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谐音……啊,假……假护士!?”电话那头的声音直接变了个调。“不对!!poppy才不是在进行诈骗啦!!”
“好的,poppy小姐。”
我十分坦然地接受了对方的新名字,然后诚恳地说道:“现在听我说,请你先深吸一口气吧。”
“欸,为什……”
“拜托了,poppy小姐,请你深吸一口气。”
“好吧。”
啈——
“再吐气。”
呼——
“再深吸一口气。”
啈——
“再吐气……”
呼——
电话那头的poppy小姐跟随着我的说话声吐息起来,就这样等我预计好后,我又耐心地说道:“现在有没有平静许多。”
“欸?poppy真的平静许多了呢。”
只是电话那头的声调依旧没有恢复过来,应该是大脑先于声带意识到自己的平静吧。不过平静下来,就代表可以顺利的沟通了。
“真是太好了,poppy小姐。”
“嗯,真的是……”
就在这时,我的视线被一辆亮着前后灯的汽车吸引住,我看着它最终停在了餐厅停车场内的空位上。
“呜,哪里太好啦!啊——Poppy Pipopapo大危机了啦!”
还没平静下来吗?
“好的,我明白了。Poppy小姐现在请跟随我说的做。深呼吸——吐气——再深呼吸——再……”电话那头的poppy小姐再次跟随我的声音吐息起来。
只不过这次我才说到刚才的四分之一的程度,她就突然打断了我的话语。
“poppy明白啦!”
“嗯。”我应和道。
“现在这不是重点。祈本小姐,我要很严肃的告诉你,桥本先生的身体状况真的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危机。我是圣都大学附属医院的护士,如果你愿意来见桥本先生的话,我现在就去接你。”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在poppy小姐的语调又变回刚才她介绍自己是假野明日那的时候,我就已经提起了脚步。
“可是现在你那边在下雨对吧”,poppy小姐突然变得可靠起来,“这样是很不容易坐上车的。你告诉我地址,我很快就会赶到。”
“我在……”
就在我打算回复poppy小姐的时候,我像海里的鲨鱼一样,在这样雨滴啪啪作响的雨夜里,嗅到了一丝淡淡的铜锈味。
不好——我猛地转过头去。
隔着雨水肆意流淌的透明雨布,我见到了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
刚才那辆车果然是加门小姐的。
现在加门小姐正痛苦地抓着面部,血丝从她的指缝间流出,然后她就跌倒在地上。
“poppy小姐,现在发生了紧急事件。请在救护车来到之前,指导我为加门小姐做紧急救援。”
“什嘛!”
电话那头的女声又变回了那个调。
不等我说些什么,电话那头就换成了一道沉稳的中年男声。
“我是圣都附院的院长镜灰马,听说你那里有病人需要急救?”
“是的,加门小姐看上去很痛苦地把自己的脸抓出了血痕,然后突然跌倒在地。”
我一边回复对方,一边跑过去,然后我蹲到加门小姐的身旁。
此时的她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我看到她不仅痛苦的□□着,还双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我们现在位于杯户町XX丁目XX号的迪蒙西餐厅,加门小姐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并且一副要用双手把自己掐死的架势。”
“赶快把她的手拿开,用什么桎梏住她的手腕!不要让她再有机会做出这样的行为。”
在这样的情形下,雨伞实在是太碍事。
但是这里又靠近马路,所以我就做多做一步把它收起来,然后再扔到一边。
然后我用肩膀夹住手机,一把抽开胸前装饰性的蝴蝶结,又用两只手掰开对方扣紧自己脖颈的手指,再用丝带将其两只手腕绑住,这样就方便我把她的双臂举到头顶,一只手也能桎梏住它们。
耳边,院长先生的紧急指导还在继续,“检查她的嘴巴,看舌头有没有后缀的现象,如果有的话,先用手指压住患者的舌根。”
我按照院长先生指导的那样,用另一只空闲的手弄开她的嘴巴。
“没有舌头后缀,但是……她的身上有什么类似于马赛克一样的黄色东西在冒出。”
“什么!!”
“什么!!”
一道与刚才护士小姐一模一样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也与电话那头院长先生的声音重合。
我抬头看去。
这是一个穿着主色调是黄绿蓬蓬裙的粉发少女。她应该很喜欢音乐,因为她身上的装饰都与音符有关。这身服装让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是在哪里见到过……
初音——初音——
嘈杂的脚步声和呼唤声从远处传来。伴场先生淋着雨跟在织田他们身后,唯一没有打伞的他看上去就像一只狼狈的落水狗。
“你要对初音做什么啊!”
伴场先生越跑越近,然后居然朝我挥起了拳头?
“喂!伴场你冷静下!”比他跑得快多了的毛利先生转身想要阻拦他。
就在这时,那位眼睛漂亮的侍者先生单手就从伴场先生的背后勒住他的脖子。
雨丝趁着这个间歇飘进雨伞笼罩的范围,从那双暗紫色的眼睛里我见到了一只潜伏在黑暗之中的凶兽,而他周身的空气也仿佛随之冷却下来。
但是这种状态转瞬即逝。
“请冷静下来,伴场先生。我想祈本小姐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防止加门小姐再次扣住脖颈,进而窒息。你看她的脖颈上还有两道手印。”侍者先生条理清晰地说道。
“就不能是这个女人要勒死初音的嘛!”
伴场先生怎么可以这么想!?我是那么希望他和加门小姐能够走向婚姻的殿堂。我对他的反应感觉非常不可思议。
“poppy可以证明!祈本小姐才没有做这样的事!”就在这时,穿着蓬蓬裙的粉发少女突然出声道。她张开双臂,站在我的身前。
“你这个穿着奇怪服装的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奇怪的服装?poppy哪里穿着奇怪服装啦!”
我连忙解释道:“poppy小姐是圣都大学附属医院的护士,我就是接电话向她寻求帮助的。”
伴场先生毫不客气地说道:“这种穿着奇怪服装的人,哪里可能是护士!而且救护车都没有赶到,你怎么提前就来了!!”
护士的存在不仅仅只是那套护士服,他们黑夜中的闪烁着光芒的提灯,是与医生一样,给病人带来希望的存在。
伴场先生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