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代,搞a同是一件非常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b同和o同都还好,但是alpha是出了名的要脸要皮还要尊严的“既要全都要”性别,传一个人是a同的严重性基本等同于把这个人的尊严按在地上踩。
在这一时这一分这一秒之前,我也从来没有设想过自己会处在这种情况。
浴室里。
水流仍然在哗啦啦往下冲。
“你为什么是A?”
大美人张唇,发出灵魂质问。
他面无表情,但颤抖的嗓音透露出他逐渐崩坏的三观,“你明明长这样……你明明长这样,你怎么会是a?你为什么会是a?”
“我实在想不通。”
他桃花眼的目光无神地注视在我脸上,“你,你长这么一张脸……”
这个问题把我问破防了。
“大哥,我也有同样的问题好吗?!”
我的破碎不输任何一个人,“你也长这么张脸,你为什么不是个o?你让真omega怎么办?你真的没登记错性别吗?”
他努力摇头:“我不相信。”
我说:“我也不相信,但能怎么办?”
他还在重复:“我真的不相信。”
我:“你不相信也没办法,那你还能怎么……”
他不相信的办法,就是一把握住了。
我:“………………”
苍天啊!!这个人在干嘛??
大哥,你的脑回路真的有亿点问题!!
……还有,能不能不要这么仔细地确认了?
我额头上的青筋都在跳。
这个兄弟,刚还一动不敢动,现在像是愣是要给自己一个重量级的证据一样,从上摸到下,再从下摸到上,上上下下摸得极其仔细,似乎一定要辨别出个真伪。
我……我无fk说。
我的拳头硬了。
随着确认,对面那个人的精神状态已经直接消失了。
“你确认完了吗?相信了吗?确定了吗?”
我的眼神一定极其恐怖,因为我能看到他注视我僵硬的表情。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低头喃喃说:“你,你真的是……”
我:“…………”
#¥%$&*这不废话吗?!!
他喉结动了动,咽了口唾沫,又继续说,“而且你还*着……”
我:“…………”
大哥,这我就有话要说了。
这,怪,谁?
现在浴室里的场景非常古怪。
两个纯A。两个纯1。
两个这辈子基本除了好兄弟,路人,死对头,三种身份之外不会有任何可能性的人,此时正互相抓着对方的肩膀,视线交叉,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更古怪的是:
他萎了。
而我没有。
这让气氛一瞬间变得更尴尬了起来。
僵持之中,水流淌下他的脸。
他抬起眼傻傻地看我,睫毛上坠着的晶莹水珠一颗颗往下掉,漂亮得一塌糊涂。
我内心咯噔了一声。
而且我注意到,他柔软的嘴唇还破着。
被我之前咬破的。
我的嘴里留存着淡淡的他血液的味道。
我没忍住咽了口口水,不小心把这血的味道又吞进了嘴里……
……啊!林加栗!!你要挺住,你是一个直a!不要给林家人丢脸!
这是个a!这是个a!!
我努力振作,咳嗽了两声,说:“这位兄弟,虽然我们的计划遭遇了一些小小的挫折……”
……林加栗!不要说下去了!想想下午的会议!重要会议!想想白秘书!想想你哥!
“但是你要知道,有一句老话说得好啊,常言道……”
……林加栗!!你不能这样!!你有一个名声要维护!更重要的,你不能违背你自己的原则!!
我凝视他,抓住了他的肩膀。
我说:“来都来了。”
他的眼神空白了一下。
然后转瞬变得极度惊恐。
他惊叫:“不可以!!!”
他试图后退,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退到哪里。
这个四处逃窜的表演我认真看了,意境美妙,我觉得甚至可以往他兜里塞上两沓纸钞,以资鼓励。
浴室里的水乱溅。
我的黑发和他的红发交织在一起,发丝缠绕,我双手摁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在了湿漉漉的瓷砖墙壁上。
他眼神震颤地盯我。
那双破了口的嫣红的唇颤颤巍巍的,似乎想吐出什么字,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鼻尖要抵到鼻尖,他跟我贴得极近。他抿了唇,艰难地滚了滚喉结。
我捧上他的脸。
他抖了一下。
却没有试图挣脱。
鸦黑的羽睫颤得厉害,挂着的水珠也跟着滚落。眼下的晕红像是涂了腮红,格外诱人。
这怎么看怎么是一张omega的脸。
我说:“这么看,你还真挺好看的。”
我说:“算了,只看脸都一样。”
我说:“抱歉忘了你是a,站着得翻面。”
“……”他刚松懈下去的惊恐立马又提上来了,“你怎么可以,你!!”
但他已经被我抓着翻了个身,反着扣在了墙壁上。
他没说完的话挤在唇齿里,“……你是a啊。”
我盯了下他脑袋顶上湿漉漉翘起的红毛,“你也是啊。”
他憋了一下:“aa授受不亲。”
我点头:“但我们亲都亲了。”
他:“……”
他用看文盲的眼神看我,但我不在乎。
但在这要命的关头,我竟然突然想起了我的律师对我不厌其烦耳提面命的谆谆教诲。
“……”
本人,道德水平忽上忽下,但是法律意识十分该死的强。
于是,我轻吸一口气,又问了一遍:“兄弟,这是个你情我愿的事情,我不喜欢占人便宜。”
大美人半边脸抵在湿热的瓷砖墙壁上,他目光转过来,不敢置信地盯我,像是我嘴里说出了什么鬼故事。
“……所以为了避免以后的诉讼司法程序,或者不必要的民事纷争,你要是不想继续,就跟我点个头。”
我说,“怎么样,我非常尊重你的决定。”
“…………”
他惊人地沉默了。
……不是,你瞪我干嘛啊。
兄弟,你要是不同意,你倒是点头啊。
而且哥,你的肌肉看起来比我有劲多了,你腿比我长个子也比我高,我也没用力按你,你这一动都不动是真愿意啊。
果然,在我们俩视线对视中,他先败下阵来。
漂亮的下颌线轻轻一扬,他别扭地扭开了脸,给我留了个红得滚烫的耳尖。
“……………………”
我就知道。
死a同还嘴硬!!!
