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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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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桑桑的模样,他心里一阵火热,这女人蠢得很,不过是和颜悦色几分,对人的防备心就没了。

他嘴角扯出一抹笑,面上是对桑桑的怜悯。

“一个人在裴家,你只怕是要不好过了,可惜易言兄走得如此早了。”

桑桑不明白他想做什么,只睁大眼睛瞧着他。

林秀舔了舔嘴唇,慢慢暴露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裴玉真那家伙像来对你态度不好,如今易言兄走了,只怕无人护得住你了,桑桑你可要多为自己打算,你若当我是朋友,就信我跟我走,也好让你在裴家不用那么低眉顺眼的。”

桑桑握紧手震惊的看向他,一模一样,和梦中的别无二致。

落在林秀眼中,以为她是被说动了。

想到今后的生活,他的语气就更轻了,心脏兴奋得都快压抑不住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桑桑,我也只是看着你一个女人不容易,而且你和易言兄成婚不过半月,你难道真的甘心在裴家磋磨一辈子吗。”

“你觉得裴家人对你好,你一个寡妇在裴家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情来,你难道就不想报答她们吗。”

桑桑越听越觉得后脑勺凉得很,她吞了吞口水,干涩的嗓子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的确,她不会轻易离开裴家,但是她想报答裴家,这就是林秀说动她的点。

他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能完美的猜到她的心思。

若是她没有经历梦境中发生的一切,只怕是会毫不犹豫的同意他的提议。

看着桑桑沉默,林秀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被拒绝,他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悄无声息的伸出手,慢慢的攀在桑桑的肩头,缓缓低语着。

“我这也是替易言兄心疼你,你是个好女孩,可不能随意糟践自己。”

月色朦胧间,身形高大的男人将手放在女人肩上。

女人身子颤抖泣不成声的模样,男人似乎在安慰她,远看郎情妾意。

这一切尽收裴玉真眼底,他站在远处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唇角嘲讽的扯了扯。

桑桑咬唇,气得浑身都在颤抖,泪珠子随着睫毛颤颤巍巍滑落。

她从没想到,她自以为是善举的一切,却让裴家万劫不复。

她眨了眨眼,睫毛上留下细小的泪珠子,在月光下泛着光,像是珍珠一般。

她一把拍开林秀的手,毫不犹豫的后退好几步,看向他的眼神充满警惕,看穿了他这副温和皮囊下最不堪的算计。

林秀陡然被人推开,伸出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

他尴尬的收了回来,心里升起被推开的气愤。

不过他按捺住升腾而起的愤怒,压着性子耐心询问,“桑桑,怎么...”

他说着又上前两步,企图安抚住桑桑,心里却忍不住烦躁。

臭婊/子,装什么呢,等到了他手上,还不是要求着他。

“滚!你滚!”

桑桑身子微颤,连带着声音都带着泣音。

怕引起裴家人的注意,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是坚定的拒绝之态。

林秀不为所动,认为桑桑只是一时间想不明白,安抚着人。

“桑桑,你说什么,我明白你很伤心,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啊。”

“滚开!林秀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桑桑瞪着他,眼底流露着真情实意的愤怒与厌恶。

林秀被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斥骂,性子早就压不住了。

他脸色阴沉,一把拽住桑桑的手。

“你以为你算什么,一个不知道被多少人穿了的破鞋,还敢让我滚!你以为被裴家人发现你跟我拉拉扯扯,大家会信你这个寡妇还是我这个秀才呢。”

林秀褪去温和的外表下,里面是最浓郁的恶意和阴暗。

桑桑咬紧唇瓣,拼命的将手往回抽,可惜被他抓得死紧,手都拉疼了都没能松动分毫。

他深知给一棒子再给颗糖的道理,脸色微微柔和,得意洋洋的看着桑桑。

“所以说何必呢桑桑,不如乖乖跟我走,不然整个裴家都会被你私会外男勾引秀才这个名声连累的,你真的忍心吗?”

“无耻!畜生!”

桑桑气得手都在颤抖,眼眶通红。

林秀还想将桑桑揽入怀中时,后背突然被人踹了一脚,剧痛传来,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人踩住背脊。

男人四脚朝天,跟个癞蛤蟆似的。

“谁!我可是秀才!谁!”

林秀气急败坏的怒吼着,衣领又被人拎住,以为人怕了,不曾想转眼就是两巴掌甩在了脸上。

火辣辣的感觉,刺痛在脸上蔓延,林秀被打得晕头转向,就听到面前的人说话。

“闭上你的狗嘴,不然我不介意一颗颗敲下来。”

裴玉真像是扔死狗一样放开,蹲在人面前,拿着匕首在林秀脸上随意拍了拍。

冰冷的刀锋贴在脸上,林秀瞬间清醒,看清是裴玉真吓得跌坐在地上,瞳孔骤缩猛然往后缩。

“裴,裴玉真!”

林秀是知道裴玉真这个人的性子,阴晴不定,简直就是个疯子!

裴玉真懒散的敛着眼皮,俊美的容颜在月色下分外惊艳,在林秀眼中却如同索命的恶鬼一般。

他连大气都不敢出,哆哆嗦嗦的看着人,浑身都在颤抖,全无方才威胁桑桑那副得意的样子。

“林秀,看来你很闲啊,三更半夜来我裴家,还想带走人?你猜这被传出去,若是告上汴京,学政府还能留你功名吗?”

