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车的那一刻,赵逸兴看着眼前闪亮的汽车外型,那真皮的坐垫,而自己身穿一身破烂,对比下显得尤其格格不入,一时间,他竟然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该不该上车。
他是那么的惊慌失措。
“怎么回事?上车啊?”方夜问他。
“我……”赵逸兴迟疑不以。
方夜坐在车里,将站在外面的人上下打量一番,看着赵逸兴的目光,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么一幅脏兮兮的样子……等会自己养的亡灵虫也不好下口,要不然,先送去洗洗?
他想道,接着对那男人笑了笑,赵逸兴也陪着他笑,可他突然又做出一幅不耐烦的样子:“还想不想挣钱?想挣钱的话赶紧上来,别磨磨唧唧的。”
“哎,好,好。”感受到客人的不耐烦,赵逸兴连忙熟练的打开车门,接着磨蹭一会儿又坐了上去。
车行数里,可前面的人与后面的人,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心思,方夜思索着如何想用自己进游戏以来的第一份“绿字”,赵逸兴却忐忑于自己能不能完成这一单生意,让自己填饱肚子。
他真的饿怕了…
走过了一条又一条的街头,赵逸兴看着熟悉的一切,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儿时的日子,陷入回忆中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了下来,在客人的催促下,自己跟着下了车,可看着自己来到的地方,他又陷入了迷茫。
“先……先生,这里……?”
“走吧,进去,你这一身打扮是进不了我家门的,去里面好好洗洗,放心,这钱我出,算你的工作报销。”他边走边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真皮皮夹子,里面有着厚厚的一踏钱,他随手拿了几张,上前递给了那老板。
“给他身上弄干净,在挑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
“好嘞,陈少爷,您这边坐坐,我们为您准备了进口的咖啡……”
看着客人悠然自得的进去,赵逸兴却又踌躇在了门口。
“这位先生,您快进来吧,二楼已经为您安排好了技工。”那老板内心虽然看不起这满身乞丐样的赵逸兴,可他是陈明带来的人,所以他也表现得毕恭毕敬。
“我……”
面对这样高贵的地方,显然,赵逸兴犯了难,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多年来如乞丐一般的生活,甚至开始思考起这一切的真实性。
“先生,可以换一家吗?我自己……出钱。”他将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那是他为数不多的买纸钱,尽管他的声音已经小到了极致,可陈明听到了,他却漫不经心的问他。
“哦?你能找到比这更好的?”
他不能,所以最终,他只能跟着老板走了进去,期间,男人却再没抬头看过他。
脱衣,洗澡,甚至剪指甲,理头发,采耳,都是在技工的手下进行的,看着那黑黑的水倒入管道,干净的水流又从水管里流了出来,自己脏破的衣服被随便丢在一旁,那老板贴心的找来了一套西服。
“先生您好,这是陈先生特意为您挑的一件衣服,你换上,看合不合身。”
他看着那件衣服,甚至认得出这衣服是出自国外哪个厂,在老板的再次提醒下,他拿过衣服,进入试衣间换了起来……
当陈明看到那人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有一瞬间,他差点没认出这是先前的那个乞丐。
放下那杯咖啡,还有报纸,看了看赵逸兴称赞道:“挺合身的,走吧。”
“是,先生。”
赵逸兴就这么跟在他后面,陈明非常高兴,今天自己的晚餐居然出奇地让自己满意,他甚至已经在盘算着在午夜邀请他与自己喝一杯名贵的红酒,再放出自己的亡灵虫一点又一点挖空他的内脏。
他是个典型的享受主义者,可这份来自享受主义的愉悦却在他下意识打开车门的瞬间便荡然无存了,因为他熟练的为后面的人打开了车门,又在里面看到了一张皱巴巴的白纸垫在那座位上。
赵逸兴明显感受到自己的客人突然一愣,随着客人的方向,他发现了那张自己垫着的纸巾,甚至上面还有一些黑印。
“不好意思,先生,我马上来处理。”
赵逸兴以为是自己的肮胀不小心弄脏了车座,连忙慌慌张张的想要进去打扫。
方夜就这样看着身后的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进了车,然后将那团纸巾揉做一团,想要塞进裤兜,却又突然停下,选择攥紧自己的手心。
“为什么会垫一张纸?”
“先生,我,刚刚的我实在太糟糕了,我怕弄脏您的车座,对不起,先生,我马上去把它扔掉。”
“不用了。”
方夜哐地一声就关掉了车门,随后走到前面去打开驾驶座位的车门,发动油门,车子再次上路。
很久,赵逸兴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先生,我们现在是去您的家吗?”
“不去,先去买颜料!”
