管着。倒是你,以后可别想着再占便宜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可没少拿东西走!”

“这铺子本来就是我们林家的,是我妹妹的嫁妆,我来借一点首饰,我妹妹都是知道,也同意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我?”

不得不说,看戏是很快乐的,不过祁玥首先还是要把钱要回来,至于这个六叔有什么企图,一会儿再说。

“二舅说的是,这事情我也知晓,母亲从前也确实是允许舅舅来借东西的。不过……”

祁玥两个字,又把正企图嘚瑟的二舅和想骂人的六叔噎了回去。

“如今不比母亲在的时候了,舅舅要借物件,我虽不会反对,可还是想同舅舅说道一二。舅舅拿了东西,等卖了银子,还是要把货款尽快还给铺子里的,外甥女也就当舅舅是进货了。毕竟玥儿比不了母亲,就怕这铺子哪天真的挺不住了。二舅,六叔,你们说对吗?”

说罢,祁玥把一张纸放在了六婶的手上,早就料到会发展到这一步,所以祁玥让刘掌柜把这林老二拿的东西的总数和银子都汇总写了下来。

这位六婶是远近闻名的母老虎,也是个贪财的,看了这张单子,顿时呲牙怒目。“好啊!你这个瘟货,这些年,你竟然拿了我们祁家六千多两银子!你们家那破铺子,怕是一年也不一定能挣这么多吧?”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拿了六千多两银子的东西,不要血口喷人了!”

林二爷每次来都是挑着好的拿的,虽然没有问过价,但应该也确实都是好东西,只是想不到会被这个婆娘如此公然嚷嚷!左右没有证据,他是绝对不会认这个数的!

“二舅,您拿的时候可能不知道价格,没关系的,我们掌柜都记着帐呢~进货的单子我们也是有留着的,您信不过也可以一张张核对,一定不会让你多付一文钱的。”

“对,我们祁家不坑人,但是也不能让人欺了!拿了东西的银子,一文钱都不能少了!若是林家不还钱,大不了去衙门告他一状!”祁六叔连忙搭腔,就算是嫁妆,也是他们祁家的了,哪有让娘家人占了便宜的?

祁六婶也是拉着祁玥的手,一顿假模假样的安抚。“可怜的姑娘,若不是今天我们来了,竟不知道你们被人欺成了这样!你放心,这钱定是让他们还回来!孩子别怕……”

“婶婶……毕竟也是舅舅家,我也不希望闹得太难看了,拿回钱就好了。”

祁玥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有假装白莲花的潜质,看起来是把两边都给唬住了。

祁六叔是个“实干派”,当机立断就提溜着林老二走了,俨然一副今天就会把钱全部要回来的架势。

这一出阵仗实在是很大,祁玥故意让刘掌柜开着琳琅阁的大门,不避着人,因而林家二爷占妹妹嫁妆便宜的事情都传开了。而祁六叔如此帮忙,也是为着自己有个护着可怜侄女的好名声,说不定上官瞧见了还能加快自己的晋升。

等两人拉扯到林家铺子的时候,门口早就围了一堆的人伸长着脖子看戏。

原本林老二是想着左右已经没了面子,这钱无论如何都不会给了,可谁成想林家大爷听闻了也赶了过来。

林大爷是个要脸面的,又是林家的家主,对于弟弟做这种事情自然是怒不可遏,几千两银子能赚回来,他们林家的脸面若是丢了还怎么挣回来?

在林大爷的斥责下,林老二只能磨磨蹭蹭地拿了钱,凑出了六千两银子出来,至于那几百两的零头自然是能赖就赖。但是祁六叔已经放了话,一文钱都不能少,硬是逼着林老二把铺子里的碎银子都翻了出来,才凑全了所有的钱。

祁六叔趾高气昂地拿了钱回来了,祁玥也是表现出无比的感动和感谢,脸上的笑容都深了一些,毕竟有人免费出力帮忙讨债啊!

祁六叔帮了忙,自然是要请叔叔婶婶去家里坐一会儿的。祁玥也是想不到,这两位的狐狸尾巴露得这么快。

“玥丫头,你说你娘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摊上那样的兄长,若不是我们今天遇到,怕是不知道要欺负你到什么时候呢?你一个姑娘家,打理这家业也太不容易了,若是你信得过,婶婶可以帮你的。”

祁玥面上还是笑着,心里却炸了锅:好家伙,林老二也就是占便宜,你们这是直接明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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