裴玉真深知林秀的死穴在哪里,一击即中。

果然,林秀的脸色瞬间变了,他苍白着脸,眼睛一转,看到站在旁边的桑桑,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

他一把抓住人,眼神祈求,“我,我只是与桑桑情投意合,她说想让我带她走,我只是不得已同意了,桑桑你说是吧?”

方才还凶神恶煞的人,如今为了自身不假思索的颠倒黑白,简直让桑桑气得说不出话。

她咬紧牙,眼泪欲掉不掉,将人的手甩开,颤着手给了他一巴掌。

“你胡说八道!”

这是桑桑生平第一次打人,掌心都在泛疼,像是被密密麻麻的小针扎,放下的手都在颤抖。

林秀向来是欺软怕硬的存在,看着风光霁月,内里烂得不成样子。

被桑桑打了一巴掌,更是让他不敢置信,瞬间气得口不择言,也顾不上旁边裴玉真还在。

“你这个荡/妇,贱/婊/子,居然敢打我...啪——”

林秀话还没说完,又被裴玉真给了两巴掌,直接打得眼冒金星,找不到北。

裴玉真眉头微皱,啧了一声,语气轻柔得泛着诡异。

“都说了让你别乱说话,看来你没听进去啊。”

林秀盯着裴玉真的神色,整个人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脸色涨得通红,不知是不是被打出来的。

裴玉真像是看死人一样的眼神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眼神瞬间透露几分求饶来。

裴玉真拍了拍他的脸,神色阴鹜。

“要是再让我看到你跟裴家有什么,那么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林秀干的那些事情,我让大家好好看看你这个所谓的秀才面目。”

裴玉真说的轻巧,里面蕴藏的威胁让林秀惶恐不已,寒窗苦读,为的不就是出人头地,若是名声坏了,他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想到这里,林秀忍不住懊悔,今天怎么就鬼迷心窍了。

他忙不迭的点头,“是是是,你放心我,我绝对不会跟裴家有关系。”

在林秀狼狈逃离之后,原地只剩下桑桑和裴玉真。

老实说,这种事情被小叔子撞上,即便是没什么事情,也感觉很不适应。

莫名觉得有些心虚。

桑桑不适应的别过头,但也不想他误会,想到梦里他的那些手段,桑桑心里忍不住害怕。

“你别误会,我跟他真的没什么,他都是胡说八道的,我...”

桑桑感觉心脏都快跳出来了,顶着裴玉真的眼神,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话都说不利索。

好像一切东西在他眼中都无所遁形。

听着少女乱七八糟的辩解,裴玉真没有说话,径直转身离开。

桑桑一怔,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整个人如释重负,也不知道这家伙听进去没有。

她无法得知裴玉真的想法,但唯一知道的就是,裴母和裴小妹应该不会像梦中那样了,她不会变成那样害的裴家家破人亡。

翌日一早,就有村里的人进裴家,穿着汗衫的几个大汉。

将比手臂还粗的长木棍塞进粗绳里去,随后统一号子,几个呼吸间就将棺材抬了起来。

桑桑将早就准备的孝衣给裴小妹穿上,又把白布用细细的草麻绳待在头上,将头发全拢进去。

裴小妹跟在她身后,她看着眼睛哭得通红的裴母,连忙上前将人搀扶着往山上走,裴玉真站在前方棺材的旁边引路。

地方是早早请风水先生看好了的,同时也是看着时辰下葬。

深深地土坑之中,棺材被缓缓放了下去。

这个时候就需要活人将自己亲近的东西或者是衣裳烧进去,以表示对亡人的哀悼和思念。

与裴易言最为亲近的自然是桑桑,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

是一个香包,里面不是香料而是药材。

里面的东西是裴易言亲手配置的,香包则是桑桑亲手绣的,洁白无瑕的梨花点缀在小角落。

桑桑抚摸着香包,她跟裴易言并没有夫妻之间的感情。

她知道裴易言一直都将她拿妹妹看待,他总是自卑于病弱的身子,只肯和她说说话。

温和的性子从未红过一次脸,只有偶尔她忍不住自卑看轻自己的时候才会板着脸教训她。

让她抬起头来,告诉她,她和别人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火舌顺着打好的穗子一点点舔舐而上,直到将整个香包都吞噬化为一团灰烬后。

唢呐哀声瞬间响了起来,哭泣声不绝于耳,凉意滑落到嘴边,微咸的味道,桑桑才发现她哭了。

眼泪如决堤般落下,一直到所有仪式完毕。

下山的时候桑桑都在抽泣着,单薄的身子裹在孝衣中不停颤抖。

她思绪低落,步子慢了下来,落在了队伍的尾巴。

她忍不住回头望向裴易言的墓,深吸一

口气。

暗暗想她会替他好好照顾裴家人的,如此想了几遍,才放松了心情继续往山下走。

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大队伍早就没了踪影。

桑桑心头一跳,惊慌的往前跑,专心的看着脚印的方向。

因为一直低着头没看路,转弯的时候,她只来得及看到一团暗影,脚下来不及停下动作,整个人就这么硬生生的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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