……
夜色渐近,在被陈斌逼着喝完最后一碗中药后,后姝刻意发了好大一通火,直到陈父答应再也不来敲门,让她在房间里好好休息,并退出了房间去后,后姝才从床上起来,站在窗前。
自己的房间在别墅的后面,从窗子翻下去,便能躲过那前院满屋的人,从这里逃出去。
将整个房间伪造出有人在的情形后,她也不再犹豫,只手撑住附在墙上的自来水管,从二楼一跃而下,凭借着十多年的经验,她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落地后,她又抬头看了看山头的月亮,接着便往城南跑去。
那就是昨夜出事的地方,既然玩家选择在那个地方动手,她相信这绝不是偶然。
……
“哈哈哈,警察兄弟,你跑什么啊?老爷子我的狗太多了,你来帮我这个老人家遛遛狗,怎么样啊?”
安君捏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头也不敢回的往前面跑,身后的声音和蔼如一位老人,可他丝毫不敢回头,因为他知道,一旦回头,他面对的便是如刚才一般的万劫不复。
只见他的身后,一老人坐在一辆车上,他车前绳子上绑着几只凶猛的狼,那狼龇牙咧嘴的往前跑着,时不时从嘴角甩出一些鲜红色的液体,那是今晚遇险人的鲜血。
安君的两条腿已经打颤,似乎再跑一步他就要坚持不住摔下去了。
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了!
手上的伤口已经在疯狂长肉,而他也刻意往一些狭窄的巷子里跑去,随着路上多了些货物与沙袋,算是成功拦住了坐在车上的人。
几匹恶狼还在不断咆哮,看着前面那逃窜的背影,那人不屑一笑。
“孩子们,记住那小警察的气味了吗?”
回应他的,是狼的叫声。
“很好,那就给你们自由,让你们饱餐一顿吧,哈哈哈。”
他从胸口掏出一把刀,猛地就砍断了捆在前面的绳子,没有了绳子的束缚,几匹恶狼沿着安君跑过的路奔走而去……
安君本以为摆脱了那疯子,却没想到分心之时一匹狼就这么朝他扑了过来,他连忙又伸出自己的手去格挡,恶狼紧咬住他的胳膊,开始撕扯,顿时,鲜血直流,而另外两匹也朝着安君的脚发起了进攻。
“啊!有恶犬啊!”
关键时刻,一声惊呼救了安君,他前面不远处一名喝醉酒的男子发现了他们,大喊着拔腿就跑。
这显然惊动了恶狼,后面几匹立即朝着那逃跑的人追去。
安君被那落单的一只死死按在地上,挣扎中他另一只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掏出一把枪,对准那恶狼的下颚就是一枪,恶狼顿时失去了力气。
推开身上的狼尸,他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这是他的最后一发子弹了,在那个男人的加持下,恶狼具有不死的能力,能够被无限复活,虽然他期间也尝试着击毙那男人,却一直找不到机会。
他拖着那再次受伤的手,连忙躲进了那屋子里,男人拥有感应的能力,不久后他便会过来。
沿着屋子里的小路一路漫无目的得走着,鲜血滴在地上滴了一路。
他的速度比之前已经慢了不少,一来他受了伤,再者,他并不认识路,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去。
突然,他看到前面拐角处出现了一个人影,而那人影在下一秒突然又消失了。
他浑身立即又警觉起来,这难道会是另一名凶手吗?他的能力又会是什么?放出吃人的虫子,还是用毒?掏出自己那把已经没有子弹的枪,警惕的靠在墙边。
回去肯定会和狼碰上,如今之计,只能朝前面走去,大不了又打一架,这一次,他必须先下手为强!
将手枪举过头顶,正要在过墙时砸下,突然,一只灵巧的手在瞬间抓住了他的手腕,一拧,一撇,一扯,再一摔。
枪掉在了地上,安君整个人撞在了墙上,而施难者顺势架住了他的脖子,浑身被卸了力,不一会儿,他便感受到了窒息的感觉。
突然,他感受到脖子上的力道一送。
“是你?安君。”
这居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
在他前脚刚走不久后,那男人便慢悠悠的走了上来。
凭借恶狼在咬中安君后释放的狼毒,他感应到了安君的位置,更有趣的是,他发现猎物的身边还有一人,那是别人的猎物。
真有意思,俩个猎人的猎物交会在了一起,这下,得多出一个竞争对手来了。
内心被刺激与兴奋充斥,看着暴毙在街头的狼尸,他哈哈大笑,将手心一拧,狼尸脚下出现一个怪异的阵法,片刻,恶狼再次被复活。
与此同时,那先前追赶醉酒男人的狼也已经回来,它们身上个个都是饱餐一顿后的魇足。
“吃饱了?”他问道。
几匹恶狼便如同乖狗狗一般在他的腿边蹭来蹭去的撒娇。
“可是我们的猎物还没有捉到哦!”
狼群又兴奋的露出了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