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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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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猥琐的模样让人恶心至极。

白意心尖一颤,随即后退两步,眼睫不自觉地轻颤,如同蝴蝶簌簌的羽翅,惶恐着,慌乱着,“你别乱来,这里还有其他人在,如果出事我会报警。”说着,白意眼神朝沙发上的母女二人看去,谁知两人似是无事发生一般,照常看着电视节目。

白意这边的动静不算小,她们一定听到了声音,然而却都故意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郑言不屑地冷笑一声,“那你觉得爸信你还是信我?”

郑言上前一步,朝白意伸出食指,欲勾起她的下巴,却被白意撇过头躲开,他毫不在意,仍旧是无赖地笑着,“你这身子早晚要便宜别人,倒不如先给了哥哥我,不是要学费么?跟我|睡,我给你。”

白意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退一步,郑言便上前一步,直至将她逼至墙角,退无可退之时,白意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将手中的水杯抵在两人中间,强压着内心的怒气与恐惧,一字一顿道,“不要脸。”

然而,这丝毫激怒不了郑言,反而像是刺激到了他的某根神经,人愈发兴奋。他伸手夺过白意手里的杯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随后捏着白意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性子还挺烈,巧了,我就喜欢这样的。”说完,无赖地覆了上来。

白意的下颚被他捏得生疼,她试图推开郑言,双手却被他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控制住。

眼看着那张令人生厌的脸渐渐逼近,白意抬腿朝他的要害部位顶去。

郑言吃痛地收回手,人也跟着后退几步,似乎没料到性子温软的白意竟会做出这样的动作,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小|贱|人。”

白意顾不得他在说什么,只想赶快逃离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于是快步朝门口跑去。

郑言一把将她拉回,随后摁倒在桌子上,沙发上的柳玉梅和白倩也跟着起身,朝两人走来。

“你放开!”白意整个人伏在桌上,双手被郑言擒在身后,脸颊被迫抵在桌面,她试图挣脱,奈何男女力气天生悬殊,无果。

郑言:“嘴还挺硬。”

白倩阴阳怪气道,“爸爸总说他大女儿温婉可爱,我看也不怎么样嘛!在别人家里穿得这么骚,是想穿给谁看?”

“我看裙子还是太长,再短点更好。”郑言啐了一口,舔了舔下唇,语气中满是猥琐与不正经。

白意猩红的眸子倔强地盯着面前的几人,如果眼神是一种武器,那么面前的人早已千疮百孔。

见白意没有还口,白倩更加变本加厉,像极了疯人院里的胡言乱语,“诶?跟你说话呢!你妈没教你讲礼貌?”

柳玉梅冷哼一声,“这丫头跟她妈一个样,当婊|子还立牌坊,贱|人生下来的也是个贱|种。”

白意最听不得别人侮辱林晚音,她欲起身,却仍是被郑言死死摁住,“你有什么资格说她?”

“就凭你爸为了我跟你妈离婚,自己没本事留住男人,还怪别人不成?”柳玉梅趾高气扬地炫耀着。

白倩和郑言笑作一团。

白意登时怒气涌上心头,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从郑言手中挣脱。郑言似乎没想到一个看似柔弱的小姑娘竟有这么大的力气,竟一不小心被她挣脱开来。

她上前一步,毫不留情地甩了柳玉梅一个巴掌,像一头杀红了眼的小兽,却是一字一顿地认真同柳玉梅陈述事实,“这一巴掌,是替我妈给你的。”

柳玉梅一时错愕,霎时间乱了阵脚,指着白意口不择言,“你、你、你这个小|贱|种!”

郑言和白倩赶忙上前将白意拉开,柳玉梅气急败坏,从玄关的衣架上抽出一条皮带,泄愤似的抽打着白意,嘴上的污言秽语不堪入耳。“让你不要脸!”

白意跑出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被打了多少下,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抽筋拔骨,而被抽打过的伤痕像是灼烧一般滚烫。

街上的雪愈下愈大,不知什么时候把鞋子跑掉了,身上的那件针织衫也在撕扯的时候不知被丢在了何处,白意只身一人,孤独倔强地奔跑在雪地里,一点也不觉得冷。

因为心里比这温度更凉。

那一夜究竟是怎么过来的,白意快要忘记了。

或许应该说,她记得太清楚了,每一句对话,每一个动作和每一次抽打,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太痛了。

她逼迫自己不去想这件事情,可脑海中分明清清楚楚地记得每一个场景。

她只能一遍一遍地暗示自己,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忘记,以此来麻痹自己的神经,说服自己忘记这件事。

她闭上眼睛,双眉紧蹙,仿佛陷入了某个黑暗世界的循环,无法抽身。

痛苦之时,一双充满岁月痕迹的手覆在她的肩膀上,“姑娘。”

那一声轻唤像是这段痛苦回忆的终结,白意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她寻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面容和蔼慈祥的老妇人。

老人手上拿着一本书,朝她示意,“这本书上的字太小了,有些看不清楚,能不能帮我读一下?”