搞这么一出,我不会是上了你的套吧!!
我的清白!!这是另外的价钱大哥!!!
骂骂咧咧。
虽然aa这个事情我从来没想过我会搞,但具体怎么操作我差不多还是知道个门儿清。
毕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浏览网页的时候曾经博览群书,在每一个分类下面都苦学钻研,对每一样事物都抱有充分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实不相瞒,我本人研读过数百篇精要资料,有丰厚的基础理论知识。
顺便一提,我这个人的实践动手能力也挺强的。
浴室的水开得挺热,水流哗啦啦打在地上,大美人也忍气吞声,都被闷在浴室的玻璃门里。
虽然我也有一度怀疑过这个盥洗室的隔音效果,但很快就被我抛在脑后了。
我记得很久以前在网上刷到过个热门梗,叫什么alpha就该*alpha,这才是真alpha。
那我觉得我今天进化了。
我已经是alpha pro,或者alpha plus了。
感觉是比我想象中好点儿。
红发大美人脸长得好看但脾气很烂,咬着牙压低声音见缝插针地骂我。
但我就不一样了,我脾气很好。
他骂我的99句没营养的翻来覆去的几个组合词我都没听见,但最后一句被我逼迫说出来的“爽”我听见了。
真是的,早点说嘛。
虽然早点说也不会少受点罪。
浴室的水终于停了。
我站到镜子前的洗手池洗手。
出了浴室,他倔强地扶着墙,边扶还不忘瞪我。
“你包里有换的衣服没,没有的话,我等下出去让人给你拿一套?”我说。
“你看你湿成这样子怎么见人。”
“…………”
他用杀人的眼神瞪我。
他歪歪扭扭走到洗手池前,一手撑着洗手池,一手把他自己湿透了的红发往后捋了一把,露出光洁的额头。
朦胧镜子里的他看不清脸。
我瞟眼过去,隔壁镜子里的那个身影又高,又红发,貌似还梳个背头。
这么乍一看的确还真是个a。
我可耻地更爽了。
我没忍住:“你腿软不软?”
大美人咬牙:“滚……”
“大家都是a,这种事情可以跟我说的。”
“闭嘴啊!”
我耸耸肩,收拾了一下我带进来的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就一部手机和我脱下来的外套。
手机上划过一大堆提醒,我没太注意,估计又是哪个朋友给我消息轰炸发搞笑视频了。
一键隐藏。
我看了眼时间,顺口问了下,“你记得登机是几点来着吗?”
他喘口气:“一点二十。”
我又摁亮了手机屏幕。
一点四十五。
我:“…………”
我:“几点起飞来着?”
他终于意识到了点不对,抬起头来看我,嘴唇动了动,“一点五十。”
淦。五分钟!
我拎起我的外套就要跑,大美人跟在我身后,但他经历得太多,腿还不太能用,落后我点。
掐了掐眉心,我恨我是个好人!
我抓上了他的胳膊,他应激ptsd叫出声:“你干……”
“干个头啊我扶你。”我嘴皮子比我大脑速度快,“下次想的话再约,但再拖飞机赶不上了!”
不可以!!!
我真的不能再误机了!!!!
他勉强让我扶着了。
我开了锁摸上门把手的时候,听到他在一旁他哑着嗓子:“没人听见吧?”
我咳嗽声:“放心放心,肯定没人听见。”
门把手下压。
我突地停了下来。
我感到一丝不对。
大美人扭头:“你怎么?”
我:“等下。”
好像是藏在我身体深处,本能的某种危机感。
一定有什么,有什么很危险的,很危险的东西……在等着我。
是什么呢。
是……
门那头,镇定地传来了声咳嗽。
我:“…………”
好熟悉的声音。
架着大美人,我腿有点软。
被我架着,大美人的腿也有点软。
我知道大美人为什么腿软。
门外有人咳嗽,说明这人肯定或多或少听了点不该听的东西。
a同的传言,比一夜情可坏多了。
大美人嗖的一下就滚回浴室去了。
跌跌撞撞,连滚带爬,我都没眼看。
只留下我,孤零零地立在门前。
我也知道我为什么腿软。
因为……
重重深吸了好几口气。
虽然我不信教但我在胸前画了十字在心里拜了佛祖,又反复念了几遍“信女祈福愿吃素24分钟”,才勉强给自己打完了气。
我拉开了门。
走廊里气场非凡的高大男人,正面无表情垂眼盯向我。
一身看上去都知道极其昂贵的西装,腕上的表价值连城,左手食指上的戒指暗含流光。
俊美的脸上,幽黑的深瞳像是从不泛起水花的潭水,要将任何飞行过的猎物捕捉,拆吞入腹。
他眯了眯眼。
我小鸡啄米点头。
努力做出我最唯唯诺诺的表情,喊了声,
“……哥。”
作者有话要说:林姐:……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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