老人慈眉善目的脸颊上堆砌着岁月的皱纹,即便是有些苍老,仍能看出年轻时姣好的容颜。白意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外婆,她的外婆也是一个大美人,比眼前的老人丝毫不差。

听说人老了之后视力都会变差,只是外婆那时走得太早,甚至都还没有到垂垂老矣的年纪。如果她还在世的话,大概也快到这个年岁,看着身旁的老人,白意瞬间卸下了防备。

白意从秋千上下来,随老人一同走到书桌旁,两人并肩而坐。老人把书递给她,摊开到原本读到的位置。

白意看了一眼,那是一本有关于亲情的书,书上面贴着然后书房的标签,想来应该是书房的藏书。

“姑娘,读这一页就可以了,我年纪大了,眼睛不中用啦。”

白意听话地读着书,她的声音本就温软,读起书来更加轻柔。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书上的内容与她此刻的心境竟很契合,读完之后,心情也随之开阔许多。

读完后,老人会心一笑,“今天就读到这里吧,谢谢你。”

白意冲她笑笑,“我也学到很多。”

大约是心情的缘故,白意觉得有些疲惫,回到病房之后就睡下了。

接下来的几天,白意没什么事情的时候都会去然后书房,有时看书,有时就坐在秋千上发呆。

老人也经常来书房,某天,白意倒水的时候顺便给老人接了一杯,两人就打开了话匣子。

“姑娘,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老人的笑容如春风和煦。

“白意,”顿了顿,担心自己的名字不好记,又或是想起家里的长辈对自己的称呼,她又补充了一句,“您也可以叫我一一。”

“一一,是个好名字呢,万物归一,你会有好的福气的。”老人慈祥和善,那模样与其他的长辈无异,总是希望小辈能过得好。

白意笑笑,想起自己刚刚经历过的事情,没有说话。

老人想起前些天听到白意打电话的事情,又继续道,“其实人生总有很多难处,有些事情不必执着深究,放过别人,何尝不是放过自己呢?”她转过头,看着心情低落的少女,淡淡道。

那天白意在打电话的时候,老人就注意到了这个姑娘。落寞中带着倔强,明明很难过,却依然干脆利落。

她很欣赏。

“我明白的,也能做到,可是心里还是会觉得难过。”白意也知道老人指的是哪件事,大约因为对方是陌生人,知道以后再无交集,便能放下戒备,将自己的心事吐露。好似一个装满了秘密的漂流瓶,从落入海中的一刻便载着秘密,消失在世界上。

“我们读了那么多书,听了那么多的道理,为的就是能够更宽容地理解这个世界的复杂。人和人都是不同的,理解,然后放下才是解决办法。难过并不可怕,被难过打败,那才是失败呢。”老人将这些话娓娓道来,里面有着几十年的经验和人生。

白意倏尔通透。

就这样,一来二去,两人也渐渐熟悉起来。

有时白意会给老人读书,老人也会同她分享一些人生经验。

日子过得很平静,但此刻的白意觉得,在起起伏伏的人世间,能够平静便是最好。

这天晚饭后,白意到书房的时候,老人正在摆弄着手机。一向睿智的老人在此刻突然遇到了难处,她侧头问一旁的姑娘,“我听说年轻人能用手机打视频电话,你知道怎么弄吗?”

白意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微信,耐心地一步一步操作着。大约是老人对电子产品对接受能力比较慢,几遍下来,老人还是没有学会,两人各自都有些挫败感。

“是这样的,我孙子今天过生日,他应该要比你大几岁,工作经常加班的,我想给他打个视频电话看一看。”老人解释着,随后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点开了一个微信对话框,递到姑娘面前,“你能帮我拨过去吗?”

“好。”白意接过手机,对方的头像是一个手绘的背影图片,不知这是真人还是网络上的图片。

老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聊天记录并不多,但能看出来,对方的嘱咐事无巨细,看起来应该是个很细心的人。

视频电话响了几声之后被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冽的男声,“喂?”

白意躲闪不及,人影从镜头前匆匆滑过。她把手机交给老人后,起身,又坐到了一旁的秋千上。

莫名的,脑海中总是回荡着那个男人的声音,很好听,也很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可是又有些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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